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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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今年又去?”小馬站在樓下喊。 “去。”老李鎖門的聲音很輕。 “都二十五年了。”
“二十五年又怎樣。” 清明的雨還沒下,空氣里卻已經有了濕潤的味道。
老李提著布袋下樓,小馬看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誰也不知道,這一次去墓園,會有一個人在等他,等了二十五年。
當那個聲音在他身后響起時,老李會發現,有些秘密比死亡更深,有些真相比眼淚更重...
01
清明節的早晨總是這樣,霧氣還沒散,街上的人就已經匆匆忙忙地往各個方向走。
老李像往年一樣,五點半起床,洗漱,吃一碗白粥配咸菜,然后開始準備那些東西:三炷香,一瓶二鍋頭,四個菜。菜都是前一天晚上做好的,紅燒肉,糖醋魚,青椒土豆絲,還有一盤花生米。這些都是李俊愛吃的。
老李今年七十歲,退休十年了。之前在鋼鐵廠當了一輩子的車工,手上的老繭至今還在。
他住在六樓,一室一廳,家具都是八十年代的,電視機是二十一寸的,還能看,就沒換。窗臺上養著幾盆吊蘭,綠得很茂盛。
下樓的時候,小馬正在院子里澆花。小馬是隔壁單元的,比老李小十幾歲,退休前是郵遞員,嘴特別快,什么事都愛管。
“老李,今年又去?”小馬直起身子問。
“去。”老李的回答總是這么簡單。
“都二十五年了,俊子要是活著,也快五十了吧。”
老李沒接茬,提著布袋往外走。小馬跟了幾步:“要不我陪你去?我也沒什么事。”
“不用。”
小馬站在原地,看著老李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他知道老李的脾氣,這么多年了,從來都是一個人去,一個人回來。
公交車上人不多,老李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路程很遠,要一個半小時。他把布袋放在腿上,透過窗戶看外面的街景。城市變化很大,很多地方他都認不出來了。但去墓園的路他記得很清楚,每一個站點,每一個轉彎。
二十五年前,李俊剛剛分配到市公安局,當刑警。那時候他二十三歲,剛從警校畢業,意氣風發。老李記得兒子第一次穿警服回家的樣子,站得筆直,敬禮的動作標準得像教科書。那時候老李還在上班,李俊的媽媽還活著,一家三口在一起吃飯,說話,看電視。現在想起來,那些日子平淡得像白開水,卻是他這輩子最甜的時光。
車子過了三環,路兩邊開始出現大片的田地和樹林。老李知道快到了。他看了看表,七點二十分,比平時早了十分鐘。
墓園建在一個小山坡上,門口有個賣花圈和紙錢的小店。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老李每年都在她這里買東西,但從來不多說話。今年也一樣,老李買了一束白菊花,兩捆紙錢。
“您兒子的墓在哪個區?”女老板問,這是她每年都要問的問題。
“B區,17排,8號。”老李回答得很熟練。
走進墓園,石徑兩邊是一排排整齊的墓碑。這個時候來的人還不多,整個墓園很安靜,只有鳥叫聲和遠處偶爾傳來的說話聲。老李走得很慢,他不急,反正今天一整天都是他和李俊的時間。
李俊的墓在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墓碑是黑色的花崗巖,上面刻著:李俊之墓,1974年3月15日—1999年10月18日。照片是李俊穿警服的標準照,笑容很陽光。墓碑前有一個小平臺,可以放東西。
老李先把菊花放在墓碑前,然后開始擺菜。每道菜都有固定的位置,這是他這些年摸索出來的規矩。擺好菜,他點燃三炷香,插在香爐里,然后打開酒瓶,倒了一杯酒放在墓碑前,自己也倒了一杯。
“俊子,爸來看你了。”老李對著墓碑說話,聲音很輕,但很清楚,“今年過得還行,身體沒什么毛病。小馬老想讓我搬到他家樓下住,我沒答應。咱們的房子住慣了,不想動。”
他一邊說話,一邊用抹布擦拭墓碑。墓碑很干凈,沒什么灰塵,但老李還是要擦一遍,這是習慣。
