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人們總說,夢是記憶的碎片,是白天思緒的延續。可有些夢,會在黑夜里悄然推開塵封已久的門,帶我們回到那些被時光掩埋的角落。夢醒之后,現實與虛幻的邊界變得模糊,仿佛有人在冥冥之中為我們指引了一條尋找過去的路,而這條路的盡頭,或許藏著我們不曾知曉的秘密。
01
蘇爍的三十二歲生日是一個人過的。
公寓里,酒杯中的威士忌隨著他的手微微晃動,冰塊撞擊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窗外的城市燈火依舊璀璨,只是光芒照不進他的眼睛。十年了,他在這座城市生活了十年,從一個懷揣夢想的大學畢業生,變成了廣告公司的創意總監。事業還算成功,可他總感覺缺了點什么。
桌上攤開的相冊里,泛黃的照片記錄著他的成長軌跡。翻到最后幾頁,蘇爍的手停住了。那是他十歲生日時的照片,爺爺蘇明哲站在他身邊,慈祥地笑著,一只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照片背景是老家院子里那棵銀杏樹,葉子金黃,像是撒了一地的陽光。
“爺爺...”蘇爍輕聲呼喚,聲音融入了空蕩的房間。
十年前爺爺去世的那天,他正在準備畢業答辯,接到電話時已經來不及見最后一面。從那以后,他很少回老家,工作、結婚、離婚,生活的瑣事像是無盡的齒輪,推著他不停地向前,沒有停下來回望的機會。
喝完最后一口酒,蘇爍關掉燈,躺在床上。城市的喧囂隔著窗戶傳來,像是遙遠的潮水聲。他閉上眼睛,意識逐漸模糊。
夢境來得異常清晰。
蘇爍發現自己站在老家的院子里,秋日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那棵銀杏樹比記憶中更加高大,金黃的葉子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樹下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的爺爺,蘇明哲。
爺爺看起來和記憶中一模一樣,清瘦的身材,布滿皺紋卻透著慈愛的臉龐,花白的頭發整齊地梳在腦后。他穿著那件深藍色的中山裝,手里拿著一本書,就像生前常做的那樣。
“爺爺?”蘇爍不確定地叫道,聲音在夢中顯得格外真實。
蘇明哲抬起頭,臉上露出熟悉的笑容:“小爍,你來了。”
這聲“小爍”讓蘇爍鼻子一酸。只有爺爺會這樣叫他,親切又寵溺。
“我很想你,爺爺。”蘇爍說,走到老人身邊坐下。
“我知道。”蘇明哲點點頭,目光轉向銀杏樹,“這棵樹,我種了大半輩子,現在長得真好。”
蘇爍順著爺爺的目光看去,陽光穿過金黃的樹葉,灑下一地光斑。
“小爍,”爺爺突然轉向他,眼神變得嚴肅,“你該回來看看了。銀杏樹下有東西,你挖開來看看。”
“銀杏樹下?”蘇爍疑惑地問,“有什么東西?”
爺爺沒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時候到了,你就會明白。”
蘇爍想追問,可爺爺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樹影、院子、陽光,一切都在慢慢消散。
“爺爺!等等!”蘇爍伸出手,試圖抓住什么,可只碰到了空氣。
他猛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額頭上布滿了汗珠。窗外,天剛蒙蒙亮,城市的輪廓在晨光中若隱若現。
那個夢太真實了,爺爺的聲音、氣息、甚至眼神中的神情,都如在眼前。蘇爍坐起身,感覺心臟還在劇烈跳動。他拿起床頭的水杯喝了一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只是個夢而已。”他對自己說,可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告訴他,這不僅僅是夢。
接下來的幾天,蘇爍總是心不在焉。工作中,他把客戶的名字寫錯了兩次;開會時,他的思緒不斷飄回那個夢。同事們都發現了他的異常,辦公室主任甚至問他是否需要休假。
周五下午,正當蘇爍盯著電腦屏幕發呆時,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爸爸”。
“爸,怎么了?”蘇爍接起電話,父親很少主動給他打電話。
“小爍,有事跟你說。”父親蘇遠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依舊是那種略帶沙啞的語調,“老家要拆遷了,政府給了補償方案。你媽不想簽,我覺得條件還可以。”
“拆遷?”蘇爍一愣,“多久的事?”
