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叫林小峰，今年二十八歲，普通工廠工人。

如果有人問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是什么，我會說：那句"跟我有什么關系"。

那天下午，我在醫院陪重病的父親。

手機響起，叔叔林國富哭著說："小峰，志強出車禍了，在搶救室，需要輸血，他是熊貓血型......"

我握著電話，想起一個月前的畫面。

我跪在叔叔家客廳里，拿著父親的診斷書，求他借十萬救命。

他坐在真皮沙發上，連眼都不抬："錢不是大風刮來的，你拿什么還？"

最后只扔給我兩千塊。

現在，輪到他求我了。

我說出了那句讓自己至今無法原諒的話......

01

一切要從兩個月前說起。

我叫林小峰，今年二十八歲，在市里的一家機械廠當工人。每天早上七點上班，晚上六點下班，如果有加班，經常要忙到十一二點。這份工作雖然累，但勝在穩定，一個月能拿三千五百塊，在我們這個小城市算是中等收入了。

那天晚上十一點，我剛從廠里加完班回家。腳還沒踏進門，就聽到客廳里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推開門，就看見父親坐在沙發上，臉色煞白，捂著胸口一個勁地咳嗽。

"爸！"我趕緊扔下手里的飯盒，沖過去扶住他。

父親的手心全是汗，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我摸了摸他的額頭，燙得嚇人。

"爸，你發燒了，怎么不早點告訴我？"我急得團團轉。

"沒事沒事，就是有點咳嗽。"父親擺擺手，想站起來去倒水，結果剛起身就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我趕緊扶住他："爸，你這樣子還說沒事？明天我請假陪你去醫院。"

"不用不用，你工作要緊。"父親推開我的手，聲音虛弱得很，"我自己去藥店買點咳嗽藥就行了。"

正說著，小美從廚房里走出來，手里還拿著剛洗好的碗。她聽到動靜，趕緊放下碗走過來。

"叔叔，你臉色好差，是不是不舒服？"小美關切地問。

小美是我的女朋友，我們交往三年了，準備明年結婚。她在附近的服裝店當店員，人很善良，對我父親也很孝順，就像親女兒一樣。

"小美啊，沒什么大事，就是咳嗽。"父親勉強笑了笑。

"叔叔，小峰說得對，咳嗽這么久了，還是去醫院看看比較好。"小美坐在父親身邊，"現在的病不能拖，越拖越嚴重。"

我在一旁附和："就是，爸，你看你咳嗽都半個月了，還越來越嚴重。"

父親看看我們倆著急的樣子，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那好吧，明天去看看。"

當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父親今年五十四歲，身體一直不太好，年輕時在鋼鐵廠干重活，落下了不少病根。后來廠子效益不好，他又因為身體原因提前退休了，每個月只有一千多塊的退休金。

小美在旁邊輕聲安慰我："小峰，別擔心，可能就是普通的感冒咳嗽，去醫院開點藥就好了。"

"但愿如此。"我嘆了口氣。

第二天一早，我向車間主任請了假。主任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人挺不錯。

"小林，家里有事就去忙，工作的事不用擔心。"主任拍拍我的肩膀，"家人的身體最重要。"

"謝謝主任，我盡快回來上班。"

我陪著父親來到市人民醫院。這家醫院是我們市里最大的綜合性醫院，人總是特別多。掛號排了半個小時，看病又排了一個小時，拍胸片又是一個小時。

"現在的醫院真是人滿為患。"父親感慨道。

"沒辦法，生病的人多。"我扶著父親在走廊里等待，"爸，你再堅持一下，馬上就能看到結果了。"

終于輪到我們了。接診的是呼吸科的李醫生，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性，戴著眼鏡，看起來很專業。

"患者多大年紀？"李醫生一邊看病歷一邊問。

"五十四歲。"我回答。

"咳嗽多長時間了？"

"差不多半個月，這幾天特別嚴重。"

李醫生拿起父親的胸片，對著燈光仔細看了好久，眉頭越皺越緊。

"家屬出來一下。"李醫生抬起頭對我說。

我心里一緊，跟著李醫生走到門外。

"患者的情況不太樂觀，肺部有明顯陰影。"李醫生壓低聲音說，"建議立即住院做進一步檢查，包括CT掃描和病理活檢。"

"陰影？"我的聲音在顫抖，"醫生，您的意思是......"

