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建東啊,這8萬塊錢你就當幫大伯一個忙。”大伯李建國坐在我家客廳里,手里拿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我那侄子出了車禍,急需手術費。”
我看著眼前這個滿臉誠懇的老人,心里五味雜陳。三天前,我剛剛拿到了那套房子的拆遷款,整整260萬。這套房子,正是13年前大伯送給我的結婚禮物。
“大伯,您先坐坐,我去給您倒杯茶。”我起身走向廚房,腦子里翻江倒海。
有些事情,看起來簡單,做起來難,特別是涉及到錢的時候。
01
2010年的春天來得特別早。我和女朋友小雅計劃在這一年結婚,但買房的事情讓我們愁白了頭。
那時候房價雖然不像現在這么瘋狂,但對于一個月薪3000塊的普通職員來說,買房依舊是個天大的難題。我們看中了市區一套80平的二手房,要價68萬,首付就得20多萬。
“建東,你們小兩口打算在哪買房啊?”大伯李建國問我。
那天是周末,我和小雅去大伯家做客。大伯家在老城區,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凈。大伯今年55歲,一直做包工頭的活,這些年攢了不少錢。他和大伯母沒有孩子,對我這個侄子格外疼愛。
“還在看呢,大伯。”我有些尷尬,“現在房價太高了,我們得再攢攢錢。”
小雅在一旁默不作聲。她知道我家的情況,父母都是普通工人,能拿出10萬塊錢已經是傾盡所有了。
“你們看上哪了?”大伯繼續問。
“市區那邊有套房子,挺好的,就是貴了點。”我說。
大伯點點頭,沒再說什么。大伯母端上來一盤切好的蘋果,屋子里一時安靜下來。
過了幾天,大伯突然給我打電話。
“建東,你明天有空嗎?大伯帶你去看個地方。”
“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下午,大伯開著他那輛破舊的金杯車來接我。車子一路向西,開了大概半個小時,停在了一個老舊的小區門口。
“下車吧。”大伯說。
這個小區叫做梧桐苑,建于上世紀90年代,樓房都是六層的老式建筑。
小區里綠化不錯,幾棵梧桐樹長得很茂盛,但位置確實偏僻,距離市中心得有一個小時的車程。
“大伯,我們來這干什么?”我跟在大伯身后,有些疑惑。
“你跟我上樓。”
我們爬到四樓,大伯從口袋里掏出一串鑰匙,打開了404號房門。
房子是兩室一廳的格局,大概70平米,裝修雖然簡單但很干凈。南北通透,采光不錯。從窗戶望出去,能看到遠處的田野,空氣很清新。
“大伯,這是?”
“這房子,我買下來有兩年了。”大伯走到窗邊,望著遠處的景色,“當時想著以后老了可以來這里住,清靜。”
我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建東。”大伯轉過身看著我,“你要結婚了,我和你大伯母商量過了,這套房子送給你們做新房。”
我愣住了。“大伯,這怎么行?這太貴重了。”
“貴重什么,就是個房子。”大伯擺擺手,“我們也沒孩子,這房子留著也沒用。你們年輕人需要一個家,正好。”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大伯的語氣很堅決,“我已經去房產局咨詢過了,過戶手續很簡單。你們結婚的時候,這房子就是你們的了。”
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說什么好。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同時也有些忐忑。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道理我懂。
“大伯,這個恩情太大了,我...”