“談了有半年了。”父親說,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你要是常回來,就知道了。”
蘇爍沉默了一下,不知如何回應這句話。
“我們年紀大了,整理東西不方便。”父親繼續說,“你什么時候能回來一趟?”
蘇爍看了看桌上的日歷,突然做了決定:“下周吧,我請幾天假。”
掛了電話,蘇爍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夢中爺爺的話又浮現在腦海:“銀杏樹下有東西,你挖開來看看。”老家要拆遷,銀杏樹也會被鏟除。這一切,似乎不是巧合。
02
周一早上,蘇爍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車。透過車窗,他看著城市的高樓逐漸被田野和村莊取代。十年了,他已經很少坐這趟車了。上次回去還是三年前,跟前妻一起回去過春節,那時候他們的婚姻已經出現了裂痕,只是兩人都不愿承認。
三個小時后,火車到站了。站臺上的景象讓蘇爍有些恍惚。記憶中的小站已經變成了現代化的高鐵站,寬敞明亮的候車大廳,電子顯示屏,自動售票機,一切都與他記憶中的模樣大相徑庭。
出站后,蘇爍打了個車,報出了老家的地址。
“咦,您去老城區啊?”司機師傅回頭看了他一眼,“那邊馬上要拆了,您是回老家的?”
“嗯,回去收拾東西。”蘇爍簡單地回答。
車子駛過新建的商業區,高樓大廈鱗次櫛比,街上行人匆匆,與記憶中的小鎮截然不同。穿過一條主干道后,景象開始變化,老式的磚房,狹窄的街道,還有墻上斑駁的標語,這才是蘇爍記憶中的家鄉。
“就到這里吧。”車子拐進一條小巷子,蘇爍讓司機停了下來。
付完車費,蘇爍站在巷口,一種奇妙的感覺涌上心頭。這條小巷他走過無數次,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曾經每天都要經過。如今再次站在這里,他感覺自己像是穿越了時空。
巷子里,一些老房子的墻上已經畫上了紅色的“拆”字,窗戶釘著木板,顯然主人已經搬走了。蘇家的老宅在巷子盡頭,是一棟兩層的小樓,院子里有那棵蘇爍夢中出現的銀杏樹。
院門虛掩著,蘇爍推門而入。院子比記憶中小了許多,雜草叢生,但那棵銀杏樹依舊挺立在院子中央,比十年前更加高大茂密。金黃的葉子在秋風中搖曳,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就像夢中的場景。
“誰呀?”屋內傳來母親的聲音。
“媽,是我,小爍。”蘇爍答道。
門開了,林曉雯站在門口,看到兒子,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小爍,你來了!怎么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啊。”
蘇爍微笑著走上前,抱了抱母親。林曉雯比記憶中瘦了些,頭發也白了不少,但眼神依舊明亮。
“爸呢?”蘇爍問。
“去修理鋪了,中午回來。”林曉雯說著,拉著兒子的手進屋,“快進來,我給你做點吃的。”
屋內的陳設依舊如蘇爍記憶中那樣,簡樸而整潔。客廳的墻上掛著全家福,照片中的爺爺站在最中間,面帶微笑。蘇爍看了一眼,又想起了那個夢。
“媽,”蘇爍坐在餐桌旁,看著母親忙碌的背影,“爺爺種的那棵銀杏樹,我們搬家后怎么辦?”
林曉雯的手頓了一下,回頭看了兒子一眼:“怎么突然問這個?”
