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聲明：本文根據真實社會事件改編，為保護當事人隱私，文中人名、地名均為化名處理。

"你瘋了嗎？花這么多錢陪一個瘋子去北京！"

大兒子陳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杯應聲而碎。

"他是我們的父親！"小女兒陳美含淚怒吼，"不是瘋子！"

二兒子陳強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姐，你冷靜點，爸他都失智四十年了..."

坐在輪椅上的陳老先生突然抬起頭，眼神清澈得嚇人：

"朝陽區永安里17號，我的別墅，還有我留下的東西。"

三兄妹瞬間安靜下來，空氣凝固得能聽見心跳聲。

這個連自己名字都記不清的老人，怎么會對一個從未提及的地址如此清晰？

01

事情要從三天前說起。

"爸，該吃藥了。"陳美端著水杯走進房間，像往常一樣準備哄父親吃藥。

81歲的陳老先生坐在床邊發呆，這是他四十年來的常態。

1983年的那場高燒后，這個曾經精明能干的小生意人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大部分時間呆滯無神，偶爾清醒時也只會問"飯在哪里"、"廁所在哪里"這樣的簡單問題。

"爸？"陳美輕聲呼喚。

陳老先生緩緩轉過頭，目光掃過女兒的臉，忽然開口："美美，我想回家。"

陳美一愣，父親很少叫她的小名，而且語氣異常清晰。

"爸，這就是家啊。"

"不是。"陳老先生搖頭，"我要回北京，回永安里17號。那里有我的別墅，還有..."他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復雜的神色，"還有很重要的東西。"

陳美手中的藥片掉在地上。

四十年了，父親從未提過北京，更別說什么別墅。他們這個普通的上海工人家庭，怎么可能在北京有別墅？

"爸，您是不是又糊涂了？我們家在上海，一直都在上海。"

陳老先生忽然激動起來："我沒糊涂！永安里17號，三層樓的別墅，院子里有棵槐樹，門牌號是藍色的！我記得清清楚楚！"

這種激動的狀態讓陳美害怕，她趕緊打電話叫來了兩個哥哥。

陳剛匆匆趕到，一進門就皺眉："又發什么瘋？"

"大哥，爸爸說要去北京，說那里有他的別墅。"陳美把情況簡單說了一遍。

陳剛冷笑："別墅？就他？一個失智四十年的老頭子，能有什么別墅？"

"可是爸爸說得很詳細，連門牌號的顏色都記得。"

"說得詳細就是真的？"陳剛不耐煩地說，"精神病院里的病人還說自己是皇帝呢。"

這時二兒子陳強也趕到了，聽完情況后皺著眉頭思考："會不會是以前看電視劇留下的印象？"

陳老先生一直安靜地坐著，聽到兒子們的話，忽然站起身："你們不信是吧？"

他顫巍巍地走到衣柜前，從最里層掏出一個破舊的鐵盒子。

三兄妹都愣住了，他們從沒見過這個盒子。

陳老先生打開盒子，里面有一張泛黃的照片和一把鑰匙。

照片上是一棟三層小樓，門前確實有棵槐樹，門牌雖然看不清數字，但顏色確實是藍色的。

鑰匙很特別，頭部刻著復雜的花紋。

"這是什么時候的照片？"陳美震驚地問。

陳老先生看著照片，眼中浮現出懷念的神色："很久很久以前...我年輕的時候。"

陳剛搶過照片仔細查看，發現背面用鋼筆寫著幾個字，但由于年代久遠，只能勉強辨認出"永安里"三個字。

"這不可能。"陳剛把照片還給父親，"爸，您從小就在上海長大，什么時候去過北京？"

"我沒小時候就在上海。"陳老先生忽然說，"我是1981年才來的上海。"

這句話像炸雷一樣擊中了三兄妹。

按照他們的了解，父親陳建國是土生土長的上海人，1979年和母親結婚，1980年生下陳剛，隨后幾年陸續有了陳強和陳美。

可現在父親說他1981年才來上海？

那1980年出生的陳剛又怎么解釋？

"爸，您是不是記錯了？"陳強小心翼翼地問，"我哥1980年就出生了，您怎么可能1981年才來上海？"

