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三萬塊錢，密碼是你的生日。"

三年前的婚禮上，繼父方志成把銀行卡遞給我時，手有些顫抖。

他穿著不太合身的深藍色西裝，站在一堆賓客中間，顯得格外拘謹。

"志成叔，謝謝。"

我接過卡片，心情五味雜陳。

十年了，從媽媽再婚到現在，我始終叫他"志成叔"，從來沒有改口叫過"爸爸"。

他也從來沒有強求過什么，只是默默地對我好。

可那一刻，看著他眼中閃過的失落，我突然意識到，也許我傷害了一個真心愛我的人。

但我沒有多想，婚禮的喧囂很快淹沒了這些復雜的情緒。

三年后的今天，當我站在ATM機前，輸入自己的生日卻顯示"密碼錯誤"時，

我才開始懷疑，

也許我從來就不了解這個人...

01

三年前的那個春天，我記得特別清楚。

"夢瑤，你真的要嫁給他嗎？"媽媽蘇慧珍坐在我的梳妝臺前，幫我整理頭發，眼里滿是不舍。

"媽，你說什么呢，我都26歲了。"我對著鏡子補口紅，"再說浩然人挺好的，工作也穩定。"

"我不是說浩然不好，就是覺得太快了點。"媽媽嘆了口氣，"你們才認識一年多。"

這時候繼父方志成從門外走進來，手里拎著我的婚鞋。他穿著一身不太合身的深藍色西裝，看起來有些拘謹。

"鞋子買回來了。"他把袋子放在床上，聲音很輕。

"爸，你看看合不合腳。"媽媽示意我試試。

我有些別扭地叫了聲："志成叔，謝謝。"

繼父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又恢復正常："應該的。"

媽媽皺了皺眉："夢瑤，你都要結婚了，還叫什么叔？"

"算了算了。"繼父擺擺手，"叫什么都行，只要夢瑤開心就好。"

他總是這樣，從來不會強迫我，也不會多說什么。十年前他和媽媽結婚的時候，我剛上大學，對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心里有一百個不愿意。雖然他對我很好，但我始終覺得他是外人。

"對了。"繼父突然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銀行卡，"這是給你的。"

我愣了一下："什么？"

"陪嫁。"他的臉有些紅，"三萬塊錢，密碼是你的生日。"

媽媽也驚訝了："志成，你什么時候..."

"我攢了兩年了。"繼父看著地面，不敢看我們，"總得給孩子準備點什么。"

我接過銀行卡，心里五味雜陳。說不感動是假的，可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謝謝。"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繼父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點點頭："好好過日子。"

02

婚禮那天，繼父話更少了。

"新娘化妝好了沒有？"浩然的聲音從樓下傳來，"車子都到了！"

"馬上就好！"我大聲回應，然后對媽媽說，"媽，我的包包呢？"

"在床上。"媽媽幫我整理婚紗裙擺，"夢瑤，記住媽媽的話，結婚以后要學會包容，夫妻過日子難免有磕磕碰碰。"

"我知道了。"我有些不耐煩，今天的事情太多了。

繼父站在門口，手里拿著我的手捧花。

"花。"他簡單地說了一個字。

我走過去接花的時候，他突然開口："夢瑤，如果浩然對你不好，你就回家。"

這話說得很突然，我有些意外："志成叔，你想什么呢？"

"我是說如果。"他認真地看著我，"這里永遠是你的家。"

當時我沒太在意，以為他只是隨口說說。現在想起來，他的眼神里好像有什么我沒讀懂的東西。

"走吧，別讓新郎等急了。"媽媽催促道。

下樓的時候，浩然穿著筆挺的西裝站在客廳里，看到我眼前一亮。

"哇，我老婆真漂亮！"他興奮地說。

繼父在一旁默默地收拾東西，沒有說話。

"志成，你也準備一下，該出發了。"媽媽提醒他。

"我就不去了。"繼父搖搖頭，"我不太會說話，怕給夢瑤丟人。"

"什么丟人不丟人的，你是她爸爸！"媽媽有些急了。

"沒事的。"我趕緊說，"志成叔不想去就算了。"

浩然也勸道："爸，婚禮上少不了您啊。"

聽到浩然叫"爸"，繼父的表情有些復雜，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后來我才知道，繼父是怕自己的衣著打扮會讓我在朋友面前沒面子。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建筑工人，皮膚黝黑，手上滿是老繭，和那些穿著體面的賓客確實格格不入。

03

婚后的生活一開始還算甜蜜。

"老婆，我回來了！"浩然推門進來，手里拎著外賣。

"怎么又買外賣？"我從沙發上站起來，"我都說了要在家做飯。"

