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媽，明天把豆豆接過去，我和曉雯要加班。」

剛退休第三天，我就接到了兒子的電話。從那一刻開始，我的退休夢徹底破滅了——每天早上六點起床給孫子做飯，收拾家務，哄孩子睡覺，成了24小時的免費保姆。

更讓我心寒的是，我無意中聽到兒子跟朋友炫耀：「我媽退休金3000多，反正她也花不了多少，正好幫我們省保姆費，一個月能省5000塊呢！」原來在他們眼里，我就是一個可以被隨意利用的工具。

我終于忍無可忍了，拖著行李箱走出家門。

01

我剛辦完退休手續。捧著那張紅色的退休證，心里滿滿的都是期待。三十多年的會計工作終于結束了，以后再也不用早起趕班車，不用對著那些枯燥的數字發愁了。

我已經規劃好了退休生活：睡到自然醒，去公園遛彎，學學廣場舞，沒事就和老姐妹們聊聊天。最重要的是，我想去報個老年大學，學學書法，這是我年輕時就有的夢想。

可是第二天早上八點，我還在床上做著美夢，手機鈴聲就響了。

「媽，明天把豆豆接過去，我和曉雯要加班。」兒子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語氣里沒有一絲商量的意思。

我愣了一下，坐起身來：「建國，媽剛退休，想休息幾天...」

「你又不上班，在家也是閑著。」他打斷我的話，聲音里帶著不耐煩，「就這么定了，明天我把豆豆送過去。」

話音剛落，電話就掛了。我拿著手機，半天回不過神來。

第二天下午，兒子真的把5歲的孫子豆豆送來了。兒媳婦曉雯跟在后面，抱著一大包孩子的東西。

「媽，豆豆這幾天就住您這兒了。」曉雯把東西往沙發上一放，「孩子的衣服我都帶來了，麻煩您照顧幾天。」

我看著客廳里突然多出來的行李和玩具，心里一陣發慌：「要住幾天？」

「也就一個星期吧。」兒子隨口說道，「我們項目忙，沒時間帶孩子。」

看著豆豆那張稚嫩的小臉，我把話咽了回去。

兒子和兒媳婦很快就走了，留下我和豆豆大眼瞪小眼。

接下來的幾天，我才真正體會到什么叫身心俱疲。豆豆早上六點就醒了，在屋里跑來跑去，我想睡懶覺都不行。他吃飯挑三揀四，不是嫌菜咸了，就是說米飯硬了。我得變著法兒給他做飯，做完飯還要哄他吃。

更讓我頭疼的是，豆豆根本不聽我的話。他把我的化妝品當玩具，在鏡子上畫畫，把客廳搞得亂七八糟。我收拾完這邊，他又把那邊弄亂了。

到了第三天，我實在受不了了，給兒子打電話：「建國，豆豆什么時候回去？媽真的帶不動了。」

「媽，你能不能別這么矯情？」兒子的聲音里滿是不解，「不就帶個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以前不是也帶過我們？」

我正想解釋，忽然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兒媳婦的聲音：「就是啊，媽反正也退休了，正好幫我們帶孩子，省得請保姆花錢。」

原來在他們眼里，我就是個免費的保姆。

我好半天才才緩過神：「建國，媽想過自己的生活...」

「媽，你別想太多。」兒子不耐煩地說，「我們工作壓力大，你幫幫我們怎么了？再說了，你不是最疼豆豆嗎？」

他又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好像我不幫他們就是不疼孫子，就是不理解他們。

就在我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老同事王阿姨打來了電話。

「秀梅，明天下午有個退休聚會，你來不來？」王阿姨的聲音很興奮，「老李剛從云南旅游回來，拍了好多照片要給我們看呢。」

我看了看正在地上撒歡的豆豆，嘆了口氣：「我來不了，要帶孫子。」

「帶孫子？」王阿姨驚訝地說，「你才退休第三天，就開始帶孫子了？秀梅，你可不能這樣啊！我們好不容易熬到退休，就該為自己活一回。你看老張，報了書法班；老劉學起了太極拳；老陳更厲害，跟老伴兒一起去學跳舞呢！」

聽著王阿姨的話，我心里涌起一陣酸楚。別人的退休生活多姿多彩，而我卻困在這個家里，成了孫子的全職保姆。

「秀梅，你聽我說，」王阿姨認真地說，「我們辛苦了大半輩子，現在該享享福了。孩子們有他們的生活，我們也有我們的生活。」

掛了電話，我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夕陽，心里第一次萌生了一個想法：也許，我應該為自己爭取一些什么。