陳老先生看著兒子們困惑的表情，忽然又變得茫然起來："我...我不記得了。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他重新坐回輪椅，抱著鐵盒子不再說話。

陳剛覺得這件事蹊蹺，悄悄把二弟拉到一邊："你覺不覺得老頭子有點不對勁？"

"什么意思？"

"這么多年來，他從來沒表現出這種...怎么說呢，這種清晰的記憶。而且那個鐵盒子，咱們從來沒見過。"

陳強點頭："確實奇怪。不過也有可能是回光返照，聽說老年癡呆癥患者有時會突然恢復部分記憶。"

"回光返照？"陳剛瞇起眼睛，"我怎么覺得像是裝的。"

兩兄弟正說著，陳美走過來："你們在說什么？"

"沒什么。"陳剛敷衍道，"妹妹，你覺得咱爸今天的表現正常嗎？"

"當然不正常，但是..."陳美猶豫了一下，"我覺得不是壞的不正常。爸爸的眼神，好久沒這么清澈過了。"

"清澈？"陳剛嗤笑，"清澈得能編出北京別墅的故事？"

"萬一是真的呢？"陳美小聲說，"萬一爸爸真的在北京有房子呢？"

這句話讓兩個哥哥都沉默了。

如果真的有房子，那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他們這個拮據了大半輩子的家庭，可能一夜之間翻身。

北京的房子，哪怕是最普通的，現在也價值不菲，更別說是別墅。

"不可能。"陳剛搖頭，"如果真有房子，媽媽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臨終前什么都沒說過。"

"也許媽媽也不知道呢？"陳美說，"也許是爸爸以前的秘密？"

陳強在一旁算起賬來："就算不是別墅，就是普通的房子，北京現在的房價...如果真有一套房，咱家就..."

"想什么呢你們！"陳剛打斷弟弟的幻想，"一個失智四十年的老頭子，能有什么秘密？"

但他心里也開始動搖了。

萬一，真的萬一呢？

02

第二天一早，陳美就來照顧父親，發現他正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發呆。

"爸，您想什么呢？"

陳老先生轉過頭，眼神又變得渾濁："你...你是誰？"

陳美心里一沉，父親又恢復到以前的狀態了。

"我是美美，您的女兒。"

"美美？"陳老先生茫然地重復著這個名字，"我有女兒嗎？"

陳美強忍著淚水，耐心地說："是的，您有三個孩子，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哦。"陳老先生點點頭，又繼續發呆。

陳美趁父親不注意，偷偷查看了那個鐵盒子。盒子還在，照片和鑰匙都在，但當她問父親這些東西時，父親一臉茫然。

"什么照片？什么鑰匙？我不知道。"

陳美把照片拿給父親看："這是您昨天給我們看的，北京的房子。"

陳老先生接過照片，看了半天："這是什么地方？我沒見過。"

陳美失望地收起照片。看來父親昨天的清醒真的只是偶然。

但她還是不甘心，拿出手機搜索"北京永安里"。

搜索結果讓她吃了一驚——永安里確實存在，而且是北京一個比較有名的住宅區，房價不菲。

她又搜索了"永安里17號"，沒有找到具體信息，但從地圖上看，那一帶確實有不少獨棟住宅。

陳美興奮起來，也許父親說的是真的！

她趕緊打電話給陳剛："大哥，我查了，北京真的有永安里這個地方！"

"所以呢？北京有永安里不等于咱爸在那里有房子。"陳剛不以為然。

"可是萬一呢？萬一真的有呢？去看看又不會死。"

"去看看？"陳剛提高了聲音，"你知道去一趟北京要花多少錢嗎？機票、住宿、吃飯，至少得幾千塊！萬一是假的，這錢不就打水漂了？"

"如果是真的呢？"陳美反問，"如果真的有房子，幾千塊算什么？"

陳剛沉默了一會兒："妹妹，你別太天真了。咱爸都失智四十年了，就算以前真有什么房子，早就不是他的了。"

