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晨陽，你現在在深圳過得怎么樣？"

后爸林國富問我，語氣里帶著從未有過的小心翼翼。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這個二十三年來很少關心我工作的男人。他的頭發已經花白，眼神中帶著某種我讀不懂的復雜情緒。

我是韋晨陽，1982年生，今年四十三歲。二十三年前，我憤然離開這個家，發誓要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二十三年后，我坐在這里，看著眼前這個已經蒼老的男人，心情異常復雜。

"還不錯，比在家里強多了。"我平靜地回答。

林國富突然愣住了，眼中閃過一種說不出的痛苦，手中的茶杯微微顫抖。

01

"媽，我回來了。"我推開寧和市老家那扇熟悉的木門，一股熟悉的飯菜香味撲面而來。

母親韋慧蘭從廚房里探出頭，看到我時眼睛瞬間亮了："晨陽回來啦！快進來快進來，外面冷得很。"

我剛放下行李，就聽到客廳里傳來熟悉的聲音："是晨陽回來了嗎？快讓我看看。"

林國富從沙發上站起來，臉上堆著我從未見過的笑容。這個曾經在我面前冷淡疏離的男人，現在竟然主動迎上來，還伸手要幫我拿行李。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行。"我有些不自在地躲開了他的手。

"哎呀，客氣什么，都是一家人。"林國富的語氣異常溫和，"快坐快坐，我給你倒茶。你看你這些年在外面辛苦了，都瘦了。"

我愣在原地，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林國富嗎？二十三年前我離家時，他可是冷著臉說過"走了就別回來"。

母親在一旁偷偷瞥我一眼，眼神有些復雜："晨陽，你后爸這段時間總是念叨你，還問你現在過得怎么樣，有沒有出息。"

"是啊是啊。"林國富連忙點頭，"我就想知道你在深圳那邊混得怎么樣，有沒有成家立業，工作順不順利。"

我總覺得這話里有話，但一時又摸不清他的用意。

這時，繼妹雪菲從樓上走下來。時間過去這么久，她看起來成熟了很多，但我注意到她的氣色不太好，眼圈有些發黑，像是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的樣子。

"哥回來了。"雪菲打了個招呼，然后坐在沙發上，神情有些恍惚。

雖然表面上一切正常，但我總感覺家里有種說不出的微妙氣氛。每個人都在小心翼翼地說話，像是在回避什么重要的話題。

02

晚飯時，林國富顯得格外健談，幾乎包攬了所有的話題。他不停地給我夾菜，問這問那，那種熱情讓我有些不適應。

"晨陽啊，你現在在深圳做什么工作？"林國富小心翼翼地問道。

"互聯網公司，做項目管理。"我簡單回答。

"項目管理？"林國富眼睛一亮，"那是不是管理崗位？"

"算是吧，帶個小團隊。"

"真有出息！"林國富激動地說，"在深圳那種大城市能站穩腳跟，可不容易啊！"

母親在一旁笑著點頭，但我注意到她的笑容有些勉強。而雪菲一直低著頭扒飯，幾乎沒有說話，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爸，也就是個普通工作，沒什么大不了的。"我謙虛地說。

"什么普通工作，在深圳工作的都是人才！"林國富越說越興奮，"那工作穩定嗎？過得還好吧？"

這個問題讓我有些意外。以前林國富從來不關心我的工作情況，今天怎么問得這么詳細？

這個問題也讓飯桌上突然安靜了下來。雪菲停下了筷子，母親也停止了夾菜的動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還行吧，比在家里強多了。"我如實回答。

"比在家里強..."林國富重復著這句話，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沙啞。

就在這時，雪菲突然站起來："我吃飽了。"

她匆匆上樓，留下我們面面相覷。我明顯感覺到，她剛才聽到我們的對話時，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這個家里，絕對有什么事情在瞞著我。

飯后，我主動幫母親收拾碗筷。在廚房里，母親壓低聲音對我說："晨陽，你后爸最近總是提起你，還經常問你在外面過得怎么樣。"

