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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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長,有急事!" 警衛員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溫志遠猛地抬起頭,30年的軍旅生涯即將結束,他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聽到那個名字。
"有人找您,說是您的老同學..."
他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難道是...
當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的那一刻,站在門口的人讓他徹底愣住了...
01
1979年夏天,蟬鳴聲撕裂了燥熱的空氣。
溫志遠坐在縣城河邊的老柳樹下,手里緊緊攥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條。紙條上是蘇婉清娟秀的字跡:"阿遠,今晚八點,老地方見。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他看了看手表,還有十分鐘。這十分鐘對他來說比十年還要漫長。
高考成績已經公布三天了。蘇婉清以全縣第一名的成績考入北京大學中文系,而他,連本縣師范學校的分數線都沒夠著。那天拿到成績單的時候,溫志遠感覺天都塌了。
不是因為自己沒考上大學,而是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蘇婉清的父親蘇文山是縣里的中學校長,母親李秀梅是縣醫院的護士長。兩人都是文化人,在縣里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而溫志遠的父親溫德山只是縣機械廠的一個普通工人,母親王桂花連字都認不了幾個。
門第的差距在高考面前顯得格外刺眼。
"也許婉清是想安慰我的。"溫志遠努力讓自己這樣想,但心里卻越來越不安。
夕陽西下,遠山如黛。河水在微風中泛起漣漪,幾只水鳥在蘆葦叢中嬉戲。這里是他們第一次牽手的地方,也是他們第一次接吻的地方。
蘇婉清準時出現在河堤上。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碎花連衣裙,是溫志遠最喜歡的那件。但今天的她看起來格外憔悴,眼圈紅紅的,像是哭過。
"阿遠..."蘇婉清走到他身邊,聲音有些顫抖。
溫志遠立刻站起身,想要像往常一樣拉住她的手,卻被她輕輕躲開了。這個細微的動作讓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婉清,你怎么了?"溫志遠小心翼翼地問道。
蘇婉清低著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下來。她咬著嘴唇,似乎在做什么痛苦的決定。
"阿遠,我們...我們分手吧。"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溫志遠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耳邊傳來河水流淌的聲音,還有遠處孩子們的嬉笑聲,但對他來說,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你說什么?"溫志遠的聲音干澀得像砂紙。
"我說我們分手。"蘇婉清抬起頭,眼中滿含淚水,"我考上了北大,要去北京了。而你..."
"而我沒考上大學,是嗎?"溫志遠的聲音里帶著苦澀,"所以你就要拋棄我?"
"不是的!"蘇婉清急忙搖頭,"阿遠,你聽我說..."
"聽你說什么?"溫志遠的情緒開始激動,"說你嫌我是個文盲?說我配不上你這個北大高材生?"
"阿遠,你不要這樣說。"蘇婉清哭得更厲害了,"你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
"那你為什么要分手?"溫志遠抓住她的肩膀,"給我一個理由!"
蘇婉清掙脫了他的手,后退了幾步。"因為我們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北京那么遠,我們的差距會越來越大。與其以后痛苦,不如現在就斷了這個念想。"
"不如現在就斷了念想?"溫志遠苦笑道,"婉清,你真的這么想?"
蘇婉清轉過身去,不敢看他的眼睛。"阿遠,你還年輕,你會遇到更好的女孩子的。"
"更好的女孩子?"溫志遠走到她面前,"婉清,你還記得你曾經說過什么嗎?你說不管我變成什么樣,你都會等我。你說我們要一起看盡人間春色,你說..."
"我都記得!"蘇婉清突然轉過身,眼中滿是痛苦,"我都記得!但那時候我們都太年輕了,不知道現實有多殘酷。"
"現實?"溫志遠冷笑道,"你是說門第嗎?你是說你蘇婉清高高在上,而我溫志遠只是個泥腿子?"
"你不要這樣說!"蘇婉清幾乎要崩潰了,"阿遠,你不懂,真的不懂..."