“就是想起來了。”蘇爍含糊地說。
林曉雯嘆了口氣:“那棵樹跟著房子一起拆了吧,還能怎么辦?你爺爺當年種那棵樹,可是費了不少心思。”
“爺爺很喜歡那棵樹嗎?”蘇爍試探著問。
“當然了。”林曉雯邊切菜邊說,“那可是你爺爺的寶貝。他常說,這棵樹見證了蘇家三代人的成長,是我們的根。”
蘇爍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吃過午飯,父親蘇遠回來了。看到兒子,他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露出笑容:“回來了?什么時候到的?”
“上午剛到。”蘇爍站起來,跟父親握了握手。
蘇遠比記憶中老了許多,頭發全白了,臉上的皺紋也深了,但身板依舊硬朗。他是個倔強的人,一輩子靠修理家電為生,從不服輸。
“拆遷的事,跟你說了吧?”蘇遠坐下來,直奔主題。
“嗯,爸,政府給的補償方案怎么樣?”
“還行,按面積算,再加上安置費,總共六十多萬。”蘇遠說,“我們年紀大了,住什么大房子,小區里買個兩室一廳就夠了,還能剩下一筆錢。”
“你爸就知道算計錢。”林曉雯在一旁插嘴,“這房子是你爺爺留下的,住了大半輩子,哪有那么容易說拆就拆。”
“留著有什么用?”蘇遠提高了聲音,“小爍又不回來住,萱萱也在城里有房子。我們兩個老人,住這么大房子干什么?”
蘇爍看著父母爭執,沒有插話。這種爭吵他小時候就經常聽到,父親務實,母親感性,兩人的觀點總是難以統一。
“行了,先別吵了。”蘇爍終于開口,“爸,媽,我剛回來,讓我先看看情況,好嗎?”
父母同時看向他,點了點頭。
“我出去轉轉。”蘇爍站起身,“看看以前的地方,有什么變化。”
走出屋子,蘇爍徑直來到院子里的銀杏樹下。樹干粗壯,樹皮粗糙,上面有些他小時候刻下的痕跡,已經隨著樹的生長變得模糊不清。他伸手撫摸樹干,仿佛能感受到樹木的生命力。
“爺爺,你到底想讓我找什么?”蘇爍低聲自語。
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回應他的問題。蘇爍抬頭望去,金黃的葉子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美得令人心醉。
他蹲下身,看了看樹下的土地。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異常,只是普通的泥土,長著些雜草。蘇爍用手撥開草叢,摸了摸土地,感覺硬邦邦的,顯然很久沒有被翻動過。
晚上,躺在兒時的床上,蘇爍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窗外,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不知不覺,他閉上了眼睛。
夢又來了。
這次,爺爺依舊坐在銀杏樹下,手里拿著一把小鏟子,正在挖土。看到蘇爍,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招了招手:“小爍,過來。”
蘇爍走到爺爺身邊,看見老人挖出了一個小坑。
“爺爺,你在挖什么?”
蘇明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坑的位置:“就在這里,樹根的南邊,大約半米深。你記住了。”
蘇爍點點頭,正想再問,爺爺的身影又開始模糊。
“爺爺!”蘇爍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個即將消失的身影。
他猛然驚醒,發現自己坐了起來,手臂伸向前方,抓住的只是空氣。窗外,月光依舊清冷,銀杏樹的影子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第二天清晨,蘇爍早早起床,來到院子里。他站在銀杏樹下,回想著夢中爺爺指的位置。樹根的南邊,大約半米深。他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土地,心中有了決定。
03
“挖樹下面?你瘋了嗎?”蘇遠聽完兒子的話,臉色一變,“那是你爺爺親手種的樹!”
蘇爍沒想到父親反應這么激烈。他只是委婉地提了一下,說想看看樹根的情況,沒想到父親直接炸了。
“爸,我就是好奇,您別激動。”蘇爍試圖解釋。
“好奇什么?那棵樹好好的,挖它干什么?”蘇遠依舊不依不饒,“你爺爺生前最寶貝那棵樹,連我都不讓碰,你現在要挖?”
