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引言:
病房里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小軍推門而入,看到繼兄小浩正在為母親李阿姨擦拭雙手。
十年未見,那個曾經需要他讓出學費的病弱少年,如今西裝筆挺,身邊還跟著律師和助理。
“你憑什么在這里?”小軍的聲音帶著十年積壓的憤怒。
小浩抬起頭,神色平靜如水,“我在照顧我媽。”
“你媽?”小軍冷笑,“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嗎?”
李阿姨虛弱地睜開眼睛,看到兩個兒子針鋒相對,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她想說話,卻只能發出微弱的聲音。
小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十年前你離開的時候,我就是她唯一的兒子了。”
1.
十年前的一天,李阿姨緊握著診斷書,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
醫生的話還在耳邊回響:小浩得了慢性腫瘤,
雖然不是無藥可救,但是需要立即手術,費用三十萬。
她看了看身邊的小浩,十六歲的繼子臉色蒼白如紙,剛從昏迷中醒來。
“媽,我不治了。”小浩虛弱地握住她的手,“家里已經沒錢了,小軍哥還要上學。”
李阿姨猛地抽回手,“胡說什么!”
病房門口傳來腳步聲,李阿姨的親生兒子小軍端著保溫盒走進來,看到母親紅腫的雙眼,皺起眉頭。
“媽,怎么了?”
李阿姨接過保溫盒,避開兒子的目光,“沒事,就是有點累。”
小軍掃了一眼床上的小浩,后者立刻閉上眼睛裝睡。
診斷書被李阿姨悄悄塞進枕頭下面。
夜深了,小軍在走廊里等她。
“媽,我知道小浩的病情。”他的聲音很輕,“三十萬,我們拿不出來。”
李阿姨停下腳步,背對著兒子。
“小浩是我兒子,那是一條命。”
“我也是你兒子。”小軍走到她面前,眼中帶著十八歲少年不該有的冷酷,“媽,你選吧。是要他活,還是要我活。”
李阿姨愣住了,“小軍,你在說什么?”
“我說的是實話。”小軍的聲音開始顫抖,“如果你選擇救他,我就得輟學打工。如果我輟學了,這輩子就完了。
“媽,你真的要為了一個外人毀掉你親兒子的前途嗎?”
“他不是外人,他是你弟弟!”
“他姓什么?我姓什么?”小軍逼近一步,“媽,你清醒一點。他爸死了,跟我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你憑什么要為他搭上我們全家?”
李阿姨舉起手,想要扇兒子一巴掌,但手停在半空中。
小軍沒有躲,反而露出一個笑容,“媽,你打啊。為了外人打你親兒子,這就是你的選擇是吧。”
手終究沒有落下來。
李阿姨轉身快步離開,留下小軍一個人站在昏暗的走廊里。
第二天,李阿姨出現在房產中介的辦公室。
“李女士,您確定要賣掉這套房子嗎?這是您唯一的住房啊。”中介有些不解。
李阿姨點頭,“確定。最快什么時候能出手?”
“按市場價,大概需要一個月。如果您急用錢的話,我們可以幫您聯系一些投資客戶,但價格會低一些。”
“低多少?”
“大概八折。”
李阿姨咬咬牙,“可以。”
簽合同的時候,她的手在顫抖。
這套房子是她和前夫用十年時間供出來的,里面有太多回憶。
但現在,她必須放手。
房子賣了二十四萬,還差六萬。
李阿姨開始四處借錢。
先是娘家,大哥聽說是為繼子治病,直接掛了電話。
二哥更絕,連門都不讓她進。
“表姐,你瘋了嗎?”表妹在電話里說道,“為了一個外人把自己搞成這樣,值得嗎?小軍知道嗎?”
“小軍支持我的決定。”李阿姨撒了謊。
“支持?那他的學費怎么辦?他今年高三,馬上就要高考了!”
李阿姨沉默了。
當天晚上,小軍回到家,看到母親正在翻箱倒柜。
“媽,你在找什么?”
李阿姨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里面是她的結婚戒指。
鉆石不大,但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媽!”小軍一把奪過盒子,“這是我爸留給你的!”
“我知道。”李阿姨的聲音很平靜,“但小浩需要這筆錢。”
“他需要,我就不需要了嗎?”小軍把盒子藏在身后,“媽,我求你了,別再這樣下去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什么?”
李阿姨確實憔悴了很多,原本豐滿的臉頰凹陷下去,眼窩深陷,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小軍,媽求你理解。”她伸手想要拿回盒子,“等小浩病好了,我們還是一家人。”
“一家人?”小軍冷笑,“媽,你搞清楚,我們才是一家人。他只是個外人!”
“他不是外人!”李阿姨也有些生氣了,“他叫我媽媽,我就要對他負責!”
