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聲明:本文根據(jù)真實事件改編,為保護當事人隱私,部分人名及細節(jié)已作處理。
"你還有臉出現(xiàn)在我面前?"
"Linda,你別這樣,我們都是文明人。"
"文明人?十五年了,張浩,你知道我是怎么過來的嗎?"
"別在這里吵,很多人看著呢。你應(yīng)該高興,咱們女兒很爭氣。"
上海浦東機場T2航站樓,登機口前突然響起的爭吵聲讓周圍的旅客紛紛側(cè)目。
01
2024年3月15日下午2點,上海浦東機場。
Linda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向35號登機口,三天的出差讓她精疲力盡。
作為一家外貿(mào)公司的業(yè)務(wù)經(jīng)理,47歲的她仍然需要滿世界跑客戶。
手機里的微信消息不斷閃爍,都是客戶催單的信息。
她正低頭回復(fù)消息,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護士長,我明天上午有個重要手術(shù),你幫我調(diào)整一下排班。"
Linda的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在地上。她緩緩轉(zhuǎn)過身,看到了那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張浩。
十五年了,他幾乎沒有變化。依然是那張清秀的臉,依然穿著那身白大褂,只是鬢角多了些銀絲。此刻的他正拿著手機,用一種她無比熟悉的嚴肅語調(diào)在安排工作。
"張浩。"Linda叫了一聲。
張浩抬起頭,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恢復(fù)了平靜:"Linda?你怎么在這里?"
"出差回廣州。"Linda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但內(nèi)心卻像翻江倒海一般。
"哦。"張浩收起手機,"你看起來...有些憔悴。"
這句話像一根刺扎進Linda的心里。憔悴?她當然憔悴。這十五年來,她哪一天不憔悴?
"我憔悴?"Linda的聲音開始發(fā)抖,"張浩,你知道這十五年我是怎么過的嗎?"
周圍的旅客開始朝這邊看過來。張浩皺了皺眉:"Linda,我們能不能找個安靜的地方談?"
"談什么?"Linda的情緒徹底爆發(fā)了,"談你這十五年來從來沒有問過我一句話?談你讓我一個人承擔(dān)所有的責(zé)任?"
"Linda,你冷靜一點。"張浩環(huán)顧四周,壓低聲音說,"這里這么多人。"
"我冷靜?"Linda冷笑一聲,"張浩,你還是那個只在乎面子的張浩。"
就在這時,機場廣播響起:"CA1234次航班即將開始登機,請旅客做好準備。"
Linda看了看手中的登機牌,正是這班飛機。她深吸一口氣,準備離開。
"Linda。"張浩突然叫住了她,"你應(yīng)該高興,我們的女兒很爭氣。小雨現(xiàn)在在北大讀研究生,剛剛拿到了保研資格。"
Linda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張浩。他臉上帶著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得意神情。
"保研?"Linda的聲音有些顫抖。
"是的,"張浩挺起胸膛,"北京大學(xué),法學(xué)院。她的導(dǎo)師說她是近年來最優(yōu)秀的學(xué)生之一。"
Linda感覺天旋地轉(zhuǎn)。小雨,她的女兒,竟然保研了?
而且是北大?她為什么不知道?
02
時間回到2009年,那是Linda人生的分水嶺。
那年春天,8歲的小雨剛上小學(xué)二年級。
Linda記得那個陰雨綿綿的下午,她坐在客廳里,面前放著一張離婚協(xié)議書。
"Linda,我們分居吧。"張浩坐在對面,語氣平靜得就像在討論今天吃什么。
"為什么?"Linda的聲音哽咽了。
"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張浩避開她的眼神,"我的工作越來越忙,你也有你的事業(yè)。我們不適合。"
"可是小雨怎么辦?"
