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張廳長,調查結果出來了,情況相當復雜。” 私家偵探的聲音在電話里顯得格外沉重。
張浩然坐在省廳辦公室里,手指輕輕敲著桌面。
十八年前,那個被姑姑驅逐出門的窮小子,如今已是廳級干部。
“你這樣的條件,我怎么好意思開口?” 姑姑趙秀蘭當年的嘲諷聲依然在耳邊回響。
那個屈辱的夜晚,他被趕出了別墅大門。
如今,命運的齒輪悄然轉動。
調查揭開了一樁十年前的工程事故真相。
受害者竟然是父親的老工友。
就在此時,姑姑的電話打了進來……
01
2005年的夏天格外悶熱,正如張浩然此刻的心情。
他站在姑姑家別墅門前,手里緊握著大學畢業證書,汗水從掌心滲出,把證書的邊角都浸濕了。
張浩然從小就知道姑姑趙秀蘭嫁得風光。
姑父陳建華在九十年代做建筑生意,趕上了城市發展的好時機,幾年間便發家致富。
相比之下,張浩然的父親張國棟是個老實本分的工人,1998年下崗后一直沒有穩定工作,母親劉芳在街道做保潔,一個月八百元的工資要養活一家三口。
“浩然,你姑姑家有錢有勢,說不定能幫你找份好工作。” 母親這樣勸他,“咱們是一家人,血濃于水,她不會不管你的。”
張浩然心里其實不情愿。多年來,姑姑一家很少往來。
逢年過節,姑姑頂多打個電話,寒暄幾句便掛斷。
上次見面還是五年前爺爺去世時,姑姑穿著名牌,戴著金項鏈,在靈堂待了不到一小時就離開。
別墅的門鈴響了許久才有人來開。
開門的是個保姆,五十多歲,穿著整齊的工作服。
“請問您找誰?” 保姆上下打量著張浩然,眼神帶著幾分警惕。
“我是張浩然,找我姑姑趙秀蘭。”
保姆轉身進去通報,張浩然站在門外等待。
透過半開的門縫,他看到客廳燈火輝煌,笑語喧嘩,顯然正在招待客人。
“讓他進來吧。” 姑姑的聲音從里面傳來,語氣略帶不耐。
客廳里坐著七八個人,個個衣著體面。
姑姑趙秀蘭坐在沙發中央,四十五歲,保養得宜,臉上化著精致的妝,穿著價格不菲的衣服。
姑父陳建華坐在她身旁,大腹便便,脖子上掛著粗大的金鏈子。
“哎呀,浩然來了。” 趙秀蘭站起身,臉上掛著客套的笑,“快坐,快坐。”
張浩然在角落找了個位置坐下,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穿著母親給他買的最好的一套衣服,在大學里還算體面,但在這客廳里顯得寒酸。
“這是我大哥的兒子,剛大學畢業。” 趙秀蘭向客人們介紹,語氣里沒有多少自豪。
“哪個大學畢業的?” 對面一個中年男人問道。
“師范學院。” 張浩然回答。
“師范學院啊。” 那人點點頭,語氣略帶輕視,“現在師范畢業生不好找工作吧。”
“是啊,競爭很激烈。” 張浩然勉強笑著回應。
這時表哥陳昊從樓上下來。
二十三歲,穿著名牌運動服,腳上是新款耐克鞋。
他看到張浩然,臉上露出一種復雜的神情。
“喲,表弟來了。” 陳昊坐到沙發上,“聽說你畢業了,找到工作沒?”