"你上了一天班已經夠累了。"浩然把外賣放在茶幾上，"再說我們現在有錢，不用那么省。"

我們在市區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小公寓，每個月房租三千五。浩然在一家貿易公司做銷售，收入還不錯，我在廣告公司做設計，兩個人的工資加起來勉強夠用。

"對了，你那張銀行卡什么時候用啊？"浩然一邊吃飯一邊問，"三萬塊錢放著也是放著，不如拿來付個首付？"

我夾菜的動作停了一下："再說吧。"

"再說什么啊？又不是外人的錢。"浩然有些不理解，"你爸給的陪嫁，不就是讓我們用的嗎？"

"我知道，就是覺得..."我說不上來為什么，"總之先放著吧。"

浩然看了我一眼，沒再說什么。

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不愿意動那筆錢。也許是因為我和繼父的關系一直很微妙，用他的錢讓我覺得別扭。又或者是因為這錢來得太容易，讓我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對了，明天周末我們回家看看吧。"我轉移話題。

"好啊，正好我媽讓我帶點東西給她。"浩然點點頭。

第二天我們回到娘家，媽媽早就準備了一桌子菜。

"夢瑤回來了！"媽媽笑容滿面地迎接我們，"快坐，菜都涼了。"

"媽，你做這么多干什么？"我有些心疼，"多累啊。"

"不累不累，難得你們回來一趟。"媽媽忙前忙后，"志成，別干活了，夢瑤他們回來了！"

繼父從廚房走出來，圍裙還沒來得及解下。看到我們，他有些局促地擦了擦手。

"回來了。"他簡單地打了個招呼。

"爸，您辛苦了。"浩然很自然地叫了聲爸，這讓繼父的表情明顯柔和了一些。

吃飯的時候，繼父話很少，大部分時間都在給我們夾菜。

"夢瑤，你瘦了。"繼父突然開口。

"有嗎？"我摸摸臉，"可能是工作忙。"

"要注意身體。"他又夾了一塊魚給我，"多吃點。"

我看著碗里堆得滿滿的菜，心里有些復雜。這個男人總是用這種笨拙的方式表達著他的關心。

04

結婚一年后，我懷孕了。

"老婆，我當爸爸了！"浩然拿著化驗單激動得不行，"我要當爸爸了！"

我坐在醫院的椅子上，心情卻很復雜。懷孕是好事，可我們的經濟條件還不夠理想，房子是租的，也沒什么積蓄。

"我們去告訴爸媽這個好消息吧。"浩然提議。

回到家，媽媽聽到消息高興得不得了。

"真的嗎？夢瑤懷孕了？"媽媽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我要當外婆了！"

繼父也難得露出了笑容："好事，大好事。"

"那我們得準備準備了。"媽媽開始盤算，"嬰兒床、奶粉、尿不濕..."

"媽，還早著呢。"我笑道，"才兩個月。"

"不早了不早了，這些東西都要提前準備。"媽媽越說越興奮，"志成，我們得給孩子準備點錢。"

繼父點點頭："應該的。"

"對了夢瑤，你那張銀行卡還放著嗎？"媽媽突然想起，"三萬塊錢，正好可以給孩子當奶粉錢。"

我愣了一下，看向繼父。他正低著頭喝茶，沒有說話。

"那錢我還沒動過。"我如實說道。

"為什么不動？"媽媽有些不解，"那是你爸給你的陪嫁，就是讓你們小兩口用的。"

"我..."我不知道怎么解釋。

這時候繼父抬起頭："不急，什么時候需要什么時候用。"

他的話讓我心里更加疑惑。如果真的只是普通的陪嫁，為什么他看起來一點都不著急？

懷孕期間，我的情緒變化很大，經常會因為一點小事就和浩然吵架。

"你到底要怎么樣？"浩然有一次被我氣得不行，"我說什么你都不滿意！"

"我沒有不滿意，我只是覺得你不理解我。"我委屈地說。

"我哪里不理解你了？我每天下班回來給你買這買那，什么不理解？"

"你就知道買買買，你關心過我的感受嗎？"我越說越激動，"我現在懷著孕，身體不舒服，你有察覺過嗎？"

"我怎么沒察覺？我不是讓你別上班了嗎？"浩然也急了，"可你自己說要堅持到生產前。"

我們就這樣吵著，最后都生氣了。

05

孩子生下來是個男孩，白白胖胖的，特別可愛。

"夢瑤，孩子真像你。"媽媽抱著剛出生的外孫，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更像浩然一些吧。"我虛弱地躺在病床上，看著這個小生命，心里滿是幸福。