"那也要去看看才知道啊！"

"你要去你自己去，別拉上我。"陳剛掛了電話。

陳美又打給陳強，陳強的態度比較中立："姐，我覺得可以去看看，但咱得實際一點。就算真有房子，也不一定能要回來。這么多年了，說不定早就賣了或者被別人占了。"

"那也要試試啊！"陳美說，"萬一呢？"

"行吧，如果你決定去，我陪你。不過咱得先把情況搞清楚。"

當天下午，陳強來了，帶著一個朋友——在房產中介工作的小王。

小王看了照片，又查了一些資料："從照片看，這確實像是北京的老式住宅。永安里那一帶我去過，確實有這種獨棟的房子。"

"能查到17號的具體情況嗎？"陳美急切地問。

"這個...需要實地去看。不過我可以先幫你們查查產權信息。"小王說，"如果真的是你們父親的房子，應該能查到相關記錄。"

小王當場用手機查了一些公開信息，但沒有找到太多有用的內容。

"永安里17號確實存在，但具體的產權信息需要到相關部門查詢。"小王說，"不過我建議你們先去實地看看，如果房子都不存在或者跟照片不符，就沒必要查產權了。"

陳強覺得有道理："那就先去看看吧。"

這時陳剛也來了，一進門就黑著臉："你們還真打算去啊？"

"大哥，小王說確實有這個地方，去看看也花不了多少錢。"陳強解釋。

"花不了多少錢？"陳剛冷笑，"機票一個人就要一千多，住宿一晚幾百，還有吃飯、打車，一趟下來至少五六千！"

"如果真有房子呢？"陳美不服氣，"北京的房子，隨便一套都是幾百萬！"

"如果沒有呢？這五六千就白花了！"陳剛提高聲音，"咱們家什么條件你不知道嗎？媽媽的醫藥費還沒還清，你就想著花錢去北京做夢？"

這句話戳中了陳美的痛處。母親去世前確實花了不少醫藥費，三兄妹為此還借了一些錢。

"可是..."陳美還想說什么，被陳剛打斷。

"沒有可是！"陳剛斬釘截鐵地說，"我不同意，也不出錢。你們要去自己去！"

說完就要走，被陳強攔住："大哥，你別這么激動。咱們商量商量。"

"有什么好商量的？"陳剛甩開弟弟的手，"一個失智四十年的老頭子，能記得什么？就算真記得，那也是四十年前的事了！四十年啊！房子早就不知道變成什么樣了！"

"萬一還在呢？"陳美弱弱地說。

"萬一還在，萬一是咱們的，萬一能要回來，萬一值幾百萬！"陳剛諷刺地說，"這么多萬一，你怎么不萬一中彩票呢？"

房間里的氣氛變得很緊張，陳老先生坐在輪椅上，似乎感受到了這種緊張，開始不安地搖擺。

"爸。"陳美走到父親身邊，"您還記得北京的事嗎？還記得永安里嗎？"

陳老先生茫然地看著女兒："什么北京？我沒去過北京。"

陳剛冷笑："看見了吧？他根本不記得！昨天那些話，不是胡說八道是什么？"

陳美不死心，拿出照片給父親看："這個呢？您還記得這張照片嗎？"

陳老先生接過照片，看了半天，忽然眼中閃過一絲光芒："這...這是..."

三兄妹都屏住呼吸。

"這是電視里的房子吧？"陳老先生說，"很好看的房子。"

陳剛得意地看著弟弟妹妹："還有什么好說的？"

但陳美注意到一個細節——父親看照片時，手在微微顫抖，而且眼神有一瞬間是清醒的。

"爸，您再仔細想想，這真的是電視里的房子嗎？"

陳老先生又看了一遍照片，忽然把照片還給女兒："我不記得了，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小王在一旁觀察了半天，忽然說："我覺得老人家可能真的記得什么，但是他好像不太愿意說。"

"什么意思？"陳強問。

"你們注意到了嗎？他看照片的時候，表情有變化。而且剛才說'這是電視里的房子'時，語氣不太自然，像是在掩飾什么。"