02

帶了豆豆一個星期后，我鼓起勇氣給兒子打電話。我在房間里來回踱步，手心出汗，想著該怎么開口。

「建國，媽想和你商量個事。」我盡量讓聲音聽起來輕松，「豆豆這么大了，應該讓他爸媽多帶帶。媽想報個老年大學的書法班。」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然后傳來兒子不耐煩的聲音：「媽，你瞎折騰什么？」

我握緊了手機：「媽不是瞎折騰，是想學點東西，充實一下生活。」

「孩子放學誰接？」兒媳婦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顯然她就在旁邊，「媽，您別想太多了，安心帶孫子就行了。」

我站在窗邊，看著樓下那些悠閑散步的老人，心里涌起一陣酸楚。為什么別人都能享受退休生活，而我卻要被困在這里？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廚房給豆豆準備晚飯，忽然聽到客廳里傳來撕紙的聲音。我趕緊跑出去，看到豆豆正拿著我珍藏的老照片在撕。

那是我和老伴兒年輕時的合影，還有我們全家人的照片，都是我最寶貴的回憶。

「豆豆，不能撕！」我沖過去想阻止他，但已經晚了，幾張照片已經被撕成了碎片。

豆豆看到我急了，不但沒有停手，反而故意把剩下的照片舉得高高的：「我就要撕！」

我伸手去奪，他立刻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奶奶欺負我！奶奶打我！」

我蹲下身想哄他，他卻哭得更兇，還用小腳踢我。我看著地上那些撕碎的照片，眼淚差點掉下來。

就在這時，門開了，兒子下班回來了。看到豆豆在地上哭，他立刻皺起了眉頭。

「怎么回事？」他把豆豆抱起來，「爸爸的寶貝怎么哭了？」

豆豆指著我，抽抽搭搭地說：「奶奶兇我，不讓我玩。」

我趕緊解釋：「建國，豆豆把我的照片撕了，我就...」

「媽！」兒子打斷我的話，臉色很難看，「你跟小孩子計較什么！他還不懂事呢！」

我愣住了，彎腰撿起地上的照片碎片。那些回憶被撕得七零八落，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周末的時候，王阿姨又打電話邀請我參加老同事聚會。我這次下定決心要去，在房間里換了好幾套衣服，還特意化了點淡妝。

正準備出門，兒子從臥室里走出來，看到我的裝扮愣了一下：「媽，你這是要去哪兒？」

「去參加老同事聚會。」我整理著包包，「豆豆你們自己帶一下午。」

兒子的臉色立刻變了：「孩子誰帶？我和曉雯要出去玩。」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著他：「你們每個周末都出去，媽就不能出去一次？」

「媽，你出去有什么意思？」兒媳婦從廚房里探出頭來，「都一把年紀了，在家安心帶孩子不好嗎？」

我站在門口，手抓著包帶，感覺整個人都僵住了。豆豆跑過來抱住我的腿：「奶奶不要走，奶奶陪我玩！」

兒子看著我，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媽，就這么定了，你別出去了。」

我慢慢放下手中的包，走回房間，坐在床沿上。透過窗戶，我看到樓下有一群老人正在跳廣場舞，她們臉上洋溢著快樂的笑容。

我拿出手機給王阿姨發了條短信：「阿姨，我來不了了，要帶孫子。」

很快，王阿姨回了電話：「秀梅，你怎么總是來不了？」

我捏著手機，聲音有些哽咽：「沒辦法，孩子離不開我。」

「秀梅，你要為自己想想啊！」王阿姨的聲音透著著急，「你這樣下去不行的，人得有自己的生活！」

掛了電話，我坐在房間里，聽著外面豆豆的吵鬧聲和兒子兒媳婦準備出門的聲音。他們很快就走了，留下我和豆豆在家里。

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化了妝卻去不了聚會，穿著漂亮衣服卻只能在家里帶孩子。我這輩子，什么時候才能為自己活一回？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外面下起了小雨，雨點打在窗戶上，就像我心里那些說不出的委屈。我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但我又不知道該怎么辦。兒子是我親手養大的，我怎么能真的和他翻臉呢？