"他今天確實很反常。"我說道。

母親欲言又止，看了看客廳的方向，最后只是嘆了口氣。

"媽，是不是有什么事？雪菲看起來狀態不對。"我追問。

"沒什么，沒什么。"母親擺擺手，但眼神閃躲，"你好好休息，有些事情...以后再說吧。"

她的話更加重了我心中的疑惑。這個家里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每個人都顯得如此小心翼翼？

03

夜深人靜，我躺在那間熟悉的小房間里，往事如潮水般涌來。睡不著的我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外面安靜的街道，回想起二十三年前的那些日子。

2002年，我二十歲。母親帶著我改嫁給林國富時，我內心是抗拒的。一個陌生的男人突然成了我的"父親"，還有一個比我小兩歲的"妹妹"雪菲。

那天的情景我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

"晨陽，這是你新爸爸，以后要叫爸爸知道嗎？"母親當時拉著我的手，眼中含著淚，聲音有些顫抖。

我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中年男人，他穿著一件藍色的工作服，臉上帶著不易察覺的勉強笑容。我硬著頭皮叫了一聲："爸爸。"

"嗯，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林國富點點頭，但話語中沒有太多溫度。

而當雪菲從樓上跑下來時，一切都變了。

"爸爸！"雪菲甜甜地叫著，直接撲到林國富懷里。那一刻，我看到林國富臉上綻放出真正的笑容，那種發自內心的寵溺和疼愛。

"我的小公主回來了。"林國富抱著雪菲，親昵地刮著她的鼻子。

那一刻，我明白了什么叫做血濃于水。

接下來的日子里，這種差別對待變得越來越明顯。吃飯時，好菜總是先夾給雪菲；買東西時，雪菲的要求總是優先滿足；就連看電視，也基本是雪菲說了算。

"雪菲，想吃什么？爸爸給你做。"

"雪菲，這道題不會嗎？爸爸教你。"

"雪菲，想要什么生日禮物？"

而對我，林國富的態度總是公事公辦。我的成績單拿回來，他只是淡淡地說一句"不錯"；我遇到困難時，他的建議總是"自己想辦法解決"；我生病時，他甚至會說"男孩子要堅強一點"。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那年中秋節。

林國富買了一盒月餅，一共四個。雪菲一個人就吃了兩個，還撒嬌說想要第三個。林國富毫不猶豫地把自己那個給了女兒，然后對我說："晨陽，你正在長身體，月餅太甜了，對身體不好，就別吃了。"

我當時只是點點頭，但心里的委屈如潮水般涌來。不是因為一個月餅，而是因為那種明顯的區別對待。

"媽，為什么爸爸對我和雪菲不一樣？"有一次，我忍不住問母親。

母親嘆了口氣，眼中有淚光："晨陽，你要理解，雪菲是他的親生女兒，你...你要給他一些時間。"

"那我永遠都不可能成為他真正的兒子了？"我追問道。

母親抱著我，哭了出來："晨陽，對不起，是媽媽對不起你。可是媽媽一個人真的太難了，需要有個依靠。"

我理解母親的苦衷，但心中的那道裂痕卻越來越深。

后來我才明白，有些關系是無法強求的。林國富對我不算壞，至少保證了我的衣食住行，供我上學，但他永遠無法給我真正的父愛。

而我，也逐漸學會了在這個家庭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一個受到照顧但不被偏愛的外來者。

04

2003年，我和雪菲都從大學畢業，面臨人生的重要選擇——找工作。那個夏天，整個家庭的氣氛都變得緊張起來。

在寧和市這個小地方，好工作本來就少，競爭很激烈。作為家里的兩個年輕人，我們都希望能在這里找到合適的工作。

"爸，我想找個穩定的工作。"雪菲幾乎每天都在飯桌上跟林國富商量未來的規劃，她的語氣里帶著理所當然的期待。

"放心，爸爸會支持你的。"林國富總是這樣回答女兒，語氣里充滿了承諾和關愛。

而每當我提起工作的話題時，得到的回應通常是："年輕人要多鍛煉，不要怕吃苦。"或者"機會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有一次，我忍不住問："爸，那你認識的那些人，能不能也幫我介紹一下工作機會？"

