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跟在黑幫女大佬身邊的第十年,她帶回來一個剛畢業的男大學生。
干凈,單純,連魚都沒殺過。
為了這個學生,她抹掉了我留在她身邊的一切痕跡。
甚至不準任何人透露她的真實身份,只想跟他甜甜蜜蜜做一對尋常情侶。
可當晚,她就趁黑摸上了我的床。
情動時,她看著我輕笑,說出口的話卻叫我如墜冰窖:
“唐宋跟你不一樣,他害羞純潔得很。我不想辜負他,所以得跟他有個正式關系,一步一步來。”
“至于你……應該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會做出讓我為難的事,對不對?”
我沉默應下,當晚就制定好了死遁離開的計劃。
不想得知我死訊的那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女人竟瘋了一般,哭啞了嗓子求我回來。
01
祁茉白帶唐宋來公司那天,我正在倉庫清點新到的貨。
“城哥,祁總來了,還帶了個新人。”
門推開,阿杰神色復雜跑了進來。
我見怪不怪:“一個新人,這么緊張干什么?讓他直接去辦公室等我。”
“不是……”阿杰欲言又止,“那新人挺特別的。”
“特別?”
我這才轉過頭,看見祁茉白身旁站著個高高瘦瘦的男生。
白襯衫、牛仔褲,眉眼清冷帶著傲氣,的確是祁茉白會感興趣的類型。
我攥著筆的手緊了緊。
突然意識到,我和祁茉白這段十年都無果的感情,好像終于要走到盡頭了。
祁茉白看見我,招了招手:
“江城,過來認識一下,這是唐宋。”
“唐宋,這位是江城。他比你大幾歲,你跟著他們一起叫城哥就行。”
我機械地走過去,習慣性伸出手。
而唐宋上下打量一遍我,突然別過頭:
“不好意思,不是什么人都配讓我叫哥,我還是叫你江副總吧。”
我的手僵在半空。
整個倉庫瞬間安靜得能聽見針掉在地上的聲音。
祁茉白不以為意,笑著招呼人給唐宋安排實習崗位,又轉向我道:
“還沒畢業的小孩,性格硬的很,你多擔待。”
她話里話外的袒護已經顯而易見。
我看著祁茉白眼里絲絲點點的寵溺,記憶突然閃回十年前那個雨夜。
我蜷縮在鐵籠角落,肋骨斷了三根,眼前一片血紅。
那個辦活動的老豁牙想趁我不備打暈我把我賣到鴨店去。
結果反倒被我一口咬掉半邊耳朵。
臨死之前,是祁茉白撐著黑傘走來,高跟鞋踩在血水里:
“這小孩個性不錯,我要了。看著年齡不大,行事有點魯莽在所難免,您多擔待。”
那時她的眼神,和現在看唐宋的眼神一模一樣。
我以為祁茉白有了新人之后就不會來找我了。
可當天晚上,她來了我家。
彼時我正在處理胳膊上的傷口。
碼頭那些貨被對家提前得知了口風,我在搶貨時被子彈擦傷。
傷口沒多深,但血流的夠多。
房門密碼突然解鎖,我一抬頭就看見祁茉白帶著一身酒氣走進來。
她注意到我胳膊上滲血的繃帶,下意識皺了皺眉:
“受傷了?”
“沒事,小傷。”
“我看看。”
她走過來,一把扯開我剛綁好的繃帶,低頭舔了舔傷口。
患處被她舌尖的口水與酒精蟄得微疼。
我渾身一僵,低頭正與她眼中透出的狡黠打個照面。
于是欲望一觸即發。
祁茉白從不避諱我和她之間的床伴關系,也無所謂被別人知道。
只是今天情到濃時,她突然捧住我的臉:
“江城,該管管底下人的嘴了,我不希望唐宋聽到有關咱們兩個的任何一句。”
我喉結滾了滾,指腹擦過祁茉白染紅的眼尾。
明知是自取其辱,還是開了口:
“怎么,找到新炮友就不要我了?”
“唐宋跟你不一樣。”
祁茉白打斷我的輕笑,語氣竟帶了點嚴肅認真:
“他干凈,單純,我不想辜負他。所以沒跟他有個正式關系之前我不會和他上床的,一步一步慢慢來。”
“你知道嗎,這小孩竟然連魚都沒殺過,所以我也不想告訴他咱們實際是干嘛的。”
“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我怕嚇到他。”
我動作一頓,心口像被捅了一刀,呼呼往外透著風。
她字字句句為她口中的唐宋打算。
那我呢?
我在她身邊待了十年,最后得到的評價只有一句“你是組織里的二把手,我最好的搭檔”。
可他們兩個不過認識不到一周,她就為兩人的未來做起了打算。
祁茉白好似看出我眼中的猶疑,手指輕輕劃過我的喉結:
“江城,你應該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會做出讓我為難的事,對不對?”
