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孟強,曾經風光無限的企業家,坐擁寫字樓、豪車、別墅,在朋友圈曬香檳、游艇,走到哪都是人人稱贊。
如今,他拎著半袋米走進菜市場,蹲在街邊吃著三塊錢一碗的熱干面,住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衣服洗得發白,破了縫,縫了破,身邊空無一人。
直到女兒的一通電話,讓孟強滿臉茫然的同時,又看到了那一絲希望。
“爸,你在馬爾代夫的那套別墅,賣不賣?”
01.
清晨六點半,郊區一間老舊小區內,天還未大亮,樓道里響起了腳步聲和管道里斷斷續續的水聲。
孟強披著一件褪色的夾克,從老式沙發上站起身,拿起電水壺燒水。小小的出租屋連個像樣的餐桌都沒有,他在煤氣灶旁煮著掛面,一邊用電熱水壺燒水,準備洗臉。屋里只有十幾平米,墻面泛黃,一盞白熾燈在天花板上忽明忽暗。
鍋里的掛面翻滾著冒泡,水汽模糊了窗臺上的玻璃,孟強用破舊毛巾隨手擦了擦,望著窗外樓下零零散散的人影,眼神疲倦。
孟強低頭喝了一口熱水,苦味從舌根滲出,像極了他這兩年的生活。
桌上攤著的,是一疊尚未繳清的水電賬單,還有某金融公司寄來的最后一封催收信。手機屏幕彈出短信:“尊敬的孟先生,您的信用卡已逾期38天,請盡快處理。”
孟強盯著屏幕幾秒,輕輕地按掉。
在這一刻,沒人會想到,他曾是“云頂壹號”38層的主人,那套房子,曾是市內最貴的豪宅之一,270°環景江景,住戶非富即貴。
孟強有自己的健身教練、營養師,每天早餐固定是低脂豆奶加蛋白營養餐,落地窗前泡著冷萃咖啡,翻閱財經報紙,跟各大招商集團談笑風生。
他穿的是私人定制的西裝,日程被助理安排得滿滿當當,車隊在地庫等他,賓利、邁巴赫輪換著開,公司上下幾千人,對他十分尊敬。
可如今,孟強只能在這個潮濕的出租屋里,蹲在煤氣灶前煮一碗掛面,省著花每一分錢。
孟強的出身卻極為普通。
2002年,他還只是個在城郊打工的工人,每天扛水泥、送鋼筋,和妻子王琴租住在工地旁邊的臨時棚屋里。王琴在一家小印刷廠做流水線工人,工資不高,但兩人一心想攢點錢,買房、換工作、翻身。
機會在2007年來臨。
那年大規模城市改造開始,孟強憑著積攢的人脈和多年跑工地的經驗,承包了第一個小型改建項目。他和王琴幾乎把全部身家都押上,甚至向岳父母借錢湊資金。白天他跑現場、盯施工,晚上王琴負責跟財務、材料供應商溝通,夫妻倆配合默契,硬是在風口中掙下了第一桶金。
之后幾年,孟強乘著房地產快速發展之勢,一步步成立公司,承接更多大型項目,還投資建材廠,打通上下游渠道,業務橫跨開發、建筑、物業、裝修、投資幾大板塊。2014年,他已經成為市內建筑行業最年輕的十大企業家之一,那一年,是孟強人生最幸福、最順利的一年。
但事業越做越大,家庭也開始出現裂痕。
2017年,孟強跟王琴離婚了。兩個人都很平靜,分割好財產后,孟強搬出了跟妻子共住多年的家,重新購買了一套豪宅獨自居住。
女兒孟語喬在加拿大讀書,為了不影響孩子,離婚的事情二人誰都沒有說。
那些年,也不是沒有人想給孟強重新介紹人,可孟強卻始終表現淡淡。直到公司里來了一個名叫朱夢圓的女人,長相漂亮,做事認真,性格溫婉,孟強跟她接觸過后,覺得人不錯,起了戀愛再婚的心思。可哪知道,婚禮還沒開始籌劃,公司卻先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02.
