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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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你別回來了。" 手機屏幕上這條消息讓我愣住了。

發消息的是嫂子，一個平時話不多但從不說狠話的女人。

我看著這幾個字，手開始發抖。

"為什么？家里出什么事了？"我馬上回復。

消息發出去后，顯示已讀，但嫂子沒有回復。

我又發了好幾條，石沉大海......

01

那年我12歲，哥哥16歲。

春天的時候，爸媽去縣城辦事。回來的路上遇到大雨，車子在山路上打滑，撞到了護欄。等我們趕到醫院，人已經不行了。

"以后我們只有彼此了。"哥哥摟著我的肩膀說。

他的聲音很平靜，但我能感覺到他在發抖。

葬禮辦完，親戚們都走了。家里只剩下我們兄弟倆。

"哥，我怕。"我抱著哥哥哭。

"不怕，有我在。"哥哥拍拍我的背，"你要好好讀書，將來考大學。"

"那你呢？"

"我先工作，養活咱們。"

哥哥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看著窗外。外面是春天，但感覺不到一點溫暖。

第二天，哥哥就退學了。

"老師，我弟弟要上學，家里需要錢。"哥哥對班主任說。

班主任是個好人，勸了很久。"你成績這么好，再讀一年就能考大學了。"

"大學以后再說吧。"哥哥笑了笑，"現在要先活下去。"

我在一旁聽著，心里很難受。但我什么都說不出來，只能流眼淚。

哥哥開始四處找工作。16歲的孩子，能干什么？

建筑工地不要他，說太小了，干不了重活。餐廳也不要，說沒有經驗。最后在一個快遞站，老板看他可憐，讓他送快遞。

"一天80塊，多送多得。"老板說。

"好的，謝謝老板。"哥哥點頭。

80塊錢，在當時不算少。但哥哥要養活兩個人，還要交房租，日子過得很緊。

每天早上六點，哥哥就出門了。晚上八九點才回來，累得話都不想說。

"哥，你辛苦了。"我給他端水。

"不辛苦，這樣就挺好。"哥哥喝了一口水，"你作業寫完了嗎？"

"寫完了。"

"那就早點睡，明天還要上學。"

哥哥每天都會問我的學習。數學不會的題目，他陪我算到很晚。語文課文背不下來，他陪我一遍遍念。

"哥，你比我爸媽還用心。"我說。

"傻瓜，我們是兄弟。"哥哥摸摸我的頭，"你好好讀書，將來有出息了，哥哥就沒白辛苦。"

那些日子很苦，但我們都挺過來了。

三年過去了，哥哥不再送快遞了。

他學會了修車。

"這個技術好，有手藝在身，不怕沒飯吃。"哥哥說。

學修車的時候，哥哥吃了很多苦。師父脾氣不好，經常罵人。哥哥被罵了也不生氣，默默記住每個技術要點。

"師父，這個螺絲應該怎么擰？"

"笨死了，這都不會！"師父一腳踢過來。

哥哥不躲不閃，挨了踢繼續問："師父，您再教教我。"

半年下來，哥哥的手上全是傷。油污洗不干凈，手指甲縫里永遠是黑的。

但他的技術進步很快。

"這小子有天分。"師父開始夸哥哥了。

又過了一年，哥哥開始獨當一面。收入也比送快遞高了不少。

"小林，哥哥現在一個月能掙兩千多了。"哥哥很高興，"你想吃什么？哥給你買。"

"我想吃紅燒肉。"

"好，明天就買肉。"

那天晚上，我們吃了很久沒吃的紅燒肉。哥哥一直給我夾菜，自己卻吃得很少。

"哥，你也吃啊。"

"我不愛吃肉，你多吃點。"哥哥笑著說。

其實我知道，哥哥是舍不得吃。他總是把好的留給我。

02

就在這個時候，哥哥認識了小雯。

小雯在服裝店工作，長得很清秀。第一次見面是哥哥修車的時候，她的電動車鏈條掉了。

"師傅，能幫忙修一下嗎？"小雯問。

"可以，這個簡單。"哥哥蹲下來，三兩下就修好了。

"多少錢？"

"不要錢，舉手之勞。"哥哥擦擦手上的油。

小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謝謝你。"

后來小雯經常路過修車鋪，和哥哥聊天。

"你弟弟真懂事。"小雯說。

"是啊，他學習很好，將來要考大學的。"哥哥一提到我就很驕傲。

"你們兄弟感情真好。"

"沒有父母了，就只能相依為命。"

小雯聽了，眼圈紅了。她也是苦出身，理解這種艱難。

交往了一年，哥哥和小雯決定結婚。

"小林，你覺得小雯這個人怎么樣？"哥哥問我。

"挺好的，對你好就行。"我說。

"那你同意我們結婚嗎？"

