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俊峰,你爸的東西都在這個袋子里。"
護士把一個塑料袋遞給我,里面是我爸住院時隨身攜帶的物品。
我隨手翻了翻,錢包、鑰匙、還有一個厚厚的文件袋。
打開文件袋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里面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疊匯款單,每一張都是7800元,收款人都是林慧芬。
我快速翻看著這些匯款記錄,從很多年前開始,每個月一張,從未間斷。
"這是什么?"我喃喃自語。
我爸一個普通的貨車司機,每個月能掙多少錢?
這些年來,他竟然每個月都給林慧芬7800元?
林慧芬確實沒有退休金,她丈夫常年在外地工作,聯系很少,基本靠她一個人維持家庭。
我急忙走向病房,林慧芬和蘇雅婷正守在我爸床邊。
"林阿姨,"我舉起那疊匯款單,"您能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嗎?"
01
從醫院回來的路上,我的腦子一片混亂。看著手里那厚厚一沓匯款記錄,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我爸一個普通的貨車司機,這些年是怎么做到每個月給林慧芬7800元的。
"俊峰,你爸現在怎么樣了?"林慧芬坐在我的副駕駛座上,聲音里帶著顫抖。
我側頭看了她一眼。18年了,這個女人看起來還是那么溫和,臉上有了些許皺紋,但眼神依然清澈。說實話,從小到大我對她并沒有什么惡感,只是不理解我爸為什么要娶她。
"醫生說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需要觀察。"我一邊開車一邊說,"林阿姨,我想問你一件事。"
"你說。"
"這些年我爸每個月給你們的錢,你知道是從哪來的嗎?"
林慧芬愣了一下,然后低下頭:"俊峰,你爸是個好人,他..."
"我知道他是好人,但我想知道實情。"我打斷了她,"一個貨車司機,每個月能掙多少錢?扣掉他自己的開銷,還能拿出7800給你們?"
車里安靜了幾秒鐘,林慧芬才慢慢開口:"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你爸從來不跟我說這些,每次我問,他都說讓我別操心。"
"那你就沒懷疑過?"
"懷疑什么?"林慧芬的聲音有些急促,"俊峰,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母女在占你爸的便宜?"
我踩了一腳剎車,把車停在路邊,轉頭看著她:"林阿姨,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搞清楚,我爸到底在瞞著我們什么。"
這時,坐在后座的蘇雅婷突然開口了:"哥,其實我媽這些年也一直很不安。"
我從后視鏡看著蘇雅婷。這個比我小5歲的"妹妹",現在已經是某醫院的護士了,看起來很成熟穩重。但我注意到她眼眶有些紅腫,顯然剛才在醫院哭過。
"什么意思?"我問。
蘇雅婷嘆了口氣:"馬叔叔對我們確實很好,但他總是很神秘。這18年來,他從來沒有在我們家過過夜,每次都是匆匆來一趟,放下錢就走。"
"而且他自己過得很苦,"林慧芬接著說,"我去過你們家幾次,他住的房子那么破舊,吃的也很簡單。有一次我想給他買件新衣服,他死活不要,還說'我不配穿這么好的衣服'。"
我皺起眉頭。這些細節我并不知道,因為大學畢業后我就一直在外地工作,一年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還有一件事讓我一直很困惑,"蘇雅婷繼續說,"馬叔叔的身體這兩年明顯不好,但他從不去醫院檢查。我作為醫護人員,多次勸他去體檢,他都拒絕了。"
"他是怎么說的?"
"他說自己心里有數,不用檢查。而且......"蘇雅婷猶豫了一下,"而且他總是說一些奇怪的話。"
"什么奇怪的話?"
"比如他會說'我這條命本來就不是我的',或者'我能活到現在已經是老天爺開恩了'。"蘇雅婷的聲音有些哽咽,"我每次聽到這些話都很害怕,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樣說。"
林慧芬也點了點頭:"是的,志遠有時候說話確實很奇怪。還有一次,我問他為什么對我們這么好,他竟然說'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必須這樣做'。"
我感到越來越困惑了:"他還說過什么?"