"我不懂什么?"溫志遠步步緊逼,"我不懂你已經變心了?還是不懂你已經看不起我了?"
蘇婉清閉上眼睛,眼淚如潮水般涌出。"阿遠,忘了我吧。"
說完,她轉身就跑,白色的裙擺在夕陽中飛舞,像一只受傷的蝴蝶。
溫志遠想要追上去,但腳步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他看著蘇婉清消失在河堤的盡頭,心中有什么東西徹底碎了。
那天晚上,溫志遠一個人坐在河邊坐到了天亮。
02
分手后的日子對溫志遠來說簡直就是煎熬。
他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吃不喝,不見任何人。母親王桂花在門外敲了無數次門,他都當作沒聽見。
"兒子,你開開門,媽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肉。"王桂花的聲音透著心疼。
溫志遠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紅燒肉?他現在連水都不想喝,哪里還有心思吃飯。
"阿遠,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父親溫德山也來勸他,"不就是一個女孩子嘛,天下女孩子多的是。"
不就是一個女孩子?溫志遠苦笑。如果蘇婉清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他也不會這么痛苦。
三天后,王桂花實在忍不住了,找來了鄰居李嬸幫忙。
"阿遠這孩子從小就倔,認準了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王桂花抹著眼淚說,"現在為了那個蘇婉清,連飯都不吃了。"
"老嫂子,你別急。"李嬸安慰道,"年輕人的感情來得快去得也快,過幾天就好了。"
"可他都三天沒吃飯了!"王桂花急得要哭,"再這樣下去人都要餓壞了。"
李嬸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我有辦法了!"
她走到溫志遠的房門前,大聲喊道:"阿遠,李嬸有個消息要告訴你!"
房間里沒有回應。
"是關于蘇婉清的!"李嬸繼續喊道。
這句話立刻起了作用。房門咔嚓一聲打開了,溫志遠蓬頭垢面地出現在門口。
"李嬸,你說什么?"溫志遠的聲音嘶啞得厲害。
"我聽說啊,蘇婉清家里已經在給她物色對象了。"李嬸故意大聲說道,"聽說是省城的一個干部子弟,人家父親是什么局長來著。"
溫志遠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你...你說的是真的?"
"我什么時候騙過人?"李嬸搖搖頭,"蘇家的親戚就住在我們隔壁,這消息還能有假?人家蘇校長早就看不上咱們這些窮人了。"
王桂花也在一旁附和:"就是!那個蘇婉清就是個勢利眼,一考上大學就變心了。兒子,你還為這種女人傷心,值得嗎?"
溫志遠聽著這些話,心中五味雜陳。雖然他知道母親和李嬸可能在夸大其詞,但蘇婉清確實已經不屬于他了,這是事實。
"兒子,你出來就好。"王桂花拉著溫志遠的手,"快去洗洗臉,媽給你下碗面條。"
溫志遠點點頭,雖然沒有食欲,但他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吃飯的時候,溫德山小心地問道:"阿遠,你現在有什么打算?"
溫志遠放下筷子,沉思了一會兒。"爸,我想當兵。"
"當兵?"王桂花愣住了,"為什么要當兵?"
"我要離開這里。"溫志遠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在這里,我永遠都是那個沒用的溫志遠。我要去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
溫德山點點頭。"當兵也好,能鍛煉人。而且現在部隊里也有提干的機會,說不定比上大學還有出息。"
"我要證明給所有人看,"溫志遠握緊拳頭,"我溫志遠不比任何人差!"