黑暗中,她的聲音忽遠忽近。
我突然想起她教我開槍時說的話——
槍比人忠誠。
現在我才懂,她是在提醒我別動真心。
我笑笑:“放心,我明白。”
祁茉白沒在我這過夜,她趕著回去給唐宋做早餐。
樓下,汽車引擎的轟鳴聲由近及遠。
我在夜色中點燃一支煙,突然有點找不到這樣繼續混生活的意義。
從前我無論做什么都是為了祁茉白,可她現在她已經有了別人,我想我沒必要再賴在這里了。
我眼看著天邊逐漸泛起魚肚白。
直到天色大亮,將短信傳給一個加密號碼:
“老K,我要一套新身份,越快越好,別和祁茉白說。”
手機屏幕亮起,老K回復消息:
“Ok。”
我熄滅了煙,將那塊兩年前祁茉白當作生日禮物送我的打火機扔進垃圾桶。
很感謝她給我新生。
不過現在,我要親手結束這一切了。
02
祁茉白追唐宋的架勢,簡直比當年搶地盤還狠。
她給他愛,也給他錢。
上午剛送了輛限量版跑車,下午又幾塊百萬名表直接送他手里。
甚至學著那些情竇初開的小姑娘給他織起了圍巾。
阿杰咬著煙一臉不爽:“這也太不公平了?城哥你可在老大身邊待了十年啊,那小子憑什么!”
我擦拭著手里的槍,沒抬頭:
“感情的事,哪有什么憑什么。”
話說得輕巧,可我卻實實在在感覺到自己的心抽痛了一下。
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祁茉白第一次教我用槍,第一次為我慶生。
第一次和我接吻,第一次靠在我的懷里說“要是這樣一輩子好像也不是不行”。
怎么突然,她的未來就要另一個人參與了呢……
我咽下喉頭的哽咽,把槍插回后腰,繼續道:
“隨她吧,咱們這種刀口舔血的人,能找到個真正喜歡的不容易。”
話音剛落,倉庫門正巧被推開。
“什么是……'咱們這種刀口舔血的人'?”
唐宋狐疑著站在門口,身后是臉色煞白的祁茉白。
我呼吸一滯。
祁茉白的眼神恨不得立刻刀了我,卻還要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打哈哈:
“江城開玩笑的,他這人就喜歡說些亂七八糟別人聽不懂的。”
“對了,你不是說要找什么東西?”
祁茉白隨手喚來阿杰將人支走:”你去,陪唐宋一起。”
“噢……好!”
待兩人前后離開,祁茉白的笑臉瞬間陰沉,一把將我拽進辦公室。
“你他媽找死是不是?”
她抄起桌上的煙灰缸朝著我砸來,尖銳的棱角劃破肌膚,瞬間血流如注。
“你把我昨天說的話當放屁呢?!”
煙灰缸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站著沒動,任煙灰沾了滿身。
她猶嫌不足,抬手一耳光扇在我另一邊臉上:
“說話啊!你他媽故意的?!”
我看著她的眼睛,突然發覺這么多年用陪伴與信任累積起來的情感好像頃刻間蕩然無存。
我抹去遮蓋視線的血液,沉下了目光:
“……抱歉。“
祁茉白別開眼,胸口劇烈起伏:
“從今天起,你手上的事都交給阿杰。以防你管不住你那張破嘴,回家待著去!別出現在我和唐宋面前!”
驅趕的意味已經十分明顯。
我再賴著不走,未免就有些太不識抬舉。
走出公司大樓時,雨下得很大。
我沒撐傘,任由雨水把煙灰沖干凈。
我回頭看了眼頂樓亮著燈的辦公室。
透過雨幕,隱約能看到祁茉白正俯身給唐宋看文件,長發垂落在他肩上。
就像十年前,她手把手教我開槍時一樣。
我收回目光,轉身走進雨里。
這次,沒人再會撐著黑傘走向我了。
03
回家的路上雨越下越大,雨刷器拼命擺動也趕不上雨水沖刷的速度。
手機在副駕駛座上震動,是老K發來的新身份資料。
我瞥了眼,差點懷疑自己的眼神——
他竟然安排我一個槍林彈雨里長大的去哄一群小屁孩?
“唉,也行,就這樣吧。”
我怪笑了聲,伸手準備去拿手機。
不想刺目的遠光燈竟突然從后視鏡里直射過來。
我猛打方向盤,卻已經來不及——
“砰!”
巨大的撞擊聲中,我聽見自己肋骨斷裂的脆響。
安全氣囊重重砸在臉上,血腥味瞬間充滿口腔。
車子在馬路中間旋轉了好幾圈,最后狠狠撞上護欄。
意識模糊間,我聽見有人在喊:“出車禍了,快叫救護車!”
再次醒來時,滿眼都是刺目的白。
阿杰趴在病床邊,見我醒了立刻跳起來:
“城哥!你嚇死我們了!”
“醫生說你斷了三根肋骨,差點戳到肺……”
我動了動手指,啞著嗓子開口:“誰干的?”
“老刀的人。”阿杰咬牙切齒,“那幫孫子知道你和祁總天天在一起,專門挑了這時候……”
我閉上眼睛。
老刀是我們最大的對家,上個月剛端了他兩個窩點。
我還以為能滅滅他們的氣焰,沒想到反倒尋仇尋到我身上了。
“給祁總打電話了嗎?”