"太多了,"林慧芬擦了擦眼角,"比如他從來不讓我們為他花錢,哪怕是生日禮物都不要。每次我們想為他做點什么,他都會說'我沒有資格接受這些'。"
"還有一次,"蘇雅婷補充道,"我生病住院,馬叔叔在病床前守了三天三夜。我醒來的時候,看到他在哭,嘴里還在說'不能讓她有事,絕對不能讓她有事'。那種擔心和恐懼,不像是對一般晚輩的關心。"
我重新發動車子,心情更加復雜了。一方面,我為自己這些年對父親的疏忽感到愧疚;另一方面,我更加困惑于他到底在隱瞞什么。
"林阿姨,"我一邊開車一邊問,"您和我爸結婚這么多年,他從來沒有跟您說過自己的過去嗎?"
林慧芬搖了搖頭:"從來沒有。每次我問起,他都說'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有時候我覺得,你爸心里一定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
02
回到家后,我決定去找鄰居老劉聊聊。老劉是我們這片最早的住戶,對周圍的事情都很了解。
"俊峰回來了?聽說你爸住院了?"老劉正在院子里澆花,看到我過來,放下了水壺。
"嗯,劉叔,我想問你點事。"
"坐,坐,你說。"老劉搬了兩把椅子過來,還給我倒了杯茶。
"這些年我爸的情況,你了解嗎?"
老劉點了支煙,深深吸了一口:"你爸啊,是個好人,但也是個不愛說話的人。"
"怎么說?"
"你不在家這些年,可能不太清楚。你爸這些年過得很節儉,幾乎沒有任何娛樂活動。每天除了開車拉貨,就是在家里修修補補。"
老劉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什么:"我記得有一次,大概是五年前吧,你爸的貨車壞了,修車要花3000塊錢。那時候我正好有錢,想借給他,他死活不要。"
"為什么不要?"
"他說不能欠人情。結果他寧愿去工地搬磚,搬了一個月的磚才湊夠修車的錢。"老劉搖了搖頭,"那時候他都50多歲了,搬磚對身體傷害很大,但他就是不愿意借錢。"
"那他的收入怎么樣?"
老劉搖搖頭:"貨車司機能掙幾個錢?這些年行情越來越不好,有時候一個月跑下來,扣掉油錢、過路費,剩不了多少。我估計他一個月也就能掙個三四千。"
"可是..."我猶豫了一下,"我聽說他每個月都給林阿姨家不少錢。"
老劉的表情突然變得復雜起來:"這事啊...你爸從來不跟人說,但我們這些老鄰居多少能看出來。"
"看出什么?"
"他對那個林慧芬一家,確實挺照顧的。不過具體什么情況,我們也不太清楚。"老劉看了我一眼,"俊峰,你爸以前跟你提過什么嗎?"
我想了想:"沒有,他很少跟我說這些事情。劉叔,您觀察到我爸有什么異常的行為嗎?"
老劉想了想:"異常倒也談不上,就是有些......怎么說呢,有些不尋常的習慣。"
"什么習慣?"
"比如說,他每個月月初,總是會很緊張。我好幾次看到他在院子里走來走去,手里拿著一個信封,看起來很焦慮。"
"信封?"
"對,就是那種裝錢的牛皮紙信封。每次看到這個信封,你爸的臉色都很難看,但他還是會拿著信封出門。"
老劉彈了彈煙灰:"還有一次,我半夜起來上廁所,看到你爸坐在院子里抽煙。那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了,他一個人坐在黑暗中,也不開燈。"
"我當時覺得奇怪,就過去看看。你爸看到我,嚇了一跳,然后趕緊把手里的東西藏起來。"
"什么東西?"
"看起來像是一張照片,但天太黑了,我也沒看清楚。你爸很緊張地說他睡不著,出來透透氣。但我總覺得,他是在看那張照片。"
我越聽越覺得奇怪:"還有其他的嗎?"
"有,"老劉點了點頭,"你爸有時候會自言自語。"
"自言自語?"
"對,我好幾次路過你家門口,都聽到他在房間里小聲嘀咕什么。雖然聽不清具體內容,但語氣聽起來像是在道歉,或者在解釋什么。"
老劉看著我,表情很嚴肅:"俊峰,我覺得你爸心里有事。而且是很重要的事,重要到影響了他的整個生活。"
"您覺得會是什么事?"
