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桿秤,衡量著付出與回報,衡量著愛與被愛。
當(dāng)這桿秤徹底失衡的時候,有人選擇沉默,有人選擇抗?fàn)帲腥诉x擇逃離。
辛悅選擇了最決絕的方式——斷絕。
三年的積蓄,五十萬的血汗錢,一夜之間化為烏有,留下的是比金錢更珍貴的東西在心中慢慢死去。
01
深圳的夏天總是來得很早。五月的陽光透過寫字樓的玻璃窗,灑在辛悅的辦公桌上。她放下手中的策劃案,拿起手機打開銀行APP。屏幕上顯示的數(shù)字讓她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500,126元。
這是她三年來的全部積蓄。
辛悅輕撫著手機屏幕,仿佛在撫摸一個珍貴的寶貝。這些錢對別人來說可能不算什么,對她來說就是全世界。每一分錢都帶著她的體溫,每一分錢都記錄著她的辛苦。
“悅悅,中午一起吃飯嗎?”同事小雨走過來問道。
“不了,我?guī)Я孙垺!毙翋傊噶酥缸肋叺谋睾小?/p>
小雨看了看那個有些陳舊的保溫盒,沒有再說什么。辦公室里的人都知道,辛悅是出了名的節(jié)省。別人中午都去樓下的餐廳吃三四十元的商務(wù)套餐,她總是自己帶飯,或者去公司附近的小攤買十元的快餐。
辛悅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她有自己的目標。
下班后,辛悅回到自己租住的城中村。這是一棟握手樓,樓與樓之間的距離近得伸手就能碰到對面的窗戶。她的房間在三樓,十五平米,一個月租金一千八百元。房間里沒有什么像樣的家具,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簡易的衣柜,就是她全部的家當(dāng)。
她坐在床邊,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做兼職的網(wǎng)絡(luò)客服工作。這份兼職每個月能給她帶來兩千元的額外收入。白天上班,晚上兼職,周末也不休息,這就是她這三年來的生活狀態(tài)。
辛悅的工資是八千元,扣掉房租一千八,生活費兩千,剩下的四千多全部存起來。加上兼職收入,她每個月能存六千元。三年下來,才攢下了這五十萬。
手機鈴聲響起,是男友江凌風(fēng)打來的。
“悅悅,明天周末,我們?nèi)タ捶堪桑俊苯栾L(fēng)的聲音帶著興奮。
“好啊,我存夠首付了。”辛悅的聲音也帶著笑意。
“真的?太好了!我這邊也攢了四十萬,我們一起買個小戶型,明年就結(jié)婚。”
辛悅的心里涌起一陣暖流。她和江凌風(fēng)是大學(xué)同學(xué),畢業(yè)后都留在深圳打拼。兩個人的感情很好,也都很努力,為了共同的未來在奮斗。
“凌風(fēng),我們真的要有自己的家了。”辛悅的聲音有些哽咽。
“是啊,辛苦你了,悅悅。”
掛斷電話后,辛悅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她想起了自己的家人。自從大學(xué)畢業(yè)后,她很少回家。倒不是不想家,而是每次回家都讓她感到壓抑。
辛悅的父親辛國強在縣城開了一家建材店,生意還算不錯。母親周慧蘭是家庭主婦,專門照顧家里。她還有一個弟弟辛鵬,比她小兩歲。
從小到大,父母對弟弟和她的態(tài)度就截然不同。好吃的先給弟弟,好衣服先給弟弟,就連上大學(xué)的費用,父母也是毫不猶豫地支持弟弟讀了一個費用昂貴的民辦大學(xué),而她只能靠助學(xué)貸款和獎學(xué)金完成學(xué)業(yè)。
父母總是說,女孩子讀那么多書沒用,以后要嫁人的,是別人家的人。兒子才是自己家的根。
想到這些,辛悅的心情有些沉重。她搖搖頭,不想再想這些不愉快的事。明天她要和凌風(fēng)去看房,那才是她的未來。
就在這時,手機又響了。看到來電顯示是母親周慧蘭,辛悅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悅兒,媽媽想你了。”周慧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媽,我也想你們。最近身體還好嗎?”
“媽媽身體挺好的,就是...”周慧蘭停頓了一下,“悅兒,你弟弟出事了。”
辛悅的心一緊:“什么事?”
“他欠了人家錢,那些人天天來家里要債。你爸爸的血壓都被氣高了。悅兒,你能不能先借點錢給媽媽?”
“又是賭博?”辛悅的聲音冷了下來。
弟弟辛鵬大學(xué)畢業(yè)后一直沒有穩(wěn)定的工作,在家里游手好閑。去年開始,他迷上了網(wǎng)絡(luò)賭博,已經(jīng)輸了不少錢。辛悅勸過父母,不要再給他錢,可是父母總是心軟。
“媽,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能慣著他。他不吃點苦頭,永遠不會改。”
“那是你弟弟!”周慧蘭的聲音突然激動起來,“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要那么多錢干什么?等你結(jié)婚了,這些錢還不都是別人家的。你弟弟是我們老辛家的根,他要是出事了,我和你爸爸怎么活?”