孟強最輝煌的那幾年,本地的開發商誰不捧著他的名片當座上賓?寫字樓、商業街、城改項目,動輒都是上億的盤子,每次項目開工典禮,他都是主角,西裝筆挺站在主席臺上,底下坐滿行業大佬。
掌聲、鏡頭、香檳,還有那份呼風喚雨的自信,讓他一度覺得,這種盛事可以持續一輩子。可誰知道,轉折來得比想象中更快。
2021年秋,房地產市場的調控政策層層收緊,預售資金被嚴格監管,銀行貸款難度陡增。他手里幾個項目原本預計能在當年底回款,可卡在審批上的工程證遲遲辦不下來,工地被迫停工。開發商不敢繼續投入,公司的資金鏈就像被人勒住喉嚨般,逐日緊縮。
“孟總,工人已經一個月沒發工資了,能不能先支點周轉?”項目經理的電話一遍遍催來,他咬著牙先湊出一筆救急,但只是杯水車薪。
更要命的是,建材供應商開始追賬,有的甚至直接停止供貨。
辦公室里,孟強坐在那張他用了八年的老板椅上,手里攥著合同副本,指尖發白。他對財務說:“把車賣了,別墅也掛出去,之前買下來的那塊地,先抵押出來。”
“孟總……”財務張了張嘴,臉色難看,“這些資金,加起來最多也只能撐三個月。”
“我知道。”他低聲說,聲音像刮在地上的鐵片,“先撐住。”
他沒睡過一個囫圇覺,半夜兩三點還在敲計算器,重新梳理每一筆流動資金。他親自擬出應急融資計劃,一家一家約老朋友吃飯談合作,希望有人能拉他一把。
孟強最先想到的就是林遠志。
十年前兩人一起從工地干起,林遠志資金短缺時,,孟強是第一個伸手相助。如今他在本地也成了名氣不小的企業家,名下幾個工業園項目做得風生水起。
兩人約在東城區的一家高檔茶館,孟強特意穿了件干凈整潔的襯衫,外面罩著藏藍色風衣。他臉上掛著慣有的笑,卻掩不住眼底的疲倦:“老林,我這邊周轉出了點問題,想問你借兩千萬短期周轉,抵押你可以挑,利息高一點我也認。”
林遠志夾著茶杯,表情從最初的驚訝慢慢變得復雜。他沒立刻答話,而是低頭抿了一口茶,才斟酌著說:“老孟,不是我不想幫你。你也知道現在風頭緊,我手頭上的幾個項目也卡著貸款,真的是愛莫能助。”
孟強盯著他,半晌沒說話。那一刻,他忽然發現,對方連眼神都不敢直視自己,像是早已經做出了拒絕的決定。
“我明白了。”他緩緩點頭,把茶一飲而盡,起身時笑了笑,“沒關系,我再想別的辦法。”
幾天后,又有兩家合作方發來律師函,要求終止合作,公司的賬戶被凍結,公司人心惶惶,連平時最忠誠的老員工也開始悄悄更新簡歷,準備離開。
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孟強親自簽下的一份融資協議,對方借機壓價,把公司名下最值錢的那塊核心商辦地皮收走了。那晚,孟強坐在辦公室里看著空蕩的會議室,角落里燈光昏黃,地板映著他斑白的鬢角。他靠在椅背上閉了閉眼,喉頭滾動,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03.
幾天后,朱夢圓約他吃飯。
餐廳在新街口一家精致私廚,他早到了,點了她愛喝的茉莉花茶。
朱夢圓來得比以往晚,妝容依舊精致,卻看不出往常那種熱情。她坐下沒說幾句話,只是低頭喝茶,眼神幾次飄向窗外。
他已經猜到她想說什么,還是開口問:“你是不是想說公司的事?”
她點點頭,語氣盡量平穩:“是......你現在還好嗎?”
