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大嫂,求您了,幫我照顧好這孩子。等他長大了,就讓他拿著這塊玉來上海找我。」
雷雨交加的深夜,年輕的女知青懷抱著還在襁褓中的嬰兒,淚如雨下地站在農家小院門前。她顫抖著將一塊溫潤的青玉遞給眼前的中年婦女。
「這塊玉佩,是我們母子相認的唯一信物。」
話音剛落,她便轉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只留下一個瘦弱的背影和嬰兒的啼哭聲。
53年后,陳建國緊握著那塊已經磨得光滑的青玉,望向車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養母臨終前的那句話,至今還在他耳邊回響:
「孩子,你的生母姓林,是上海來的知青老師。她說過,如果你想找她,就拿著這塊玉佩去上海黃浦區的老弄堂……」
01
初夏的午后,陽光透過梧桐葉間的縫隙灑在青石板路上。53歲的陳建國靜靜地站在養母張翠花的墓前,手里緊握著那塊祖母綠色的玉佩。
三個月前,86歲的養母在彌留之際,用盡最后的力氣拉住了他的手:
「建國啊,有件事我瞞了你50多年,現在不說,就再也沒機會了……」
張翠花斷斷續續地講述著那個雨夜的故事。1971年7月,一個身穿藍色中山裝的年輕女子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出現在她家門前。
「那女子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長得很秀氣,說話帶著上海口音。她說自己是來插隊的知青,因為政策原因不能把孩子帶回城,求我們夫婦代為撫養。」
張翠花回憶道,那個女子臨走前反復叮囑,這塊玉佩是她祖母留下的傳家寶,將來孩子長大了如果想找親生母親,就讓他拿著玉佩去上海黃浦區找一個叫林雅文的人。
「她還說,她會在上海等你一輩子……」
聽完養母的話,陳建國的眼淚奪眶而出。原來,自己真的不是張家的親生兒子。這些年來心中的疑惑終于有了答案——為什么自己的長相和養父母如此不同,為什么村里總有人在背后指指點點。
養母去世后,陳建國在整理遺物時發現了一個破舊的鐵盒。盒子里除了那塊玉佩,還有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面用娟秀的字跡寫著:"黃浦區南京東路石門里弄15號,林雅文收"。
「爸,您真的要去上海找奶奶嗎?」
28歲的兒子陳磊有些擔心地問道。作為一名在縣城工作的小學教師,陳建國從未離開過家鄉方圓50公里的范圍。
「是的,我必須要去。不管結果如何,我都要親眼見見她,問問她這些年過得怎么樣。」
陳建國的聲音堅定而沉重。
02
盛夏七月,陳建國和兒子陳磊踏上了開往上海的高鐵。這是他們第一次出遠門,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田野和城鎮,父子倆都有些緊張。
「建國叔,到了上海可要小心啊,那里人多車多,別走丟了。」
鄰居趙大嬸在臨行前一再叮囑,還塞給他們一袋自家曬的蘿卜干。
「沒事的,我們會照顧好自己。」
陳建國拍了拍胸前的包,里面裝著那塊珍貴的玉佩和所有的尋親線索。
6個小時后,高鐵緩緩駛入上海虹橋站。走出車廂的那一刻,父子倆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高聳入云的摩天大樓、川流不息的人群、四通八達的地鐵線路,一切都與他們熟悉的小縣城截然不同。
「爸,這里真的好大啊。」
陳磊緊緊拉著父親的手,生怕在人群中走散。
按照地圖指引,他們來到了黃浦區南京東路附近。然而,當看到眼前鱗次櫛比的現代化商務樓時,陳建國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師傅,請問您知道石門里弄在哪里嗎?」
陳建國攔住一位正在掃地的環衛工人詢問。
環衛工是個50多歲的本地人,名叫老王。聽了陳建國的話,他停下手中的掃帚,仔細打量著這對明顯不是本地人的父子。
「石門里弄?那都拆掉20多年了,現在全是寫字樓。」
老王搖搖頭。
「你們找那里做什么?」
陳建國簡單講述了自己的尋親經歷,老王聽后若有所思:
「這樣啊,那你們可以去街道辦事處問問,那里的老同志可能知道些情況。」
03
在老王的指引下,父子倆找到了附近的豫園街道辦事處。接待他們的是一位戴著眼鏡的中年女干部,姓李。
「您說的石門里弄,我有印象。」
李主任聽完陳建國的故事后,翻出了一本厚厚的檔案。
「當年拆遷時,居民們大多分配到了浦東新區的回遷房。我記得確實有一位姓林的退休教師。」