"小雨跟我,你每個月給撫養(yǎng)費。"
就這樣,沒有爭吵,沒有眼淚,甚至沒有挽留,他們的婚姻就這樣結(jié)束了。準確地說,是分居,因為張浩說離婚手續(xù)太麻煩,會影響他在醫(yī)院的形象。
Linda搬到了廣州,在一家小外貿(mào)公司找了份業(yè)務(wù)員的工作。剛開始的那段日子,她每天晚上都會哭到天亮。白天要裝作堅強去面對客戶,晚上回到出租屋里就崩潰了。
最難熬的是第一個春節(jié)。小雨在電話里說:"媽媽,爸爸說你不要我們了。"
Linda抱著電話哭了整整一夜。
2010年的夏天,Linda的工作漸漸上了軌道,但生活依然艱難。
她租住在廣州天河區(qū)一間20平米的單間,每個月房租就要2800元。加上給小雨的撫養(yǎng)費3000元,她每個月幾乎所有的收入都用光了。
有一次,Linda發(fā)燒到39度,但第二天還有一個重要的客戶要見面。她吃了退燒藥,化好妝,強撐著去見客戶。談判過程中,她差點暈倒在會議室里。
"Linda小姐,你臉色很不好,要不要去醫(yī)院?"客戶關(guān)切地問。
"沒事,可能是昨天沒休息好。"Linda強顏歡笑。
那筆生意最終成交了,傭金有8萬塊。Linda拿到錢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小雨匯了5000塊,比平時多了2000。
2011年,Linda的父親查出了肺癌。醫(yī)生說需要化療,費用很高。Linda咬咬牙,借了10萬塊錢給父親治病。那段時間,她白天跑業(yè)務(wù),晚上在醫(yī)院陪床,每天只能睡三四個小時。
更讓她痛苦的是,她想讓小雨來看看外公,但張浩以"孩子要上學(xué),不能耽誤功課"為由拒絕了。
"小雨現(xiàn)在功課很緊,不能分心。"張浩在電話里說。
"可是外公想見見她。"Linda哀求道。
"等放假再說吧。"
但是外公沒有等到放假,2011年10月,他去世了。小雨直到外公的葬禮都沒有出現(xiàn)。
2012年,Linda搬到了一間更便宜的房子,位于廣州白云區(qū)的城中村,30平米,月租1200元。房子很舊,墻壁上有很多霉斑,但她顧不了那么多了。
那一年,Linda接到小雨的電話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每次打過去,不是沒人接,就是匆匆掛斷。
"媽媽,我在寫作業(yè),先不說了。"
"媽媽,爸爸叫我吃飯,回頭再聯(lián)系。"
Linda感覺自己和女兒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2013年的母親節(jié),Linda給小雨買了一條項鏈,花了她半個月的生活費。她特意選了順豐快遞,希望女兒能盡快收到。
一個星期過去了,沒有任何回音。半個月過去了,還是沒有消息。Linda終于忍不住打電話給張浩:
"小雨收到我寄的項鏈了嗎?"
"收到了。"張浩的語氣很冷淡。
"她怎么不給我打電話?"
"她說謝謝。"
"就這樣?"
"Linda,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不要總是這樣。"
Linda掛了電話,一個人在房間里哭了整整一下午。
2014年,Linda的母親也生病了,需要人照顧。Linda只能請假回老家。那段時間,她的收入大幅下降,但給小雨的撫養(yǎng)費一分都沒有少。
為了多賺一些錢,Linda開始接私活,給一些小公司做兼職翻譯。經(jīng)常是白天跑客戶,晚上回家熬夜翻譯文件。
有一次,她連續(xù)工作了48個小時,最后暈倒在電腦前。醒來時已經(jīng)在醫(yī)院里,醫(yī)生說她嚴重營養(yǎng)不良,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垮掉的。
但Linda沒有辦法,她不能倒下,小雨還需要她的撫養(yǎng)費。
2015年的春節(jié),Linda終于鼓起勇氣回上海看小雨。她買了很多禮物,在上海住了最便宜的青年旅社。
見面的地點是一家咖啡廳。小雨已經(jīng)16歲了,出落得很漂亮,但眼神里有一種Linda從未見過的冷漠。
"小雨,媽媽想你。"Linda眼含淚水。
"嗯。"小雨的回答很簡短。
"你在學(xué)校怎么樣?功課緊不緊?"
