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白寶山在新疆石河子監獄服刑期間,忽然有一天收到了女兒的來信,不禁欣喜若狂,趕緊拆開來看。
女兒在信里告訴白寶山,自從跟著媽媽改嫁繼父以后,兩兄妹就經常被繼父子女欺負,繼父還會經常家暴媽媽,常常把她揍得鼻青臉腫,無法見人。
白寶山頓時氣得暴跳如雷,當場將女兒的信一把撕得粉碎,丟進垃圾桶,然后跑到衛生間痛哭了一頓。都賴自己,孩子們受了這么大委屈,自己卻身陷囹圄,什么忙也幫不上,只能干著急。
此后,白寶山對相熟的獄友總是念叨:“等我出獄之后,一定要搞上個300萬,給自家兩個孩子買大房子,買大奔馳,過上人人羨慕的好日子,彌補對她們的虧欠!”
獄友聽了不以為然,權當白寶山是在吹牛皮,沒想到白寶山真的一反常態,開始積極改造,想著早日減刑出獄。
不久,監獄方面也注意到了白寶山這個勞動改造“積極分子”,為了獎勵積極性,很快便給他安排了一份相對輕松自由的工作,獨自到農場放牛,雖然那時候的大西北勞改農場并非高墻深院,服刑人員都或多或少有一些自由度,但放牛這個崗位無疑是自由度最高的。
有一次,當地牧民的部分羊群,不小心跑進了農場的牲畜棚,上門前來索回。
白寶山看到牧民身上背著的獵槍和子彈,動了歪門心思,說牧民的羊啃了農場的青苗,提出要牧民用子彈給點賠償,否則就要上報農場領導處理,要暫時把羊群扣留在農場。
牧民嫌麻煩,與白寶山商量無果后,只能拿些子彈交給他,此后發生此類事件,雙方都是如此解決問題。
白寶山收到子彈,并沒有像嘴上說的上交監獄方面,而是私藏起來,慢慢積少成多,幾年后,居然攢了有75發步槍子彈和50發手槍子彈。
勞改前,白寶山沒有殺過人,為了鍛煉自己的膽量,決定出獄前找幾個自己痛恨的人來“練手”。
李保玉是個獄霸,經常仗著塊頭大,欺負獄友,曾經誣陷過白寶山,每天牛皮哄哄,把任何獄友都不放在眼里。
白寶山早看他不順眼,有天晚上約他去農場喝酒聊天,趁他不注意,摸出鐵榔頭,對著他后腦勺狠敲了一下,李保玉應聲倒地,一聲沒吭,完事后,白寶山把李保玉丟進預先挖好的土坑給埋了。
兩天后,白寶山如法炮制,又把第二個獄霸付志軍約出來除掉。
連丟兩人,監獄方面展開調查,白寶山僥幸逃過犯罪嫌疑。后來,兩名失蹤的囚犯被列為失蹤逃跑人員處理。
1996年3月,白寶山懷揣著提前釋放證書,坐上了回北京的火車,重新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白寶山三歲喪父,母親無力撫養四個孩子,就把他送到河北一個親戚家里寄養,飽受寄人籬下的白眼和輕視,養成了他自幼孤僻陰狠的性格,覺得天下所有人都對不起自己,屬于報復型人格。
十年后,白寶山回到北京,十幾歲的人了,大字也不識一個,整天和一群六、七歲的孩子上小學,老師同學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自己,心里極端自卑,讀到三年級就索性輟學了。
1981年,白寶山經人介紹,跟同在電碳廠上班的妻子結婚,隨后生了一對龍鳳胎。
白寶山不想安分上班,也為了給兒女更好的生活,開始伙同他人偷竊。
兩年后,白寶山因入室偷竊被抓,接著被石景山法院判處有期徒刑四年,進入北京第一監獄服刑。
眼看就要出獄了,曾經的同伙為了立功減刑,突然向警方揭發白寶山其他犯罪行為,導致白寶山被加判十年刑期,妻子也送來了離婚協議書,從此人生跌入至暗時刻,產生了狠狠報復一下社會的想法。
不久,白寶山被注銷了北京戶口,遣送到新疆服刑,因為表現中規中矩,提前釋放回到了北京家里。
白寶山回到北京,白母已經退休在家養老了,為了讓白寶山以后能夠好好生活,拿出大部分積蓄交給他,希望他重新做人,不要再走歪路。
白寶山接過錢,當場哭得稀里嘩啦,決心今后痛改前非,但是這個洗心革面的進程,卻被重新落戶的事情給打斷了。
當時他一遍遍跑去派出所辦理落戶,但屢屢受到了工作人員的百般刁難,致使戶籍問題遲遲解決不了,自己一個出生在北京的北京人,卻連一張北京戶口都沒有,簡直是荒謬至極,這個意外插曲導致他的思想再次走入極端,重新又走上了犯罪的老路。
早在電碳廠里當工人時,他就在民兵訓練時迷上了打槍,還借了一把氣槍時不時去林子里打鳥,發現自己在射擊方面很有天賦,槍法了得。他滿腦子就只有一個念頭:槍,我要搞到槍!
1996年3月,白寶山跑到熱電廠作案,用鐵棍打暈巡警范龍澤,搶走了一把56式步槍。
4月22日,白寶山深夜潛入八一打靶場,利用炮竹聲打掩護,直接用槍殺害了哨兵趙長文,上前撿槍時發現他的槍套是空的,并沒有手槍。
北京警方查得很緊,白寶山離開北京去了老家徐水某兵工廠彈藥庫,還想弄把手槍,結果打傷兩名哨兵,依然只搶到了一把長槍。
這次作案之后,白寶山消停了一段日子,因為母親托人給他介紹了一個滿意的婚姻對象,她就是謝宗芬。
謝宗芬是一個四川女人,與丈夫離婚后,跟隨老鄉一起踏上了前往北京淘金的列車。
白寶山以前有案底,再加上離異的緣故,很難在北京當地說上對象,看到擺地攤的謝宗芬漂亮能干,立刻就點頭同意了。
謝宗芬看到白寶山高大威猛,好感莫名,也沒有理由不同意,就此與白寶山陷入了熱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