林國富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看了我一眼："晨陽，男孩子要學會獨立。總是依賴別人的關系，怎么能成大器？"

"可是雪菲..."我想說什么，但被林國富打斷了。

"雪菲是女孩子，情況不一樣。"他的語氣變得嚴肅，"女孩子需要穩定，男孩子需要歷練。這是為了你好。"

我漸漸意識到，在這個家里，不同的人會得到不同的關注和支持。

那段時間，家里的飯桌變成了一個微妙的戰場。雪菲會詳細匯報自己投簡歷的情況，哪家公司有回應，哪個崗位比較合適。而林國富總是認真傾聽，給出建議，甚至主動打電話咨詢。

"雪菲，明天那個面試你準備得怎么樣？"

"爸，我有點緊張，你覺得我應該怎么回答那些問題？"

"別擔心，爸爸的朋友已經跟那邊打過招呼了，基本沒問題。"

而我，通常只能默默地聽著這些對話，偶爾插句話，也得不到太多回應。

有一天晚上，我聽到林國富在客廳里打電話：

"老張啊，是我，林國富。我女兒雪菲最近在找工作，你們那邊有沒有合適的崗位？...什么？要求有點高？沒關系，你先看看她的條件...對對對，某大學畢業的，成績還不錯...好的好的，那就先謝謝你了，改天請你吃飯。"

我站在樓梯口聽著，心中五味雜陳。同樣是找工作，為什么差距這么大？

第二天早上，我鼓起勇氣對林國富說："爸，我也想讓您幫忙介紹一下工作。"

林國富放下報紙，嚴肅地看著我："晨陽，我問你，如果什么都靠別人幫忙，你自己的能力怎么提升？"

"可是..."

"沒有可是。"他打斷我，"男孩子就應該自己去闖。依賴關系找到的工作，能長久嗎？能讓你真正成長嗎？"

"那雪菲呢？她找工作為什么就可以依賴關系？"我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林國富的臉色變了："你這是什么態度？雪菲是女孩子，需要保護。你是男孩子，應該有擔當。這個道理還用我說嗎？"

母親在廚房里聽到爭吵聲，趕緊出來勸架："好了好了，別吵了。晨陽，你爸爸也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我苦笑，"媽，您心里清楚，什么是為了我好。"

那天之后，我開始認真考慮自己的未來。我意識到，在這個家里，我需要更加努力才能得到同樣的認可。

05

2003年夏天，一個機會出現了，它將徹底改變我們所有人的人生軌跡。

那是一個悶熱的下午，我正在房間里看書，突然聽到樓下傳來興奮的叫聲。

"爸！爸！你看這個！"雪菲拿著一張報紙沖進客廳，聲音里充滿了激動。

我放下書，走到樓梯口偷聽。

"什么事這么高興？"林國富問道。

"宏達電子廠！宏達電子廠在招聘管理培訓生！"雪菲激動地說，"你看，待遇多好！還有發展前景！"

我的心猛地一跳。宏達電子廠，那是當時寧和市最大、最有名的企業。

"讓我看看。"林國富接過報紙，仔細閱讀，"管理培訓生...要求本科以上學歷...這個工作確實不錯。"

"爸，我想去試試！"雪菲滿懷期待地說。

"好，這個工作適合你。"林國富點頭，"我認識他們的人事科長王建國，我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聽到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快步走下樓梯。

"什么招聘？"我故作輕松地問道。

雪菲看到我，臉上的興奮稍微收斂了一些："宏達電子廠招聘管理培訓生。"