"現在還不能確定具體情況，但需要高度重視。"李醫生看著我，"檢查費用大概需要八千左右，住院的話還要交押金。"

我腦子里嗡嗡作響。八千塊檢查費，對我來說已經不是小數目了。

"醫生，那現在應該怎么辦？"

"盡快安排住院檢查，這種情況不能拖延。"李醫生嚴肅地說，"如果真的是惡性腫瘤，早發現早治療，治愈率會高很多。"

惡性腫瘤？我感覺天都要塌了。

回到診室，父親看我的臉色就知道情況不好。

"小峰，醫生怎么說？"父親問。

我強裝鎮定："醫生說需要住院做詳細檢查，可能是肺部感染比較嚴重。"

"住院？"父親皺起眉頭，"那得花不少錢吧？"

"爸，錢的事你別管，身體要緊。"我握住父親的手，"我們現在就去辦住院手續。"

住院部的手續很繁瑣，光是排隊繳費就用了兩個小時。住院押金要一萬五千塊，我身上只有三千多，小美又從家里拿了五千，還差七千多。

"先生，押金不夠的話，可以先交一部分，但檢查費用必須及時補齊。"收費員說。

我咬咬牙，把身上所有的錢都交了上去。

"小峰，這樣下去不行啊。"小美悄悄拉著我到一邊，"如果真的是癌癥，治療費用會更高。"

"我知道。"我點燃一支煙，狠狠吸了一口，"先看檢查結果再說吧。"

02

父親住院的第二天，我請了三天假在醫院陪護。病房里住著四個病人，都是肺部有問題的中老年人。

隔壁床的老張今年六十二歲，也是肺癌，正在做化療。他的兒子是公務員，經濟條件比我們好一些。

"小伙子，你爸多大年紀？"老張主動跟我聊天。

"五十四。"我說。

"那還年輕，如果真的是這個病，一定要積極治療。"老張指了指自己，"你看我，都六十二了，還在治療呢。"

"張叔，治療費用大概需要多少？"我小心翼翼地問。

"那就難說了，看情況吧。"老張嘆了口氣，"我到現在已經花了二十多萬了，還不知道要花多少。"

二十多萬？我感覺腦袋嗡的一聲。

"不過也別太擔心，現在醫保能報銷一部分。"老張看我臉色不好，安慰道，"而且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

晚上，小美來醫院送飯。我把老張說的話告訴了她，小美的臉色也變了。

"二十多萬......"小美喃喃自語，"我們上哪兒弄這么多錢？"

"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安慰小美，也安慰自己。

"小峰，要不我們把結婚的錢先拿出來？"小美說，"我們可以晚一點結婚。"

我看著小美，心里五味雜陳。我們為了結婚，已經攢了兩年的錢，總共五萬多塊。這對我們來說是一筆巨款，是我們對未來的全部希望。

"小美，這錢是你的嫁妝......"我哽咽了。

"什么嫁妝不嫁妝的，叔叔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小美拉著我的手，"我們還年輕，以后有的是機會賺錢。"

第三天上午，檢查結果出來了。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刻，李醫生拿著報告單，表情嚴肅地看著我們。

"患者確診為肺腺癌，中期。"李醫生的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我心上。

"中期？"我的聲音幾乎聽不見，"還能治嗎？"

"可以治療，建議立即手術切除腫瘤，術后配合化療。"李醫生看著我們，"總費用大概在十五萬到二十萬之間。"

十五萬到二十萬？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父親倒是很平靜："醫生，如果不治療的話......"