“還行,”孟強努力保持鎮定,“一時的困難而已,我會處理的。”
朱夢圓沉默了很久,忽然抬頭看著他,輕聲道:“孟強,我不想騙你。我不是嫌你沒錢了,我只是覺得,我們不太合適。你這段時間太累了,情緒也很不穩定,我可能沒辦法陪你一起扛這些。”
他沒說話,只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緒。
“我理解。”他點了點頭。
朱夢圓松了口氣,把早就準備好的一只紙袋放在桌上,里面是他曾送她的手表和一些小禮物。她最后看了孟強一眼,嘆了一口氣,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風很冷,孟強把衣領豎起來,走進人群。商場的霓虹燈打在他身上,只照出一個孤獨男人的背影,落在人行道上。
夜幕低垂,孟強坐在屋內,手邊是一盞早已涼透的茶。他眉頭緊鎖,身子靠在沙發扶手上,一動不動。眼前那份表格上,數字一個比一個刺眼,資金缺口不斷擴大,流動賬面資金不足二十萬,而月底又是一筆工人工資待發。
屋里靜得連空調運轉的“噠噠”聲都格外清晰。
就在這時,手機屏幕亮了,是女兒孟語喬的來電。
孟強下意識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下衣領,臉上迅速換上一種輕松溫和的神色,接通了電話:“語喬,還沒睡啊?”
那頭傳來歡快而清脆的聲音:“爸!你猜我今天干嘛了?”
“嗯?畫圖?”他配合地笑著問。
“對啦,我今天交上了系里展覽的作品初稿,導師還夸我進步很大呢!”她的語調歡快,“然后我和室友去超市買畫布和新顏料,順便吃了頓火鍋,特開心!”
孟強的手里還拿著沉重的賬本,聽到女兒描述青春洋溢的生活場景,他心口涌起一陣說不出的溫熱。
“爸,我這次得自己承擔參展費,還有下個月生活費和材料費,你再轉錢給我嘛!我最近花得有點快。”她語氣輕松自然,像往常一樣撒嬌。
孟強握著手機的手微微收緊,指節泛白。
“好啊。”他咧嘴笑著,盡量壓住語調里的沙啞,“你在國外好好照顧自己。”
掛斷電話,孟強的笑容逐漸褪去。他盯著手機屏幕許久,轉入銀行界面,輸入密碼,余額數字跳了出來,還有不到五萬元。他沉默片刻,最終選擇轉出兩萬,點下“確認”那一刻,孟強眼皮微微顫了一下。
他靠在椅背上仰頭嘆了口氣,閉上眼睛,嘴唇干裂地動了動,低聲喃喃:別怕,語喬,爸不會讓你斷錢。
孟強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這一兩個月,他先后變賣了名下兩輛車、一塊商業用地的股份,甚至連昔日掛在辦公室的名畫也讓人托賣。所有這些,只為暫時穩住資金鏈,可還是杯水車薪。
可他很清楚,這樣的辦法維持不了太久。房產項目的審批卡著,銀行抽貸的信函一封封壓在辦公桌角,像一根緊繃的弦,不知道哪天就會斷裂。
一周后,最壞的消息終于傳來。
法院凍結了公司核心賬戶,幾位債權人聯合遞交了申請,公司正式進入破產清算程序。孟強站在會議室里,簽下公司清算通知書時,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那是他親手一磚一瓦建起來的企業,如今全部化為一紙冰冷文書。
清算人員進駐那天,孟強默默收起了自己辦公室的茶杯、老照片和一只筆筒,然后拉開抽屜,最后看了一眼抽屜里語喬小學時畫的那幅“爸爸是超人”。
他輕輕一折,夾進筆記本里。
沒有收入,也沒有存款。債務方已開始追討,孟強名下的房產、存款、投資項目已全數凍結清算,昔日上億身家,轉眼成空。
最后,他租下了一間城北最便宜的半地下室。
走進那扇鐵門的那刻,孟強深深吸了口氣。房間只有一張單床、一盞燈、一張帶掉漆斑痕的小桌。他把行李箱塞進床底,拿出電熱壺燒水,喝下一口,水中有股鐵銹味,他的眼淚也在此刻,緩緩從臉上滑落。
04.