我接過報紙看了看，心跳開始加速。這確實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不僅待遇優厚，更重要的是發展前景廣闊。在當時的寧和市，這樣的機會可謂千載難逢。

"我也想試試。"我說道。

客廳里瞬間安靜下來。

林國富看看我，又看看雪菲，表情變得復雜起來："這個...競爭會很激烈。"

"我知道，但我想試試。"我堅持道。

"哥，這個工作我先看到的。"雪菲有些不滿地說。

"招聘是公開的，又不是只招一個人。"我回應道。

林國富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什么重大問題。

"爸，你不是說認識王叔叔嗎？能不能幫忙介紹一下？"雪菲撒嬌道。

"這個嘛..."林國富猶豫了，"老王那邊確實有些關系，但是..."

"但是什么？"我追問。

林國富看了我一眼，然后嘆了口氣："說實話，老王那邊雖然有關系，但這種內推的機會很珍貴，一般來說..."

"一般來說什么？"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般來說，一次只能推薦一個人。"林國富終于說出了實話。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讓我瞬間明白了問題的嚴重性。不是我和雪菲都有機會，而是只有一個機會，我們必須選擇其中一個。

"那...那怎么辦？"雪菲問道，聲音里帶著緊張。

林國富沉默了很久，客廳里的氣氛變得異常壓抑。

"要不然你們都去正常投簡歷試試？"母親從廚房出來，試圖打破僵局。

"媽，正常投簡歷哪有什么希望？"雪菲急了，"宏達電子廠那么多人想進，沒有關系根本不可能。"

她說得沒錯。在寧和市這樣的小地方，好工作的競爭異常激烈，沒有內部關系很難成功。

我看著林國富，心中已經有了預感。

"爸，你必須做出選擇。"雪菲直接說道，"是幫我，還是幫哥？"

林國富的臉色變得更加凝重，他來回踱步，顯然在進行激烈的內心斗爭。

"爸，我也想要這個機會。"我鼓起勇氣說道，"我的成績一直比雪菲好，我覺得我更有勝算。"

"什么？！"雪菲瞪大了眼睛，"哥，你這話什么意思？"

"我只是實事求是。"我堅持道，"而且我是男孩子，以后要承擔更多責任，更需要一個好的起點。"

"誰說男孩子就比女孩子重要了？"雪菲憤怒地說，"憑什么好機會都要給你？"

"我沒有說要都給我，我只是說這次..."

"夠了！"林國富突然大吼一聲，制止了我們的爭吵，"都別說了！"

客廳里再次陷入死寂。

林國富看著我們兩個，眼中滿是痛苦："你們讓我怎么選？都是我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爸，你就說，到底幫誰？"雪菲逼問道。

林國富沉默了很久，很久。那幾分鐘的沉默，對我來說漫長得像幾個世紀。

最終，他緩緩開口："給我一晚上時間考慮。明天早上，我告訴你們我的決定。"

06

那天晚上，我輾轉反側，徹夜未眠。我知道，明天的決定將決定我的命運，也將揭示在這個家庭中我真正的地位。

接下來的幾天，家里的氣氛變得異常微妙。我和雪菲都在暗暗較勁，她開始頻繁地在林國富面前表現自己，而我也不甘示弱，努力展示自己的優勢。

"爸，你看我整理的這些資料。"雪菲把自己的獲獎證書、成績單等材料整齊地擺在茶幾上，"我在大學期間還當過學生會干部呢。"

"不錯，很全面。"林國富點頭，仔細翻閱著女兒的材料。

我也不甘落后，把自己的材料拿出來："爸，您看看我的成績單，專業課平均分比雪菲高5分。"

林國富看了看我的材料，點點頭，但沒有多說什么。

那幾天，雪菲變得特別黏林國富，時不時就跑到他身邊撒嬌。

"爸爸，我做的菜好吃嗎？"

"爸爸，我幫您按按肩膀吧。"

"爸爸，我覺得宏達電子廠的工作特別適合我。"