“那我呢?我也叫你媽媽,你對我負責了嗎?”小軍的眼中涌出淚水,“媽,你為了他連我的學費都不管了,這就是你的負責?”
李阿姨愣住了。
她確實沒有想過小軍的學費問題。
房子賣了,小浩的醫藥費湊齊了,但小軍的學費和生活費還沒有著落。
“小軍,媽會想辦法的。”
“什么辦法?繼續賣東西?還是繼續借錢?”小軍擦掉眼淚,“媽,我不讀了。
我去打工賺錢,供你們娘倆過日子。”
“不行!你必須讀書!”
“那就別救他!”小軍指向小浩的房間,“媽,你只能選一個。要么救他毀掉我,要么救我放棄他。”
李阿姨看著兒子決絕的表情,心如刀絞。
但最終,她還是堅持了自己的選擇。
第二天,她拿著結婚戒指去了當鋪。
“這枚戒指品相不錯,可以當五萬。”當鋪老板仔細看了看戒指,“不過,太太,您確定要當掉嗎?看起來這對你很重要。”
李阿姨點頭,簽下了當票。
錢終于夠了。
小浩的手術安排在第二天。
當天晚上,小軍收拾了一個行李包。
“媽,我走了。”
李阿姨從廚房跑出來,看到兒子背著包站在門口。
“小軍,你要去哪里?”
“打工。”小軍沒有回頭,“既然你選擇了他,那我就自立更生。媽,你好自為之。”
“小軍!”李阿姨想要拉住兒子,但小軍已經走到門口。
“別跟我聯系。”小軍頭也不回地說。
門被重重地關上,李阿姨癱坐在地上,淚如雨下。
小浩聽到動靜,從房間里艱難地走出來。
“媽,小軍哥走了?”
李阿姨擦掉眼淚,扶著墻站起來。
“沒事,媽媽在。”
2.
手術很成功,但小浩需要住院觀察一個月。
醫院的賬單每天都在增加,李阿姨的積蓄很快見底。
“李女士,您兒子的住院費已經欠了三天了。”
護士長找到她,“麻煩盡快結清,否則我們只能停藥。”
李阿姨點頭,轉身去找醫生。
“大夫,能不能先出院?在家里休息應該也可以吧?”
醫生搖頭,“不行,患者現在的情況還不穩定,必須住院觀察。而且后續還需要化療,費用會更高。”
李阿姨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又開始四處借錢,但親戚朋友都對她避而不見。
有人直接說她瘋了,更多的人選擇裝聾作啞。
無奈之下,她只能去找高利貸。
“李阿姨,我聽說你要借錢?”放貸的人說。
“是的,我需要十萬塊錢。”
“十萬啊。”男子思考了一下,“可以,但利息是三分。”
“三分?”李阿姨倒吸一口氣,“這也太高了。”
“李阿姨,您現在還有選擇嗎?”男子笑了,“銀行不會借給您,親戚朋友也都避著您。除了我們,您還能找誰?”
李阿姨咬咬牙,簽下了借據。
錢到手后,她立刻去醫院交費。
小浩看到她憔悴的樣子,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媽,我知道你為我付出了很多。”
李阿姨強擠出一個笑容,“傻孩子,這是媽媽應該做的。”
“那小軍哥呢?他還好嗎?”
李阿姨的笑容僵住了。
自從小軍離家,她就沒有再聯系上兒子。
她給他打過電話,但每次都被掛斷。
后來干脆關機了。
“他很好。”她撒了謊。
小浩看出了她的心思,“媽,都是因為我。如果我死了,你和小軍哥就不會有矛盾了。”
“胡說!”李阿姨緊握住他的手,“你是媽媽的兒子,媽媽絕不會放棄你。”
出院后,李阿姨帶著小浩搬到了城郊的一間平房。
房租便宜,但條件很差,冬天漏風,夏天漏雨。
小浩的身體還很虛弱,需要繼續吃藥。
每個月的藥費就要兩千多,李阿姨的工資根本不夠。
她開始打兩份工,白天在工廠做工,晚上去餐廳洗碗。
每天只能睡四五個小時,整個人瘦得只剩皮包骨。
小軍偶爾會打電話回來,但每次都很冷淡。
“媽,他還活著嗎?”
“小軍,你在哪里?過得怎么樣?”李阿姨激動地握著電話。
“過得很好,不用你操心。”小軍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倒是你,為了那個外人把自己搞成這樣,值得嗎?”
“小浩不是外人,他是你弟弟。”
“弟弟?”小軍冷笑,“媽,你真是執迷不悟。一個跟我們沒有血緣關系的外人,你居然認他做兒子!”
“小軍!”
