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要回老家養雞。”電話那頭，女兒王雨菲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養雞？”我握著手機的手開始顫抖，“你一個年薪五十萬的高管，名牌大學畢業的研究生，要去養雞？你是不是瘋了？”

“爸，我已經遞交辭職報告了，這是我深思熟慮的決定。”

“深思熟慮？”我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她大吼，“你要是敢去養雞，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當著鄰居們的面，我一張一張撕掉了雨菲從小到大的照片：“我們家沒有這個女兒！”

雨菲流著眼淚離開了，從此音信全無，我們斷絕了一整年的聯系。

可沒想到的是，一年后的某個下午，兩個警察突然敲響了我家的門！

01

王雨菲是我們老王家的驕傲。

從小到大，她就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

高考考上名牌大學，大學畢業后又去國外讀了MBA，回國后直接進入上海一家外企擔任市場總監。

“老王，你家雨菲今年年薪多少了？”鄰居劉大媽每次見到我都要問這個問題。

“五十萬吧。”我總是故作輕松地回答，心里卻樂開了花。

劉大媽總是倒吸一口涼氣：“我的天，這比我們一輩子掙的錢都多啊！”

是啊，五十萬，在我們這個小城市，足夠買一套不錯的房子了。

雨菲的朋友圈里，經常能看到她在高檔餐廳吃飯的照片。

背著名牌包包，穿著精致的職業裝，整個人散發著成功女性的光芒。

我和老婆張秀蘭看著這些照片，心里滿滿的都是自豪感。

“咱們當年借錢供她出國留學，真是值了。”張秀蘭經常這樣感慨，“你看看人家現在，多體面啊。”

我點點頭，心里也是這樣想的。

從雨菲上大學開始，我們就沒少花錢。

大學四年的學費生活費，出國留學的費用，前前后后加起來得有幾十萬。

當時我們把房子抵押了，借了不少錢，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但是現在看來，這些投資都是值得的。

雨菲不僅自己過得好，每個月還給我們寄錢，讓我們的生活也跟著改善了不少。

“老王啊，你真是養了個好女兒。”隔壁的老李總是這樣夸我，“我兒子大學畢業了還在家里啃老，人比人氣死人啊。”

每當聽到這樣的話，我心里就特別得意。

是啊，我女兒有出息，我這個當爸的臉上也有光。

雨菲很孝順，每次回來都會給我們買很多禮品。

給我買好煙好酒，給張秀蘭買化妝品和衣服。

她說這些都是用公司的福利買的，不花什么錢，但我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們。

“雨菲，你在上海有男朋友了嗎？什么時候帶回來給我們看看？”張秀蘭總是關心女兒的終身大事。

“媽，我現在工作太忙了，沒時間考慮這些。再說了，我的要求比較高，一般的男人配不上我。”雨菲總是這樣回答。

我們也理解，像雨菲這樣優秀的女孩子，確實應該找個同樣優秀的男人。

著急也沒用，慢慢來吧。

那時候的我們，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雨菲的事業正在上升期，說不定再過幾年就能升職加薪，年薪突破百萬也不是不可能。

到時候她在上海買房結婚，我們也能跟著享享福，做做城里人。

想到這些，我就忍不住偷著樂，有這樣一個女兒，我們的晚年有保障了。

02

但是，生活總是充滿意外。

就在我們沉浸在對美好未來的憧憬中時，雨菲那個電話打來了。

那是個周六的下午，我正在院子里修理花園。

張秀蘭在廚房里準備晚飯，一切都是那么平靜祥和。

“鈴鈴鈴...”手機響了。

“爸，我決定辭職了。”雨菲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我放下手中的花剪，心里一陣竊喜。

肯定是有更好的公司挖她了，這孩子就是有本事，走到哪里都有人搶著要。

“好事啊，哪家公司挖你？薪水是不是又漲了？”我滿臉期待地問道。

“我要回老家養雞。”

這句話就像一顆炸彈，在我腦海里轟然炸響。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

“哈哈哈，雨菲你這玩笑開得...”我干笑著，“你說什么？”

“我說，我要辭職回老家養雞。”雨菲的聲音很認真，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我徹底懵了。