林曉雯在一旁插話:“小爍,你怎么突然想到要挖樹根?”
蘇爍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實話:“我做了個夢,夢見爺爺讓我挖開銀杏樹下面。”
聽到這話,父母同時愣住了。蘇遠臉上的怒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困惑;林曉雯則若有所思,眼神復雜。
“夢?”蘇遠重復道,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懷疑。
“是的,很清晰的夢。”蘇爍點點頭,“連續兩晚了。”
父子倆對視著,屋內一時沉默。最后,還是林曉雯打破了沉默:“小爍,你先別急著挖。你爺爺這人,做事總有他的道理。如果他真想讓你挖,肯定有原因。你先去問問鄰居趙叔吧,他跟你爺爺最要好,說不定知道些什么。”
蘇爍點點頭,起身出門了。
趙叔家就在隔壁巷子,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退休前是鎮上的木匠。蘇爍記得小時候,趙叔經常來家里,跟爺爺下棋聊天,兩人關系很好。
趙叔家的院門開著,老人正在院子里澆花。看到蘇爍,他明顯愣了一下,隨即露出笑容:“這不是小爍嗎?什么時候回來的?”
“趙叔,昨天剛到。”蘇爍走進院子,跟老人打招呼。
“長高了,也壯實了。”趙叔上下打量著蘇爍,滿意地點點頭,“進屋坐吧。”
屋內陳設簡單,墻上掛著幾幅書法,是趙叔自己寫的。兩人坐下后,趙叔給蘇爍倒了杯茶。
“聽說你在城里當總監了?不錯,不錯。”趙叔笑著說,“你爺爺要是在,肯定高興。”
提到爺爺,蘇爍心里一動,決定直接切入主題:“趙叔,我想問您點事。我爺爺生前,有沒有提起過關于銀杏樹的事?”
趙叔的手頓了一下,抬頭看了蘇爍一眼:“怎么突然問這個?”
“就是想起來了。”蘇爍含糊地說,這是今天第二次用這個借口了。
趙叔沉思了一會兒,緩緩開口:“你爺爺確實很寶貝那棵樹。他說那是他從南方帶回來的樹苗,種了幾十年了。”
“他有沒有說過樹下面埋了什么東西?”蘇爍直接問道。
趙叔的臉色變了變,放下茶杯:“你怎么知道這個?”
蘇爍心里一緊:“什么意思?”
趙叔長嘆一口氣:“你爺爺晚年時,經常一個人坐在樹下發呆,有時候還自言自語。我偶爾去找他,聽到他說'都埋好了'、'沒人會發現'之類的話。我以為他年紀大了,腦子有點糊涂,就沒當回事。”
蘇爍心跳加速:“您覺得他埋了什么?”
“誰知道呢?”趙叔搖搖頭,“你爺爺這人啊,一輩子正直,但也有自己的秘密。年輕時候經歷過不少事,很少提起。”
蘇爍點點頭,沒再追問。他跟趙叔又聊了一會兒家常,便告辭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蘇爍腦子里全是趙叔的話。爺爺到底埋了什么在樹下?為什么要托夢給他?是因為拆遷嗎?