陳建國和陳磊對視一眼,眼中都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她叫林雅文,今年應該74歲了,退休前在黃浦區第二小學當語文老師。」
李主任繼續翻閱著檔案。
「不過具體的聯系方式我這里沒有,你們可以去她原來工作的學校問問。」
道謝之后,父子倆立刻趕往黃浦區第二小學。學校的門衛是個60多歲的老大爺,姓張,在這里工作了30多年。
「林雅文老師?當然記得!」
張大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她是我們學校最受學生喜愛的語文老師,十年前退休的。人很好,從來不發脾氣,對學生特別耐心。」
「那您知道她現在住在哪里嗎?」
陳建國急切地問道。
張大爺想了想:
「她退休后搬到浦東新區去了,具體地址我不清楚。不過我記得她的女兒在附近的社區衛生中心工作,叫林小慧,你們可以去那里打聽打聽。」
女兒?陳建國愣了一下。看來這位林雅文老師后來又生了孩子。
04
按照張大爺的指引,父子倆來到了附近的社區衛生中心。在護士站,他們見到了一位30多歲的女護士,胸前的工作牌上寫著"林小慧"。
林小慧長得很清秀,說話輕聲細語,看起來很親切。
「您是來找我媽媽的?」
林小慧聽完陳建國的話后,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我媽媽確實經常提起插隊時的事情,她說……」
她欲言又止,仔細打量著陳建國的面容。
「能讓我看看您說的那塊玉佩嗎?」
林小慧的聲音有些顫抖。
陳建國小心翼翼地取出玉佩。林小慧一看到玉佩,立刻捂住了嘴巴,眼中涌出了淚花。
「媽媽經常對著一張老照片發呆,照片上她年輕時就戴著這樣的玉佩。」
林小慧激動地說。
「叔叔,您真的是……」
這一刻,三個人都紅了眼眶。53年的分離,這個家庭的秘密,就通過這塊小小的玉佩得到了印證。
「其實,我也是媽媽領養的孤兒。」
林小慧擦了擦眼淚。
「媽媽1975年在福利院領養了我。她經常對我說,她還有一個孩子在外面,如果有一天他回來了,希望我能接納他。我一直以為那只是她的幻想,沒想到……」
「我媽媽就住在浦東新區康橋鎮的回遷房里。」
林小慧繼續說道。
「她經常說,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看著大兒子長大。每年的5月18日,她都會一個人偷偷流淚,說那是她兒子的生日。」
陳建國心中一震,5月18日,正是自己的生日!
05
得知了母親的確切住址后,陳建國反而猶豫起來。回到酒店后,他整夜難眠,腦海中不斷浮現各種與母親見面的場景。
「爸,明天我們就去找奶奶吧?」
陳磊看出了父親的糾結。
「我……我突然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了。」
陳建國坐在床邊,雙手抱頭。
「萬一她不想見我怎么辦?萬一她已經忘記了我怎么辦?」
這一夜,陳建國想了很多。他想起養父母的恩情,想起這些年來內心深處的空虛,更想起那個在雨夜中離去的背影。
第二天早上,陳建國做出了決定:
「小輝,今天你先不要跟我去,我想一個人去見她。」
06
下午3點,陳建國獨自來到了康橋鎮那個普通的居民小區。在6樓的一扇門前,他深吸一口氣,按響了門鈴。
「誰啊?」
一個略帶疲憊的女聲從門內傳來,隨后是拖鞋拖地的聲音和鑰匙轉動的聲響。
門緩緩打開,一位身形瘦弱的老人出現在門口。她穿著樸素的家居服,花白的頭發隨意地扎著,臉上的皺紋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明顯。她的眼睛微微瞇起,帶著一絲警惕與疑惑,打量著眼前的陳建國。
「您好,請問您是林雅文老師嗎?」
陳建國努力控制著自己顫抖的聲音,嘴唇微微哆嗦,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與緊張。
老人的目光落在陳建國身上,警惕地打量著他:
「我是,您是哪位?」
「我叫陳建國,來自安徽……」
他頓了頓,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了,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從口袋里掏出那塊玉佩,手有些顫抖地遞過去。
「我想問問,您認識這個嗎?」
老人的目光落在玉佩上,先是疑惑地皺了皺眉頭,隨后瞳孔驟然放大,臉色變得蒼白如紙。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身體向后踉蹌兩步,一只手扶著門框,才勉強穩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