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01
春日的午后,陽光透過商場巨大的玻璃幕墻,在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老陳牽著七歲的孫女小雅,慢悠悠地在三樓的奢侈品區域閑逛。
老陳今年七十歲,退休前是市文物局的一名普通職員,一輩子與古董字畫打交道,養成了慢條斯理、謹慎細致的性格。
今天是小雅的生日,他答應帶她來商場買個小禮物。
"爺爺,我想要那個芭比娃娃。"小雅指著玩具店櫥窗里的粉色公主裙芭比。
"好好好,爺爺給你買。"老陳寵溺地摸摸孫女的小腦袋,正要轉身進入玩具店,卻被一陣濃郁的酒香吸引。
不遠處有一家"珍藏軒"高檔酒類專賣店,店面裝修得金碧輝煌,各種名酒在聚光燈下閃閃發光。
老陳素來不飲酒,但多年的文物鑒定經驗讓他對各種古董收藏品都有濃厚興趣,包括那些年代久遠的陳釀。
"小雅,爺爺先去那邊看看,你在這里等爺爺,不要亂跑。"老陳囑咐道。
小雅乖巧地點頭,蹲在玩具店門口繼續看芭比娃娃。
老陳緩步走向珍藏軒,剛一進門就被店內的陣仗震住了。
整面墻的酒柜從地面直達天花板,各種年份的茅臺、五糧液、劍南春整齊排列,價簽上的數字讓人眼花繚亂。
在最顯眼的位置,一個精致的玻璃展示柜里,孤零零地擺放著一瓶包裝古樸的茅臺酒,價簽上赫然寫著"1973年珍藏茅臺酒,市場價:73萬元"。
"老先生,您好!"一個年輕的店員迎了上來,"我叫小李,有什么可以為您介紹的嗎?"
小李看起來二十出頭,穿著整潔的白襯衫和黑西褲,臉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和不安。
"我就是隨便看看。"老陳和藹地笑笑,"這瓶1973年的茅臺,真的值這個價嗎?"
小李的表情微微一滯,正要回答,一個中年男人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這人四十多歲,梳著油光锃亮的大背頭,穿著一身名牌西裝,手腕上戴著金表,一看就是老板。
"當然值這個價!"老板馬科長大聲說道,"這可是1973年的珍藏版,存世量極少,現在市面上已經很難找到了。七十三萬,那是友情價!"
老陳點點頭,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圍著展示柜慢慢踱步,仔細觀察著這瓶酒的包裝、標簽和酒體顏色。他的眼神專注而犀利,那是多年鑒定文物養成的職業習慣。
馬科長見老陳看得認真,心中暗喜,以為遇到了大客戶,立即上前熱情介紹:
"老先生您真有眼光,這瓶酒我收藏了十幾年,一直舍不得出手。今天看您有緣,如果您真心要的話,我可以再優惠一些。"
老陳聽了只是淡然一笑,沒有接話。他繼續觀察著,心中卻已經有了幾分判斷。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小雅等得不耐煩,偷偷跟了進來。小女孩看到滿屋子閃閃發光的酒瓶,好奇地四處張望。她看到爺爺站在展示柜前,也湊了過去。
"爺爺,這個瓶子好漂亮??!"小雅踮著腳尖,想要看清楚展示柜里的茅臺酒。
"小心點,別碰到了。"老陳連忙伸手去拉孫女。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小雅的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旁邊一個臨時支撐的展示架。
那展示架本就擺放得不夠穩固,被這么一撞,頓時搖搖欲墜。
"小心!"小李大喊一聲,想要沖過去扶住展示架。
但已經來不及了。展示架轟然倒塌,上面擺放的幾個酒瓶滾落下來,其中一瓶正好砸在地面上,玻璃碎片四濺,酒液瞬間洇濕了一大片地面。濃郁的酒香彌漫開來,混合著一股刺鼻的味道。
"我的天哪!"馬科長發出一聲尖叫,"我的1973年茅臺!"
老陳愣在那里,看著地上的玻璃碎片和酒液,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小雅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哭了,緊緊抱住爺爺的腿。
"完了完了,這下完了!"馬科長夸張地拍著大腿,"這可是價值七十三萬的珍藏茅臺??!老先生,您看這事兒怎么辦?"
周圍陸續聚集了一些圍觀的顧客,大家都被這里的動靜吸引過來。
"七十三萬?真的假的?"
"這么貴的酒,就這么摔碎了?"
"這老頭慘了,要賠大發了。"
議論聲此起彼伏,老陳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氣,蹲下身子安慰哭泣的孫女:"小雅不哭,不怪你,是爺爺沒看好你。"
然后他站起身,看著馬科長,語氣平靜地說:"這件事確實是我們的責任,該賠多少,我賠。"
馬科長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但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心疼的樣子:"老先生,您真是明事理。這瓶酒確實價值七十三萬,我這里有購買憑證和鑒定證書。"
他說著從辦公室里拿出一堆文件,在老陳面前展示。老陳仔細看了看,表面上神色不變,心中卻已經有了判斷。
"行,我認這個賬。"老陳說道,"不過七十三萬不是小數目,我需要一些時間籌錢。"
"當然可以理解。"馬科長點頭,"老先生您留個聯系方式,我們三天后見面,您看如何?"