“還在找。” 張浩然如是回答。
“現在大學生太多了,不值錢了。” 陳昊擺擺手,“我高中沒畢業就跟我爸做生意,現在一個月賺的比那些大學生一年還多。”
客廳里的人都笑了起來,笑聲讓張浩然覺得刺耳。
保姆端來一桌豐盛的晚餐。
張浩然坐在最邊上的位置,面前的碗筷一看就很高級。
他小心翼翼地吃著,生怕發出聲音。
“浩然,你找工作有什么打算?” 姑父陳建華問道,語氣看似關切。
“我想考公務員,或者做老師。” 張浩然說。
“公務員好,穩定。” 陳建華點點頭,“不過現在考公務員的人多,競爭大。”
“是的,我準備好好復習,爭取考上。”
“你們年輕人想得簡單。” 旁邊的女人插話,“現在考公務員光靠本事不行,還得有關系。沒有門路,根本進不去。”
張浩然臉紅了,他明白這話的含義。
在場的人都有頭有臉,若姑姑愿意幫忙,確實能幫上大忙。
“秀蘭,你在政府部門有熟人嗎?” 那女人問趙秀蘭。
趙秀蘭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認識是認識幾個,不過……” 她瞥了張浩然一眼,“現在政策嚴,不好辦事。”
張浩然聽出了姑姑的推脫之意,心里一沉。
他鼓起勇氣說:“姑姑,我不是想走后門,只希望您能幫我介紹個機會,讓我試試面試。”
客廳里突然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張浩然身上。
02
趙秀蘭的臉色變了,她放下筷子,聲音帶了些不悅:“浩然,我們家的朋友都是有身份的人,你這樣的條件,我怎么好意思開口?”
這話如刀子般刺進張浩然的心。他感覺臉上火辣辣的,血往腦門涌。
“媽,你說什么呢。” 陳昊在一旁假意勸阻,眼神卻帶著嘲笑,“表弟好歹是大學生,比我有文化。”
“有文化有什么用?” 趙秀蘭提高了嗓音,“現在是市場經濟,要的是能力,是人脈。光會讀書有什么用?”
其他客人沉默了,氣氛變得尷尬。張浩然緊握拳頭,指甲掐進肉里。
陳昊站起身,走到張浩然身邊,“表弟,別往心里去,我媽就是直性子。” 他邊說邊端著紅酒杯,想要敬酒。
張浩然正要起身,陳昊突然“啊”了一聲,手一抖,整杯紅酒潑在了張浩然的白色襯衫上。
紅色的酒液瞬間洇開,像血一樣觸目驚心。
“哎呀,不好意思。” 陳昊連聲道歉,臉上卻沒有歉意,“我不是故意的,你這衣服看著就便宜,洗洗就行。”
張浩然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椅子“咣當”一聲響。客廳里的人都嚇了一跳。
“你什么意思?” 張浩然盯著陳昊,眼中冒著怒火。
“我什么意思?我說了是不小心的。” 陳昊毫不示弱,“你這是什么態度?”
“夠了!” 趙秀蘭拍桌而起,“張浩然,你看看你這態度!我們好心請你吃飯,你還發脾氣?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我……” 張浩然想解釋。
“別說了,趕緊走!別在這丟人現眼!” 趙秀蘭指著門口,聲音尖銳刺耳。
張浩然感覺全身的血都涌向頭部,耳朵嗡嗡作響。
他看著趙秀蘭憤怒的臉,陳昊得意的笑,以及其他客人看熱鬧的眼神。
他一言不發,轉身走向門口。
“浩然!” 趙秀蘭在身后喊,“你給我站住!”