回老家養雞？我女兒是高級白領，年薪五十萬，怎么可能去養雞？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雨菲，你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了，需要休息一下？”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要不你先請個假，回來住幾天，好好放松放松。”

“爸，我沒開玩笑，我是認真的。”雨菲說，“我已經遞交辭職報告了，下個月就正式離職。”

我的手開始顫抖。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女兒怎么會做出這么瘋狂的決定？

“雨菲，你冷靜一點，你現在的工作多好啊，年薪五十萬，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你為什么要放棄這些去養雞？”我的聲音開始有些發抖。

“爸，我知道你不理解，但是我已經考慮很久了。我覺得農業有前景，特別是現代化養殖，前景很廣闊。”雨菲解釋道。

“前景？什么前景？”我的聲音越來越大，“你一個名牌大學畢業的研究生，年薪五十萬的高管，去養雞？你讓鄰居們怎么看我們？”

“爸，你別激動，聽我慢慢解釋...”

“我不聽！”我打斷了她的話，“你馬上給我回公司，把辭職報告撤回來。你要是敢去養雞，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我掛斷了電話，手還在劇烈地顫抖著。

張秀蘭聽到動靜，從廚房里跑出來：“老王，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我把雨菲的話告訴了張秀蘭，她聽完后，整個人都傻了。

“養雞？我女兒要去養雞？”張秀蘭的聲音變得尖銳，“她是不是瘋了？”

我們兩個人站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這個消息太突然了，我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不行，我得給她打電話，好好勸勸她。”張秀蘭拿起手機就要撥號。

“沒用的，你沒聽到她的語氣嗎？她是認真的。”

我阻止了張秀蘭，“這孩子肯定是被什么人給忽悠了，或者是工作壓力太大，神經出了問題。”

我們坐在客廳里，心情沉重得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

幾十萬的投資，多年的期望，就這樣要打水漂了嗎？

“不行，我不能讓她做這種蠢事。”我站起來，“我明天就去上海，當面跟她談。”

張秀蘭點點頭：“對，我們一起去，一定要把她勸回來。”

那一晚，我們幾乎沒有睡著。

躺在床上，腦子里全是雨菲從小到大的畫面。

從幼兒園的小公主，到大學的優等生，再到外企的高管，她的每一步都讓我們驕傲。

現在，她卻要放棄這一切去養雞，這讓我們怎么能接受？

03

第二天一早，我和張秀蘭就坐上了去上海的火車。

一路上，我們都在想著怎么勸雨菲回心轉意。

“我們得告訴她，養雞是沒有前途的。”張秀蘭說，“農村那么苦，她一個嬌嬌女怎么受得了？”

“對，而且她現在的工作多好啊，穩定的收入，體面的生活，為什么要放棄呢？”我附和道。

到了上海，我們直接去了雨菲的公司。

她正在辦理離職手續，看到我們突然出現，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爸，媽，你們怎么來了？”雨菲走過來，想要擁抱我們。

我一把推開了她：“你還有臉叫我們爸媽？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周圍的同事都看了過來，雨菲臉上有些掛不住：“爸，咱們回家再說好嗎？”

“不，就在這里說。”我的聲音很大，“你告訴我，你為什么要放棄這么好的工作去養雞？”

雨菲的同事們聽到“養雞”兩個字，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一個年薪五十萬的市場總監要去養雞，這確實很難讓人理解。

“王總監，您真的要去養雞嗎？”一個年輕的同事問道。

雨菲點點頭：“是的，我已經決定了。”

“可是...為什么呢？”那個同事一臉不解。

“因為我覺得這是我真正想做的事情。”雨菲說，“我不想一輩子都坐在辦公室里，我想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我聽了更加憤怒：“有意義？養雞有什么意義？你讀了這么多書，就是為了養雞？”

“爸，您不要這樣想。現代農業和傳統農業是不一樣的...”雨菲試圖解釋。

“我不聽這些！”我打斷了她，“你馬上去把辭職報告撤回來，如果你不撤回來，我們就斷絕父女關系！”

雨菲的臉色變了：“爸，您別這樣說。”

“我就這樣說！”我的聲音越來越大，“我供你讀書花了幾十萬，就是讓你去養雞的？你讓我們在鄰居面前怎么抬頭做人？”