可是，我的退休生活就這樣被一天天地消耗掉，我的夢想就這樣被一點點地磨滅。我開始懷疑，也許這就是我的命運，也許我注定要成為別人生活中的配角。

03

又過了一個星期，兒媳婦的母親來我家做客。她們母女倆坐在客廳里聊天，我在廚房忙著給豆豆做午飯。

我聽到客廳里傳來她們的對話聲，兒媳婦的母親說身體不舒服，最近血壓有點高，醫生讓她多休息。

「媽，您身體要緊，千萬別累著。」兒媳婦關切地說，「豆豆這邊有婆婆帶著，您就別操心了。」

我正在切菜，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接著就聽到兒媳婦說：「我媽身體不好帶不了，只能麻煩媽了。媽反正也退休了，正好幫我們帶孩子，省得請保姆花錢。」

我握著菜刀的手微微發抖。她說得這么理所當然，好像我就是她們家的免費勞動力。她媽媽身體不好要休息，我就活該累死累活嗎？

當天晚上，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吃飯。我看著兒子和兒媳婦有說有笑的樣子，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建國，媽想和你們商量一下，能不能減少一些帶豆豆的時間？」我小心翼翼地說，「媽也想有點自己的生活。」

兒子放下筷子，皺起了眉頭：「媽，我們小時候你不是也帶我們？現在輪到你帶孫子，這不是應該的嗎？」

我的手緊握著筷子，指關節都發白了：「那時候你們是我的孩子，現在豆豆...」

「哪個奶奶不帶孫子的？」兒媳婦打斷我的話，「媽，您這想法有點奇怪。」

她說話時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好像我提出這個要求是多么無理取鬧。

我看著他們夫妻倆，心里涌起一陣寒意。他們根本沒有把我當成一個有自己想法的人，而是把我當成了一個工具，一個應該為他們服務的工具。

「媽，你就別想太多了。」兒子的語氣里帶著不耐煩，「我們工作這么辛苦，你幫幫我們怎么了？再說了，你在家也沒別的事做。」

我低頭看著碗里的飯，一口都咽不下去。

幾天后的下午，我在廚房做飯，聽到兒子在客廳打電話。他的聲音很大，顯然心情不錯。

「老李，我跟你說，我現在省大了！」兒子笑呵呵地說，「我媽退休金3000多，反正她也花不了多少，正好幫我們省保姆費和伙食費，一個月能省5000塊呢！」

我手里的鏟子掉在了鍋里，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算算啊，請保姆一個月得3000，孩子的伙食費還得2000，我媽全包了！」兒子繼續得意地說，「而且我媽帶孩子比保姆用心多了，這買賣多劃算！」

原來在兒子眼里，我就是一筆生意，一個可以幫他們省錢的工具。他甚至算得這么清楚，連我的退休金都算進去了。

我閉上眼睛，手捂住胸口。那里疼得厲害，就像被人用刀子劃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我這兒子孝順吧？知道心疼老娘，讓我在家享清福！」兒子還在電話里夸耀著，「不像有些人，把老人丟在一邊不管不問。」

我聽不下去了，走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坐在床邊。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外面傳來兒子兒媳婦看電視的笑聲，還有豆豆在客廳里跑來跑去的腳步聲。

我想起剛才兒子電話里的那些話，每個字都像刀子一樣扎在我心上。原來他們不是需要我，而是在利用我。我的退休金、我的時間、我的勞動，都被他們算得清清楚楚。

我翻身看向床頭柜上的那張全家福，那是豆豆剛出生時拍的。當時兒子抱著孩子，一臉的幸福和感激，還對我說：「媽，謝謝您，以后我們一定好好孝順您。」

現在想起來，那些話是多么的諷刺。

我坐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的夜景。樓下的路燈亮著，偶爾有行人路過，他們都有自己的目的地，都在為自己的生活而奔波。

只有我，被困在這個家里，成了別人計算中的一個數字。

我想起王阿姨說過的話：「我們辛苦了大半輩子，現在該享享福了。」可是我的福在哪里呢？我的生活在哪里呢？

第二天早上，我照常給豆豆做早餐，照常哄他吃飯，照常收拾家務。但我的心已經變了，我開始用不同的眼光看待這一切。

我不再是一個慈祥的奶奶，而是一個被雇用的保姆。我不再是兒子心疼的母親，而是一個可以被利用的工具。

我開始明白，如果我不為自己站出來，沒有人會為我站出來。如果我不珍惜自己，也不會有人珍惜我。

04

連續帶了豆豆三個星期后，我開始覺得身體吃不消了。每天早上六點起床給他做早餐，晚上還要哄他睡覺，中間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