“你媽要是還在,肯定又要念叨你了。說你小時候不聽話,長大了才懂事。她最愛說的就是你第一次穿警服回家那天,高興得一晚上沒睡著。”
說到這里,老李停了停,喝了一口酒。酒很烈,辣得他咳嗽了幾聲。
其實這些話他每年都要說一遍,像是完成某種儀式。他知道李俊聽不到,但他必須說。這是他和兒子之間的約定,雖然這個約定從來沒有明確表達過。
九點鐘的時候,墓園里的人開始多起來。老李看著那些來來往往的人,有的哭得很傷心,有的默默無語,有的帶著孩子,一大家子人。他忽然想起第一次來這里的情景。
那是李俊下葬后的第二天,老李一個人來的。那時候這里還沒有這么多墓,很空曠,很荒涼。他站在新土堆前,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道該做什么。只是站著,從早晨站到傍晚,直到管理員來催他離開。
現在二十五年過去了,老李已經習慣了這種對話。他知道該說什么,該做什么,甚至知道該在什么時候離開。但今年有些不一樣,他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卻說不出是什么。
02
十點半的時候,老李開始收拾東西。按照慣例,他要把酒喝完,菜留一些在墓前,其余的帶回家。這些都是李俊愛吃的,不能浪費。
正在收拾的時候,他聽到身后有腳步聲。回頭一看,是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穿著深色的夾克,手里拿著一束白菊花。年輕人看了老李一眼,點點頭,然后走向旁邊的一座墓。
老李覺得這個人有點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但想不起來是在哪里。他繼續收拾東西,偶爾瞥一眼那個年輕人。年輕人在墓前站了很久,一動不動,像是在思考什么。
收拾完畢,老李準備離開。走了幾步,他忽然想起來,前幾年的清明節,他好像也見過這個人。不只是在墓園,還有別的地方。
去年清明節下大雨,老李在公交車站等車,雨下得很大,他沒帶傘。正在發愁的時候,有個人默默地走過來,給他撐傘。那個人沒說話,等車來了,就默默地走了。老李當時沒看清那個人的臉,但身形很像今天看到的這個年輕人。
還有一次,也是去墓園的路上,老李在公交車上丟了錢包。里面有身份證,還有幾百塊錢。他正著急的時候,下一站上來一個人,悄悄把錢包遞給他。那個人說在車站撿到的,讓他查查東西有沒有少。老李檢查了一遍,什么都沒少。等他想感謝的時候,那個人已經下車了。
這些事情單獨看沒什么,但連起來就有點奇怪了。老李是個細心的人,這么多年的工廠生活養成了他觀察細節的習慣。他開始回想這些年來遇到的一些“巧合”。
有一年,他發現李俊的墓碑被擦得很干凈,明顯有人來過。但那天不是清明節,也不是李俊的忌日,按理說不會有人來。老李問了墓園的管理員,管理員說沒注意。
還有一次,老李在超市買菜,排隊結賬的時候發現錢不夠。正在尷尬的時候,前面的人替他付了錢。那個人說是好心,讓他不要放在心上。老李想還錢,但那個人已經走了。
這些事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老李是個不喜歡麻煩別人的人,也不喜歡別人的幫助。但這些年來,他總是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遇到好心人。這個概率有點太高了。
回到家,老李把剩下的菜熱了一下,當午飯吃。小馬來敲門,問他怎么樣。
“還是老樣子。”老李回答。
“我說你也該往前看了,俊子都走了這么多年,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小馬坐在沙發上,端起茶杯,“要不我給你介紹個老伴?隔壁樓有個退休的老師,人挺好的。”
“不用。”老李的回答還是這么簡單。
小馬知道勸不動他,嘆了口氣:“那你也得照顧好自己,別讓俊子在天之靈不安心。”
小馬走后,老李坐在窗前,看著樓下的院子。他想起今天在墓園遇到的那個年輕人,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那個人為什么總是出現在他的周圍?是巧合嗎?