陳美眼睛一亮："對！我也覺得爸爸有點不對勁！"

"胡說八道！"陳剛不耐煩了，"一個失智的老人，你們指望他能記得什么？"

正說著，陳老先生忽然開口："我想睡覺了。"

聲音很清晰，和剛才茫然的狀態完全不同。

陳美趕緊問："爸，您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陳老先生看了她一眼，又變成茫然的表情："想起什么？我沒想起什么。"

但這一瞬間的清醒，被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

小王低聲對陳強說："我覺得老人家確實知道一些事情，但他不想說，或者不敢說。"

"為什么不敢說？"陳美問。

"這就不知道了。也許有什么顧慮吧。"

陳剛聽不下去了："你們夠了！一個房產中介，也敢在這里分析心理？"

小王有些尷尬："我只是根據經驗判斷..."

"什么經驗？賣房子的經驗？"陳剛諷刺道，"別在這里誤導我弟弟妹妹了！"

小王不再說話，但陳美和陳強都覺得他的話有道理。

如果父親真的什么都不記得，為什么要掩飾？為什么不愿意多說？

而且那個鐵盒子，父親藏了這么多年，從來沒有拿出來過。為什么偏偏是現在？

03

當天晚上，陳美一個人留下來照顧父親。

她把父親安頓好睡覺后，坐在客廳里反復看著那張照片。

照片很舊，但能看出房子的大致結構。三層樓，獨立院落，門前確實有棵大樹。

雖然看不清門牌號碼，但從房子的風格來看，確實像是老北京的住宅。

陳美用放大鏡仔細觀察，發現照片背面除了"永安里"幾個字外，還有一些模糊的筆跡。

她用手機的手電筒照射，勉強能看出幾個字："1980年...春..."

1980年春天？

那正好是陳剛出生前后的時間。

陳美心中一動，如果父親真的是1981年才來的上海，那1980年春天他在哪里？在北京嗎？

她又想起父親說過的話："我沒小時候就在上海，我是1981年才來的上海。"

這句話當時被大家當作胡話，但現在想想，會不會是真的？

陳美決定查一查父親的資料。

她翻出父親的身份證、戶口本等文件，仔細研究。

身份證上顯示父親1942年出生，戶籍地址是上海。但陳美注意到一個細節——戶口本上父親的遷入時間是1982年。

1982年遷入上海戶口？

可是按照家里的說法，父親是土生土長的上海人，怎么會是1982年才遷入戶口？

陳美越想越覺得蹊蹺，決定去找一些老鄰居打聽。

第二天一早，她找到了樓下的張阿婆。張阿婆在這里住了五十多年，對這棟樓的住戶情況最清楚。

"張阿婆，我想問您一個事。"陳美客氣地說，"我爸爸是什么時候搬到這里的？"

張阿婆想了想："你爸啊？應該是八十年代初吧。我記得你媽媽先搬來的，過了一年多你爸才來。"

陳美心跳加速："您確定嗎？"

"當然確定。"張阿婆說，"那時候我印象很深，你媽媽一個人帶著個小孩子，就是你大哥，生活很不容易。我們都以為她是單親媽媽呢。后來你爸來了，我們才知道原來是兩地分居。"

"那我爸來之前在哪里？"

"這個就不清楚了。你媽媽從來不說，我們也不好問。不過..."張阿婆停頓了一下，"你爸剛來的時候，說話有點北方口音。"

北方口音！

陳美激動得差點跳起來："您確定是北方口音？"

"確定。雖然不太明顯，但確實有。后來住久了就沒有了。"張阿婆又想了想，"還有啊，你爸剛來那會兒，經常半夜做噩夢，大聲說夢話。有時候能聽到他喊一些地名，什么里啊、路啊的，但聽不清楚。"

陳美的心跳越來越快。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父親確實可能在北京生活過！

她趕緊打電話給陳強："二哥，我發現一些重要情況！"

陳強聽完后也很震驚："這么說，爸真的可能在北京有過生活經歷？"

"很有可能！而且張阿婆說爸爸剛來時有北方口音，還經常說夢話提到一些地名。"

"那...要不咱們真的去一趟？"陳強猶豫地說。

"我覺得一定要去！"陳美堅決地說，"現在線索這么多，不去看看太可惜了。"

"可是大哥那邊..."