第二天,溫志遠就去了縣武裝部報名參軍。
03
1979年9月,溫志遠穿上軍裝的那一刻,整個人都變了。
綠色的軍裝讓他顯得格外挺拔,雖然臉上還帶著分手的陰霾,但軍人特有的那種氣質已經開始顯現。
"兒子,到了部隊要聽領導的話,好好訓練。"王桂花紅著眼眶叮囑道。
"媽,您放心吧。"溫志遠背起行李包,"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阿遠,"溫德山拍拍兒子的肩膀,"男子漢大丈夫,要頂天立地。不要為了一個女人毀了自己的前程。"
溫志遠點點頭,最后看了一眼這個生他養他的小縣城。在某個角落里,也許蘇婉清正在準備去北京的行李,也許她已經把他徹底忘記了。
"蘇婉清,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你錯過了什么。"溫志遠在心中默默發誓。
火車開動了,載著溫志遠駛向他人生的新篇章。
新兵連在陜北的一個山溝里,條件異常艱苦。每天凌晨五點起床,跑步、訓練、學習,一直到晚上十點才能休息。
"溫志遠!"班長老魏大聲喊道,"你這個隊列走得像什么樣子?重新來!"
溫志遠咬緊牙關,重新開始練習正步走。他的腳已經磨出了血泡,但他沒有喊過一聲苦。
"兄弟,你這是跟誰較勁呢?"同班的戰友小李悄悄問道,"班長都說你是他見過最拼命的新兵。"
溫志遠沒有回答,只是繼續練習著各種動作。汗水濕透了軍裝,雙腿酸痛得像灌了鉛,但他咬牙堅持著。
每當想要放棄的時候,蘇婉清那句**"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會在耳邊響起,讓他重新燃起斗志。
我要成為最優秀的士兵,我要讓她看看,我溫志遠不比任何人差!
一個月后的新兵會操中,溫志遠以第一名的成績贏得了全連的掌聲。
"溫志遠,你這小子有前途!"連長拍著他的肩膀說,"好好干,我看好你!"
那天晚上,溫志遠躺在床上,望著滿天繁星。他想象著蘇婉清此時可能正在北大的校園里,和那些高材生們一起討論學術問題。
婉清,你現在過得好嗎?你還會想起我嗎?
雖然嘴上說要忘記她,但溫志遠發現,蘇婉清就像刻在他心上一樣,怎么也抹不掉。
【圖片描述:夜晚的軍營宿舍里,月光透過窗戶灑在簡樸的床鋪上,一個年輕的士兵躺在床上仰望窗外的星空,其他戰友都已入睡,整個畫面透著寧靜而孤獨的氛圍】
04
三個月后,溫志遠收到了家里的第一封信。
"溫志遠,家里來信了!"班長老魏拿著一封信走了過來。
溫志遠的心一緊,這是他入伍以來收到的第一封信。信封上是母親的字跡,但他內心深處還是期待著另一個人的消息。
他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里面是母親熟悉的字跡:
"兒子,你在部隊還好嗎?媽媽很想你,你爸也是。家里一切都好,你不要擔心。對了,有件事要告訴你..."
看到這里,溫志遠的心跳加速了。
"蘇婉清已經去北京了,臨走前托人帶話說,讓你在部隊好好干,不要想著她了。她說她在北京很好,還交了男朋友,是個博士生。
她說你們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希望你能找到合適的人,好好生活。"
溫志遠握著信的手在顫抖,信紙從指縫間滑落,飄散在風中。
男朋友?博士生?
這些詞匯像刀子一樣扎在他心上。原來她真的忘了他,而且這么快就有了新的感情。
"怎么了兄弟?家里出什么事了?"同班的戰友小李關切地問道。
溫志遠搖搖頭,彎腰撿起信紙,小心翼翼地折好放進口袋。"沒事,家里都很好。"
但誰都看得出來,他的情緒非常低落。
那天的訓練中,溫志遠狀態很差,連續幾個動作都沒做標準。
"溫志遠!你今天是怎么搞的?"班長老魏嚴厲地批評道,"心思不在訓練上,想什么呢?"