老劉看著我,欲言又止:"俊峰,有些事情可能我們外人也不好猜測。但你爸確實是個有心的人。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有時候覺得,他活得太累了。像是在為什么事情贖罪一樣。"
聽到"贖罪"這個詞,我的心臟突然跳得很快。但老劉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03
從老劉家出來,我更加困惑了。我決定去看看父親的房間,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推開父親的房門,一股陳舊的味道撲面而來。房間里的家具都很老舊,墻上貼著一些發黃的報紙,用來遮擋墻壁上的裂縫。
我打開衣柜,里面的衣服寥寥無幾,而且都洗得發白了。在衣柜的角落里,我發現了一個破舊的小盒子,里面放著幾顆紐扣和一些線頭,看起來是我爸自己縫補衣服用的。
床頭柜的抽屜里,放著一些藥盒,都是治療心臟病的。我拿起來看了看生產日期,最早的竟然是三年前的。
"爸居然生病這么久了,為什么不告訴我?"我喃喃自語。
在抽屜的最深處,我發現了一個銀行存折,上面顯示的余額讓我震驚——只有幾百塊錢。旁邊還有一疊收據,都是藥店的購藥收據,密密麻麻記錄著這幾年買藥的記錄。
我繼續翻找,在一個破舊的筆記本里,發現了我爸這些年的收支記錄。字跡很潦草,但內容很清楚:
"開貨車:3200元"
"工地搬磚:800元"
"修車費:1500元"
"給慧芬:7800元"
"自己開銷:400元"
"買藥:200元"
每個月都是這樣的記錄,密密麻麻寫了很多頁。我注意到,有些月份他的收入只有3000多,但給林慧芬的錢從來沒有少過。那些月份,他的個人開銷就壓縮到了200甚至100塊錢。
在筆記本的最后幾頁,我還發現了一些奇怪的記錄:
"去某醫院體檢:推遲"
"買藥:能拖就拖"
"修房子:明年再說"
"買棉衣:不需要"
"理發:自己剪"
看著這些記錄,我的眼眶開始發熱。原來我爸這些年一直在透支自己的身體,省吃儉用,就是為了每個月給林慧芬7800元。
在筆記本的夾頁里,我還發現了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每月7800,不能少,不能斷,這是底線。"
"底線?"我把紙條拿起來仔細看,"為什么是底線?這個數字有什么特殊意義嗎?"
我繼續翻找,在床底下的一個紙箱里,發現了一些我從沒見過的東西:一個計算器,幾本關于退休金計算的小冊子,還有一張寫滿數字的紙。
我拿起那張紙仔細看,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各種計算公式,最后得出的結果都是7800這個數字。
"他在計算什么?"我越來越困惑,"為什么要用退休金的計算方法?"
在紙箱的最底層,我發現了一些藥瓶,都是治療心臟病的特效藥,但都已經過期了。看日期,有些藥是兩年前的。
我拿起藥瓶看了看說明書,發現這些都是很貴的進口藥,一瓶就要幾百塊錢。但我爸顯然舍不得買新的,一直在服用過期的藥物。
突然,我在床頭柜的縫隙里發現了一張紙片。我費了很大勁才把它取出來,發現是一張手寫的便條:
"慧芬,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俊峰會繼續照顧你們。這些年辛苦你了,我知道你一直想問為什么,但有些事情說出來對誰都沒有好處。只要記住,我這樣做不是因為憐憫,而是因為這是我應該做的。——志遠"
看到這張便條,我的手開始顫抖。我爸顯然是準備了遺言,但為什么?到底是什么事情讓他覺得自己隨時可能死去?
我把便條小心地收起來,心情沉重地離開了房間。
04
第二天,我又去了醫院。我爸的狀況稍微好轉了一些,能夠說話了,但還是很虛弱。
"爸,我想問你一些事情。"我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開口。
"什么事?"我爸的聲音很微弱。
"這些年,您為什么要對林阿姨她們那么好?"
我爸閉上了眼睛,過了很久才睜開:"俊峰,有些事情...說出來也沒用。"
"什么叫沒用?爸,我發現了您的記賬本,您這些年過得那么苦,為什么要把所有錢都給她們?"
聽到這句話,我爸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你...你翻了我的東西?"
"爸,我只是想搞清楚真相。您知道我有多擔心嗎?您生病這么久都不告訴我,還一個人扛著這么重的負擔。"
我拿出那張寫著"每月7800,不能少,不能斷,這是底線"的紙條:"爸,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7800是底線?"
看到這張紙條,我爸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整個人開始劇烈顫抖:"你...你怎么找到這個的?"
"在您的筆記本里。爸,您到底在瞞我什么?"
我爸看著天花板,眼角開始有淚水滲出:"俊峰,爸爸這輩子...有些事情不想提起。"
"為什么不想提起?"我追問道,"爸,我還發現了您寫給林阿姨的便條,您是不是覺得自己隨時會死?"