"不治療的話，生存期大概在半年到一年。"李醫生直言不諱，"但如果積極治療，五年生存率可以達到百分之六十以上。"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我和父親都沉默了。父親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著窗外的天空。

"小峰，"父親的聲音很輕，"算了吧。"

"爸，你說什么呢？"我蹲在父親面前，"醫生說了能治好的，為什么要放棄？"

"十五萬啊，小峰。"父親看著我，眼中滿是痛苦，"你一年工資才四萬多，這得多少年才能還清？"

"爸，你別想這些。"我握住父親的手，"大不了我多干幾份工作，總能賺到錢的。"

"你還要結婚買房，我不能拖累你。"父親搖搖頭，"我這把年紀了，夠本了。"

"爸！"我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你別說這種話，沒有你，我怎么辦？"

正說著，小美從外面買飯回來。看到我們的表情，她什么都明白了。

"叔叔，檢查結果怎么樣？"小美問。

我把醫生的話重復了一遍，小美聽完，眼圈也紅了。

"叔叔，您別擔心，現在醫學這么發達，癌癥不是絕癥。"小美坐在父親身邊，"錢的事情我們想辦法，您只管安心治病。"

"小美啊，"父親拉著小美的手，"你是個好孩子，但這錢太多了......"

"叔叔，您別說了。"小美的眼淚也流了下來，"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當天晚上，我一個人在醫院的天臺上抽煙，想著怎么籌錢。十五萬，對我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我拿出手機，翻看通訊錄，一個一個地考慮能向誰借錢。

同事老張是個好人，但他家里也不寬裕，孩子還在上高中，最多能借個幾千塊。

室友小李剛買了房，還在還房貸，也借不了多少。

其他同事朋友，大家都是工薪階層，沒有誰家里特別有錢。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人有這個經濟能力——我的叔叔林國富。

叔叔比父親小四歲，早年出去做生意，現在在縣城開了三家店鋪，一家五金店，一家建材店，還有一家小超市。聽說生意做得不錯，在縣城買了房買了車，日子過得挺滋潤。

但是，我和叔叔家的關系一直不太親密。這些年除了逢年過節走動一下，平時基本沒什么聯系。主要是叔叔發達以后，感覺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記得去年春節，我們去叔叔家拜年。叔叔家裝修得很豪華，真皮沙發，液晶電視，紅木家具，一看就價值不菲。堂弟志強開著一輛白色的轎車，穿著名牌衣服，一身的優越感。

"大哥，小峰，快坐。"叔叔招呼我們，但語氣有些客套。

我們坐在沙發上，感覺有些拘謹。志強在一旁玩手機，偶爾抬頭看我們一眼，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輕視。

"小峰現在在哪兒上班？"叔叔問。

"還是在機械廠。"我回答。

"哦，那個廠子效益怎么樣？"

"還行吧，工資不高，但挺穩定的。"

志強插嘴道："哥，你也該想想換個工作了，現在做生意多賺錢啊。"

"志強，別亂說話。"叔叔瞪了志強一眼，但語氣很輕。

我們在叔叔家坐了不到一個小時就走了，總感覺不太自在。走的時候，叔叔給了個紅包，我打開一看，是五百塊錢。

現在想起來，我心里還是有些忐忑。叔叔會借給我這么多錢嗎？

03

第二天一早，我開始動員所有能想到的人。

首先是工友老張。老張是個老實人，聽說我父親的情況，二話不說拿出了五千塊錢。

"小林，這是我全部的積蓄了，你先拿著。"老張把錢塞到我手里，"等你爸好了再還我。"

"張哥，這錢太多了......"我推辭道。

"別客氣，都是工友，應該的。"老張拍拍我的肩膀，"有困難大家一起扛。"

接著是室友小李。小李剛結婚不久，正在還房貸，手頭也不寬裕。但聽說我的情況，還是借了三千塊。

"小峰，我就這些了，你別嫌少。"小李有些不好意思。

"夠了，夠了，謝謝你。"我握著小李的手，心里滿是感動。

其他幾個同事也都伸出了援手，你一千我八百的，雖然不多，但都是血汗錢。

我拿著小本子一筆一筆地記著：老張五千，小李三千，小王一千五，老趙八百，小劉一千......