阿杰表情一僵:“打、打了……”
我看著他閃爍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怎么說?”
“祁總她……”
阿杰支支吾吾,最后在我眼神的威懾下還是開了口:
“她說,唐宋今天淋雨有點感冒,在照顧他,脫不開身……還說……”
“還說什么?”
阿杰目光躲閃:“還說……人還沒死就別去找她。”
病房內突然很安靜,能聽到吊瓶里的液體滴答滴答的聲音。
我盯著天花板上的裂紋,突然笑了。
多諷刺啊,五年前她為了救我單槍匹馬殺進敵營。
現在她為了另一個人連踏進醫院看我一眼都不想。
“城哥你別多想,祁總肯定是……”
“手機給我。”
阿杰猶豫著遞過手機。
我直接撥通了老K的電話:“就明晚,幫我準備好。”
掛斷電話,我拔掉手背上的針頭。
阿杰慌了:“城哥你干什么?醫生說你還要觀察……”
“讓開。”
“可是……”
“我說讓開!”
阿杰被我吼得一愣。
我撐著床沿站起來,每呼吸一次都像有刀子在割肺。
但再疼也比不上胸口那個血淋淋的窟窿——
那里曾經裝著祁茉白,現在什么都不剩了。
走出醫院時,夜雨還沒停。
我站在屋檐下,看著雨水在地面匯成細流。
十年前那個雨夜,祁茉白就是踩著這樣的水洼走向我,對我伸出手……
我拉高衣領,走進雨中,一腳踏碎了水洼中的光影。
身后醫院的光亮越來越遠,就像我和祁茉白的距離,終于走到了盡頭。
手機又響了,是祁茉白的專屬鈴聲。
我掏出來看了一眼,直接扔進了路邊的下水道。
“咚”的一聲,十年恩怨,就此沉沒。
04
我決心在第二天組織碼頭接貨時動手。
凌晨四點,我站在碼頭倉庫的陰影里,看著老K派人把尸體運進來。
“都安排好了。”老K遞給我一個文件袋,“這是你的新身份,還有去南島的船票。”
我點點頭,把文件袋塞進懷里。
遠處傳來引擎聲,組織的人馬上要到了。
“城哥……”老K欲言又止,“真要這么做?”
我摸了摸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那是祁茉白好多年前送我的,說是獎勵我替她擋了一刀。
戒指內側刻著我們倆名字首字母的縮寫,我寶貝了很多年。
原以為會很不舍,沒想到真到了這天,倒沒什么情緒起伏。
我把戒指摘下來,遞給老K:
“嗯,動手吧。”
老K嘆了口氣,把戒指戴在了那具尸體手上。
我看著那張被刻意毀容的臉,確實和我有七八分相似。
“記住,爆炸后趁亂從三號倉庫后門走。”老K最后叮囑道,“船六點開,別耽誤。”
遠處車燈亮起,我迅速隱入黑暗。
凌晨五點,槍聲在碼頭炸響時,我正躲在集裝箱后面。
對家的人果然來了,雙方交火異常激烈。
我按計劃引爆了提前準備好的汽油桶,火光沖天而起,整個碼頭亂成一團。
混亂間,我聽見阿杰在喊:
“城哥是不是來了?我剛剛怎么好像看見他了!”
時機到了。
我悄悄把隨身帶的打火機扔在預定位置,然后頭也不回地向三號倉庫跑去。
身后傳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熱浪幾乎灼傷我的后背。
但我沒有回頭,一次都沒有。
雙方交火持續進行著。
我預估過最終后果,對家根本不會是我們的對手,否則我也不會那么放心大膽地選在這時候。
果不其然,沒多久對面就被阿杰他們打熄火。
我戴著鴨舌帽坐在碼頭附近的咖啡館里看他們收拾最終殘局。
電視上正在播放碼頭爆炸案的新聞,畫面里消防員抬出一具焦黑的尸體。
按計劃,這具尸體現在應該叫做“江城”。
我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全是組織里兄弟發來的消息:
“城哥你人呢?祁總找你!”
“城哥你別嚇我們,那個抬出來的不會真是你吧?”
“城哥你回個話啊!”
最后一條是阿杰的語音,背景音嘈雜混亂。
但大概聽得出來,有幾聲是祁茉白的怒吼:
“怎么會死……我不信!給我找!”
我關掉手機,端起咖啡一飲而盡。
苦,但比不上心里的滋味。
窗外救護車的警笛聲由遠及近。
我透過玻璃反射,看見祁茉白跌跌撞撞地沖進醫院,身上還穿著昨天那套衣服。
頭發散亂,完全沒了往日的從容。
曾幾何時,我做夢都想看她為我失控的樣子。
現在終于如愿以償,卻只覺得可笑。
服務員來收杯子:“先生還要續杯嗎?”
我回神,壓低帽檐后放下鈔票:
“不用了,趕時間。”
推開咖啡館的門,陽光刺得眼睛生疼。
我抬手攔了輛出租車:“去港口。”
后視鏡里,醫院的大樓越來越遠。
這一次,是真的再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