地下室的燈泡閃了幾下,發出“滋滋”的響聲,隨即陷入昏暗。
孟強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眼神疲憊,嘆了口氣。破產之后的這幾個月,他幾乎嘗試了所有可能翻身的辦法。可沒有啟動資金,孟強根本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想到背上背負的債務,他喃喃:“得想辦法籌點錢。”
這個時候,孟強想到自己這些年幫過的親戚——
堂弟小勇,三年前孩子得了重病,是他拿出十萬墊了急救費;表姐張琳,老公創業失敗,他借她二十萬翻身,還幫她聯系供應商;姨媽家孩子上學,是他幫忙湊夠首付換了學區房。
孟強拿起手機,撥通了小勇的電話。
那頭沉默兩秒:“哥……怎么突然打電話?”
孟強盡量笑著說:“我這邊有點事,想跟你借五萬塊錢周轉一下,利息我給你算足,一個月之內還你。”
小勇支支吾吾:“哥,不是我不講情義啊,你之前幫我們家,我是真感激。但我媳婦現在懷孕了,家里又買了新車,貸款壓得也緊,你看……咱就別傷感情了……”
電話掛斷后,孟強沉默良久,眼神黯淡,可他沒有放棄,打通了表姐的電話。
“哎喲孟強啊,怎么突然想到我了?”
“我最近遇到點困難,能不能借我點錢?不多,十萬就行。”
張琳語氣立刻變了:“哎呀,表弟,你也知道我們家剛裝完房,年底還想帶孩子去國外旅游,手頭是真緊。再說了,你之前多風光啊,怎么說倒就倒了?”
“我只是暫時周轉不開,過幾個月一定還你。”
“不是我不幫你,你也得看看現在這世道,誰敢隨便拿出十萬?你啊,好好歇歇,不行找份安穩點的工作,別再想翻身的事了。”
“啪”一聲,電話被掛斷了。
孟強盯著手機屏幕,眼中劃過一抹酸澀。他又試著給幾位親戚撥打電話,得到的不是敷衍搪塞,就是直接拒絕,甚至有人冷嘲熱諷:“你孟強當年財大氣粗,現在也輪到你求人了。”
孟強坐在床邊,點了一支煙,久久沒有動。
第二天,他去了老家一趟,試著和父母談談。
父親孟廣福年近七十,坐在堂屋藤椅上,臉色嚴肅,母親劉春梅在一旁幫他剝葵花籽,眼神回避不敢看兒子。
孟強將情況講了,低聲說:“爸,媽,我不是想賴賬,只是現在確實過不去這個坎。能不能……把家里那塊地先抵押一下,或者幫我湊點錢,哪怕五萬也行。”
孟廣福沒吭聲,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你當年就不是個聽話的。說讓你老老實實干工程隊,你非要折騰什么房地產,這么多年風風光光,現在一屁股債了才知道自己錯了?”
劉春梅也紅著眼睛說:“你不是有房子有公司有關系嗎?怎么就混成這樣了?”
孟強低著頭,不吭聲,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你啊,年紀也不小了,認個命吧!”父親擺擺手,“你要真缺錢,就去找個工地干活,不丟人。別再想翻身了,咱家也拿不出什么了。”
路上,他的步子沉重無比。他本以為,哪怕外人不幫,親情總還暖一點,他發達的時候,對父母,對親戚朋友,都是盡心盡力,可如今,自己落魄了,他們卻都避之不及。
就在這時,女兒那邊傳來催費信息:下季度學費到賬日臨近。孟強坐在公交站椅子上,攥著手機的手不停發抖。
就在此刻,許久不聯系的前妻王琴發來一條短信:語喬的學費生活費以后都由我來負責,你自己......看著辦吧。
他盯著那行字,眼淚模糊。
可生活依舊要繼續。債務還在壓著他,房租、水電、吃飯,一筆筆費用像繩子一樣將他捆住。他年紀大了,又無資金背景,想找份穩定工作幾乎不可能。
最后,他咬咬牙,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工地。
不是指揮,而是干體力活。
他換上灰色工裝,戴上黃色安全帽,開始在一個新開發小區的建設現場扛水泥、搬磚、推車。沒有人知道他曾是大公司的老總,工頭甚至因為他動作慢,大聲訓斥:“你這么大歲數還來干什么?磨磨唧唧的,比年輕人差遠了!”