辛悅聽著母親的話,心里一陣發(fā)涼。在父母眼里,她永遠不如弟弟重要。她的努力,她的辛苦,在他們看來都是理所當(dāng)然的。
“媽,我不會給錢的。你們別再慣著他了。”
“辛悅!你怎么能這樣?他是你親弟弟!”
辛悅不想再聽下去,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的夜景,心情復(fù)雜。她知道父母的性格,這件事不會這么輕易結(jié)束的。
02
果然,第二天一早,辛悅就接到了父親辛國強的電話。
“悅兒,爸爸在深圳火車站,你來接我一下。”
辛悅愣住了:“爸,您怎么來了?”
“為了你弟弟的事。我們見面再說。”
辛悅沒有辦法,只能請假去接父親。在火車站見到辛國強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父親明顯蒼老了許多。五十多歲的人,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臉上的皺紋也深了很多。
“爸,您怎么突然來了?”辛悅接過父親手里的行李袋。
“還不是為了你弟弟。”辛國強嘆了一口氣,“那些放債的人太厲害了,天天堵在店門口要錢。我實在沒辦法了,只能來找你。”
回到辛悅的租房,辛國強環(huán)顧四周,皺了皺眉頭:“悅兒,你怎么住這么破的地方?”
“這里挺好的,離公司近,租金也便宜。”
辛國強坐在床邊,看著女兒,眼中帶著愧疚:“悅兒,爸爸知道你不容易。可是你弟弟真的出大事了。那些放債的說了,再不還錢就要他一根手指。”
辛悅的心一緊:“到底欠了多少錢?”
“五十萬。”辛國強的聲音很小。
“什么?!”辛悅幾乎要跳起來,“他怎么敢欠這么多?”
“他說是朋友拖他下水的,本來想贏點錢改善家里條件,結(jié)果...”辛國強越說聲音越小。
辛悅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她的腦子一片混亂。五十萬,這正好是她全部的積蓄。
“爸,這是我全部的積蓄,是我和凌風(fēng)的結(jié)婚買房錢。您不能這樣。”
辛國強的臉色沉了下來:“悅兒,你一個女孩子,嫁人了就是別人家的人。你弟弟可是我們老辛家的根!他要是出事了,我和你媽怎么活?老辛家就斷根了!”
“為什么每次都是我要犧牲?”辛悅的聲音帶著哭腔,“從小到大,什么好的都是他的。現(xiàn)在他犯了錯,又要我來承擔(dān)后果。”
“悅兒,爸爸知道委屈你了。可是血濃于水啊,你們是親兄妹。”
“血濃于水?那他有把我當(dāng)姐姐嗎?他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父女兩人爭執(zhí)起來,辛悅堅持不肯給錢。辛國強也不肯離開,說不解決弟弟的事,他就不回去。
第一天過去了,第二天過去了,第三天,母親周慧蘭的電話一個接一個地打來。
“悅兒,你弟弟被人打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里。醫(yī)生說他的手可能保不住了。”周慧蘭在電話里哭得撕心裂肺。
“悅兒,媽媽求你了。他們說三天內(nèi)不還錢,就要你弟弟的命。”
“悅兒,你就當(dāng)可憐可憐媽媽吧。媽媽給你跪下了。”
每一個電話都像刀子一樣割在辛悅的心上。她知道母親沒有夸張,那些放債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第三天晚上,江凌風(fēng)來看她。看到她紅腫的眼睛和憔悴的臉,江凌風(fēng)心疼地抱住了她。
“悅悅,要不我們先借給他們一部分?畢竟是親弟弟。”
“凌風(fēng),你不懂我家的情況。”辛悅靠在他的懷里,“從小到大,所有好的都是他的,我只是個外人。現(xiàn)在他犯了錯,又要我來買單。”
“我知道,我都理解。可是看你這樣痛苦,我也心疼。”
辛悅沒有說話,她的心里正在進行著激烈的斗爭。理智告訴她不能給這筆錢,可是血緣的牽絆讓她無法真正狠下心來。
03
第四天上午,辛悅正在公司開會,助理小雨急匆匆地敲門進來。
“悅姐,樓下有人找你,說是你媽媽。”
辛悅的臉色一下子白了。她急忙跑到樓下,看到母親周慧蘭正跪在公司樓下的臺階上,身邊圍了一群看熱鬧的人。
“我的女兒啊,你忍心看著你弟弟被人砍手指嗎?”周慧蘭哭得聲嘶力竭。
“這女孩怎么這么狠心,連自己弟弟都不救。”有人議論。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心都是冷的。”
“她媽媽都跪成這樣了,她還無動于衷。”
辛悅感到周圍所有的目光都在看著她,那些目光像針一樣刺在她身上。她的臉燒得厲害,羞愧得無地自容。
“媽,您快起來,有話回家說。”辛悅想扶起母親。
