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天書 北方朔風
馬斯克和特朗普在社交媒體上公開吵起來了,翻臉之快,激烈程度之大,讓全世界瞠目結舌。尤其對于中國網友們來說,雖然從第一天開始就認為兩人關系不可能太長久,但如此毫無政治人物該有的基本理智公開撕逼,還是超乎我們的想象。只能說這二位一個是極度自戀加偏執,一個是阿斯伯格加嗑藥精神不正常,真是當下這個日趨極化對立的世界的具象表現。
如果特馬二人真的徹底決裂,那產生的一系列連鎖反應將是巨大且深遠的。美國政壇內誰會是最終贏家還不好說,民主黨肯定認為等來了翻身機會,但如果仍然認為這屆輸了都是外因,那還是逃不掉重蹈覆轍的命運。
不過特馬兄弟決裂,眼下確實有直接贏家。那就是正在努力起號的蔣小姐,以及同樣自居世界公民的龐大群體。
毫無疑問,蔣小姐最近正在借勢起號。在演講被質疑后,編故事,拗人設,造謠母校,鄙視國內網民。在普通人看來,她的人設不光漏洞百出,而且不僅看起來對國內情況完全不接地氣,連英語說的都有問題,簡直荒謬。然而,蔣小姐依然在國內收獲了不少“精英”的熱捧和站臺,比如又有老胡。
不難發現,在面對類似這種普通人對這種世界公民或東食西宿階層進行質疑的時候,這些“精英”總會將普通人的質疑斥之為“民粹”。
這些年在西方,社會和政治氛圍極化民粹化確實是趨勢,但這些世界公民、大西洋主義者、“正道世界”支持者,精神民主黨人們,現在也可以稱為全球達利特領班群體們,普遍都認為民粹是由于愚昧的民眾沒有接受他們的領導和教化,是被想破壞“正道世界秩序”的人煽動導致的,很少會意識到問題出在他們以及他們皈依的那套秩序身上。
尤其特朗普去年二次贏得大選以來,全球范圍的領班們一直處于十分痛苦的狀態,畢竟“文明的燈塔被民粹攻陷”是他們最不愿意看到的景象之一了,他們似乎是第一天認識到,自己認為是天經地義的“正道世界秩序”,早已從西方到第三世界都怨聲載道,這種怒火在世界各地以不同的形式表現出來,眼看越來越不可收拾。而從燈塔頂端美國出現的民粹反攻倒算,讓他們不同程度的感受到可能會被歷史清算的恐懼,又不知該向誰祈禱。
所以我們能看到,這個階層對國內所謂的“民粹”情緒特別敏感。實際上不帶有色眼鏡去對比,我國自官方以下,在民粹情緒方面,無論是言論還是實際行為上跟歐美都根本沒有可比性。在對于既有全球化秩序的不滿上,由于我國的出口優勢,在這方面的不滿相對也還算是很有限。
然而,由于反民粹成了這些年歐美精英階層和思想學界的一桿大旗,所以國內的世界公民群體無孔不如的要將群眾們正常的,基于主體性的對特殊階層的不滿,對公平公正的呼喚與歐美正在盛行的民粹主義等價。這不光是一貫的高高在上,也有一層挾洋自重,借正道世界大旗維護自身階層的心理。
就像蔣小姐這事,他們只會說這是“民粹”和“網暴”,卻不去思考一下,蔣小姐為代表的這些人和她們的父輩,是否確實是全球不公平秩序給國內帶來問題的一種具象表現?
面對歐美這些年的整體右轉,他們無能為力;面對特朗普的二次崛起,他們在精神上感到了巨大的痛苦。為了精神上的勝利,他們開始想象各種特朗普失敗的場景,一開始是幻想民主黨阻擊特朗普,結果現實是民主黨人自己內部鬧得不可開交,根本阻擊不了特朗普,還有些民主黨人直接去支持特朗普的部分政策。
雖然特朗普的各種政策往往虎頭蛇尾,但是正道世界這幫人根本沒有對特朗普形成阻擊。不信去看看,在特朗普的極限施壓下,北約國家們是不是多數都支持軍費上漲目標了?
之前特朗普面對的最大挫折,顯然是中國的反制,但是承認這一點,對這些正道世界支持者們來說實在是太痛苦了。這點他們甚至不如美國主流媒體,為了批評特朗普,民主黨喉舌最近還真寫了一些表揚中國的東西。
現在特朗普和馬斯克如此勁爆的撕逼翻臉,民主黨贏沒贏還不好說,正道世界支持者似乎覺得他們大獲全勝了——特朗普和馬斯克都是民粹沒錯吧,他們把事情搞的一團糟吧,所以說民粹是這個世界動蕩的原因沒毛病吧?所以噴你們這幫簡中民粹是為了維護正道秩序和愛與和平,你們竟然還敢還嘴?
于是乎,他們在批評別人是民粹這件事情上也更有勁了。
不會意外,以蔣小姐如此荒唐都能獲得一堆力挺的勢頭,特馬撕逼之后,會有更多人抱團凝聚在以蔣小姐為代表的旗幟下。對民主黨的反攻大業有沒有用不好說,借勢起號肯定要賺麻了。
雖然說還不到一天的時間,特馬兩人出于現實壓力就出現了被迫“和好”跡象,但這件事情肯定是對特朗普和共和黨的巨大打擊。蔣小姐們還能多贏一陣。
但還是別高興太早,更深入的去思考這些問題,我們就會意識到,特朗普與馬斯克的矛盾,實際上和蔣小姐的問題類似,都深刻體現了這個時代本身的問題,把問題都指責為民粹,只不過是逃避問題的一種方式罷了。
民粹主義如今在互聯網上已經到了濫用的程度。但是對于這個詞語定義卻十分不明確。這里,我們不妨提出一個解釋的方式,民粹代表著一種想用簡單的方式解決復雜現實問題的空想。那么特朗普和他的支持者幻想的關稅解決一切,自然是有民粹主義的;但是同樣,民主黨這邊希望用“進步主義”和“取消文化”來“讓世界變得更好”,無視社會運行的基本規律,這何又嘗又不是一種民粹呢?