老陳報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又留下了家庭住址。圍觀的人群逐漸散去,小李在一旁默默清理著地上的玻璃碎片,表情復雜。
臨走前,老陳深深看了小李一眼,又望了望馬科長,什么也沒說,牽著仍在抽泣的小雅離開了珍藏軒。
02
老陳回到家,全家人都被這個消息震驚了。
"爸,您說什么?七十三萬?"兒子陳建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瓶酒值七十三萬?這不是明擺著訛人嗎?"
陳建國今年四十五歲,在一家國企當部門經理,月薪一萬多,按照他的收入,七十三萬相當于他六年的工資。
"建國,你別激動。"老陳坐在沙發上,神色平靜,"東西確實是小雅碰壞的,我們有責任。"
"什么責任?"兒媳婦王秀也坐不住了,"爸,您想想,一瓶酒憑什么值七十三萬?肯定是那個老板看您年紀大,好欺負,故意漫天要價!"
"就是啊,爺爺。"正在上高中的孫子小明也加入了討論,"我在網上查了,1973年的茅臺確實很值錢,但一般也就十幾萬到二十萬,哪有七十三萬的?"
老陳聽著家人的話,心中嘆了口氣。他當然知道那瓶酒的價格有問題,但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我知道你們的擔心。"老陳慢慢說道,"但不管這酒真正值多少錢,既然人家要這個價,而且有購買憑證,我們就得認。做人要有底線,不能因為錢的問題就耍賴。"
"爸,您這是什么話?"陳建國急了,"這明明就是敲詐勒索,您還要配合人家?咱們家就算賣房子,也湊不出七十三萬啊!"
確實,老陳的房子是九十年代分的老房子,雖然地段不錯,但面積不大,即使賣掉也就能賣個四五十萬。剩下的錢,只能向親戚朋友借了。
"爺爺,要不咱們報警吧?"小雅怯生生地說,眼睛還紅紅的,"我不是故意的。"
老陳走過去,輕撫著小雅的頭發:"小雅乖,不是你的錯。爺爺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接下來的兩天,老陳開始四處籌錢。他先是去房產中介咨詢賣房的事情,然后聯系了幾個老同事和朋友。
"老陳,你瘋了?"老同事李師傅聽了這事兒,直搖頭,"七十三萬買瓶酒?你上當了!"
"我知道。"老陳苦笑,"但事已至此,總得解決。"
"那也不能這么解決啊!你去找律師,找媒體,這明擺著就是敲詐!"
老陳搖搖頭:"老李,你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對錯那么簡單。"
盡管大家都勸他不要上當,但老陳去意已決。他賣掉了房子,又向幾個老友借了錢,終于在第三天湊齊了七十三萬現金。
陳建國看著父親把錢整理成一捆一捆的,心如刀絞:"爸,您真的要這么做?"
"已經決定了。"老陳的聲音很平靜,但眼神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堅定,"建國,有些事情你現在不理解,以后會明白的。"
03
第三天下午,老陳提著一個黑色的手提袋來到了珍藏軒。
袋子里裝著七十三萬現金,沉甸甸的。
馬科長早已等在那里,臉上掛著難以掩飾的笑容:"老先生,您真是守信用的人!"
小李在一旁整理貨架,看到老陳進來,眼神有些閃躲。
"錢我帶來了。"老陳把袋子放在柜臺上,"您點點。"
馬科長迫不及待地打開袋子,看到里面一疊疊的現金,眼睛都亮了:
"老先生,您真是太爽快了!"
就在馬科長數錢的時候,小李悄悄走近老陳,神色緊張地說:
"老爺子,您...您慢點走,地上有點滑..."
他的聲音很小,眼神四處飄忽,顯然有話要說卻不敢說。
老陳敏銳地察覺到了小李的異常,但沒有立即表態,只是點了點頭:"謝謝提醒。"
小李看看馬科長,又看看老陳,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
他湊近老陳,壓低聲音說:"老爺子,其實那瓶酒..."
"小李!"馬科長突然抬起頭,目光如刀子般射向小李,"專心做你的事,不要多事。"
他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警告,眼神中更是透露出威脅的意味。
小李的臉刷地白了,身體微微顫抖,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老陳不明所以,但看著這架勢也不由得皺眉。
"小李是吧?"老陳溫和地看著年輕人,"你想說什么?"
小李的嘴唇動了動,但看到馬科長陰沉的臉色,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沒...沒什么,老爺子,您小心點就好。"
馬科長這才放松下來,繼續數錢。
老陳深深地看了小李一眼,又望向馬科長,心中的疑慮更重了。
店里陸續有顧客進來,圍觀這場"天價賠償"。
七十三萬現金擺在柜臺上,確實很有視覺沖擊力。
"真的假的?老爺子賠這么多錢?"
"聽說是打碎了一瓶1973年的茅臺。"
"這也太倒霉了吧。"
圍觀者的議論聲中,馬科長終于數完了錢,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老先生,一共七十三萬,分文不差!"
他立即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收據,上面寫著:
"今收到陳先生賠償1973年珍藏茅臺酒損失費人民幣七十三萬元整。珍藏軒,馬科長。"
老陳接過收據,仔細看了看,意味深長地對馬科長說:
"馬老板,做生意講究的是誠信,希望您的東西都貨真價實。"
馬科長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那當然,我們珍藏軒的信譽是有保證的!"
老陳將收據仔細折好,放進內衣口袋,然后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馬科長看著老陳的背影,心中得意洋洋。
七十三萬到手,這單生意做得太爽了!他開始盤算著怎么花這筆錢。
然而,就在老陳走出店門的那一刻,馬科長忽然想起了什么,臉色驟然大變:"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