加上我和小美的積蓄五萬三千，總共湊了六萬八千塊。

"還差八萬多。"我坐在醫院的椅子上算賬，"看來真的得去找叔叔了。"

小美在一旁鼓勵我："小峰，你叔叔是做生意的，應該不差這點錢。而且你們是血親，血濃于水，他不會見死不救的。"

"但愿如此。"我點點頭，心里還是沒有太大把握。

第三天上午，我向車間主任又請了一天假，準備去縣城找叔叔。

"小林，家里的事怎么樣了？"主任關心地問。

"還在治療，需要挺多錢的。"我如實相告。

"要不這樣，廠里有個困難職工互助基金，我幫你申請一下？"主任說，"雖然不多，但多少是個心意。"

"謝謝主任，麻煩您了。"我很感動。

主任是個好人，當天下午就幫我申請了兩千塊的困難補助。雖然錢不多，但讓我感受到了來自集體的溫暖。

我帶著父親的診斷書、費用清單和醫生的治療方案，坐上了去縣城的班車。一路上，我在心里反復演練著怎么跟叔叔開口。

到了縣城，我先去了叔叔的五金店。店面不大，但裝修得很精致，貨物擺放得井井有條。

"小峰？你怎么來了？"正在算賬的叔叔看到我有些意外。

"叔叔，我有點事想跟您談談。"我說。

"什么事啊？這里不方便，咱們回家說。"叔叔收拾了一下東西，"志強，你看著店，我回家一趟。"

志強從里屋走出來，看到我點了點頭："哥，你怎么有空來縣城？"

"有點事找你爸。"我簡單回答。

叔叔家的小區叫"富貴花園"，是縣城最高檔的住宅區。小區綠化做得很好，物業管理也很到位。

坐電梯到了六樓，叔叔開門讓我進去。客廳比我記憶中的還要豪華，新添了一套紅木茶具，墻上掛著一幅字畫，看起來很有藝術感。

"小峰，坐，喝茶。"叔叔給我泡了一壺好茶。

"叔叔，其實我今天來是有事求您。"我開門見山。

"什么事？說吧。"叔叔喝了口茶。

我深吸一口氣，把父親的診斷書遞過去："叔叔，我爸得了肺癌，需要手術，想向您借十萬塊錢。"

叔叔接過診斷書，仔細看了一遍，臉色慢慢變得嚴肅起來。

"肺癌？"叔叔皺起眉頭，"什么時候發現的？"

"前幾天剛確診的，醫生說要盡快手術。"我說，"總費用大概十五萬，我已經湊了五萬，還差十萬。"

叔叔把診斷書放在茶幾上，陷入了沉思。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小峰，十萬塊不是小數目啊。"

"叔叔，我知道這錢不少，但我爸的命要緊。"我的聲音有些哽咽，"我發誓，一定會還您的。"

"你拿什么還？"叔叔直言不諱，"你一個月掙多少錢我又不是不知道，三千多塊錢，這十萬塊你要還到什么時候？"

"叔叔，我可以多干幾份工作，我還可以......"我急忙解釋。

"小峰，你聽叔叔一句勸。"叔叔打斷我的話，"做人要現實一點，不能光憑一腔熱血。"

正說著，志強回來了。他進門就問："爸，小峰哥找你什么事？"

"你叔叔得了癌癥，要借錢。"叔叔簡單說了一下情況。

志強聽完，皺起眉頭："哥，這病花錢可多了，而且還不一定能治好。"

"志強，你別亂說話。"叔叔瞪了志強一眼。

"爸，我說的是實話。"志強毫不示弱，"我同學他爺爺也是癌癥，花了三十多萬，最后還是......"

我聽著志強的話，心里涌起一陣憤怒，但我強忍著沒有發作。

"叔叔，我求您了。"我站起來，噗通一下跪了下去，"我爸就您這么一個弟弟，您是他唯一的希望。"

"小峰，你這是干什么？快起來！"叔叔裝作很驚訝的樣子，但并沒有扶我起來的意思。

"叔叔，我給您跪下了，求您救救我爸。"我的眼淚流了下來，趴在地上不起來。

叔叔沉默了很久，最后嘆了口氣："小峰，不是叔叔心狠，實在是這個數目太大了。我雖然做點小生意，但到處都要錢，房貸車貸，店里的進貨款，哪里都離不開錢。"

"那您能借多少？"我抬起頭，滿懷希望地看著他。

叔叔從錢包里拿出一沓錢，數了數："這里有兩千，你先拿著應急。"

"兩千？"我愣住了。

志強在一旁添油加醋："哥，你也不想想，兩千塊已經不少了。我爸做生意也不容易，處處都要錢。"