晚上,老李早早就睡了。但睡不著,腦子里總是想著那個年輕人。半夜的時候,他起來喝水,順便看了看窗外。樓下路燈下站著一個人,身形很像白天見到的那個年輕人。
老李揉揉眼睛,再看的時候,那個人已經不在了。他不確定是不是看花了眼,但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很強烈。
第二天,老李去小區門口的菜市場買菜。在肉攤前挑肉的時候,他感覺有人在看他。回頭一看,果然是昨天的那個年輕人。年輕人很快轉身走了,但老李確定沒有看錯。
這下老李確定了,這個人在跟蹤他。但為什么?老李想不出理由。他沒有錢,沒有仇人,也沒有什么值得別人惦記的東西。
接下來的幾天,老李開始留意周圍的動靜。他發現那個年輕人確實在關注他,但很小心,從來不正面接觸。有時候在超市,有時候在公園,有時候在小區樓下。每次老李發現他的時候,他都會很快離開。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個星期。老李開始感到不安,他想過報警,但又覺得沒有證據。那個人并沒有傷害他,只是遠遠地看著。
03
半個月后,老李收到了一封信。信封上沒有寄件人的地址,只有他的姓名和地址。老李很少收到信,除了銀行的賬單和一些廣告,基本沒有人給他寫信。
信是手寫的,字跡很工整:
“李伯伯,您好。我知道這樣冒昧地給您寫信很唐突,但有些話憋在心里太久了,必須說出來。關于您兒子李俊的死,有些事情您可能不知道。如果您想了解真相,請在下個星期二下午兩點到人民公園的涼亭等我。我會告訴您一切。但請您做好準備,有些真相可能比您想象的更殘酷。”
信沒有署名,但老李立刻想到了那個一直跟蹤他的年輕人。
老李把信反復看了幾遍,手有些發抖。二十五年了,關于李俊的死,他從來沒有懷疑過。當年局里的領導告訴他,李俊是在執行任務時遭到歹徒襲擊,為了保護同事,英勇犧牲。這個說法他一直深信不疑。
但現在有人告訴他,有些事情他不知道?什么事情?
星期二下午,老李提前半小時到了人民公園。涼亭里只有幾個下棋的老人,老李找了個角落坐下,等那個寫信的人出現。
兩點整,那個年輕人準時出現了。他看到老李,點了點頭,然后坐在老李對面。
“您就是李俊的父親?”年輕人問。
“你是誰?”老李反問。
“我叫李明,是李俊當年的同事。”年輕人說,“準確地說,是他的搭檔。”
老李仔細看著這個叫李明的年輕人。他三十多歲,長相普通,但眼神很銳利。說話的時候很認真,不像是在撒謊。
“俊子從來沒有提到過你。”老李說。
“那是因為我們的工作性質比較特殊,不能隨便透露身份。”李明解釋,“我和他一起執行過很多任務,我們是戰友,也是朋友。”
老李還是有些懷疑:“你說有些事情我不知道,什么事情?”
李明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李俊的死,不完全是意外。”
這句話像一道閃電,擊中了老李。他感到一陣眩暈,抓緊了椅子的扶手。
“你什么意思?”
“當年那次行動,本來不需要他參與。但是臨時有變化,原定的人員出了問題,他主動要求頂替。”李明的聲音很低,“如果按原計劃,他不會死。”
老李的腦子一片混亂。這些年來,他一直以兒子的英勇犧牲為驕傲,這是他活下去的精神支柱。現在有人告訴他,這一切可能都不是真的?
“你有什么證據?”老李問。
李明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夾,里面有一些照片和文件。“這些是當年行動的一些記錄,還有現場的照片。您可以看看。”
老李接過文件夾,手還在抖。照片上是一個倉庫,有警車,有救護車,還有一些人在現場勘查。文件上有很多專業術語,老李看不太懂,但他能看出這確實是官方的文件。
“這些東西你是怎么得到的?”老李問。
“我有我的渠道。”李明說,“李伯伯,我知道這些對您來說很難接受,但您有權知道真相。”
老李把文件夾還給李明:“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又怎樣?人都死了這么多年了,還能怎樣?”