“我不起來,你不答應(yīng)我就不起來。”周慧蘭抓住女兒的手,“悅兒,他是你唯一的弟弟啊。”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辛悅知道這樣下去會影響公司的形象。她無奈地請了假,把父母帶回了租房。
回到房間里,一家人坐下來正式攤牌。
周慧蘭眼淚汪汪地說:“悅兒,媽媽錯了,以前對你不夠好。可是現(xiàn)在情況緊急,只有你能救你弟弟了。這錢媽媽一定還你,哪怕砸鍋賣鐵。”
辛國強也保證:“爸爸的建材店還值點錢,等過了這個坎,一定把錢還給你。”
“我們都老了,以后還要靠你們兄妹兩個相互照應(yīng)。血濃于水啊,悅兒。”
面對父母蒼老的面容,面對他們的苦苦哀求,辛悅的心理防線開始松動。她想起小時候,弟弟生病時她徹夜不眠地照顧;想起弟弟被同學(xué)欺負時她挺身而出;想起他們一起玩耍、一起長大的點點滴滴。
也許,血緣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紐帶。
“這是最后一次。”辛悅的聲音很輕,“以后他再犯,我不會管了。”
父母的臉上立刻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謝謝悅兒,謝謝我的好女兒。”周慧蘭抱住女兒痛哭。
當(dāng)天下午,在父母的注視下,辛悅打開手機銀行,顫抖著手指開始轉(zhuǎn)賬。由于金額巨大,她分了好幾次才轉(zhuǎn)完。
看著銀行余額從500,126元變成126元,辛悅?cè)滩蛔〉粝铝搜蹨I。那些數(shù)字不僅僅是錢,更是她三年來的青春、汗水和夢想。
“悅兒,你是我們家的大功臣。”辛國強拍著女兒的肩膀。
“爸媽一定會把錢還給你的。”周慧蘭保證。
辛悅點點頭,可是心里卻說不出的空虛。她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在心里死掉了。
04
錢轉(zhuǎn)出去之后,家里的氣氛變得輕松了很多。當(dāng)天晚上,辛鵬主動給姐姐打了電話。
“姐,我錯了。”辛鵬的聲音帶著哭腔,“我真的錯了,我以后再也不賭了。”
“鵬鵬,你要說話算話。”辛悅的聲音很疲憊。
“我發(fā)誓,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好好工作,把姐姐的錢還上。”
掛斷電話后,辛悅告訴自己,也許這次真的能讓弟弟改過自新。也許這五十萬花得值得。
父母在深圳待了兩天就回去了。臨走前,周慧蘭拉著女兒的手說:“悅兒,媽媽知道你心里有怨氣。可是家人就是這樣,有困難了要相互幫助。”
“媽,我懂。”
“等過兩年,媽媽把錢還給你,你和凌風(fēng)一樣能買房結(jié)婚。”
“嗯。”
送走父母后,辛悅開始重新規(guī)劃自己的生活。房子的事只能往后推,她需要重新開始存錢。
她把午餐標準從十元降到了八元,晚餐也經(jīng)常只吃泡面。兼職的時間增加到每天四個小時,周末也不休息。她就像一臺機器一樣,拼命地工作,拼命地賺錢。
江凌風(fēng)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
“悅悅,你這樣會累壞身體的。”
“沒關(guān)系,我們多攢兩年就好了。”辛悅勉強笑笑。
“要不我們先租個大一點的房子?我們合租,也能省點錢。”
“現(xiàn)在不行,我要盡快把存款攢回來。”
三個月過去了,辛悅的賬戶里又有了兩萬元。看著這個數(shù)字,她苦笑了一下。按照這個速度,要攢回五十萬,至少需要兩年時間。
期間,她給家里打過幾次電話,詢問還錢的事。
“悅兒,店里最近生意不太好,回款慢。你再等等。”父親總是這樣說。
“媽媽正在想辦法,快了,快了。”母親也是這樣回答。
詢問弟弟的情況,父母都說他很好,已經(jīng)在朋友的公司上班了,表現(xiàn)很積極。
聽到這些,辛悅稍微安心了一些。也許弟弟真的改了,也許這次的教訓(xùn)讓他成長了。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辛悅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父母的電話變少了,每次她主動打電話,他們的態(tài)度也有些奇怪,總是急匆匆地掛斷。
更奇怪的是,她幾次提出要和弟弟通話,父母都說他在忙,沒時間接電話。
辛悅心里開始有了不祥的預(yù)感。
半年后的一個周末,辛悅決定回家看看。她沒有提前通知父母,想給他們一個驚喜。
火車到達縣城車站的時候是下午三點。辛悅打車回家,路過家附近的商業(yè)街時,她無意中向窗外看了一眼。
就在這一眼,她看到了讓她震驚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