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家庭像一座沒有出口的迷宮，每個人都在其中尋找著屬于自己的道路。

親情的紐帶有時緊繃得令人窒息，有時松弛得讓人心慌。

林沫就像迷宮中的行者，在親情與尊嚴的夾縫中踽踽獨行，直到那個數字——4444，像一把鑰匙，打開了一扇她從未預想過的門。

01

林沫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屏幕上的設計稿逐漸成型。辦公室里只剩下她一個人，窗外的天空已經暗了下來。她看了一眼手機，已經晚上九點半了。

“又要加班到這么晚。”林沫伸了個懶腰，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她的手機震動起來，是男友陳思遠的電話。

“還在公司？”電話那頭，陳思遠的聲音帶著關切。

“嗯，馬上就完成了，這個客戶的項目有點趕。”林沫一邊說，一邊保存設計稿。

“我去接你，一起吃個宵夜？”

“好啊，我二十分鐘后下樓。”

掛斷電話，林沫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作為一名高級UI設計師，她每個月能拿到一萬多的工資，雖然不算很多，但在這個城市也足夠她過上相對舒適的生活。

陳思遠的車停在公司樓下，林沫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辛苦了。”陳思遠遞給她一杯熱奶茶，“明天是周末，有沒有安排？”

“媽讓我回家吃飯，說弟弟有事要宣布。”林沫喝了一口奶茶，“你要一起嗎？”

“我明天有個會，可能趕不上。”陳思遠發動了車子，“你弟弟最近怎么樣？”

“聽說在考慮買房的事，不過手頭有點緊。”林沫說，“他女朋友家條件挺好的，可能有點壓力。”

“你們家還是很傳統啊。”陳思遠笑了笑，“結婚要買房，壓力不小。”

林沫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她知道弟弟林浩剛工作兩年，雖然是程序員，但在創業公司工資并不高，買房對他來說確實是個不小的負擔。

第二天中午，林沫準時到達了父母家。餐桌上，林母周慧芳正在擺放剛做好的菜肴，林父林志強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林浩和他的女朋友王夢琪已經坐在了餐桌旁。

“姐，你來了。”林浩站起來，幫林沫拉開椅子。

“夢琪好。”林沫對王夢琪點點頭，后者禮貌地回應。

“都來齊了，開飯吧。”周慧芳端上最后一道菜，招呼大家坐下。

飯桌上，氣氛一開始還算融洽。林浩談起了他最近的工作，王夢琪說起醫院里的趣事。林沫也講了幾個設計項目的小故事。

吃到一半，周慧芳放下筷子，看著林浩和王夢琪，笑著說：“你們兩個打算什么時候結婚啊？”

“媽，我們還在考慮。”林浩有些不好意思，“現在房子還沒著落，再等等吧。”

“是啊，阿姨，我們還年輕，不著急。”王夢琪補充道。

“年輕人總要有個家啊。”周慧芳的目光轉向林沫，“沫沫，你說是不是？”

林沫點點頭：“順其自然吧，他們自己有計劃。”

“沫沫，你工作這么多年，存了不少錢吧？”周慧芳突然問道。

林沫感到一絲不安：“還行，怎么了？”

“你弟弟要買房了，你能不能每個月給他一點錢幫幫忙？”周慧芳的語氣很平靜，好像在討論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餐桌上安靜了幾秒。林沫放下筷子，眼睛微微睜大：“媽，你說什么？”

“我是說，你每個月給你弟弟一半工資，幫他還房貸。”周慧芳重復道，“你一個人生活花不了多少錢，再說你馬上也要結婚了，以后靠陳思遠就夠了。”

林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媽，你在開玩笑嗎？”

“我沒開玩笑。”周慧芳的聲音提高了一些，“女孩子終究是要嫁人的，弟弟才是家里的根。我們老了以后，還不是得靠他？”

“媽，別這樣說。”林浩尷尬地打斷，“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解決。”

“沫沫，你從小到大，家里對你付出了多少，你心里沒數嗎？”周慧芳沒有理會林浩，繼續對林沫說，“你現在有能力了，幫幫你弟弟怎么了？”

林沫的臉色變得蒼白，她看向林父：“爸，你也是這么想的嗎？”

林志強低著頭，沒有說話，這沉默已經表明了他的立場。

“我憑什么要給弟弟一半工資？”林沫強忍著怒氣，“我自己的錢，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自私？”周慧芳拍了一下桌子，“你弟弟結婚要買房，你不幫忙誰幫忙？”

林沫的心像被刀割了一樣疼。從小到大，家里的資源總是傾向于弟弟，她早已習慣。但現在，母親竟然要求她把辛苦賺來的一半工資給弟弟，這已經超出了她的忍耐限度。

“媽，我不會給弟弟一半工資。”林沫冷靜地說，“這是我的底線。”

“你！”周慧芳氣得臉色鐵青，“你這個不孝女！我們把你養這么大，就是為了聽你這句話嗎？”