而我，則選擇了另一種方式。我開始主動承擔家務，幫林國富修理壞掉的電器，陪他下棋聊天。

"晨陽，你這孩子懂事了。"林國富有一次這樣對我說，但語氣中的疏離感依然明顯。

母親看在眼里，心里著急。有一天，她把我叫到廚房里，小聲說："晨陽，你別太在意這個工作的事情。"

"媽，這是我們目前遇到的最好機會。"我如實說道。

"可是..."母親欲言又止，"你爸爸可能...可能還是會傾向于雪菲。"

"為什么？"我追問，"是因為我不是他親生的嗎？"

母親眼中含著淚："晨陽，不是這樣的。你爸爸也挺喜歡你的，只是...只是雪菲是女孩子，他覺得女孩子需要更多照顧。"

"媽，說到底還是因為血緣關系。"我苦笑道。

"孩子，媽媽對不起你。"母親抱著我，眼淚流了下來，"是媽媽自私，為了有個依靠，讓你受委屈了。"

"媽，我不怪您。"我拍拍母親的肩膀，"我只是想爭取一次公平的機會。"

就在我們母子倆談話的時候，雪菲突然出現在廚房門口。她聽到了多少，我不知道，但她的臉色很難看。

"哥，媽，你們在說什么？"雪菲問道，聲音有些冷。

"沒什么，沒什么。"母親趕緊擦干眼淚，"我們在討論晚飯做什么。"

雪菲顯然不相信，但也沒有繼續追問。她轉身離開，但我聽到她上樓時的腳步聲特別重。

當天晚上，我無意中聽到雪菲在和林國富談話。

"爸，我真的很想要這個工作。"雪菲的聲音里帶著哭腔，"我從小就夢想著能在大企業工作，過上體面的生活。"

"我知道，爸爸也想幫你。"林國富安慰道。

"可是哥哥也想要...怎么辦？"

"雪菲，你放心，爸爸不會讓你失望的。"林國富的聲音很輕，但在安靜的夜里，我聽得清清楚楚。

那一刻，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知道，結果已經注定了。

07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起床，坐在客廳里等待林國富的最終決定。雪菲也起得很早，她坐在我對面，我們兩個都沒說話，但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緊張氣氛。

"都起這么早？"林國富從樓上走下來，看到我們兩個，臉上的表情很復雜。

"爸，您想好了嗎？"雪菲迫不及待地問。

林國富深深地嘆了口氣，在沙發上坐下。他看看我，又看看雪菲，眼中滿是痛苦。

"這是我做過的最難的決定。"他緩緩開口，"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都有自己的優勢。"

我的心跳得越來越快，手心里全是汗。

"但是，我必須做出選擇。"林國富的聲音變得嚴肅，"經過深思熟慮，我決定..."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母親從廚房急匆匆地走出來。

"老林，要不然再想想？"她打斷了林國富的話，"孩子們都不容易。"

"慧蘭，我已經想了很久了。"林國富搖頭，"這個決定雖然困難，但必須做出。"

他重新看向我們，眼中的痛苦更加明顯。

"我知道不管我選擇誰，另一個人都會難過。但作為父親，我必須為這個家的未來負責。"

雪菲緊張地握著拳頭，我也感覺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

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這不僅僅是一個工作機會的選擇，更是對我在這個家庭中地位的最終確認。

林國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做最后的心理準備。

"我的決定是..."他看著雪菲，語氣變得溫和，"雪菲，這個機會給你。"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雖然我早有預料，但真正聽到時，還是感覺五雷轟頂。

雪菲高興地跳了起來："謝謝爸爸！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而我，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感覺整個世界都塌了下來。

林國富看著我，眼中帶著愧疚："晨陽，你別怪爸爸。雪菲是女孩子，需要一份穩定的工作。你是男孩子，將來有的是機會。"

"爸，我明白了。"我站起身來，聲音平靜得連我自己都感到意外，"謝謝您讓我看清楚自己在這個家里的位置。"