"報告班長,沒想什么!"溫志遠大聲回答,但聲音里明顯帶著顫抖。
晚上熄燈后,溫志遠一個人跑到營房后面的小山坡上。
這里很安靜,只有蟲鳴聲和遠處哨兵的腳步聲。他坐在一塊石頭上,望著滿天繁星,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蘇婉清,你真的就這么忘了我嗎?"他對著星空喃喃自語,"我們的海誓山盟,你都忘了嗎?"
哭夠了,溫志遠擦干眼淚,握緊了拳頭。
"從今以后,我再也不想你了!"他對著星空大聲發誓,"蘇婉清,既然你選擇了別人,那我也不會再為你停留!"
第二天開始,溫志遠像換了個人似的。訓練更加刻苦,學習更加努力,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不服輸的勁頭。
"這小子是怎么了?"班長老魏私下里對連長說,"像是突然開竅了一樣。"
"也許是想通了什么吧。"連長笑道,"年輕人嘛,總有些心事。但這樣的兵我喜歡,有沖勁!"
05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也是最殘酷的刀子。
一年后,溫志遠已經適應了部隊的生活。他不僅在訓練中表現出色,還自學了很多軍事理論知識。班長老魏經常說他是塊當軍官的料。
"溫志遠,有個好消息告訴你。"連長把他叫到辦公室,"上級決定推薦你去讀軍校,這是個難得的機會。"
溫志遠眼中閃過一絲興奮。"連長,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連長笑道,"你這一年的表現大家都看在眼里,立功受獎不說,文化水平也在不斷提高。去軍校深造,對你的前途很有幫助。"
"謝謝連長!"溫志遠激動得不知道說什么好。
"不用謝我,這是你自己爭取來的。"連長拍拍他的肩膀,"好好準備考試,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
走出辦公室,溫志遠望向遠方的群山,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蘇婉清,你看到了嗎?我也有機會上學了,而且是軍校!
雖然嘴上說已經忘記了她,但溫志遠心里清楚,他做的一切努力,都帶著一股想要證明自己的沖動。
軍校的考試很激烈,全師只有五個名額,但溫志遠憑借著優異的成績成功考上了。
"小溫,你這是給咱們連爭光了!"老魏高興得合不攏嘴,"軍校畢業就是軍官,前途無量啊!"
"魏班長,我能有今天,多虧了您的栽培。"溫志遠由衷地感謝道。
"什么栽培不栽培的,"老魏擺擺手,"是你自己爭氣。不過我有句話要提醒你,到了軍校也不能松懈,那里高手如云。"
"我明白。"溫志遠點點頭。
1981年9月,溫志遠踏進了西安某軍事院校的大門。
這里的學習氛圍比他想象的還要濃厚,來自全軍各個部隊的優秀士兵聚集在一起,個個都是精英。
"同志們,歡迎來到我們學院!"院長在開學典禮上說道,"你們都是從基層部隊選拔上來的優秀士兵,但在這里,你們要忘記過去的成績,從零開始。"
溫志遠聽著院長的話,心中暗暗發誓:我一定要成為這里最優秀的學員!
軍校的課程很緊張,除了軍事理論,還有政治、文化等各方面的課程。溫志遠如饑似渴地學習著,經常學到深夜。
"老溫,你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室友小陳擔心地說。
"沒事,我身體好。"溫志遠頭也不抬地繼續看書。
"你這是何苦呢?又不是要考北大清華。"小陳開玩笑地說。
聽到"北大"這兩個字,溫志遠的手停頓了一下,但很快又繼續翻書。
06
軍校兩年,溫志遠幾乎包攬了所有的第一名。
畢業的時候,他被分配到某集團軍司令部擔任參謀,這在同期畢業生中是非常不錯的去向。
"溫志遠,你小子有出息了!"老魏專門來參加他的畢業典禮,"司令部參謀,這可是肥差啊!"
"魏班長,說什么肥差,我就是換個地方為人民服務。"溫志遠笑道。
"對了,"老魏突然想起什么,"你現在也算是干部了,該考慮個人問題了吧?"