繼父站在病床邊，手里拎著一個保溫盒。

"給你煮的雞湯。"他把保溫盒放在床頭柜上，"補身體的。"

"謝謝志成叔。"我真心感激。

他看了看懷里的孩子，眼神很溫柔："孩子很健康。"

"爸，您要不要抱抱？"浩然主動提議。

繼父有些局促："我手不干凈。"

"沒事的，洗洗就行。"浩然堅持讓他抱。

繼父小心翼翼地接過孩子，動作生疏但很溫柔。看著他抱孩子的樣子，我心里突然涌起一陣暖流。

"孩子叫什么名字？"繼父問。

"還沒想好。"浩然撓撓頭，"要不您給起一個？"

繼父想了想："志遠怎么樣？志向遠大。"

"志遠..."我重復了一遍，"挺好的。"

就這樣，我們的兒子有了名字——陳志遠。

坐月子期間，繼父經常來看我們，每次都帶著各種補品。媽媽抱怨他花錢太多，可他總是說："坐月子是大事，不能馬虎。"

有一次我半夜起來喂奶，看到繼父還在客廳里給孩子洗尿布。

"志成叔，你怎么還沒睡？"我走過去。

"孩子尿布不夠了，我洗幾條。"他頭也不抬。

"不用你洗，我自己來就行。"我有些過意不去。

"你剛生完孩子，要好好休息。"他停下手里的活，看著我，"夢瑤，你要是覺得我多管閑事..."

"不是的。"我趕緊打斷他，"我只是覺得麻煩你了。"

"不麻煩。"他繼續洗尿布，"都是一家人。"

那一刻，我心里很復雜。這個男人真的把我當成了自己的女兒，可我卻一直把他當外人。

06

孩子一歲多的時候，浩然的公司出了問題。

"什么？公司要倒閉？"我不敢相信，"不是說經營得挺好的嗎？"

"老板卷錢跑了。"浩然頹廢地坐在沙發上，"我們這些員工都被坑了，不但沒有補償，連上個月的工資都拿不到。"

我抱著志遠，心里一陣慌亂。浩然失業了，我們家就只剩我一個人的工資，根本不夠用。

"那現在怎么辦？"我問。

"重新找工作唄。"浩然無奈地說，"可現在工作不好找，估計要一段時間。"

接下來的幾個月，浩然一直在找工作，可要么是工資太低，要么是要求太高。我們的積蓄很快就花光了，連房租都交不起。

"夢瑤，要不我們搬回去和爸媽住吧。"浩然提議，"這樣可以省點錢。"

"不行。"我堅決反對，"我們都是大人了，怎么能麻煩他們？"

"那你說怎么辦？"浩然有些急了，"房租都交不起了！"

我們為了錢的事情經常吵架，浩然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

"我每天出去找工作，回來還要聽你抱怨！"浩然有一次終于爆發了，"你以為我愿意這樣嗎？"

"我什么時候抱怨了？"我也生氣了，"我只是擔心而已！"

"擔心有什么用？能當錢花嗎？"浩然的話越來越難聽，"你要是真擔心，就把那三萬塊錢拿出來用啊！"

"我..."我語塞了。

"你什么你？那錢放著發霉有什么用？"浩然冷笑，"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把我當成一家人？"

這話說得很重，我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浩然步步緊逼，"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舍不得用你繼父的錢？"

我說不出話來，只能哭。

浩然看到我哭，也覺得自己說得太重了，但他沒有道歉，而是摔門而去。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抱著志遠哭了很久。第二天早上，浩然還是沒有回來。

我站在銀行ATM機前，手里緊緊攥著那張銀行卡，心跳得厲害...

我的手越來越抖，腦子里一片混亂。為什么密碼不對？繼父明明說了是我的生日啊！

正當我絞盡腦汁想密碼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是媽媽打來的。

"夢瑤，你爸住院了！"電話那頭，媽媽的聲音急得要哭出來，"他剛才在工地上突然暈倒，現在在急救室！醫生說情況很危險，你快來！"

我腦子轟的一下，銀行卡都忘了拔，轉身就往醫院跑。

到了醫院，看到繼父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我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媽媽拉著我的手直哭："醫生說是過度勞累加上營養不良，這些年他為了給你攢錢，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

"什么意思？"我急忙問。

媽媽擦著眼淚，顫抖著從包里拿出一個破舊的小本子遞給我："你自己看吧..."

我翻開本子，里面密密麻麻記錄著每一筆支出和收入，每個月都有一筆錢被標注為"夢瑤嫁妝"。從兩年前開始，一直到我結婚前一個月。

看到最后一頁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那上面寫著一個日期，還有一行讓我震驚到說不出話的字...

我的手開始劇烈顫抖，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