“咱們是一家人,別說這些見外的話。”大伯拍拍我的肩膀,“你好好工作,好好過日子,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
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很復雜。小雅知道這件事后,高興得差點哭出來。
“建東,你大伯真是個好人。”小雅抱著我說,“我們一定要好好孝敬他們。”
“嗯。”我點點頭,心里卻有種說不出的沉重感。
2010年5月,我們舉辦了婚禮。大伯送給我們一個大紅包,里面裝著房產證,上面赫然寫著我的名字。那一刻,我真的很感動,也真的很感激。
婚禮結束后,我們搬進了梧桐苑。房子雖然不在市中心,但勝在安靜,房租也便宜。我每天坐一個小時的公交車去上班,雖然辛苦,但心里充實。
有了房子,我們的生活算是穩定下來了。小雅在附近的超市找了份工作,我們兩個人的工資加起來勉強夠生活開銷。周末的時候,大伯偶爾會過來看看我們,每次都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
“這是你大伯母包的餃子,放冰箱里凍著,餓的時候就煮點吃。”大伯總是這樣說。
那段時間,我們的關系很融洽。我把大伯當成自己的父親一樣尊敬,小雅也把大伯母當成自己的親媽一樣對待。每逢節假日,我們都會去大伯家吃飯,一家人其樂融融。
02
搬進梧桐苑的第一年,我們過得很平靜。
房子雖然老舊,但住起來還算舒適。最讓我們滿意的是,這里真的很安靜。晚上沒有車水馬龍的喧囂,只有偶爾傳來的鳥叫聲。
“建東,你看。”有一天早上,小雅指著窗外興奮地說,“那棵梧桐樹開花了。”
我走到窗邊一看,確實,那棵老梧桐樹枝頭冒出了嫩綠的葉子,還有幾朵小小的白花。春天真的來了。
“以后我們可以在樹下乘涼。”小雅笑著說。
“好。”我摟著她的肩膀,心里很暖。
這一年,我的工作也有了起色。公司給我升了職,工資漲到了4500塊。小雅也從超市收銀員做到了店長助理,收入也有所增加。我們的生活質量明顯提高了。
“建東,我們是不是應該買輛車?”小雅有一天突然問我。
“買車?”我有些意外,“我們還沒那么多錢。”
“我算過了,我們現在每個月能存3000塊,再攢一年就夠買輛小車的首付了。”小雅很認真地說,“你每天坐公交車上下班太辛苦了。”
我想了想,覺得有道理。雖然有房貸壓力不大,但買車確實能提高生活質量。
“那就再攢攢看吧。”我說。
大伯知道我們的計劃后,很支持。
“年輕人就應該有自己的目標。”大伯說,“有車了方便,想去哪就去哪。”
“大伯,您也應該換輛新車了。”我看著大伯那輛開了十多年的金杯車,“這車太舊了,不安全。”
“夠用就行。”大伯擺擺手,“我這個年紀了,要那么好的車干什么。”
2011年的時候,我們周圍開始有了一些變化。
有一天,我在小區門口看到幾個穿西裝的人在指指點點,還有人在拍照。我好奇地過去聽了聽,隱約聽到他們在討論什么“開發計劃”。
“小伙子,你住這里嗎?”其中一個中年男人問我。
“是的。”我點點頭。
“這個小區的房子都挺不錯的,地段也有發展潛力。”男人笑著說,“你們這里以后肯定會升值的。”
我當時沒太在意。房子升值不升值的,對我來說沒什么意義。我們又不打算賣房,升值了也換不成錢。
后來我才知道,那些人是附近一個商業綜合體項目的開發商。他們在我們小區西邊買了一大片地,準備建商場。
“建東,你聽說了嗎?”小雅有一天下班回來興奮地告訴我,“西邊要建大商場了,我們這里以后就熱鬧了。”
“是嗎?”我放下手里的報紙,“建什么商場?”
“聽說是萬達廣場,很大的那種。”小雅坐在沙發上,“還要建電影院、餐廳,什么都有。”
我心里有些復雜。一方面,如果真的建了大商場,我們的生活確實會方便很多。另一方面,我又有些擔心,這里會不會變得太吵鬧。
大伯知道這個消息后,反應很平淡。
“建就建唄。”大伯說,“反正你們住得舒服就行。”
2012年,萬達廣場真的開始動工了。
工地就在我們小區西邊兩公里的地方,每天都能聽到施工的聲音。從我們家的窗戶往西看,能看到遠處的塔吊在慢慢升高。
“看起來真的要建成了。”小雅說。
“嗯。”我點點頭,心里有種奇妙的感覺。
這一年,我們也買了車。一輛二手的雪佛蘭賽歐,雖然不新,但代步夠用。有了車,我上下班方便多了,小雅也可以開車去遠一點的地方買菜。
“建東,我們要不要搬到市區去?”有一天,小雅突然問我。
“為什么要搬?”我有些意外。
“現在我們有車了,也攢了點錢,可以在市區買套更好的房子。”小雅說,“這里雖然安靜,但還是太偏僻了。”
我想了想,確實有這個想法。雖然這套房子是大伯送的,但我們確實可以在市區買套更大更好的房子。