溫志遠的臉色變了變。"魏班長,我現在專心工作,不想這些。"
"不想這些?"老魏瞪大眼睛,"你都24了,再不找對象就成老光棍了!"
溫志遠勉強笑了笑,沒有接話。
在司令部的工作很充實,溫志遠很快就適應了新的環境。他的能力得到了上級的認可,不到一年就被提拔為副科長。
"小溫啊,你也不小了,該考慮終身大事了。"政委老趙經常這樣說。
每次部隊組織聯誼活動,溫志遠總是找借口推脫。戰友們都知道他心里有人,但具體是誰,除了老魏沒人知道。
1985年春節,溫志遠回家探親。
縣城變化很大,到處都是新蓋的樓房,馬路也比以前寬敞了不少。他穿著軍官制服走在街上,引來無數羨慕的目光。
"阿遠回來了!"鄰居們紛紛打招呼,"現在都是軍官了,真出息!"
"王大媽好,李叔好。"溫志遠禮貌地回應著,但心里想的卻是另一個人。
回到家里,母親王桂花拉著他的手,眼中滿含淚水。"兒子,你瘦了。"
"媽,我很好。部隊里伙食不錯的。"溫志遠寬慰道。
"你看看,都成軍官了!"父親溫德山驕傲地看著兒子,"咱家祖墳冒青煙了。"
吃飯的時候,王桂花突然說道:"兒子,媽給你介紹了個姑娘,是縣醫院的護士,人長得很漂亮,人品也好..."
"媽,我還不想結婚。"溫志遠打斷了母親的話。
"不想結婚?"王桂花急了,"你都26了,再不結婚就成老光棍了!"
溫德山也勸道:"兒子,聽說那個蘇婉清早就在美國結婚了,嫁給了個什么博士。你還想著她干什么?"
聽到這個消息,溫志遠手中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
"美國?結婚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是啊,"王桂花嘆了口氣,"人家現在在國外過著富太太的生活,早就忘了你這個鄉下小子了。兒子,媽求你了,別再為那種女人浪費青春了。"
溫志遠放下筷子,沉默了很久。"媽,我知道了。"
那天晚上,溫志遠一個人走到當年和蘇婉清約會的河邊。
河水依然在流淌,但兩岸的景色已經大不相同。原來的柳樹被砍掉了,建起了水泥護欄。物是人非,恍如隔世。
蘇婉清,你在美國過得好嗎?你的丈夫對你好嗎?
他在心中默默地問著,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再見了,我的初戀。從今以后,我再也不會想你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步伐堅定,沒有回頭。
07
從美國的消息之后,溫志遠真的開始嘗試忘記蘇婉清。
他開始認真對待相親,也試著和幾個姑娘交往。1988年,他遇到了護士林曉雪。
林曉雪是師醫院的護士長,比溫志遠小三歲。她長相清秀,性格溫柔,在醫院里人緣很好。兩人在一次軍民聯誼活動中相識。
"溫參謀,聽說你是從基層一步步爬上來的?"林曉雪羨慕地問道。
"談不上爬,是組織培養的結果。"溫志遠謙虛地回答。
"你太謙虛了。"林曉雪笑道,"我聽很多人說,你是我們師里最有前途的年輕軍官。"
溫志遠和林曉雪很快發展成了戀人關系。林曉雪是個好姑娘,對他體貼入微,但溫志遠總覺得缺少什么。
"志遠,我們什么時候結婚?"交往一年后,林曉雪開始催促。
溫志遠愣了一下,然后說:"再等等吧,我想先把工作穩定下來。"
"你總是這樣說,"林曉雪有些不高興,"我們都交往一年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溫志遠心里很矛盾。林曉雪是個好姑娘,但他就是產生不了那種心動的感覺。和蘇婉清在一起的時候,哪怕只是牽個手,心跳都會加速。但和林曉雪在一起,更多的是溫暖和舒適,缺少激情。
"曉雪,我..."溫志遠想要解釋什么。
"我知道你心里有人。"林曉雪打斷了他,眼中含著淚水,"雖然你從來沒說過,但我感覺得到。志遠,如果你真的忘不了她,我們就分手吧。"
"曉雪..."溫志遠想要挽留,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你不用解釋,"林曉雪強笑道,"我不怪你,感情這種事強求不來。志遠,希望你能找到真正的幸福。"