"晨陽，你別這樣說..."母親急忙過來拉我。

"媽，沒事的。"我推開她的手，"我本來就不應該有什么期待。"

"晨陽，你聽爸爸解釋..."林國富想要說什么。

"不用解釋了。"我打斷他，"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依靠這個家里的任何人。我要靠自己的能力，證明你們的選擇是錯誤的。"

08

做出這個決定后，我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所有的期待和依賴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對未來的渴望和對自己的信心。

接下來的幾天，我開始默默地準備離開。我查閱各種資料，了解外面世界的工作機會。深圳，這個改革開放的前沿城市，成了我的目標。

雪菲在林國富的幫助下，很快就確定了宏達電子廠的工作。她每天都興高采烈地準備著入職的各種事宜，完全沉浸在獲得好工作的喜悅中。

"哥，你別太難過，外面也有很多機會的。"有一次，雪菲試圖安慰我，但她的話聽起來更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好運。

"我沒有難過。"我平靜地回答，"相反，我覺得這樣挺好。"

"好？"雪菲不理解。

"是的，讓我看清了很多事情，也讓我知道了自己該走什么路。"

一周后，我買好了去深圳的火車票。

離開的前一天晚上，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家人。

"什么？！你要去深圳？！"林國富震驚了，"那么遠的地方，你一個人怎么辦？"

"爸，您不用擔心。"我平靜地說，"我已經想好了，要去外面闖一闖。"

"晨陽，外面很危險的，你還是留在家里吧。"母親哭著說，"媽媽舍不得你。"

"媽，我已經決定了。"我堅決地說，"我要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靠自己的能力生活。"

"可是你在深圳人生地不熟，萬一遇到困難怎么辦？"林國富問道。

"那就想辦法解決。"我回答，"總比在這里等著要好。"

這句話讓林國富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但他沒有反駁。

第二天一早，我拖著簡單的行李準備出發。全家人都起來送我，氣氛有些沉重。

"晨陽，要不然你再考慮考慮？"林國富最后一次挽留。

我搖搖頭："爸，我想要不一樣的生活。"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母親問道，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等我闖出一番事業再回來。"我抱了抱母親，"媽，相信我，我一定會讓您為我驕傲的。"

坐在南下的火車上，我暗暗發誓：一定要靠自己的雙手，創造出屬于自己的人生。

二十三年后的今天，當我重新坐在這個客廳里，看著眼前這些熟悉的面孔，一切都顯得那么不真實。

而林國富對我收入的詭異反應，更是讓我感到困惑不解。

二十三年過去了，當我詳細講述了自己在深圳的發展經歷后，林國富的反應讓我感到震驚。

他沒有高興，沒有驕傲。

相反，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中滿是痛苦和懊悔。

"原來...原來你過得這么好..."他喃喃自語，聲音顫抖得厲害，"如果...如果當年..."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意識到什么，猛地閉上了嘴。

但那幾個關鍵詞已經傳到了我的耳朵里——當年。

這兩個字像閃電一樣擊中了我。

"爸，您剛才說什么？當年怎么了？"我緊緊盯著他，心跳開始加速。

母親察覺到了危險，立刻從廚房沖出來，臉色慌張："老林！你在說什么呢！"

"慧蘭，瞞了這么多年，我心里難受啊！"林國富的眼中含著痛苦，"晨陽應該知道一些事情..."

"爸！"雪菲突然驚叫一聲，臉色慘白如紙，"求求您別說了！有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何必呢..."

她的反應讓我更加疑惑和不安。這個家里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到底是什么事情？！"我站起身來，聲音急促，"你們為什么都這么緊張？"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緊張感，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安。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雪菲顫抖著拿出手機，眼中含著絕望的淚水："哥...也許你應該知道我現在是什么樣子..."

她把手機遞向我，屏幕上顯示著一條信息，而這條信息將徹底顛覆我對過去二十三年的所有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