“您不想為李俊討個公道嗎?”李明問。
“討什么公道?跟誰討?”老李突然情緒激動起來,“俊子死了,什么都沒了。就算當年有人有責任,現在還能找到嗎?還能怎樣?”
李明看著老李,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站起身:“李伯伯,我理解您的感受。如果您改變主意,想了解更多,隨時可以聯系我。”
他留下一張紙條,上面有個電話號碼,然后離開了。
老李坐在涼亭里,看著李明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他感到很累,很迷茫。這些年來,他一直活在一個相對簡單的世界里:兒子英勇犧牲,他為兒子驕傲,每年去墓園看他,這就是全部。現在有人告訴他,這個世界可能是假的。
回到家,老李坐在沙發上發呆。小馬來敲門,他也沒有去開。他需要時間消化今天聽到的這些東西。
晚上,老李翻出了李俊的一些遺物。有警官證,有一些照片,還有一些李俊寫的日記。日記不多,大部分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很少涉及個人感情。老李以前看過這些東西,但現在再看,他想從中找到一些線索。
在一本日記的最后幾頁,老李發現了一些奇怪的記錄。李俊寫道:“最近的任務越來越危險,感覺有些不對勁。希望不要出什么事。”還有一句話:“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希望爸爸不要太難過。我只是在做我該做的事。”
這些話以前老李也看過,但現在重新看,感覺完全不一樣。李俊是不是預感到了什么?
第二天,老李決定去找李俊當年的一些同事。他記得有幾個人參加過李俊的葬禮,也許他們能告訴他一些什么。
老李先去了市公安局。接待他的是一個年輕的民警,聽說他是要了解二十五年前犧牲的李俊的情況,很快就把他轉給了政工科。
政工科的科長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對老李很客氣,但當老李問起李俊犧牲的具體情況時,她的回答很官方:“李俊同志是在執行任務中英勇犧牲的,這個結論當年就已經確定了。”
“我想了解一些細節,比如當時的任務是什么,還有誰參加了。”老李說。
“這些涉及到工作機密,不便透露。”科長的態度有些冷淡,“老人家,您也不要多想,李俊同志的犧牲是有意義的,您應該為他感到驕傲。”
老李感到很失望,但他沒有放棄。他想起李俊的一個同事,叫王大海,當年和李俊關系很好。王大海現在應該已經退休了,老李決定去找他。
通過多方打聽,老李找到了王大海的地址。王大海住在一個老小區里,家里養著一只貓,看起來過得很安逸。
見到老李,王大海很吃驚:“李叔,您怎么來了?”
“我想問你一些關于俊子的事。”老李開門見山。
王大海的表情立刻變得謹慎:“李叔,都這么多年了,您還是放下吧。”
“我就想知道俊子當年到底是怎么死的。”老李說,“有人告訴我,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王大海沉默了很久,然后倒了兩杯茶:“李叔,有些事情知道了也沒用,反而會讓您更痛苦。”
“我不怕痛苦,我只想知道真相。”
王大海嘆了口氣:“李叔,我能告訴您的是,俊子確實是個好警察,他的犧牲不是毫無意義的。但具體的細節,我真的不能說。”
“為什么不能說?”
“因為涉及到很多人,涉及到很多事情。說出來對誰都沒有好處。”王大海的聲音很低,“李叔,您就當我求您了,不要再追查這件事了。俊子已經走了這么多年,讓他安息吧。”
老李看著王大海,他知道王大海一定知道些什么,但不愿意說。這讓他更加確信,李俊的死確實有隱情。
從王大海家出來,老李的情緒很復雜。他開始懷疑這些年來自己堅持的信念。如果李俊的死真的有隱情,那他這二十五年的堅持算什么?如果當年有人有責任,為什么沒有人告訴他?