"大哥不同意咱們自己去！"陳美說，"我這些年攢了一些錢，夠買機票的。"

陳強想了想："好吧，那我也出一份錢。不過咱們得先征求爸的意見。"

兩人回到家，發現陳老先生正坐在窗邊發呆。

"爸，我們想帶您去北京，您愿意嗎？"陳美直接問道。

陳老先生茫然地看著女兒："北京？北京是哪里？"

"就是您昨天說的那個地方，永安里。"

陳老先生搖頭："我沒說過什么永安里，我不記得。"

陳美拿出照片："這張照片呢？您真的不記得嗎？"

陳老先生接過照片，看了很久很久，忽然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

"爸？"陳強關切地問，"您怎么了？"

陳老先生把照片還給女兒，聲音有些顫抖："我...我頭疼。"

"要不要叫醫生？"陳美緊張地問。

"不用。"陳老先生閉上眼睛，"我想休息一會兒。"

兄妹倆退出房間，在客廳里商量。

"你注意到了嗎？"陳美小聲說，"爸爸看照片的時候，表情很痛苦。"

"我也看到了。"陳強點頭，"看起來確實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愿意回憶的事情。"

"那咱們更應該去北京了！"陳美說，"說不定能幫爸爸找回一些重要的記憶。"

正說著，陳剛推門進來了，臉色不太好看。

"我聽說你們還想去北京？"他開門見山地問。

"大哥，我查到了一些新情況。"陳美把張阿婆說的話復述了一遍。

陳剛聽完后冷笑："所以呢？就憑一個老太太幾十年前的回憶，你們就認定爸在北京有房子？"

"至少說明爸爸可能真的在北京生活過。"陳強說。

"就算生活過，也不代表有房子。"陳剛說，"而且就算有房子，現在還是咱們的嗎？四十多年了！"

"不試試怎么知道？"陳美不服氣。

"試試？拿什么試？拿錢試！"陳剛提高聲音，"你們知不知道現在家里什么情況？媽媽的醫藥費還欠著錢，爸爸的護理費每個月兩千多，你還想花幾千塊去北京做夢？"

"如果真的有房子，這些錢都不是問題了！"陳美反駁。

"如果沒有呢？如果這幾千塊打水漂了，你拿什么還債？拿什么給爸爸交護理費？"

陳美被問得啞口無言。

確實，家里的經濟狀況很緊張。母親生病時花光了積蓄，還借了一些錢。父親的護理費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我...我可以用我的積蓄。"陳美小聲說。

"你的積蓄？"陳剛嗤笑，"你那點積蓄能用幾次？萬一爸爸病情惡化需要住院呢？萬一有什么緊急情況呢？"

陳美低下頭，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陳強在一旁也陷入了沉思。大哥說得有道理，家里確實經不起折騰。

"而且..."陳剛緩和了一些語氣，"就算去了北京，又能怎么樣？爸爸現在這個狀態，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清，你指望他能找到什么房子？"

"可是..."陳美還想爭取。

"沒有可是！"陳剛斬釘截鐵地說，"我是這個家的老大，我有責任保護這個家。我不能看著你們把僅有的錢浪費在不切實際的幻想上！"

說完，陳剛轉身要走，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個清晰的聲音：

"誰說我記不清自己的名字？"

三兄妹同時轉頭，看見陳老先生站在房門口，眼神異常清醒。

"爸？"陳美驚訝地叫道。

陳老先生走到客廳中央，目光掃過三個孩子："我叫陳建國，今年81歲。你們是我的兒子女兒：陳剛、陳強、陳美。"

三兄妹目瞪口呆。

"我要去北京。"陳老先生繼續說，"永安里17號，我必須回去一趟。"

陳剛最先反應過來："爸，您...您怎么突然..."