回到家,蘇爍徑直上了閣樓。那里存放著爺爺的一些遺物,大部分是書籍和衣物,還有一些老照片和日記。
蘇爍小心翼翼地翻找著,生怕錯過任何線索。在一個老皮箱的夾層里,他發現了幾本發黃的日記本。日記本很舊了,封面已經磨損,但字跡依舊清晰。
翻開第一本,蘇爍看到日期是1960年,那時爺爺剛剛三十出頭,是村里的小學老師。日記內容大多是關于教學和生活的瑣事,偶爾提到一些社會變化。蘇爍一頁頁翻著,希望找到關于銀杏樹的線索。
在第二本日記的某一頁,蘇爍看到了讓他心跳加速的內容:
“今日得物,藏于偏僻處。此乃重擔,非我所愿,但既承其托,必當善始善終。后人若得,當知其來歷,慎重處之。”
這段話寫于1965年,沒有具體說明“物”是什么,也沒提到銀杏樹。但蘇爍直覺這與爺爺的托夢有關。
他繼續翻閱,在后面幾本日記中,偶爾會看到“保管”、“責任”等字眼,但都語焉不詳,似乎爺爺刻意避免直接描述那個“物”。
天色已晚,蘇爍決定先休息,明天再繼續調查。他收好日記,來到了一樓。林曉雯正在廚房準備晚飯,蘇遠坐在客廳看電視。
“找到什么了嗎?”林曉雯看到兒子下來,輕聲問道。
蘇爍搖搖頭:“還沒有,明天再看看。”
晚飯后,蘇爍坐在院子里的長椅上,看著月光下的銀杏樹。樹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影子在地上搖擺,仿佛在訴說著某個古老的故事。
“你在看什么?”林曉雯走到兒子身邊坐下。
“就是看看這棵樹。”蘇爍說,“媽,您覺得爺爺為什么會托夢給我?”
林曉雯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你爺爺這人,活著的時候就神神秘秘的,總有些事不肯說。他年輕時候經歷過很多事,有些事連你爸都不知道。”
“什么事?”蘇爍好奇地問。
“具體我也不清楚。”林曉雯搖搖頭,“只知道他年輕時候去過南方,回來后就帶了那棵銀杏樹苗,種在院子里,特別寶貝,不讓任何人碰。”
蘇爍想起了日記里的內容,若有所思。
“媽,明天我想去鎮上轉轉,看看有沒有爺爺的老朋友還在。”
林曉雯點點頭:“去吧,不過別抱太大希望,你爺爺的同輩人,現在沒剩幾個了。”
04
第二天一早,蘇爍就出門了。鎮上變化很大,許多老建筑已經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現代化的商場和住宅小區。蘇爍走在街上,感覺自己像個陌生人。
在整理爺爺遺物時,蘇爍發現了一枚奇特的銅錢,看起來很古老,上面的文字已經模糊不清。他決定找個地方咨詢一下。
轉了一圈,在一條老街上,蘇爍發現了一家古董店。店面不大,門口掛著“古韻”的招牌,櫥窗里擺放著各種古董和字畫。
推門而入,店內光線柔和,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味。貨架上擺放著各種古董,從瓷器到銅器,應有盡有。
“您好,需要什么幫助?”一個清脆的女聲從柜臺后傳來。
蘇爍轉身,看到一個約莫三十歲的女子站在那里,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長發隨意地扎在腦后,面容清秀,眼神明亮。
“您好,我想請教一下這個東西。”蘇爍從口袋里掏出那枚銅錢,遞了過去。
女子接過銅錢,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眼睛逐漸亮了起來:“這是民國時期的銅板,應該是二十年代的,保存得不錯。”
“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蘇爍問道。
“嗯,背面的花紋有點特別。”女子指著銅錢背面的一個小標記,“這個記號,是某個商號的標志,表示這枚銅錢曾經在那里流通過。”
蘇爍點點頭,對這些知識了解不多:“值錢嗎?”
女子笑了笑:“有一定收藏價值,不算很珍貴,但對研究民國時期的貨幣流通有些幫助。您是從哪里得到的?”
“我爺爺的遺物里找到的。”蘇爍如實回答。
“您爺爺是收藏家?”女子好奇地問。
“不是,他是個鄉村教師。”蘇爍說,突然想到什么,“您知道這種銅錢在哪里比較常見嗎?”
“主要在江南一帶流通,北方比較少見。”女子回答,“您爺爺去過南方嗎?”