我看著那兩千塊錢，感覺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個耳光。我知道叔叔家的經濟情況，志強的車就值二十多萬，這兩千塊錢對他們來說，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叔叔，真的就只能借這些嗎？"我最后問了一句。

"唉，小峰，叔叔能力有限。"叔叔把錢塞到我手里，"血濃于水，我也不能不管，但真的只能幫這么多了。"

我拿著那兩千塊錢，慢慢站起來。

"謝謝叔叔。"我的聲音很輕。

"小峰，替我問候一下你爸，讓他好好養病。"叔叔送我到門口，"有空常來玩。"

走出叔叔家的小區，我回頭看了一眼那棟樓。小區停車場里，志強的白色轎車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我拿出手機，給小美打了個電話。

"小美，我從叔叔家出來了。"

"怎么樣？叔叔答應幫忙了嗎？"小美緊張地問。

"借了兩千。"我苦笑。

"兩千？"小美的聲音充滿了不敢置信。

"就是兩千。"我確認了一遍。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小美最后說："小峰，沒關系，我們再想其他辦法。"

"還能有什么辦法？"我無力地靠在路邊的樹上，"八萬塊錢，對我們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回到醫院，已經是晚上七點了。父親正在輸液，看到我回來，急忙問："小峰，你叔叔怎么說？"

我強擠出一個笑容："叔叔答應幫忙了，先借了兩千，說其他的過兩天再說。"

父親臉上的失望一閃而過，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也好，總算有個開始。"

我知道父親心里有數，兩千塊錢相對于十幾萬的治療費用，實在是杯水車薪。但父親不愿意讓我為難，所以沒有多說什么。

小美從外面買飯回來，看到我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順利。

"小峰，餓了吧？快吃飯。"小美把飯菜擺在小桌子上。

我沒有胃口，只是機械地往嘴里塞著米飯。

"小峰，要不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小美小聲說。

"還能有什么辦法？"我放下筷子，"能借的都借了，能想的辦法都想了。"

就在這時，隔壁床的老張湊過來："小伙子，實在不行就借網貸吧，雖然利息高點，但救急要緊。"

"網貸？"我眼睛一亮，"張叔，您知道哪些平臺比較靠譜？"

"我兒子借過，好像有個什么借唄，還有微粒貸什么的。"老張說，"但你要小心，那利息可不低。"

當天晚上，我在手機上下載了好幾個借貸軟件，一個一個地申請。但我的征信記錄有限，收入證明也不夠，大部分平臺都拒絕了我的申請。

最后只有兩個平臺通過了，一個能借三萬，一個能借兩萬，總共五萬塊。加上叔叔給的兩千，還差三萬多。

"小峰，網貸的利息很高，你要想清楚。"小美擔心地說。

"現在顧不了這么多了。"我咬咬牙，"先把爸的病治了再說。"

我正準備確認借款，醫生突然來查房了。

"患者家屬，明天上午安排手術，今晚不能進食，手術費八萬六千塊，明天手術前必須繳清。"醫生說完就走了。

八萬六千？我拿著手機，雙腿發軟。就算把網貸的錢都借出來，加上現有的，也還差一萬多。

"小峰，怎么辦？"小美緊張地看著我。

我看了看病床上的父親，又看了看手機上的借貸軟件，心里五味雜陳。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我點點頭，正準備往外走，手機又響了。這次是叔叔的電話。

"喂，叔叔。"我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叔叔顫抖的哭聲："小峰，志強出車禍了，人還在搶救室......"

"我知道了，醫院剛給我打過電話。"我的語氣很平靜。

"小峰，求求你了，志強快不行了！"叔叔的聲音越來越急促，"醫生說需要輸血，他是熊貓血型，血庫沒有，只有你......"

我看著病床上的父親，想起叔叔眼中的冷漠。

想起那天我跪在他家客廳里的屈辱。

想起堂弟林志強的冷嘲熱諷。

"叔叔，"我的聲音出奇平靜，"你當初怎么說的？血濃于水？能力有限？"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

我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現在志強出事了，跟我有什么關系？"

說完，我掛斷了電話。

然而，就在這時，父親突然虛弱地拉住了我的手。

他眼中閃爍著復雜的神情，嘴唇顫抖著想要說什么。

"小峰......"父親的聲音很輕，"其實，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那是一個我做夢都想不到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