最終,溫志遠和林曉雪和平分手了。林曉雪離開的時候說:"志遠,那個女孩一定很幸福,能被你這樣深愛著。"
看著林曉雪離去的背影,溫志遠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自己錯過了一個好姑娘,但他無法欺騙自己的心。
蘇婉清,你知道嗎?因為你,我又傷害了一個無辜的女孩。
08
1992年,溫志遠迎來了軍旅生涯的重大轉折。
"小溫,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師長把他叫到辦公室,"上級決定調你到北京軍區總部工作。"
"北京?"溫志遠愣住了。
"對,北京軍區總部作戰部。"師長笑道,"這是個好機會,北京是首都,對你的發展很有幫助。"
溫志遠的心情無比復雜。北京,那是蘇婉清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是她實現夢想的地方。雖然現在她已經在美國了,但那里仍然有她的回憶。
"怎么?不愿意去?"師長疑惑地問道。
"不是,我很愿意去。"溫志遠連忙說道,"謝謝首長的關心。"
1992年秋天,當火車緩緩駛入北京站的時候,溫志遠的心情五味雜陳。
這里是蘇婉清曾經學習過的地方,是她度過青春年華的地方。雖然知道她已經遠在美國,但溫志遠還是忍不住想象著,或許在北京的某個角落,還有她留下的痕跡。
北京軍區總部的工作非常忙碌,溫志遠很快適應了新的環境。他住在部隊的單身宿舍里,業余時間喜歡一個人在城市里漫無目的地走著。
北京的秋天很美,梧桐葉正黃,銀杏葉如金。溫志遠經常走過王府井、走過天安門、走過頤和園,但他最想去的地方,是北京大學。
終于有一天,他鼓起勇氣來到了北大的門口。
看著那扇古樸的校門,溫志遠心潮起伏。十多年前,蘇婉清就是從這里走進去的,開始了她的大學生活。
"同志,請問您是來辦事的嗎?"一個保安走了過來。
"哦,我是來參觀的。"溫志遠回過神來。
"參觀需要登記,"保安說道,"請出示證件。"
溫志遠出示了軍官證,保安立刻肅然起敬。"首長,您請隨意參觀。"
走在北大的校園里,溫志遠感受著這里濃厚的學術氛圍。梧桐葉片片飄落,學生們匆匆走過,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青春的朝氣。
婉清,你當年也是這樣走過這里的嗎?
在圖書館里,溫志遠看到了很多刻苦學習的學生。他想,當年的蘇婉清應該也是這樣,埋頭于書本之中,為了理想而奮斗。
在未名湖邊,溫志遠坐了很久。湖水波光粼粼,遠山如黛。他想象著蘇婉清可能也曾在這里讀書、思考、憧憬未來。
離開北大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溫志遠回頭看了一眼這座著名的學府,心中默默地說:婉清,你的夢想實現了,我為你高興。
09
在北京工作的日子里,溫志遠依然孤身一人。
同事們經常勸他結婚,連上級領導都關心他的終身大事。
"小溫啊,你也35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政委老張經常這樣說,"我給你介紹幾個不錯的姑娘,都是干部家庭的女兒。"
溫志遠總是笑著推脫:"首長,我現在工作太忙,沒時間考慮這些。"
"工作再忙也要成家啊,"老張搖搖頭,"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1995年的一天,一個偶然的機會改變了溫志遠的心境。
那天他在報紙上看到了一則新聞:《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蘇婉清在國際學術會議上發表重要論文》。
配圖中,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但溫志遠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蘇婉清。
她回國了?