蘇爍點點頭:“聽我媽說,他年輕時候去過南方,回來后帶了棵銀杏樹苗種在家里。”
女子若有所思:“銀杏樹也是南方比較常見的。看來您爺爺對南方有特別的感情。”
兩人聊了起來,蘇爍了解到,這位店主叫陳韻,是本地人,大學學的是歷史,畢業后回到家鄉開了這家古董店,主要經營民國至解放初期的物件。
聊天中,蘇爍不知不覺說起了自己的夢和爺爺的日記。陳韻聽得很認真,時不時提出一些見解。
“您說您爺爺在日記里提到'得物',但沒說明是什么物?”陳韻思索著,“會不會是什么貴重物品,比如金銀珠寶?”
“不太像。”蘇爍搖搖頭,“我爺爺不是在意這些的人。再說了,他是個鄉村教師,哪來的貴重物品?”
“也許不是他的。”陳韻猜測,“您說他提到'承其托',可能是別人托付給他保管的東西。”
蘇爍一怔,這個可能性他倒是沒想過:“您是說,有人托付給我爺爺某樣東西,讓他保管?”
“只是猜測。”陳韻聳聳肩,“不過,從您描述的情況看,很有可能是這樣。”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蘇爍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便告辭離開。臨走前,他留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說有進展會聯系陳韻。
05
回到家,蘇爍繼續研讀爺爺的日記,希望找到更多線索。這次,他格外注意與“保管”、“責任”相關的內容。在一本1970年的日記中,他發現了這樣一段話:
“今日又夢見故人,言及舊事,心中不安。物雖安好,但終非久計。待時機成熟,當尋其后人,歸還原主。”
這段話讓蘇爍更加確信,爺爺確實在樹下埋了某樣東西,而且那東西不是他自己的,是別人托付給他保管的。但為什么要埋在樹下?又是誰托付的?爺爺所說的“后人”又是誰?
帶著這些疑問,蘇爍又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第三天早上,他決定冒險一試。父母出門買菜后,他拿了把鐵鍬,來到院子里的銀杏樹下。
就在他準備挖掘時,院門被推開了。蘇爍嚇了一跳,連忙藏起鐵鍬,轉身一看,原來是他的大學室友周野。
“野哥!你怎么來了?”蘇爍驚訝地問。
周野笑著走過來:“聽說你回老家了,正好我有個案子在附近,就過來看看你。”周野是個律師,性格開朗,為人仗義,是蘇爍少有的知心朋友。
“你在干什么?”周野看到蘇爍手中的鐵鍬,好奇地問。
蘇爍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朋友實情。他把夢境、日記和推測都一一道來。周野聽完,若有所思。
“所以,你打算挖開樹下,看看你爺爺到底埋了什么?”
蘇爍點點頭:“我覺得這不是巧合。老家要拆遷,爺爺托夢給我,讓我挖開樹下。肯定有什么重要的東西。”
周野思考了一會兒,拍拍蘇爍的肩膀:“行,我幫你。不過,得等晚上,你父母睡了再行動。”
蘇爍感激地看著朋友:“謝了,野哥。”
晚上,等父母入睡后,蘇爍和周野悄悄來到院子里。月光如水,銀杏樹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長。兩人拿著手電筒和鐵鍬,站在樹下。
“就是這里嗎?”周野小聲問。
蘇爍回想著夢中爺爺指的位置:“樹根南邊,大約半米深。”
他們開始小心翼翼地挖掘,生怕發出太大聲響驚動了父母。土地有些硬,但兩人輪流挖掘,進展還算順利。
大約挖到40厘米深時,鐵鍬碰到了什么硬物,發出“咚”的一聲響。
“有東西!”蘇爍壓低聲音,興奮地說。
兩人加快了速度,很快挖出了一個鐵盒。盒子不大,大約有鞋盒大小,被埋在土里多年,已經銹跡斑斑。盒子上有一把小鎖,但因為年久失修,輕輕一撥就開了。
蘇爍和周野對視一眼,心跳加速。月光下,兩人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盒子。
06
盒子里的物品讓蘇爍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