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從我有記憶開始，就在這所孤兒院呆著了，我是這里最小的孩子。
吳悠是所有孩子中的主心骨，老師們最喜歡的乖學生，可她卻獨獨愛對我實施欺凌。
我曾以為，是不是無意中惹她不高興了，于是拿著曉聲帶給我的糖果，半夜找吳悠求和。
而她只是將糖果踩在腳下。
我的哭聲引來其他人，老師看不下去了，勸她別再這樣，不然明天就得不到孤兒院的獎勵了。
吳悠隨即厭惡撇我一眼，便匆匆離去。
我臉上的掐痕深淺不一，猶如一只花臉的流浪貓，曉聲一個勁問我誰干的，直言要算賬。
得知真兇后，她不再做聲，畢竟誰都知道要是觸了吳悠霉頭，就再也得不到孤兒院的獎勵了。
01
“可算是醒了。”
“你睡得可真香。”
從噩夢中醒來時，我一睜眼，就對上了吳悠怨毒的目光，我用被子裹緊全身，顫栗無比。
這是她將脾氣撒在我身上的第無數次，她擰著我的臉，罵我又丑又賤，長了副惡心人的樣。
在洗手間將眼淚抹干，污水涌進下水口，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上的劃痕丑陋無比，也許我本就如此糟糕吧。
我曾經鼓起勇氣，試圖對上吳悠的眼睛，里面有沒有一點點不忍，一點點善意。
但隨著我抬起頭，她的手勁只會愈來愈重。
她那雙發紅的雙眼，只恨不能將我戳瞎。
吳悠曾經對我很好，是孤兒院里最照顧我的大姐姐，但從她得到孤兒院獎勵的那一天，我的噩夢便開始了。
算起來，孤兒院比我漂亮的姑娘其實并不少，大家自小在一起長大，互相照顧取暖，吳悠對她們都很好，甚至盡責地履行著大姐姐一職。
曉聲來生理期時，我緊張地問她這是種什么感覺，吳悠端著紅糖水將我踹開，讓我滾邊去別礙眼，又溫柔地一勺勺喂給曉聲。
每當有孩子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被領養家庭退回時，吳悠都會替她們擦去眼淚，耐心安慰著她們，將她們同我作對比，貶低我的一切。
在吳悠的影響下，孤兒院的其他孩子也開始看不起我，當然，這都是吳悠允許的。
在無數個深夜，我百思不得其解。論容貌，吳悠其實是非常漂亮的，她還是孤兒院的文藝代表，自小在老師的培養下，擁有一口動聽的歌喉。比起面如菜色，頭發枯黃的我，她不知要出色多少倍。
我曾好奇無比，甚至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偷偷竄進演播廳，觀看吳悠的表演。
我懷疑，也許是吳悠當天的表演狀態不佳呢，亦或是她出了錯，所以事后找我撒氣。
可躲在陰影處看了好幾次，幾首曲子的詞我都背下了，吳悠從未出錯，臺上的她依舊光鮮亮麗，驚才艷艷。
我最終認為，也許她對我的種種，只是源于人骨子里純粹的惡吧。
惡不需要理由，惡只需要發泄的對象，所以我很倒霉，成為了她這些年的出氣包。
我不是沒向外界發聲過，我向老師反映，老師管不了，我就向院長反映，人總要嘗試自救。
老師曾點過吳悠幾句，溫柔地對她說，不想再聽到這樣的壞消息。
“不聽話的孩子，就得不到孤兒院的獎勵哦。”
吳悠從辦公室出來，將老師獎勵給自己的零食和裙子都分發給了大家，孩子們一擁而上。
所有人領到禮物，眼里看我的冷漠與厭惡又多了一分，這里是同外界隔離開的象牙塔，吳悠總能帶給大家珍貴的物質獎勵。
“內鬼，告狀精，嘴真賤！”
院長聽到我反映的情況，親自將孩子們帶到工作室批評，所有人笑著出來，事情匆匆揭過。畢竟第二天還有表演，大家還要應付媒體的訪談，除了欺凌我的時間，從白天移到了夜晚。
我再也找不到第三個人求救，孤兒院是象牙塔，也是高高的牢籠，將我囚禁至此，感受數不清的惡作劇，辱罵與毆打…我從未體驗到孤兒院的獎勵。
就連老師和院長，看到我的傷口，從衣服覆蓋的地方，蔓延到沒覆蓋的地方，也無動于衷。
他們的笑臉依舊溫柔，投之以桃報之以李，也許這就是恩師，授予所有孩子懲罰我的權利。
我很瘦弱，扒不開深夜窗口的鐵柵欄，像囚犯一樣無助哭泣，估計連月亮也希望我去死吧。
星空啊星空，求求你告訴我是為什么？
星星在閃爍，我看到了希望，曉聲回來了。
02
前段時間，曉聲領取完孤兒院的獎勵后，便隨著養父母走了，她不在的這些時日，我的痛苦再也找不到訴說的出口。
好在，曉聲回來了，她是來專門看我的嗎？
回想到過去我們互訴溫暖的時光，我落下了開心的淚水，胸口涌起感動的情緒。
不知何時，吳悠推開了門。
她就這樣拖著我的臉，冷冷看向我，我最終鼓起所有的勇氣，一字一句地祈求她。