“那這套房子怎么辦?”我問。
“可以出租啊。”小雅說,“現在這邊的房租也漲了,一個月能租2000塊呢。”
這個提議讓我心動了。如果我們搬到市區,這套房子出租,每個月的租金正好夠新房的房貸。
我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大伯。
“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我支持。”大伯說,“這套房子你們想怎么處理都行,反正已經是你們的了。”
03
2013年下半年,我們在市區買了一套新房。三室兩廳,120平米,雖然背了30年的房貸,但住起來確實舒服多了。
梧桐苑的房子我們出租給了一對年輕夫婦,月租2000塊。我每個月還會過去看看,順便收收房租。
有時候看著那棵老梧桐樹,我會想起剛搬進來時的心情。那種對未來的憧憬,那種簡單的快樂,仿佛還在昨天。
2014年,萬達廣場正式開業了。
我開車路過的時候,看到那里人頭攢動,停車場都滿了。梧桐苑周圍也熱鬧起來,多了不少商店和餐廳。
“建東,我們那套房子現在肯定值錢了。”小雅說。
“應該是吧。”我點點頭。
我們確實感受到了變化。房租從2000漲到了2500,而且租客還搶著要。我去收房租的時候,經常看到中介在小區里帶客戶看房。
“您這套房子要是賣的話,現在至少能賣50萬。”有個中介小伙子跟我說。
50萬。比大伯當年買的時候翻了一倍多。
我沒有賣房的想法,但心里確實有些激動。誰不喜歡自己的房產升值呢?
大伯最近來得比較頻繁。以前他一個月來一兩次,現在幾乎每個星期都要來。
“大伯,您最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有些擔心地問。
“沒有,好著呢。”大伯擺擺手,“就是想你們了。”
但我感覺大伯的狀態確實有些不對。以前他來的時候總是很開心,會跟我們聊很多工作上的事。現在他好像心事重重,經常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
“大伯,您的工地最近怎么樣?”我試探性地問。
“還行,就是活不太好接了。”大伯嘆了口氣,“現在競爭太激烈了,年輕包工頭太多,我們這些老家伙有點跟不上了。”
我這才知道,大伯的生意確實遇到了困難。房地產行業調控,很多工程都停了,他手下的工人也走了不少。
“大伯,您要不歇歇?”我說,“這么多年了,也該享享福了。”
“歇什么歇,我才55歲。”大伯苦笑一下,“再說了,不干活吃什么?”
我想幫助大伯,但以我的能力,實在有心無力。我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夠大伯一個工程的虧損。
2015年的時候,大伯的變化更加明顯了。
有一次,他來我家做客,突然問起了梧桐苑那套房子的事。
“建東,那套房子現在租得怎么樣?”
“挺好的,租客很穩定,房租也按時交。”我說。
“現在那邊房價漲了不少吧?”大伯又問。
“是漲了一些。”我點點頭,“中介說現在能賣60萬左右。”
大伯沒說話,但我看到他的眼神有些復雜。
過了一會兒,大伯突然說:“建東,你知道嗎?當年我買那套房子,花了15萬。”
“我知道,大伯。”我說,“您對我們的恩情,我們永遠不會忘記。”
“我不是這個意思。”大伯擺擺手,“我就是想說,這些年房價漲得真快。”
我心里開始有些不安。大伯的話聽起來沒什么問題,但我總感覺他想表達什么別的意思。
小雅后來跟我說:“我覺得大伯最近有些不太對勁。”
“怎么不對勁?”
“他總是問房子的事,還有拆遷的事。”小雅皺著眉頭說,“他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我也注意到了,大伯最近確實經常提到拆遷。雖然只是閑聊,但次數多了,就讓人覺得不太自然。
“拆遷?那邊怎么可能拆遷?”我說,“萬達廣場才開業一年,周圍的配套還在完善,拆什么遷?”
“誰知道呢。”小雅說,“反正我覺得大伯心里有事。”
04
2016年,我的擔心成了現實。
那天,大伯又來了,但這次不是一個人,還帶著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
“建東,這是我朋友老王,在規劃局工作。”大伯介紹說。
我禮貌地跟老王握了握手,心里卻有些疑惑。大伯以前從來不帶朋友來我家,今天這是怎么了?
“聽說你們在梧桐苑有套房子?”老王開門見山地問。
“是的。”我點點頭。
“那個位置不錯。”老王笑著說,“我們內部聽到一些消息,那一片可能要重新規劃。”
我心里一緊。“什么規劃?”