汗水混著泥水,從孟強額角滑下,襯衫濕透。他咬緊牙關沒吭聲,繼續彎腰,從地上扛起一袋水泥,一步步踩著滿是碎石的地面往前走。
陽光刺眼,他瞇起眼,胸口微微起伏。那一刻,他不是孟總,不是失敗者,只是一個努力活下去的普通人。
05.
午后烈日高懸,塵土在腳邊飛揚,混凝土的氣味嗆得人喘不過氣。
孟強戴著安全帽,彎著腰,將一袋袋水泥扛上二樓的腳手架。他身上的工作服早已被汗水浸透,貼在背上像濕布,手掌滿是老繭和裂口,指節粗大僵硬,走起路來都有些一瘸一拐。
兩年了。
從昔日西裝革履、被人稱為“孟總”的風光,到如今成了工地上最不起眼的體力工,孟強咬著牙,從未對任何人提起自己的過往。他只知道,自己還有債務沒還,還有女兒要養,他不能倒。他要一筆一筆還清,哪怕扛不動了,也要拖著身體把錢掙回來。
別人干八小時,他就干十二小時;別人歇著吃飯,他就在墻角啃幾口饅頭,再去搬磚。他像是一臺不知疲倦的機器,只為換來每個月那幾千塊的工資。
可他畢竟不是年輕人。
這天傍晚,工地收工前,孟強正扛著一袋水泥往四樓走。陽光從高處斜照下來,他眼前忽然一陣發黑,腳下一軟,整個人直直倒下去,砸在了水泥地上。
“哎哎!快來人!有人暈倒了!”
工友們趕緊圍了上來,有人掐人中,有人撥打了120。
在救護車的鳴笛聲中,孟強的身體被抬上擔架,他的臉蒼白如紙,額頭上的汗水混著塵土流淌,嘴唇干裂,眼皮輕輕顫動。
等他醒來時,已是醫院的病房。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味,他艱難地動了動身體,一陣酸痛從背部和關節處襲來,連抬手都費勁。
醫生翻著檢查報告,皺眉勸道:“你這身體狀況不適合再做重體力活了。你看,頸椎病、腰椎間盤突出、胃黏膜糜爛,還有輕度心律不齊和高血壓。雖然不致命,但如果繼續超負荷勞作,很可能會出大問題。”
孟強眉頭緊蹙,眼神里有些掙扎:“醫生,我還能不能回工地?”
醫生無奈搖頭:“說實話,你現在連走路都該慢著來,再折騰,你下一次就不是暈倒這么簡單了。”
孟強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喉頭像堵了一團棉絮。他還沒還完債,他女兒還在讀書,他怎么能停?
他強撐著坐起身,正想翻找手機,就在這時,鈴聲響起。
屏幕上閃爍著“李工頭”三個字。
他接起電話,語氣還有幾分恭敬:“喂,李哥。”
那頭卻沒多少寒暄,語調冷淡直接:“孟強,你怎么回事?既然你身體不行了,明天就別來了!”
“我只是暈了一次,歇幾天就好……”孟強急了,聲音啞得發顫。
“不是我不講情面,工地不是養老院。你干不動,耽誤進度,公司也不好交代。回頭工錢我讓會計結清。”
“嘟——”電話掛斷。
孟強僵坐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望著窗外的夕陽。那一刻,他像是從半空狠狠摔下,所有的力氣都被抽空,連站起來的意志都快失去了。
他從前叱咤風云,可如今卻連一份搬磚的工作也保不住。
時間仿佛凝固,他的腦袋一片空白。
突然,手機又響了,孟強拿起來看,是女兒孟語喬。
孟強的眼眶紅了起來,他擦了擦眼淚,努力平復好沙啞疲倦的聲音,裝出無事發生的樣子,接通電話。
“語喬?怎么突然想起給爸爸打電話啊?”
然而,電話那頭的孟語喬聲音卻飽含激動,接下來說出的一句話,讓原本心力交瘁的孟強突然愣住,大腦一片空白:
“爸,你在馬爾代夫的那套別墅要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