“這些年，你到底為什么如此討厭我，起碼給我一個改正的理由吧？”
我的胸腔咚咚作響，有一面緊張的鼓膜在震動。
我的眼睛蓄滿淚水，成為了添在吳悠心火的油，她憤怒的火苗愈發旺盛，最終化為了扇向我的一巴掌。
“還不是因為你長得賤！”
每一個簡短的字語，都化為了剜在我心口的匕首，作為儈子手的她，卻笑得無比暢快。
我不再反抗。
吳悠毫無分寸地對我上下其手，身上的痛楚愈發鉆心，肆意侵蝕我的皮肉。
我的意識逐漸熄滅，在腦海無聲訴說感謝曉聲的遺言。
房門被“砰”的推開。
幾個醫生圍著曉聲，大家一起走了進來。
吳悠的肩膀被扣住，她用力掙扎幾下，還是被帶出了門外。
關門的剎那，她最后撇我一眼，烏漆的眼中無悲無喜。
曉聲同另外一名醫生將我攙扶出去，看到我像熱帶魚一樣，渾身遍布青紫傷口，她氣憤無比，眼淚流個不停。
“實在是太過分了，竟然把你打成這樣。”
“別怕，我們來救你了。”
我躺在床上輸液，曉聲的掌心包裹住我，送來溫熱的柔軟。
我痛哭出聲，要不是吳悠現在被帶走了，曉聲早就去找她問話了。
手心微涼，感受著曉聲的體溫，我慶幸，世界也許不會再對我冷眼相待。
吳悠的檢查結果被醫生看了一遍又一遍，詢問著一切可能，但她卻一個字都沒回答。
見吳悠一直低垂著頭，曉聲“蹭”一下站起，挽起我的袖子，憤恨不平地說道：“醫生，麻煩你檢查一下她的傷口，新傷舊傷，皆是由吳悠帶頭造成的。”
話畢，吳悠撇了她一眼，嘴角彎起：“你真以為，憑你一個人，就可以護住她。”
她突然撕掉自己的精神報告，宛若撕掉了曉聲的希望，笑得凄美無比：“我沒記錯的話，你也是被退、貨、回、來的吧。”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的手和曉聲扣在一起，隨著緊張，力度不由加大幾分，我不想讓曉聲過去。
“曉聲，捂住耳朵，不要聽。”
曉聲要是回到孤兒院了，那么吳悠曾經對我造成的傷害，只怕是會變本加厲地還給她。
而曉聲只是堅定地握緊了我的手，對我笑出一口白牙：“不要怕，我會站在你身旁的。”
我沒有松開曉聲的手，黑夜里照在我身上的那一絲光，太來之不易了。
我不想讓她離開，或者說，我更害怕光熄滅。
我越害怕，吳悠就會對我笑出更多的獠牙。
“我倒是好奇，你為何要一直針對她。”
曉聲最終還是走了過去，吳悠在她的耳畔低語。
我的雙眼刻畫出曉聲堅定瘦弱的背影，流出期待的淚水。也許，她真的可以拯救我呢？
答案是不可以。
那一瞬，曉聲的臉覆上被驚恐的情緒，轉瞬即逝間，她又恢復成先前那副彬彬有禮的樣子。
吳悠那張沒有情緒的臉望向我。
曉聲走了過來，看我的表情萬分疏離，她淡然地說：“對不起，我不希望你壞我的好事。”
隨后，她向醫生燦然一笑，解釋道：“醫生姐姐，先前是我弄錯了，我朋友才是有精神病的那個，其他人不過是跟她鬧著玩而已。”
醫生示意我出聲，曉聲的轉變讓我的頭腦一片空白。
我是精神病，沒有人會相信一個精神病的話。
最終，曉聲冷靜開口：“沒什么事的話，我們就先離開吧。”幾個醫生一起出現，又一起消失。
我的一身傷成了我自殘的證明，沒有人會可憐一個自殘的精神病，她的存在是沒有價值的。
安靜的病房里，只剩下我，曉聲，吳悠三人。
曉聲突然哭著臉祈求吳悠：“求求你姐姐，不要讓我失去孤兒院的獎勵，我不要當異類。”
“只有她這種人是不配碰的。”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眼淚落在裸露的傷口上，火辣辣地疼，我哭著問她：“為什么連你也背叛我！”
曉聲卻看都沒看我一眼，只一個勁哭著求吳悠，求她不要讓自己失去機會，最后只回答了我一句。
“因為你不配。”
我的世界再次陷入到黑暗中。
曉聲也不要我了，真的沒有人站在我身邊了。
記得小時候，我因為受傷疼得齜牙咧嘴時，曉聲總會在無人的黑夜，偷來醫務室的碘伏，然后溫柔點在我傷口上，她輕聲哄著我，讓我別再哭了。
我哭出大鼻涕泡：“你真的不會不要我嗎？”
曉聲毫不嫌棄地替我擦去：“我答應你，只要我以后有機會離開孤兒院，一定也帶你脫離這個苦海。”
她說我們會一起離開這里。
可最終，命運沒有眷顧我，我等來了被所有人拋棄的結局。
我心灰意冷的同時，探尋真相的意志在我的世界悄然生長。
孤兒院的獎勵到底有什么好，是不是只要我也得到了孤兒院的獎勵，就能融入到大群體中，最終也被被人從這兒挑走。
曉聲最終還是回到了孤兒院，盡管我不知是因為什么問題，因為她再沒和我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