"還行。"
整個談話過程,小雨一直在看手機,很少抬頭看Linda。兩個小時后,小雨說要回家了。
"小雨,媽媽明天就回廣州了,今晚我們能不能一起吃個飯?"Linda小心翼翼地問。
"不了,我還有作業(yè)。"小雨收拾好書包,"媽媽,我先走了。"
看著女兒離去的背影,Linda坐在咖啡廳里哭了很久。
03
2016年到2019年,是Linda人生最黑暗的四年。
2016年,Linda被診斷出胃潰瘍,醫(yī)生說是長期壓力和不規(guī)律飲食造成的。她需要住院治療,但她不敢請?zhí)L的假,怕失去工作。
就在她住院的第三天,公司打電話說有個重要客戶要見面,必須她親自去談。Linda拔掉輸液管,趕到公司。
那次談判,Linda胃疼得冷汗直冒,但她咬牙堅持了下來。客戶最后簽了一個200萬的訂單,Linda獲得了2萬塊的提成。
拿到錢后,Linda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小雨匯了8000塊。
"爸爸,媽媽給我匯了8000塊,是不是太多了?"小雨在電話里問張浩。
張浩在電話另一端沉默了一會兒:"收著吧,她愿意給就收著。"
Linda聽到這段對話時,心如刀絞。她的女兒竟然覺得她給的錢太多了。
2017年,Linda的母親去世了。在整理母親的遺物時,Linda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盒子,里面放著她從小到大寫給母親的所有信件,還有她和小雨的合影。
看著那些泛黃的照片,Linda想起了小雨小時候的樣子。那時的小雨會摟著她的脖子說:"媽媽,我最愛你了。"
現(xiàn)在的小雨,連一個電話都不愿意主動打給她。
2018年,Linda搬到了廣州的第五個家,這次是一間15平米的閣樓,月租800元。夏天的時候,屋里熱得像蒸籠,冬天又冷得像冰窖。
但Linda已經(jīng)顧不了那么多了,她需要省錢。小雨馬上要高考了,她想給女兒更多的支持。
那一年,Linda每個月給小雨匯5000塊,自己的生活費只剩下不到2000。她經(jīng)常一天只吃兩頓飯,晚飯就用泡面代替。
有一次,Linda在超市里看到打折的牛肉,本來想買一些回去改善一下伙食,但拿起來又放下了。那些錢,夠她吃一個星期的泡面。
2019年高考前一個月,Linda特意請假回上海。她想給小雨加油鼓勁,但張浩拒絕了她的見面要求。
"小雨現(xiàn)在很緊張,不適合見外人。"張浩在電話里說。
"我是她媽媽,不是外人。"Linda的聲音在顫抖。
"Linda,你不要給孩子添亂。她現(xiàn)在需要的是安靜的環(huán)境。"
Linda只能在賓館里等消息。高考那兩天,她一直守在電話旁,但沒有接到任何來自女兒的消息。
高考成績出來后,Linda從別人那里聽說小雨考得不錯,但具體分數(shù)和填報的志愿,她一概不知。
04
2020年到2024年,Linda以為自己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生活,但現(xiàn)實總是比想象更殘酷。
2020年疫情期間,Linda的工作受到很大影響。很多客戶取消了訂單,她的收入大幅下降。但給小雨的生活費,她一分都沒有減少。
為了維持生計,Linda開始做網(wǎng)約車司機。白天跑業(yè)務(wù),晚上開車,經(jīng)常一天只睡四五個小時。
有一天晚上,Linda開車送一對情侶去機場。路上,女孩對男孩說:"你看,我媽媽又給我轉(zhuǎn)了生活費,說讓我好好照顧自己。"
男孩笑著說:"阿姨對你真好。"
"是啊,我媽媽最疼我了。雖然她工作很辛苦,但從來不讓我受委屈。"
聽著后座上的對話,Linda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她也想被女兒這樣夸獎,她也想聽到女兒說"我媽媽最疼我了"。
2021年,Linda聽說小雨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學(xué)。她激動得一晚上沒睡著,第二天就去銀行匯了1萬塊錢。
但錢匯過去后,石沉大海。沒有感謝,沒有報喜,甚至連一句"收到了"都沒有。
Linda忍不住給張浩打了電話:"小雨考上大學(xué)了,為什么不告訴我?"