張秀蘭也開始哭：“雨菲，你聽媽的話，別做這種傻事。養雞有什么前途啊？你一個大學生，去跟那些農民搶飯碗，這像話嗎？”

“媽，現代農業不是您想象的那樣...”雨菲想要解釋。

“別跟我說什么現代農業！”張秀蘭哭得更厲害了。

“農業就是農業，再怎么現代化也還是種地養雞！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去做這種事情？”

雨菲的同事們都在旁邊看著，場面非常尷尬。

雨菲的臉漲得通紅，但還是堅持自己的立場。

“爸，媽，我不想過那種朝九晚五的生活，我想做一些真正有價值的事情。”

雨菲說，“現在的農業已經不是以前的農業了，我覺得我能在這個領域做出一番事業。”

“事業？”我冷笑一聲，“養雞也叫事業？你的事業就在這里，就在這個公司，就在這個崗位上！”

“可是我不快樂。”雨菲突然說道，“我在這里工作了三年，每天都感覺很空虛。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不快樂？”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年薪五十萬你還不快樂？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你這樣的工作？”

“錢不是衡量快樂的唯一標準。”雨菲說。

我指著雨菲：“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媽為了供你讀書吃了多少苦？現在你有出息了卻要去養雞？你對得起我們嗎？”

雨菲的眼圈紅了：“爸，我的人生不能只是為了還債而活著。”

“還債？”我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把孝順父母當成還債？”

“我不是這個意思...”雨菲想要辯解。

“你就是這個意思！”我徹底爆發了。

“好，既然你覺得我們是負擔，那從今天開始，我們斷絕父女關系！”

張秀蘭聽到這話，哭得更厲害了：“老王，你別這樣說...”

“不，我就要這樣說！”我拉著張秀蘭就要走，“我們走，以后再也不用管這個白眼狼了！”

“爸，您別走！”雨菲追了上來，“我們好好談談好嗎？”

“沒什么好談的！”我頭也不回地說，“你去養你的雞吧，別再叫我爸！”

我拉著張秀蘭離開了雨菲的公司。

在電梯里，張秀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老王，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太絕情了？”

“絕情？是她先絕情的！”我的心里也很痛，但是我不能讓她看出來，“她既然選擇了養雞，就別想再回到我們家！”

出了公司大樓，我們直接去了火車站。

在候車室里，張秀蘭一直在哭，我的心里也是五味雜陳。

那個讓我們驕傲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她怎么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04

回到家以后，我和張秀蘭的情緒都很低落。鄰居們看到我們回來，都很好奇。

“老王，雨菲呢？怎么就你們兩個回來了？”劉大媽問道。

“她工作忙，沒時間回來。”我敷衍地回答。

“哎呀，現在的年輕人就是辛苦，不過也好，趁著年輕多掙點錢。”劉大媽感慨道。

我苦笑著點點頭，心里卻是另一番滋味。

接下來的幾天，雨菲給我們打了好幾次電話，但我們都沒有接。

她又發了很多短信，試圖解釋她的想法，但我看都沒看就刪除了。

“老王，要不我們還是聽聽雨菲的想法吧？”張秀蘭有些動搖了，“也許她真的有自己的打算。”

“有什么打算？去養雞能有什么打算？”我堅決不同意，“她就是被人給忽悠了，或者是腦子進水了。我們不能縱容她！”

過了一個星期，雨菲居突然出現在我們家門口。

她提著行李箱，臉色憔悴，眼睛紅腫，顯是哭過很多次。

“爸，媽，我回來了。”雨菲站在門口，怯怯地叫道。

我看到她，心里一陣心痛，但還是強忍著不讓自己表現出來。

“你回來干什么？你不是要去養雞嗎？”我冷冷地說。

“我是回來跟你們告別的。”雨菲說，“明天我就要去村里了。”

“去就去，跟我們有什么關系？”我轉過身，不愿意看她。

張秀蘭忍不住了，眼淚又流了下來：“雨菲，你真的要去嗎？你就不能再考慮考慮？”

“媽，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雨菲走到張秀蘭身邊，“我知道你們不理解，但是請你們相信我，我不會后悔的。”