"當然同意。你都23了，該找個媳婦了。"

哥哥聽了很高興，使勁拍我的肩膀。

婚禮辦得很簡單，就在家里擺了幾桌。小雯穿著紅色的裙子，笑得很開心。

"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小雯對我說，"我會照顧好你哥哥的。"

"嫂子，你也要照顧好自己。"我說。

那時候我覺得，生活總算好起來了。

高三那年，我考上了省城的大學。

錄取通知書拿到手的那天，哥哥比我還激動。

"小林考上大學了！"哥哥拿著通知書，逢人就說。

鄰居們都來恭喜。"這孩子有出息，將來是大學生了。"

"都是他哥哥培養得好。"

哥哥聽了，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但笑容背后，是沉重的經濟壓力。

"學費要八千，生活費一個月至少一千。"嫂子算著賬，"一年就是一萬六。"

哥哥一個月工資三千多，除去家里開銷，能存的錢不多。

"我們去借吧。"哥哥說。

"借多少？誰借給我們？"嫂子有些著急。

"總會有辦法的。"哥哥安慰她。

為了我的學費，哥哥找遍了所有的親戚朋友。

"大哥，能借點錢嗎？小林考上大學了，差點學費。"

"二嫂，我知道你們日子也不容易，但能不能先借五百？"

"老王，咱們這么多年朋友了，幫幫忙唄。"

有些人借了，有些人找借口推脫。哥哥臉皮薄，每次開口都很難為情。

"哥，要不我不上了，出去打工吧。"我看著哥哥為難的樣子，心里很不好受。

"胡說什么！"哥哥急了，"你必須上大學，這是咱爸媽的愿望。"

"可是..."

"沒有可是，錢的事我來想辦法。"

最后，哥哥和嫂子東拼西湊，終于湊夠了第一年的學費和生活費。

03

送我去大學那天，哥哥和嫂子一起來的。

"小林，到了學校要好好學習。"哥哥提著我的行李，"有什么困難就給家里打電話。"

"錢不夠花就說，別虧著自己。"嫂子也在旁邊叮囑。

我看著他們，心里五味雜陳。

"哥，嫂子，你們辛苦了。"

"不辛苦，看到你上大學，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哥哥笑著說。

但我能看出來，他們眼里的擔憂。

大學生活開始了，我每個月的生活費都是哥哥按時打過來的。

"小林，錢夠嗎？"哥哥每次電話都會問。

"夠了，哥，你們也要照顧好自己。"

"我們沒事，你專心讀書就行。"

為了減輕家里負擔，我開始做兼職。發傳單、做家教、在餐廳打工，什么能掙錢我就做什么。

"你一個大學生，怎么做這種工作？"同學們不理解。

"掙點生活費。"我沒多解釋。

每次回家，我都能感覺到家里的變化。

哥哥更瘦了，手上的傷口更多了。為了多掙錢，他經常加班到很晚。

嫂子也變了，話少了，眉頭經常緊鎖著。

"嫂子，你最近怎么了？"我問。

"沒什么，就是有點累。"嫂子勉強笑了笑。

我知道她不是身體累，是心累。

供一個大學生，對這個家庭來說，真的是很大的負擔。

大三的時候，嫂子懷孕了。

"小林，你要當叔叔了。"哥哥在電話里很興奮。

"真的嗎？太好了！"我也很高興。

但高興之后，我又擔心起來。孩子出生，家里的開銷會更大。

這種擔心很快就變成了現實。

嫂子懷孕后不能工作了，家里少了一份收入。而且要買各種營養品，還要準備嬰兒用品，錢花得更多了。

"小林，最近家里有點緊張。"哥哥在電話里說，"你的生活費可能要少給一點。"

"沒關系，哥，我可以多做兼職。"

"辛苦你了。"哥哥的聲音有些沉重。

從那時候開始，我明顯感覺到嫂子對我的態度變了。

回家的時候，她不像以前那樣熱情了。話也少了，偶爾看我的眼神有些復雜。

"嫂子，你身體怎么樣？"我關心地問。

"還行。"她簡單回答，不像以前會跟我聊很多。

有一次，我聽到嫂子和哥哥在房間里說話。

"他都上大三了，還要供到什么時候？"嫂子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再兩年就畢業了，你再忍忍。"哥哥說。

"兩年？我們的孩子出生了，奶粉錢尿布錢哪里來？"

"我再想想辦法。"

"你還能想什么辦法？已經借了一屁股債了。"

我站在門外，心里很難受。我知道嫂子說的都是實話。

還有一次，嫂子在廚房算賬。

"給小林的生活費，一個月一千。學費一年八千。這些年加起來，得有多少錢？"她拿著計算器，一項項地算著。

哥哥在旁邊看著，沒說話。

"四萬多了。"嫂子說完這個數字，長嘆了一口氣。

四萬多，對我們這個家庭來說，是個天文數字。

我開始更加拼命地做兼職。白天上課，晚上做家教，周末發傳單。能掙的錢我都不放過。

"小林，你這樣太累了。"室友擔心我的身體。

"沒事，習慣了。"