"你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嗎?"張浩的語氣很不耐煩。
"我是從別人那里聽說的。"Linda的聲音很委屈,"她是我女兒,我有權(quán)知道她的情況。"
"Linda,你不要這樣糾纏不清。小雨已經(jīng)成年了,她有自己的選擇。"
"什么叫糾纏不清?我是她媽媽!"
"你是她媽媽沒錯,但你這十幾年來,為她做過什么?除了匯錢,你還做過什么?"
這句話像一把刀子插進Linda的心里。她做過什么?她為了給小雨匯撫養(yǎng)費,幾乎把自己逼到了絕境。她生病不敢住院,她為了省錢住最便宜的房子,她一天只吃兩頓飯...
但在張浩和小雨眼里,她什么都沒做過。
2022年,Linda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長期的高強度工作和精神壓力,讓她患上了嚴重的失眠和抑郁癥。
醫(yī)生建議她住院治療,但她拒絕了。她不能停下來,小雨在北京上大學(xué),需要更多的錢。
那一年,Linda每個月給小雨匯6000塊,比很多北京白領(lǐng)的工資都高。但小雨從來沒有主動聯(lián)系過她,甚至連過年都沒有一個電話。
2023年的春節(jié),Linda一個人在廣州的出租屋里度過。她看著電視里的春晚,想象著小雨在北京是怎么過年的。是和張浩一起吃年夜飯?還是和同學(xué)朋友聚會?
她想給小雨打個電話拜年,但撥了幾次號碼都沒有勇氣按下去。她怕聽到女兒冷漠的聲音,怕聽到女兒匆匆掛斷電話。
2024年初,Linda聽說張浩升職了,當上了醫(yī)院的副院長。她為他感到高興,同時也感到一種說不出的苦澀。
這十五年來,張浩的事業(yè)蒸蒸日上,生活安穩(wěn)幸福。而她呢?為了維持女兒的生活,幾乎把自己逼到了絕境。
但她從來沒有后悔過。她相信,終有一天,小雨會理解她的苦心。
直到今天,在機場聽到張浩說小雨保研了,Linda才意識到,她和女兒之間的距離,比她想象的還要遠。
Linda拿起登機牌,準備轉(zhuǎn)身離開。
"Linda。"張浩突然叫住了她,聲音有些顫抖。
她停下腳步,沒有回頭:"還有什么事?"
"其實..."張浩的聲音變得很小,"其實小雨她..."
Linda緩緩轉(zhuǎn)過身,看到張浩臉色蒼白,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的手在微微發(fā)抖,眼神閃爍不定。
"小雨怎么了?"Linda敏銳地察覺到了異常。
張浩張了張嘴,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看著Linda,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沒...沒什么。"張浩強迫自己擠出一個笑容,"我只是想說,小雨她...她其實..."
"她其實什么?"Linda走近了一步。
張浩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座椅上。他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張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Linda的聲音變得銳利起來。
"沒有,真的沒有。"張浩擺擺手,"你快去登機吧,別誤了航班。"
但Linda已經(jīng)看出了端倪。這個男人在害怕,在恐懼。十五年來,她從未見過張浩露出這樣的表情。
就在這時,張浩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是小雨打來的。"他的聲音在顫抖。
Linda伸手要接電話:"我來接。"
"不行!"張浩幾乎是用喊的,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他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趕緊壓低聲音,但眼中的驚恐卻更加明顯了。
Linda的心沉了下去。
十五年了,她第一次看到張浩如此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