我轉過身來，指著雨菲，“你一個嬌生慣養的城里姑娘，去農村能吃得了那個苦？你知道養雞有多臟多累嗎？”

“我不怕吃苦。”雨菲說。

“你不怕吃苦？”我冷笑，“你從小到大什么時候吃過苦？你連家務都沒做過幾次！”

“爸，您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雨菲懇求道，“如果我真的做不好，我會回來的。”

我幾乎是吼出來的，“你從小到大什么時候對農業感興趣過？你這是一時沖動，是被人忽悠了！”

“我沒有被人忽悠！”雨菲也提高了聲音，“這是我深思熟慮的決定！”

“深思熟慮？”我氣得渾身發抖，“你要是真的深思熟慮，就不會做出這種蠢事！”

“既你說我蠢，那我們就沒什么好說的了。”雨菲擦干眼淚，轉身就要走。

“站住！”我叫住了她，“你要是走出這個門，就不要再回來了！”

雨菲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我：“爸，您真的要跟我斷絕關系嗎？”

“是你先要跟我們斷絕關系的！”我的聲音越來越大，“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我和你媽以后怎么見人？”

雨菲不說話了，只是默默地流眼淚。

說完，我走到房間里，把雨菲從小到大的照片都拿出來。

當著鄰居們的面，一張一張地撕掉。

“老王，你這是干什么？”鄰居們都跑過來勸阻。

“我在清理垃圾！”我一邊撕照片，一邊說，“我們家沒有這個女兒！”

雨菲看著我撕她的照片，哭得更厲害了。

但她還是倔強地站在那里，沒有求饒，沒有妥協。

“好，既然您要這樣，那我走。”雨菲擦干眼淚，提起行李箱，“從今以后，我不會再打擾你們的生活。”

她真的走了，頭也不回地走了。

張秀蘭想要追出去，被我攔住了：“讓她走！我們沒有這個女兒！”

鄰居們都在議論紛紛：

“老王，至于嗎？親生女兒啊。”

“就是啊，孩子有什么想法，慢慢勸嘛。”

“雨菲這孩子從小就聽話，肯定有她的道理。”

我充耳不聞，拉著張秀蘭回了屋。關上門以后，張秀蘭終于崩潰了，坐在地上大哭。

我的心里也很痛，但我不能表現出來。

我們不能縱容她的任性，她早晚會后悔的，到時候自會回來求我們原諒。

但是我錯了，大錯特錯。

05

雨菲走后，我們的生活變得死氣沉沉。

每天早上醒來，我都會下意識地等著她的電話，但電話再也沒有響過。

鄰居們偶爾會問起雨菲的近況，我們都說她在外地發展，工作很忙。

但是時間長了，大家也開始懷疑了。

“老王，雨菲怎么這么長時間都不回來看看？”劉大媽有些擔心地問道。

“現在的年輕人都忙，哪有時間回家？”我勉強笑著回答。

“可是連個電話都不打？這不像雨菲的性格啊。”劉大媽繼續問。

我的臉色變了：“她有她的生活，我們不干涉。”

說完，我就匆匆走開了，不敢再接這個話題。

張秀蘭的情況更糟糕。

她經常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發呆，有時候還會偷偷地哭。

“老王，要不我們去看看雨菲吧？”張秀蘭提議道，“就算生氣，也不能一年都不聯系啊。”

“看什么看？她選擇了自己的路，就讓她走到底！”我硬著心腸說道，但其實我的心里也很想念女兒。

有時候半夜醒來，我會想象雨菲在農村的生活。

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女孩子，真的能適應農村的艱苦條件嗎？

她會不會受委屈？會不會生病？會不會后悔？

這些想法像蟲子一樣啃噬著我的心，讓我徹夜難眠。

更痛苦的是，我們不敢向任何人打聽雨菲的消息。

如果讓人知道我們的女兒去養雞了，我們在這個小城市里還怎么做人？

有一次，張秀蘭實在忍不住了，偷偷地給村里的親戚打電話，想要打聽雨菲的情況。

“雨菲？她在村東頭承包了一片地，建了個養雞場。”親戚在電話里說，“這孩子挺能干的，養雞場搞得有模有樣的。”