其實我心里清楚，我再怎么努力，也減輕不了多少家里的負擔。

04

大三下學期，嫂子的肚子越來越大了。她走路都很吃力，哥哥要照顧她，工作時間減少了，收入也跟著減少。

那段時間，哥哥很少給我打電話了。以前每周至少兩次，現在有時候半個月都不聯系。

"哥，你最近怎么樣？"我主動打電話。

"挺好的，你呢？學習怎么樣？"

"還行。哥，家里有什么困難就告訴我。"

"沒有困難，你專心讀書就行。"

但我能聽出來，哥哥的聲音很疲憊。

春節回家，我發現家里的氣氛更壓抑了。

嫂子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走路需要人扶。哥哥圍著她轉，小心翼翼的。

"嫂子，什么時候生啊？"我問。

"還有兩個月。"嫂子摸著肚子，臉上有些愁容。

"到時候我回來幫忙。"

"你還是專心讀書吧，家里有我和你哥就夠了。"嫂子的話里聽不出什么情感。

那個春節過得很安靜。以前每年春節，嫂子都會做很多好吃的。今年她身體不方便，哥哥下廚，手藝一般。

"哥，我來吧。"我進廚房幫忙。

"你不會做飯。"

"我可以學。"

兄弟倆在廚房忙活，嫂子坐在客廳看電視。我偷偷看了她幾眼，她的表情很平靜，但我覺得她心里在想什么。

年后回學校，我心情很沉重。我感覺這個家在因為我而承受巨大的壓力。

大四開學，我準備考研。

"小林，考研好啊，以后就是研究生了。"室友說。

"嗯，想深造一下。"

其實我心里清楚，考研意味著還要三年時間，還需要家里繼續供我。但我也知道，研究生畢業后找工作會更容易，工資也會更高。

我給哥哥打電話，說了考研的事。

"好，你想考就考。"哥哥的回答很簡單。

"哥，這樣的話還要三年..."

"沒關系，你讀到哪里，哥哥供到哪里。"

哥哥的話讓我心里暖暖的，但也更加愧疚。

九月份的時候，嫂子生了。是個男孩，很可愛。

"小林，你有侄子了！"哥哥在電話里很興奮，"長得特別像我小時候。"

"恭喜哥，恭喜嫂子！"我也很高興，"我這就回來看看。"

"不用回來，你好好復習考研。孩子又不會跑，什么時候看都行。"

我想想也對，考研要緊。

但從那以后，哥哥給我打電話的時間更少了。偶爾打過來，也是匆匆幾句就掛了。

"哥，侄子怎么樣？"

"挺好的，能吃能睡。"

"嫂子身體恢復得怎么樣？"

"也挺好的。行了，我這邊忙，先掛了。"

哥哥的話越來越少，我心里有些不安。

十月份，我的生活費沒有按時到賬。以前每個月初哥哥都會準時打錢，從來沒有延遲過。

我等了三天，錢還是沒到。給哥哥打電話，沒人接。

第四天，錢終于到了。我馬上給哥哥打電話。

"哥，錢我收到了。前幾天怎么沒接電話？"

"哦，這幾天太忙了，忘記給你打錢了。"哥哥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家里沒事吧？"

"沒事，孩子小，晚上要起來喂奶，有點累。"

"那你們多注意休息。"

"嗯，你也好好復習。"

掛了電話，我心里總覺得不踏實。

05

十一月份，生活費又晚了兩天。這次我沒有主動打電話，等哥哥給我解釋。

但哥哥沒有解釋，只是發了個短信："錢已經轉過去了。"

十二月份，哥哥的電話徹底少了。以前每周至少一次，現在半個月都不一定有一次。

我主動打過去，有時候沒人接，有時候說幾句就掛了。

"哥，你最近怎么了？感覺你不太想和我說話。"

"沒有，就是最近忙。"

"忙什么？"

"修車啊，年底活多。還有孩子要照顧。"

"那你多注意身體。"

"嗯。"

對話越來越簡短，我感覺哥哥在疏遠我。

考研復習進入最后階段，我每天都很緊張。但家里的事情讓我無法專心。

室友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

"小林，你怎么了？最近總是走神。"

"沒什么，可能是復習累了。"

"要不要回家看看？"

"不用，馬上就要考試了。"

十二月底，距離考研還有一個月的時候，我突然收到了嫂子的一條消息。

"你別回來了。"

我看著手機屏幕里的消息，頓時懵了。

嫂子從不說這樣的話？家里到底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