“具體的我也不能說太多。”老王神秘地一笑,“反正對你們來說是好事。房子會很值錢的。”
大伯在一旁點頭:“老王消息靈通,他說的話準。”
我表面上保持鎮定,心里卻翻江倒海。這個所謂的“規劃”,該不會是拆遷吧?
老王走后,大伯坐在沙發上,突然說:“建東,如果真的要拆遷,那可是一筆不小的錢啊。”
“大伯,您想說什么?”我直接問。
“沒什么,就是感慨一下。”大伯擺擺手,“當年我花15萬買的房子,如果拆遷能賠個幾百萬,那可真是賺大了。”
我注意到,大伯說的是“我買的房子”,不是“送給你們的房子”。
雖然只是一個細節,但讓我心里很不舒服。
2017年開始,關于梧桐苑那一帶拆遷的傳言越來越多。
先是有人在小區門口貼了小廣告,說要高價收購房子。后來又有自稱是政府工作人員的人來小區了解情況。
我的租客張先生給我打電話:“李先生,最近有很多人來打聽房子的事,我們是不是真的要拆遷了?”
“我也不太清楚。”我說,“如果有確切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
掛了電話,我心情很復雜。如果真的拆遷,按照現在的補償標準,這套房子至少能拿到150萬的補償。這對我們來說,當然是好事。
但我想到了大伯。
這段時間,大伯來得更頻繁了。而且每次來,都會主動提起拆遷的事。
“建東,你聽說了嗎?政府已經在做前期調研了。”大伯說。
“我聽張先生提過。”我說。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大伯眼睛里閃著光,“一套房子換幾百萬,做夢都想不到。”
我點點頭,沒說話。
“建東。”大伯突然嚴肅起來,“咱們是一家人,有些話我必須說在前頭。”
我心里咯噔一下。“大伯,您說。”
“當年我把房子送給你們,是真心實意的。”大伯說,“但我也沒想到會有拆遷這樣的好事。如果真的拆遷了,你們拿到補償款,是不是應該分我一點?”
終于來了。我等這句話等了很久。
“大伯,您覺得應該分多少?”我問。
“我也不貪心。”大伯笑著說,“房子是我買的,花了15萬。現在拆遷了,你們把這15萬還給我就行了。”
我松了一口氣。15萬對我們來說不算什么,如果拆遷能拿到150萬,分給大伯15萬完全沒問題。
“大伯,這個沒問題。”我說,“如果真的拆遷了,我們一定不會忘記您的恩情。”
“那就好,那就好。”大伯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但我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以大伯的性格,他真的只要15萬嗎?
05
2018年,拆遷的消息得到了官方證實。
市政府發布了《關于梧桐苑地區城市更新改造項目的公告》,明確表示要對包括梧桐苑在內的區域進行統一規劃改造。
拆遷補償的標準也公布了:按照房屋面積和市場評估價格進行補償,大概每平米能拿到3萬塊錢。
我們那套70平米的房子,能拿到210萬的補償。
我把這個消息告訴小雅的時候,她高興得跳了起來。
“建東,我們發財了!”小雅抱著我說,“210萬啊,我們可以換套更大的房子了!”
我也很高興,但同時也有些忐忑。這么一大筆錢,真的會改變很多事情。
果不其然,大伯知道消息后,態度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建東,210萬啊。”大伯坐在我家客廳里,聲音有些顫抖,“我做了一輩子工程,都沒見過這么多錢。”
“是很多。”我點點頭。
“你說,咱們之前說的15萬,是不是有點少了?”大伯試探性地問。
我心里一緊,但表面上保持冷靜。“大伯,您覺得應該多少?”
“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大伯說,“但這個數目確實超出了我的預期。要不這樣,咱們五五分怎么樣?”
五五分?也就是105萬?
我被這個數字驚到了。“大伯,您說105萬?”
“不多吧?”大伯理直氣壯地說,“房子本來就是我買的,只是暫時給你們住而已。現在拆遷了,我拿一半不過分吧?”
我愣住了。這跟之前說好的完全不一樣。
“大伯,您之前說只要15萬的。”我提醒他。
“那是之前,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大伯的語氣有些強硬,“210萬可不是小數目。”
我看著眼前這個人,感覺很陌生。這還是那個當年無私送給我們房子的大伯嗎?
“我需要和小雅商量一下。”我說。
“商量什么?”大伯有些不高興,“這本來就是我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