“媽,我勸你最后一次,趕緊把那個拖油瓶送走。要不然,你這輩子都別想過好日子。”
電話被掛斷了。
李阿姨拿著手機,眼淚止不住地流。
小浩從房間里走出來,看到她的樣子,心如刀絞。
“媽,都是我的錯。”
李阿姨擦掉眼淚,“傻孩子,這不關你的事。”
“關我的事。”小浩走到她身邊,“如果沒有我,你和小軍哥就不會分開。媽,要不我走吧,我也去外面打工,自立更生。”
“不行!”李阿姨抱住他,“你的身體還沒完全好,不能過度勞累。”
“可是媽,我不能看著你為了我受苦。”小浩的眼中含著淚水,“我已經十八歲了,可以照顧自己了。”
李阿姨看著這個瘦弱的孩子,心疼得無法呼吸。
但她知道,小浩說得對。
如果再這樣下去,不僅小浩會拖垮,她自己也撐不住了。
“那好吧。”她艱難地點頭,“但你要答應媽媽,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第二天,小浩就收拾行李準備離開。
臨走前,他跪在李阿姨面前。
“媽,這些年您對我的好,我永遠不會忘記。等我有能力了,一定會回來報答您。”
李阿姨扶起他,眼中含著淚水。
“傻孩子,媽媽不需要你報答。媽媽只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小浩點頭,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時,他回頭看了一眼。
“媽,您要保重身體。等我回來接您。”
李阿姨揮手,直到小浩的身影消失在巷子里。
從那天開始,她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小軍不理她,小浩也走了。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她一個人。
可債主開始上門催債。
“李阿姨,您借的錢該還了。”
“再寬限幾天吧,我馬上就有錢了。”李阿姨苦苦哀求。
“寬限?您已經拖了三個月了!”債主一拍桌子,“李阿姨,我們也是有規矩的。
再不還錢,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求求你們,再給我一點時間。”
“時間?”債主冷笑,“李阿姨,您拿什么還錢?您現在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
確實,李阿姨因為頻繁請假照顧小浩,被工廠辭退了。
現在只能做些零工,收入微薄。
“我可以打工還錢。”
“打工?您一個月能賺多少?一千?兩千?按這個速度,您要還到什么時候?”債主站起身,“李阿姨,我們也不想為難您。這樣吧,您把房子抵押給我們,暫時先住著,等還清錢再過戶。”
李阿姨搖頭,“這房子是租來的,不是我的。”
債主的臉色變了,“租的?李阿姨,您耍我們玩呢?”
“我沒有耍你們,我真的沒錢。”李阿姨跪在地上,“求求你們,再給我一點時間。”
“時間?”債主一腳踢翻桌子,“李阿姨,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他們開始砸東西,家里僅有的一點值錢物件都被拿走了。
李阿姨蜷縮在墻角,渾身發抖。
債主們走后,她一個人坐在廢墟般的房間里哭泣。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李阿姨以為債主又回來了,嚇得不敢出聲。
“你好,請開門。”
是小浩的聲音!李阿姨立刻跑去開門。
但門口站著的不是小浩,而是郵遞員。
原來是自己的幻聽。
“李阿姨,您的匯款。”郵遞員遞給她一個信封。
李阿姨顫抖著接過信封,里面是一張匯款單,金額正好是她欠債的數目。
信封里還有一張紙條:
“媽,等我回來。”
李阿姨看著紙條,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這是小浩寄來的,但不知道他是如何在這么短時間內賺到這筆錢的。
3.
時間匆匆流逝,十年過去了,李阿姨再也沒有見過小浩。
小軍偶爾還會打電話,但話語依然冷淡。
她一個人住在那間破舊的平房里,靠做清潔工維持生活。
身體越來越差,但她不敢去醫院,怕花錢。
直到那天,她暈倒在街頭。
醒來時,已經在醫院里了。
醫生告訴她,她得了嚴重的心臟病,需要立即住院治療。
“李女士,您的情況比較嚴重,需要做手術。費用大概十萬左右。”
李阿姨聽到費用,立刻要下床離開。
“醫生,我不治了。”
“不治?李女士,您這是拿生命開玩笑!”
“我沒錢。”李阿姨苦笑,“醫生,謝謝您的好意,但我真的治不起。”
醫生無奈地搖頭,“那您的家屬呢?聯系一下家屬吧。”
李阿姨給小軍打電話,但一直沒人接。
她試了好幾次,都是關機狀態。
“看來沒有家屬愿意管您啊。”隔壁床的病人同情地看著她,“這年頭,兒女不孝的太多了。”
李阿姨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躺在床上。
第三天下午,病房里突然走進來一個年輕男子。
他穿著得體的西裝,身材挺拔,面容英俊。
身后跟著幾個助理,還有一個律師模樣的人。
“請問,這里是李秀華女士的病房嗎?”
護士點頭,“是的,您是?”
只見來人回答道:
“我是她的兒子。”
李阿姨聽到這個聲音,猛地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