張秀蘭聽了，心里五味雜陳。女兒真的去養雞了，而且還搞得有模有樣。這到底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她...她過得好嗎？”張秀蘭小心翼翼地問道。

“挺好的啊，就是太辛苦了，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工作，晚上很晚才休息。”親戚說。

張秀蘭聽到女兒辛苦，心里一陣心疼。

她想問更多的細節，但又怕親戚懷疑，只能草草結束了電話。

“老王，要不我們...”張秀蘭想要跟我商量，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我的脾氣，如果知道她偷偷打聽雨菲的消息，肯定會大發雷霆。

但是她不知道，其實我也在偷偷地關注著雨菲的動向。

有時候路過網吧，我會進去查一查關于現代農業的信息，想要了解女兒到底在做什么。

網上的信息讓我有些意外。

現代農業確實和傳統農業不一樣，它需要很多技術和知識。

有些大學生回鄉創業，做得確實很成功。

但是我還是不愿意承認雨菲的選擇是對的。

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們的生活變得越來越單調。

沒有了雨菲的電話，沒有了雨菲的探望，我們的生活失去了很多樂趣。

張秀蘭的頭發明顯白了很多，臉上也多了許多皺紋。

我知道她在想念雨菲，但我們都拉不下這個臉來主動聯系女兒。

“老王，你說雨菲她...她會不會恨我們？”張秀蘭有一天突然問我。

我愣了一下，然后說：“恨就恨吧，是她先不孝順我們的。”

但其實我心里也在擔心這個問題。

這一年來，我們像是活在一個巨大的陰影里。

鄰居們也漸漸發現了異常，雨菲已經一年多沒有回家了，這確實不正常。

“老王，雨菲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這么長時間都不回來？”老李有些擔心地問道。

“她工作忙，回不來。”我還是這樣回答，但聲音明顯沒有底氣。

“工作再忙，過年總該回來吧？去年過年她也沒回來。”老李繼續問。

我無言以對，只能尷尬地笑笑，然后找借口離開了。

是啊，去年過年雨菲沒有回來。

那是她第一次沒有回家過年。

我和張秀蘭守著空蕩蕩的房子，看著春節聯歡晚會，心里空落落的。

其他人家都是團團圓圓，就我們家冷冷清清。

張秀蘭包餃子的時候，不知不覺就包了雨菲愛吃的那種餡，包完了才想起來，女兒已經不在了。

那天晚上，張秀蘭抱著雨菲小時候的玩具熊，哭了整整一夜。

06

就在我們的生活陷入這種沉悶的循環時，一個意外的訪客打破了這種平靜。

那是一個普通的周三下午，天氣有些陰沉，看起來要下雨的樣子。

我正在客廳里看電視，張秀蘭在廚房里準備晚飯。

“咚咚咚...”有人敲門。

“誰啊？”我起身去開門。

打開門一看，我愣住了。

門外站著兩個穿著制服的人，胸前佩著閃閃發亮的警徽。

“您好，我們是縣公安局的。”其中一個年輕的警察禮貌地亮出了證件，“請問您是王雨菲的父親王志強嗎？”

我的心突然跳了一下。

警察？他們找雨菲干什么？難道雨菲出事了？

“是...是的，我是王志強。”我的聲音有些顫抖，“雨菲她...她怎么了？”

“我們有些事情需要跟您了解一下，方便進屋談嗎？”另一個年齡稍大的警察說道。

我趕緊讓開路：“請進，請進。”

張秀蘭聽到動靜，從廚房里跑出來。看到兩個警察，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警察同志，雨菲她...她出什么事了？”張秀蘭的聲音帶著哭腔。

“您別緊張，我們坐下慢慢談。”年輕的警察安慰道。

我們請兩位警察坐下，張秀蘭趕緊去倒茶。她的手在顫抖，茶水灑了一桌子。

“警察同志，雨菲到底怎么了？她是不是出事了？”我迫不及待地問道。

警察坐下后，沉重地開口說了一句話。

張秀蘭聽完瞬間臉色慘白，身體一軟， “撲通”一聲癱坐在地上，渾身顫抖：“完了，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