晚上,老李拿出李明留下的電話號碼,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撥通了。
“我想知道更多。”老李對著電話說。
04
距離下一個清明節還有三個月,但老李已經開始期待了。不是因為想念李俊,而是因為他想在墓園里再次遇到李明,想從他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這三個月里,老李和李明見了幾次面。每次見面,李明都會告訴他一些新的細節。漸漸地,一個完全不同的故事在老李面前展開。
二十五年前,李俊參與的那次行動是一個抓捕行動,目標是一個販毒團伙。原定參與行動的一個警察臨時生病了,李俊主動要求替換。但是,行動的消息提前泄露了,歹徒早有準備。在交火中,李俊為了掩護同事,被歹徒擊中,最終不治身亡。
但問題是,消息為什么會泄露?是誰泄露的?這些問題當年都沒有查清楚。
“有人懷疑是內部出了問題。”李明告訴老李,“但因為涉及面太廣,最終不了了之。”
“什么意思?”老李問。
“意思是,可能有內鬼。”李明的聲音很低,“如果沒有內鬼,歹徒不可能知道得這么清楚。”
這個消息對老李來說是個巨大的沖擊。他一直以為李俊是在正常的執勤中犧牲的,現在才知道,可能有人故意把李俊送到了死地。
“你懷疑是誰?”老李問。
“我有一些線索,但不敢確定。”李明說,“而且這些人現在都已經升職了,有的甚至已經退休了。就算查出來又能怎樣?”
老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這些年來,他一直為李俊的英勇犧牲感到驕傲,現在才知道,李俊可能是被人害死的。這種感覺比單純的失去更令人痛苦。
清明節前一天,李明給老李打電話:“明天我也會去墓園,但不會和您一起。我會在遠處看著,如果有什么情況,我會出現。”
“什么情況?”老李問。
“我不確定,但我總覺得會有什么事情發生。”李明說,“這么多年了,該有個了結了。”
老李不明白李明的意思,但他沒有多問。第二天早上,他像往年一樣,準備好東西,前往墓園。
路上,老李一直在想李明的話。什么叫“該有個了結了”?難道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到了墓園,老李按照慣例開始祭拜。但今天他的情緒很復雜,不再是單純的思念,而是帶著憤怒、困惑和不解。
“俊子,爸爸現在很亂。”老李對著墓碑說,“有人告訴我,你的死不是意外,可能有人害了你。我不知道該相信誰,該怎么辦。”
說著說著,老李忽然發現了一些異常。李俊墓碑前的供臺上,除了他剛剛擺放的東西,還有一束新鮮的白玫瑰。那束花不是他放的,也不是管理員放的。花很新鮮,露珠還在花瓣上,顯然是今天早上剛剛放的。
老李環顧四周,墓園里人不多,大部分都在忙著打理自己親人的墓地。沒有人注意到這里。但是,誰會給李俊送花?而且是白玫瑰?
他走近花束,發現下面壓著一張小紙條。紙條上只有幾個字:二十五年了。
老李的手開始發抖。這張紙條是什么意思?誰留下的?為什么要說二十五年了?
正在困惑的時候,老李聽到背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他以為是其他掃墓的人路過,沒有回頭。但腳步聲停在了他的身后,很近,很近。
老李感到脊背發涼。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非常強烈,就像有一雙眼睛在身后緊緊盯著他。他想回頭看,但不知道為什么,他不敢動。
時間仿佛靜止了。墓園里的聲音都消失了,鳥不叫了,風也停了。只有老李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快,越來越響。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個聲音,很輕,但清晰得像在他耳邊說話:
“您每年都來。”
老李渾身一震,但他還是沒有回頭。這個聲音很年輕,很陌生,但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我也每年都來。”聲音繼續說,“只是您沒有看到我。”
老李的呼吸開始急促。他想說話,但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了,發不出聲音。
“二十五年了,我一直想和您說話。”那個聲音說,“但我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老李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你...你是誰?”
身后沉默了幾秒鐘,然后那個聲音說了一個字,一個讓老李幾乎心臟停止跳動的字:“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