張浩然沒有回頭,快步走到門口,推門而出。夜風吹在臉上,帶著一絲涼意。
“你走了就別再回來!我們家不歡迎你這種人!” 趙秀蘭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張浩然走出別墅,門在身后“砰”地關上。
透過窗戶,他看到客廳里的人又聚在一起談笑,仿佛什么都沒發生。
他走在空曠的街道上,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胸前的紅酒漬已干,在白襯衫上留下一片暗紅色痕跡。夜風凜冽,吹得他渾身發冷。
張浩然在公交站臺坐下,想給父母打電話,卻不知從何說起。
他不想讓父母知道自己受了這樣的屈辱,不想讓他們擔心。
那天晚上,他坐了兩個小時的公交車才到家。
父母早已入睡,他輕手輕腳回到房間,將那件染了紅酒的襯衫脫下,塞進垃圾袋。
第二天早上,母親問他在姑姑家如何,他淡淡地說:“還好,姑姑說現在不好辦事。”
母親嘆了口氣,“也是,現在政策嚴,理解理解。”
張浩然沒再多說。從那天起,他心里種下一顆種子,一顆要證明自己的種子。
接下來的日子,他開始了奮斗之路。
白天四處找工作,投簡歷,面試,碰壁,再投簡歷。
晚上回到家,在狹小的房間里復習公務員考試資料。
那些日子很苦。為了省錢,他常一天只吃兩頓飯。
為了買復習資料,他去搬家,工地打工,夜市擺攤。
手上長滿老繭,臉被曬得黝黑,但他從未放棄。
2006年春天,張浩然第一次參加公務員考試。
筆試成績差五分,沒進面試。他不氣餒,繼續復習。
2007年,他再次考試,筆試通過,卻在面試被刷。
考官問他為何想當公務員,他說為人民服務。考官笑,說答案太空泛。
張浩然回家把自己關在房間三天三夜。第四天,他又開始復習。
2008年,第三次考試,他終于成功。
以優異成績考進市政府辦公室,成為一名科員。
03
入職那天,張浩然穿著新西裝,站在市政府大樓前。
陽光從云層灑下,照在他身上。
他想起三年前那個屈辱的夜晚,想起姑姑的話:“你這樣的條件,我怎么好意思開口?”
現在,他用能力證明了自己。
在市政府工作期間,張浩然表現優異。
他做事認真,待人真誠,很快得到領導和同事認可。
工作之余,他繼續學習,晚上讀法律專業,周末參加培訓班。
兩年后,他升為副科級干部。又兩年,升為正科級。
2012年,因工作出色,他調到省里,擔任省政府辦公廳副處長。
在省里這些年,他一步步晉升。
從副處長到正處長,再到副廳長。每一步都走得踏實。
期間,他從未主動聯系姑姑一家。它們像兩條平行線,永不交匯。
有時路過姑姑家的高檔小區,他會放慢車速,透過車窗看那棟別墅,回憶往事,五味雜陳。
2018年的一天下午,張浩然參加省里招商引資會議。
作為分管城鄉建設的副廳長,他需接見建筑企業代表。
會議室坐著二十多位企業家,他逐一握手交談。
當走到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面前時,那人熱情伸出手:“張廳長您好,我是宏達建筑公司的陳建華。”
張浩然的手停在半空。陳建華,這個名字太熟悉。
眼前之人正是姑父,那個十三年前冷眼旁觀的男人。
歲月讓陳建華變了很多。頭發白了半邊,肚子更大,臉皮松弛,眼角爬滿皺紋。
他顯然沒認出眼前這個西裝筆挺、氣質儒雅的廳長,就是當年被趕出門的窮小子。
“陳總您好。” 張浩然伸出手,禮貌握了握,臉上保持微笑。
“張廳長年輕有為啊。” 陳建華滿臉堆笑,“我們公司想承接省里項目,希望得到支持。”
“我們歡迎有實力的企業參與建設。” 張浩然客氣回應,“按程序走即可。”
會議后,他回到辦公室,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他想起姑姑一家近年情況。
聽說陳建華的生意不好做,政策收緊,競爭激烈。
陳昊接手部分業務,但能力有限,公司每況愈下。
張浩然沒表露身份,也沒對陳建華的公司特殊對待或刁難。
他一如既往,公事公辦。
2023年春天,張浩然已是正廳級干部,分管全省城鄉建設。
辦公室在省政府大樓十六層,窗外城市盡收眼底。
這天上午,他接到舉報電話。
舉報人稱某建筑公司偷工減料,存在安全隱患,希望調查。
張浩然讓秘書記錄詳情,按程序轉交監管部門。
但出于職業敏感,他覺得此事不簡單,決定私下調查。
他聯系一家專業調查公司,委托調查相關企業。
其中包括陳建華的宏達建筑公司。
兩天過去,調查仍在進行。
張浩然坐在辦公室,心情有些不安,不知這不安從何而來。
第三天下午,私家偵探來電。
“張廳長,調查結果出來了,情況很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