林沫沉默了一會，突然拿出手機，打開銀行APP，當著所有人的面操作起來。

“沫沫，你干什么？”林浩緊張地問。

“你不是要我給你錢嗎？我現在就給。”林沫的聲音很冷，她按下了轉賬按鈕，“四千四百四十四元，已經轉給你了。”

林浩的手機收到了轉賬通知，他看了一眼，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四四四四？”周慧芳不解地問，“為什么是這個數字？”

林沫站起身，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四，諧音'死'，這是我最后一次給他錢，從此以后，我和這個家的關系就到此為止了。”

“你敢！”周慧芳猛地站起來，“林沫，你這是在咒你弟弟嗎？”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林浩急忙解釋，“姐，你別這樣。”

“林沫，你太過分了！”周慧芳指著林沫，聲音發抖，“你怎么能這樣對待你的親弟弟？”

林沫拿起包，轉身向門口走去：“對不起，我不能接受這樣的要求。”

“你走了就別回來了！”周慧芳在她身后喊道。

林沫沒有回頭，推開門走了出去。外面陽光明媚，和屋內凝重的氣氛形成鮮明對比。她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但她不允許自己哭出來。

02

林沫一個人走在街上，腦子里一片混亂。她掏出手機，撥通了閨蜜徐小雨的電話。

“小雨，你在哪？我想見你。”林沫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在家呢，你怎么了？”徐小雨聽出了她的異常。

“我過去找你。”

半小時后，林沫坐在徐小雨的客廳里，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全盤托出。

“你媽也太過分了！”徐小雨氣憤地說，“憑什么要你給弟弟一半工資？”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林沫苦笑，“家里的資源永遠是弟弟優先。”

“那也不能這樣啊！”徐小雨遞給她一杯熱茶，“你工作這么辛苦，憑什么要給他？”

林沫抿了一口茶，回憶起過去的點點滴滴。小時候，家里條件不好，但林浩總能得到最好的東西。她的衣服常常是鄰居家的舊衣服，而林浩的都是新買的。上學時，她的學習用品簡單樸素，林浩卻有著各種精美的文具。

“高三那年，弟弟生病，我每天放學都要去醫院照顧他。”林沫的眼神有些空洞，“結果高考成績不理想，只上了個二本。”

“你媽有沒有感謝過你？”徐小雨問。

林沫搖搖頭：“在她眼里，那是理所當然的，姐姐就應該照顧弟弟。”

“大學時候也是，我每周末都要打工賺生活費，而弟弟每個月都有足夠的零花錢。”林沫繼續說，“我從來沒有抱怨過，但現在，她竟然要我把工資的一半給弟弟買房……”

“你不要被家庭綁架了。”徐小雨握住她的手，“你有權利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林沫的手機響了，是弟弟林浩的電話。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姐，你在哪？”林浩的聲音很擔憂。

“我在朋友家。”林沫簡短地回答。

“關于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林浩說，“我不會要你的錢的，那4444元我也會還給你。”

“不用了。”林沫說，“就當是我送你的禮物吧。”

“姐，我理解你的感受，但媽媽年紀大了，你能不能原諒她？”林浩小心翼翼地說。

林沫沉默了一會：“弟弟，這次不一樣。她觸碰了我的底線。”

掛斷電話后，林沫感到一陣疲憊。她給陳思遠發了條信息，簡單說明了情況。很快，陳思遠回復說會過來接她。

晚上，林沫躺在自己的出租屋里，望著天花板發呆。她的手機一直在響，全是母親的電話，但她一個都沒接。

第二天，陳思遠來看她，聽完事情經過后，他嚴肅地說：“你媽媽的要求確實過分了。我支持你的決定，先和家里保持點距離吧。”

“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們。”林沫嘆了口氣。

“不急，給自己一點時間。”陳思遠抱了抱她，“我們明年結婚的計劃不變，好嗎？”

林沫點點頭，心里卻沒有半點喜悅。

接下來的幾天，林沫把自己埋在工作中，試圖忘記家庭的不愉快。母親的電話漸漸少了，但林浩依然會發信息關心她。

周五晚上，林沫在整理抽屜時，發現了一個舊信封。打開一看，是她大學時獲得的一筆獎學金的存折。當時這筆錢神秘地消失了，母親說是她自己花掉了，但現在看來，真相并非如此。

她翻開存折，發現里面有一張取款單，日期正好是弟弟高中畢業那年，金額和當時家里給弟弟買電腦的錢數完全一致。

“原來我的獎學金是這樣沒的。”林沫苦笑，心里一陣刺痛。

她決定約弟弟見面，想弄清楚更多的事情。第二天，她和林浩在一家咖啡館見面了。

“姐，媽這幾天一直在哭。”林浩一坐下就說，“她很后悔對你說那些話。”

“她后悔了？”林沫冷笑，“她是后悔我沒答應給你錢吧？”

“不是的，她真的很難過。”林浩急忙解釋，“她說她不該那樣逼你。”

