哈佛大學在法庭獲得初步勝利。據央視新聞報道，當地時間5月29日，美國馬薩諸塞州聯邦地區法院叫停白宮“禁招令”，暫且保住了近6800名國際學生的合法身份。

但外界認為，白宮此前對國際學生的“連環限制拳”余威仍在，尤其針對中國學生的簽證吊銷計劃，正持續釋放“寒蟬效應”。

與此同時，全球高校“搶人”大賽拉開序幕，全球人才版圖或將被重塑。

哈佛的初步勝利

29日，馬薩諸塞州聯邦地區法院舉行聽證會，裁定此前針對白宮取消哈佛大學招收外國學生資質的臨時限制令繼續有效，最終的初步禁令隨后將發布。

這意味著哈佛大學現有國際學生的合法身份得以保留，新生也可正常入學。

在司法壓力下，白宮近期也罕見讓步。據悉，美國國土安全部28日向哈佛大學發送通知，給予其30天申訴期，要求校方就“禁招令”提交反駁材料。

外界分析，此舉是特朗普政府面對法律挑戰的戰術調整。

盡管如此，特朗普對外表態依舊強硬。他28日要求哈佛大學將國際生比例從27%降至15%，并提交外國學生名單，暗示政策博弈遠未結束。

在“禁招令”前，特朗普政府已采取多種方式對哈佛大學“砍刀”，包括審查和廢除美國政府與哈佛大學的合同、削減聯邦政府對哈佛大學撥款、取消哈佛大學免稅資格等。

哈佛大學也不甘示弱，在4月21日和5月23日兩次將特朗普政府告上法庭，雙方矛盾不斷激化。

權力邊界之爭

與此同時，白宮與哈佛大學間的爭端引發了一個更為關鍵的問題：政府是否有權介入大學的教學內容、雇傭體系與招生決策？

喬治·華盛頓大學法學院學術事務副院長加沃爾指出，此類案件具有高度復雜性，很可能從地區法院層層上訴，直至美國最高法院。

他表示，美國國土安全部作為學生和交流學者項目的認證機構，確實擁有較強的權威，法院也傾向于尊重該機構的決定。

不過，加沃爾也強調，這種權力并非毫無邊界。

首先，哈佛大學作為私立學校，享有更高程度的自治權。

其次，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明確保護公民的言論自由，禁止政府制定任何限制言論自由的法律。哈佛也在本次訴訟中一再援引該法律。

而輿論普遍認為，特朗普政府本輪重點針對哈佛等高校，是因為共和黨將這些大學視為“左翼思想堡壘”。

倘若法官判定白宮“禁招令”是源于意識形態上的分歧，并侵犯了哈佛大學的言論自由權，則會作出對政府的不利裁決。

分析認為，即便“禁招令”難以落地，但白宮仍可以通過財政控制和行政壓力等“軟權力”，持續對高校施加影響。

“寒蟬效應”難消

盡管哈佛大學國際學生的身份暫保，但特朗普政府持續收緊簽證政策，已對美國的國際招生造成“寒蟬效應”。

在紐約攻讀電氣工程碩士的魏杰森已受到影響。他突然被大使館要求提供額外個人信息，而這種場景在一年前也有發生，“我認為這與自己的研究領域相關。”目前他已回國準備暑期實習，即將完成最后一學期的學業。

近日，白宮針對國際學生發出一系列限制措施：暫停新簽證面談、嚴查社媒，還將槍口對準中國學生，專盯所謂“特殊關聯”和“關鍵領域”人群。

分析指出，STEM（科學、技術、工程、數學）專業的國際學生或將首當其沖。

數據顯示，約三分之一的中國在美本科生在STEM領域學習，研究生階段這一比例超過一半；美國STEM工作者中，外國人占比達19%。

“如果想學習STEM專業, 美國應該是最好的選擇。”打算赴美攻讀計算機工程碩士的范女士說。

她還觀察到，本周美國駐華大使館外依舊排起長隊，身邊也不斷傳來有人順利過簽的消息。

但即便手握簽證，這批準留學生們仍如履薄冰。輿論表示，白宮任何一則新表態、新舉措，都可能成為國際生們新的焦慮來源。

重塑全球人才版圖

與美國收緊簽證政策同步的，是全球高校“搶人”大賽。香港地區率先行動，特區政府及多所高校紛紛向學業受阻的國際學生拋出橄欖枝；東京大學宣布暫時接收哈佛國際學生，日本文部科學省同日也給出了政策背書。

歐洲國家、加拿大、澳大利亞也加大激勵力度——法國撥款1.13億美元吸引在美人才、澳大利亞啟動新人才引進項目、德國公開喊話歡迎哈佛等高校學生。

有輿論關注到，不少印度學生因擔憂安全和就業問題，正重新權衡赴美留學計劃；而部分中國留學生已開始主動聯系英國和新加坡的學校，尋求備選方案。

美國國務院的報告顯示，2023-2024學年，在美國就讀的國際學生中，亞洲學生占比超過70%，印度和中國分別為第一、第二大生源國。

牛津大學教育系教授、全球高等教育研究中心創始主任西蒙·馬金森表示，特朗普政府的舉措或降低美國高等教育在全球的聲望，并加速頂尖人才向亞洲等地轉移、重塑全球人才分布格局，而且美國大部分國際學生來自亞洲，預計亞洲大學在STEM學科的全球排名未來會有顯著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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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哈佛法庭首勝！但事情沒完：白宮盯上中國學生、全球高校趁機“搶人”》

欄目主編：楊立群 文字編輯：楊立群 題圖來源：新華社

來源：作者：解放日報 徐曉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