就像根本利益和立場并不一致的馬斯克和特朗普,能走到一起的直接原因是對民主黨PUA的反抗。從2020年以來,民主黨對馬斯克的態度一直談不上好,在多個問題上對馬斯克的企業設限。當然,其中很多問題確實是馬斯克不在理,比如馬斯克對工人的態度并沒有特斯拉吹說的那么好,相反他非常喜歡PUA員工。但民主黨在對待馬斯克方面,也體現出了十足的空想和雙標,部分對特斯拉和spacex的政策要求根本沒有可執行性。
往好聽了說,民主黨推崇的這套進步文化,并非完全沒有可取之處(實際上,從蘿莉島就知道民主黨面具之下是什么樣了),但是落到現實中,實際上是以一種絕對的一元價值來指導社會運行,希望各個階級,職業,種族按照一套想象中的完美秩序來運行,活脫脫一種現代種姓制度。說是進步,實際上陳腐不堪,和十字軍對異教徒圣戰那套沒本質區別。
更加現實的是,在物質世界變化如此之快的當下,用這樣的制度指導現實,而不管它帶來的負面影響,這難道也不是一種狂熱的民粹主義嗎?
所以,蔣小姐的演講,其實也是一種典型的民粹主義發言。她所強調的,不過是某種和現實沒有關系的粉飾太平的話,也不過是煽動特定人群的話罷了。雖然面對復雜的問題,提出解決方案當然是困難的,但是如果連現實都不敢承認,那就毫無價值了。即使以白左的標準來看,這也是不合格的。看看人家瑞典環保少女呢?就常春藤大學們的畢業演講中,學生冒著風險提到巴勒斯坦的次數也不少,而蔣小姐卻沒有,反而大秀自己加入美國在蒙古搞的NGO的資歷,只能說比典型的白左還不諳世事。
面對國內民眾對她的合理質疑,她的態度是憤怒,覺得自己代表著中國人,覺得自己代表著正義,覺得質疑她的人都是什么都不懂,這種態度難道不更是一種民粹?
從煽動民粹這個層面來說,不光蔣小姐,今天美國的民粹和極化氛圍,也不光是特朗普們煽動起來的,民主黨和白左群體也占有同樣的煽動功勞。
比如,在分析特朗普與馬斯克矛盾的時候,很多人的出發點是二人的性格,就像開頭說的,這確實有一定道理。畢竟就算馬斯克不繼續呆在白宮,兩人也沒必要公開翻臉。spacex提供了美國絕大多數的航天發射運力,短時間內不可能找到替代品;而推特是重要的輿論平臺,特朗普不可能放棄。馬斯克雖然影響力巨大,但是和特朗普正面對沖的代價還是太大,最理性的選擇還是和平分手。這次矛盾的公開化,確實有二人個性的因素,一個是極度自戀加偏執,一個是阿斯伯格加嗑藥精神不正常。
但是如果我們跳出個人因素,從美國社會運行規律來說,這也是某種必然。從80年代以來硅谷資本塑造的文化,使得更有“個性”的企業家更容易獲得關注。民主黨和硅谷資本一道,炒作出了無數的個性天才,也將美股炒到了天上。但是平心而論,這種剛愎自用的個性,一定是利于企業的運行嗎?
馬斯克告訴我們并非如此,最起碼很多次特斯拉股價的負面波動,都來自于他口嗨帶來的輿情;而特朗普能成為美國右翼民粹的代表,很大程度因為他的性格以及對電視媒體與互聯網的了解,只有這樣的性格才能承擔MAGA的幻想,一個性格上愿意相忍為國的政客絕對滿足不了maga的需求。當然,特朗普這種性格對于社會治理而言就是災難了。
所以坐在這兩個位子的二位,必然都會是脾氣不怎么好,并且不循規蹈矩的人。或許在最初,這只是二人的人設,但是表演多了,最終還是會影響自己的,性格在這個問題上并非是某種巧合因素,而是必然。
但是這樣的文化又是怎么造成的,只是右翼民粹的結果嗎?很顯然,是美國各種力量共同塑造出了這種結果。覺得成功一定要打破常規,需要有煽動性這種事情,可不是右翼的專利。以自由派為主的常春藤大學出來的人,不也都是推崇這種煽動與個性放在第一位的人設嗎?這也就不難理解,硅谷現在怎么會出現一堆技術極右翼了。蔣小姐的情況也是類似,只不過她的水平實在是有限,而同時又太脫離中美兩國的國情,以至于看起來像個笑話。
硅谷只是一個縮影,長久以來,“正道世界”的意識形態和文化霸權工具就是一臺巨大的煽動機器,不斷將不認同不服從這套秩序的人打成非人類。把正常人斥為民粹,就是一種打成非人類的方式。只是這種事情搞多了總會反噬,總是把正常人斥為民粹,那當哪天民粹真來了,也得說一句咎由自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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