聽到這句話,我爸更加激動了:"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您的藥,您的記錄,還有您深夜里藏起來的那些東西。"我握住他的手,"爸,您到底在擔心什么?"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了,林慧芬和蘇雅婷走了進來。她們手里拿著一些我爸愛吃的食物,臉上都帶著擔心的表情。
"志遠,你感覺怎么樣?"林慧芬快步走到床邊,關切地問道。
我爸看到她們,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但我注意到他的眼神中有一種復雜的情緒,既有關愛,又有某種我說不出的情感。
"慧芬,你們怎么來了?我不是說了不用總來醫院嗎?"
"我們擔心你啊。"蘇雅婷也走了過來,把帶來的飯菜放在床頭柜上,"馬叔叔,醫生說你的情況有所好轉,真是太好了。"
我爸點了點頭,看起來精神好了一些。但我注意到,每當他看向蘇雅婷的時候,眼神總是會停留得特別久,像是在記住她的每一個表情。
"雅婷,你現在越來越漂亮了,一定會找到好歸宿的。"我爸輕聲說道。
"馬叔叔,您別說這些了,好好休息。"蘇雅婷有些害羞地說。
這時,林慧芬突然開口:"志遠,俊峰剛才跟我說,他發現了你這些年的記賬本。"
我爸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慧芬...這些事情..."
"志遠,"林慧芬握住了我爸的手,"你為什么要這樣對待自己?你明明可以過得更好一些。這些年,你為了給我們錢,連藥都舍不得買新的。"
蘇雅婷聽到這話,眼圈立刻紅了:"馬叔叔,您是不是一直在吃過期的藥?"
我爸沒有回答,只是緊緊地握著林慧芬的手。
"還有這個,"我拿出那張便條,"爸,您為什么要寫這樣的話?您是不是有什么擔心的事情?"
林慧芬接過便條看了看,眼淚立刻就流了下來:"志遠,你為什么要這樣想?為什么覺得自己隨時會離開我們?"
我爸看著她,眼神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慧芬,我...我只是想照顧好你們。"
"可是為什么?"林慧芬疑惑地問,"志遠,你為什么要對我們這么好?我們到底是什么關系?"
聽到這個問題,我爸的表情變得更加痛苦了。他閉上了眼睛,似乎在做著巨大的思想斗爭。
過了很久,他才用微弱的聲音說:"有些事情...以后再說吧。"
蘇雅婷突然跪在了床邊:"馬叔叔,您告訴我們吧。我們是一家人,不應該有秘密的。"
"是啊,爸,"我也說道,"您一個人承受這么大的壓力,對身體不好。有什么事情我們一起面對。"
就在這個時候,心電監護儀開始發出急促的警報聲,我爸的心率急劇上升。
"快,叫醫生!"我大聲喊道。
醫生和護士匆忙趕來,開始緊急處理。在混亂中,我爸緊緊抓住了我的手,眼神中充滿了不安。
他努力想說什么,但聲音很微弱,我只能隱約聽到:"有些事情...不是現在...等我準備好..."
但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什么樣的準備?我完全聽不清楚。
護士給我爸注射了鎮靜劑,他的情緒才慢慢平靜下來。但我注意到,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林慧芬和蘇雅婷,那種眼神讓我感到非常不安。
那不是普通的關愛,而是一種深深的不舍,就像是在最后看她們一眼。
就在醫生準備給我爸注射鎮靜劑的時候,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了。
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匆忙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個破舊的公文包。
"請問這里是馬志遠的病房嗎?"那個男人氣喘吁吁地問道。
我們都愣住了。這個人我從來沒見過,林慧芬和蘇雅婷也一臉茫然。
"您是?"我問。
"我姓張,是馬師傅的老朋友。"那個男人看了看病床上的我爸,眼神復雜,"我聽說他住院了,想來看看他。"
聽到有"老朋友"來訪,我爸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身體開始劇烈顫抖。
"你...你怎么找到這里的..."我爸用微弱的聲音問道。
那個叫老張的男人打開了公文包,從里面拿出了一疊發黃的文件。
"老馬,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總得有個了結。"老張看著我們,"我覺得是時候了。"
"不...求你了..."我爸整個人都在顫抖,"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
"老馬,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老張看著林慧芬和蘇雅婷,"兩位女士,有些事情你們應該知道..."
"不要!"我爸突然用盡全身力氣大喊了一聲,然后整個人癱倒在床上。
心電監護儀發出了急促的警報聲,數值急劇波動。
老張看著這種情況,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我也不想這樣,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