"我沒有突然。"陳老先生平靜地說，"我一直都記得。"

這句話像雷擊一樣震撼了三兄妹。

一直都記得？

那這四十年來的失智狀態，都是假的？

"爸，您這話是什么意思？"陳強小心翼翼地問。

陳老先生看著兒子們困惑的表情，忽然又變得茫然起來："什么意思？我...我忘了。"

他重新坐回輪椅，恢復了平時的樣子。

三兄妹面面相覷，不知道剛才的一幕是真是假。

"爸？"陳美試探地叫道。

"嗯？"陳老先生茫然地應答，"你們是誰？"

又回到了失智狀態。

陳剛長舒一口氣："看見了吧？間歇性的清醒，這在老年癡呆癥患者中很常見。不能說明什么。"

但陳美和陳強都覺得不對勁。

剛才父親說話時的語氣、神態，完全不像是一個失智的人。

而且那句"我一直都記得"，聽起來不像是胡話。

"二哥。"陳美拉著陳強到一邊，"你覺得爸爸是不是在裝病？"

"裝病？為什么要裝病？"陳強疑惑地問。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我感覺爸爸知道的比我們想象的多。"

陳強想了想："有可能。不過就算他在裝病，也一定有原因。"

"那咱們更應該去北京了。"陳美說，"說不定去了北京，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兩人商量了一會兒，決定不管陳剛同意不同意，都要去一趟北京。

當天晚上，陳美和陳強偷偷訂了第二天的機票。

第二天一早，陳剛來看父親，發現弟弟妹妹正在收拾行李。

"你們這是要干什么？"

"去北京。"陳美直接說道，"我和二哥商量好了，帶爸爸去看看。"

"我不是說了不同意嗎？"陳剛怒道。

"你不同意是你的事，但你不能阻止我們。"陳美也有些生氣了，"爸爸是我們共同的父親，不是只屬于你一個人的！"

"你們這是拿家里的錢去冒險！"

"是拿我們自己的錢！"陳強站在妹妹一邊，"大哥，我知道你是為了家里好，但有些事情不試試永遠不會知道結果。"

陳剛氣得臉色發青："好！你們要去就去！但別指望我跟著你們胡鬧！"

說完轉身要走，陳美叫住了他："大哥，你真的不想知道真相嗎？如果爸爸真的在北京有房子，那不僅僅是錢的問題，還有我們對爸爸身世的了解。這么多年來，我們真的了解自己的父親嗎？"

陳剛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

"而且..."陳美繼續說，"萬一爸爸的病情惡化，萬一他再也想不起這些事了，我們會后悔一輩子的。"

陳剛沉默了很久，忽然轉身："機票訂幾張？"

"三張。"陳強說，"我們三個和爸爸。"

"訂四張。"陳剛咬牙說道，"我也去。但我丑話說在前頭，如果什么都沒有，以后再也不準提這件事！"

陳美激動地點頭："好！一言為定！"

就這樣，三兄妹決定帶著父親去北京尋找真相。

但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趟北京之行，會徹底顛覆他們對父親、對家庭、對過去四十年的所有認知。

三個小時后，一家人抵達北京。

陳老先生在飛機上一直很安靜，偶爾會茫然地問"我們要去哪里"，但當飛機降落時，他忽然變得清醒，準確地說出了機場的名字。

打車前往永安里，司機師傅確認了地址："永安里17號？那一帶都是老房子，很有歷史的地方。"

車子開了四十分鐘，停在一條安靜的胡同口。

"就是前面17號。"司機指著胡同深處說。

三兄妹推著父親的輪椅，沿著青石板路慢慢走進胡同。

胡同兩邊都是傳統的北京四合院，門牌號碼從1號開始依次排列。

5號、9號、13號...

終于，他們看到了17號。

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愣住了——這不是別墅，而是一個規模不小的四合院，紅色的大門，門前確實有一棵粗壯的槐樹，門牌號是藍色的。

和照片上的房子一模一樣！

"真的...真的存在。"陳美顫抖著說。

正在這時，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他看到陳老先生的瞬間，整個人都愣住了，手中的鑰匙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