林沫拿出那本存折，推到林浩面前：“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林浩看了一眼，搖搖頭：“不知道。”

“這是我大學時的獎學金存折。”林沫平靜地說，“你那臺電腦，就是用我的獎學金買的。”

林浩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我不知道這事……”

“當然，你不會知道。”林沫收回存折，“在我們家，我付出什么，從來都是理所當然的。”

林浩低下頭，沉默了好一會兒：“姐，我承認我一直享受著家里的偏愛，但我從來沒想過要占你的便宜。”

“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林沫嘆了口氣，“我只是想知道，媽為什么一直這樣對我？”

林浩猶豫了一下，說：“媽最近身體不太好，去醫院檢查過幾次，她可能是擔心自己的將來……”

“她生病了？”林沫有些驚訝。

“高血壓，還有一些心臟問題。”林浩說，“她不讓我告訴你，怕你擔心。”

林沫靜靜地看著咖啡杯，心里五味雜陳。無論如何，那是她的母親，她無法完全無動于衷。

“她現在怎么樣了？”林沫問。

“還好，在吃藥。”林浩說，“姐，你什么時候回家看看？”

“我需要時間。”林沫搖搖頭，“這次的事情，傷得太深了。”

離開咖啡館后，林沫獨自走在街上，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從小偏心的家庭，又不忍心完全切斷聯系。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是林沫嗎？”電話那頭是個中年女性的聲音。

“我是，您是？”

“我是你弟弟女朋友的媽媽，王阿姨。”對方說，“聽說你們家最近有些不愉快，我想和你聊聊。”

林沫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會主動聯系她：“王阿姨好，有什么事嗎？”

“夢琪告訴我你們家的事情了。”王阿姨說，“我覺得你媽媽的要求確實不合理，我已經跟她說了，買房的事我們家會出一部分，不需要你出錢。”

“謝謝您的理解。”林沫不知道該說什么。

“夢琪很喜歡你弟弟，但她也很尊重你。”王阿姨繼續說，“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們姐弟關系不要因此受影響。”

掛斷電話后，林沫的心情更加復雜了。她沒想到王夢琪的家人會站在她這邊，這讓她對弟弟的未來有了一絲安慰。

03

事情發生的第二天，林沫正在家里休息，門鈴突然響了。她通過貓眼看到母親站在門外，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開門。

“沫沫，我知道你在家，開門吧。”周慧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林沫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門。周慧芳看起來憔悴了不少，眼睛紅腫，明顯是哭過的。

“媽，你怎么來了？”林沫站在門口，沒有請她進來的意思。

“女兒，讓媽進去說話好嗎？”周慧芳的語氣軟了下來。

林沫猶豫了一下，側身讓母親進了門。屋子不大，但整潔干凈。周慧芳環顧了一下，坐在了沙發上。

“這次的事，是媽不對。”周慧芳開門見山，“我不該那樣要求你。”

林沫坐在她對面，沒有說話。

“媽知道你生氣，但媽也是為了你弟弟考慮。”周慧芳繼續說，“他馬上要結婚了，沒有房子怎么行？”

“所以您的道歉只是形式，您依然認為我應該幫弟弟買房？”林沫直視著母親。

“我不是這個意思。”周慧芳急忙解釋，“我只是希望你能幫幫他，不一定要給一半工資，給一點就行。”

林沫感到一陣心累：“媽，我已經給他4444元了，這是最后一次。”

“那個數字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咒你弟弟嗎？”周慧芳的聲音又提高了。

“我沒有咒他，我只是表明我的態度。”林沫平靜地說，“從小到大，家里的資源都是傾向于弟弟的，我已經習慣了。但現在，我有權利決定自己的錢怎么花。”

“你這孩子，怎么變成這樣了？”周慧芳看著女兒，眼中充滿失望，“從小到大，我們對你不好嗎？”

“您覺得呢？”林沫反問，“我的獎學金去哪了？您還記得嗎？”

周慧芳愣了一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那是……那是特殊情況。”

“特殊情況？”林沫冷笑，“我的東西拿去給弟弟，這在我們家一直都是'特殊情況'，不是嗎？”

“沫沫，你……”周慧芳一時語塞。

“媽，我累了。”林沫說，“我不想再爭論這些事了。”

周慧芳看著女兒堅決的眼神，忽然從包里拿出一個相冊：“我給你帶了這個，里面都是你小時候的照片。”

林沫接過相冊，翻開第一頁，看到了自己童年的照片。那時候她還很小，笑得很燦爛。一頁一頁翻過去，林沫看到了自己成長的每一個階段：上幼兒園、小學畢業、初中運動會……

“你看，媽一直很關心你，把你的每一個重要時刻都記錄下來了。”周慧芳柔聲說。

林沫繼續翻著，忽然在最后幾頁發現了一張陌生女子的照片。那是一個年輕女人，長相和她有幾分相似，照片已經泛黃，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媽，這是誰？”林沫指著照片問。

周慧芳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她伸手想搶過相冊，但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