溫志遠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報紙上明確寫著"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蘇婉清",這意味著她已經回到了中國,而且就在北京!
那一刻,溫志遠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他本以為蘇婉清會在美國生活一輩子,沒想到她竟然回來了。
她為什么回來?她還在北大工作?她的丈夫呢?
無數個問題在溫志遠腦中翻滾,他激動得坐立不安。
那天晚上,溫志遠徹夜未眠。他想去找她,但又不敢。這么多年過去了,她可能已經不記得他這個人了。而且她已經結婚了,他又有什么資格去打擾她的生活呢?
也許,遠遠地知道她過得好就夠了。溫志遠自言自語道。
但內心深處,那份思念卻如野草般瘋長,再也無法遏制。
接下來的幾天,溫志遠總是有意無意地經過北大附近。他沒有進去找她,只是想感受一下她可能存在的氣息。
"溫參謀,你最近怎么總往北大那邊跑?"同事小劉好奇地問道。
"哦,我有個朋友在那邊。"溫志遠隨口說道。
"哪個系的?也許我認識。"小劉追問道。
"中文系的。"溫志遠說完就后悔了。
"中文系啊,那邊美女如云。"小劉笑道,"溫參謀,你該不會是有情況了吧?"
溫志遠尷尬地笑了笑,沒有接話。
2009年初春,溫志遠的退休手續已經開始辦理。
30年的軍旅生涯即將結束,他的心情五味雜陳。從一個懵懂的小伙子到今天的上校軍官,這一路走來,有過輝煌,也有過低谷,但始終有一個人的影子伴隨著他。
那天下午,溫志遠正在整理辦公室的物品,準備把這些年的回憶裝進紙箱里。一本相冊、幾枚軍功章、還有那些泛黃的信件,每一樣都記錄著他軍旅生涯的點點滴滴。
"首長,這份1979年的報紙要扔掉嗎?"小張指著桌角的一張舊報紙問道。
溫志遠走過去一看,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這是當年北京大學的新生錄取名單,蘇婉清的名字赫然在列。他一直珍藏著這張報紙,30年來從未扔掉。
"不,這個我要留著。"溫志遠小心翼翼地將報紙放進抽屜。
"首長,您對這張報紙很有感情嗎?"小張好奇地問道。
"沒什么,只是留個紀念。"溫志遠淡淡地說道,但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就在這時,警衛員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臉上帶著慌張的神色。
"首長,有急事!"
溫志遠抬起頭,看到警衛員神色異常。"什么事?慌慌張張的。"
"有人找您,說是您的老同學。"警衛員喘著氣說道,"是個年輕姑娘,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您。"
溫志遠的心跳瞬間加速。老同學?年輕姑娘?
難道是...蘇婉清?
不對,蘇婉清現在也50歲了,不可能是年輕姑娘。那會是誰?
"她現在在哪里?"溫志遠的聲音有些顫抖。
"在門口等著呢,我讓她在接待室等候。"警衛員說道,"她說什么都要見您一面,說是關于您很重要的人的事情。"
關于我很重要的人?
溫志遠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在他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蘇婉清。
"她怎么知道我在這里工作?"溫志遠疑惑地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警衛員搖搖頭,"但她說得很急切,好像是有什么緊急的事情。"
溫志遠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無論來人是誰,無論帶來什么消息,他都要做好心理準備。
"好,我馬上過去。"溫志遠整理了一下軍裝,跟著警衛員走向接待室。
路上,溫志遠的心情忐忑不安。30年了,如果真的是關于蘇婉清的消息,
會是什么消息呢?她過得好嗎?她還記得他嗎?
當接待室的門被推開的那一刻,整個人仿佛被一道閃電擊中,瞬間呆在了原地。
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臉色變得煞白如紙,眼神中滿是驚恐和難以置信。
“這,這不可能!”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帶著明顯的顫抖和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