那天早上，我感覺頭重腳輕，嗓子也啞了。摸摸額頭，有些發燙。我想躺下休息一會兒，但豆豆已經醒了，在客廳里大聲叫著要吃早餐。

我拖著沉重的身體走到廚房，剛想開火做飯，就聽到兒子在臥室里打電話：「好好好，晚上的飯局我一定到。」

我走到臥室門口，輕聲說：「建國，媽有點感冒，能不能讓豆豆回去一天？」

兒子正在系領帶，頭也不回地說：「媽，今天不行，我們有重要應酬。你忍忍，過兩天就好了。」

說完，他和兒媳婦就匆匆出門了，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那一整天，我都是硬撐著的。體溫越來越高，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但豆豆不懂事，還是要人陪著玩，要人給他做飯。

中午的時候，我在廚房煮粥，突然眼前一黑，整個人往后倒去。我用手撐住灶臺，好不容易才穩住身體。

豆豆跑到廚房門口，看到我扶著灶臺的樣子，大聲喊：「奶奶，我餓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支撐著把粥煮好。給豆豆盛了一碗，看著他吃完，我才敢躺到沙發上。

下午的時候，我實在撐不住了，拿出體溫計一量，39度2。我顫抖著手撥通了兒子的電話：「建國，媽發高燒了，你們能不能回來一下？」

「媽，我在開會呢，回不去。」兒子的聲音很急躁，「你吃點退燒藥就行了，沒事的。」

我握著手機，手抖得厲害。豆豆在客廳里推倒了椅子，發出很大的響聲，我想起身去看，但腳一沾地就感覺天旋地轉。

晚上七點，我已經燒得糊涂了，但還是強撐著給豆豆做了晚飯。正在廚房里盛飯的時候，我突然感覺胸口一陣劇痛，接著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醫院里了。是鄰居王大媽發現我暈倒在廚房，趕緊叫了救護車。

兒子和兒媳婦匆匆趕到醫院，看到我躺在病床上，兒子的臉色有些發白：「媽，你怎么樣？」

我虛弱地搖搖頭，想說話但嗓子啞得說不出來。

醫生走過來對兒子說：「病人是過度勞累引起的高燒，需要住院觀察幾天。你們家屬要多注意，老人身體不比年輕人。」

兒子點點頭，表情有些愧疚：「醫生，我媽會沒事吧？」

「好好休息就沒事，但以后不能再這么累了。」醫生叮囑道。

接下來的幾天，兒子和兒媳婦輪流來醫院陪我，還主動承擔起照顧豆豆的責任。我看到兒子給豆豆喂飯時手忙腳亂的樣子，心想也許他終于理解我的辛苦了。

兒媳婦也比平時溫和了許多，給我買了水果，還說：「媽，您好好休息，我們會照顧好豆豆的。」

我躺在病床上，心里涌起一絲暖意。也許這次生病是件好事，讓他們知道了我的不容易。

住院第三天的下午，我正在病床上打點滴，迷迷糊糊地快要睡著了。忽然聽到病房外面傳來兒子和兒媳婦的對話聲。

「這幾天累死我了，豆豆太鬧騰了。」兒媳婦壓低聲音說，「媽什么時候能出院啊？」

「醫生說還要住兩天。」兒子回答，「媽出院后還是得繼續帶孩子，我們工作這么忙，不可能天天請假。」

我的心突然沉了下去，閉著眼睛繼續聽。

「也是，住幾天院也好。」兒媳婦說，「正好讓媽休息休息，出來更有精神帶孩子。這兩天我都快崩潰了，一個孩子這么難帶，難怪保姆工資那么高。」

「就是啊，我媽平時帶豆豆挺不容易的。」兒子說，「不過出院后還是得麻煩她，我們真的抽不出時間。」

我躺在病床上，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原來他們根本沒有真正反思過，只是把我的住院當作一個讓我休息的機會，好讓我出院后能更好地為他們服務。

我緊緊閉著眼睛，裝作睡著了。聽著他們在病房外面繼續討論著我出院后的安排，我的心一點點地冷下去。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讓我真正休息，從來沒有想過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和追求。在他們眼里，我只是一個帶孩子的工具，生病了修一修，出院后還是要繼續為他們服務。

那一刻，我徹底明白了，指望他們的良心發現是沒有用的。想要改變現狀，只能靠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