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這狐貍天天來我的雞棚里偷雞!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劉克明退休后回到老家養老,為打發時間,他在院子里養了幾十只小雞,可哪知道,眼看著小雞逐漸長大,家里卻遭了賊,每天都要丟一只雞。
劉克明忍無可忍,蹲守在院子里,發現偷雞的竟然是一只狐貍!
尾隨狐貍身后,劉克明來到了深山之中,可出現在眼前的一幕,卻讓他直接傻眼。
01.
晨曦微露,村莊在一片薄霧中蘇醒,幾聲稀疏的雞鳴劃破清晨的寧靜,伴隨著院子里“咯咯噠”的喧嘩,一只只肥碩的土雞在圍欄內來回踱步,撲騰著翅膀,不時把落葉和泥巴拍得四散飛濺。
劉克明站在雞舍外,一手握著鐵勺,一手提著半桶玉米糝,一步步走進雞欄。他穿著一件褪了色的灰色夾克,褲腳卷起,腳蹬一雙老舊的布鞋,臉上掛著幾分睡意,但眼神卻格外專注。他將玉米撒得均勻,嘴里還念叨著:“慢點吃……都有、都有!你們別急!”
他動作不緊不慢,蹲下身仔細檢查每一只雞的狀態,有只母雞眼神蔫蔫的,他伸出粗糙的指頭撥開雞毛,皺起眉道:“是不是又拉稀了?明兒給你熬點艾草水喝。”
這些雞,是他退休后最大的心頭好。
劉克明今年六十三歲,三年前退休,老伴宋珍是醫院后勤,早他兩年退休。兩口子在城里住了半輩子,城市熱鬧,但總覺得窩得慌。退休后,他們一合計,干脆搬回了老家老宅,后院打掃干凈,屋前種上花草,重新過起了慢悠悠的鄉下生活。
宋珍是個閑不住的人,回鄉后的第一個月就拉著他翻地開墾,說要種點菜吃得安心。她在院子一角圍了個巴掌大的菜園,種了香菜、辣椒、小白菜、茄子,勤快得很,而劉克明則琢磨著養點活物。
“我養雞,你種菜,咱也算自給自足,老來樂。”他笑呵呵地和宋珍商量。
誰料一養就上了癮,從最初的十來只,慢慢發展到六十三只——剛好和他今年的歲數相同。
雞舍是他親手搭的,用的全是老木料和鐵絲網,四角都墊了磚防鼠防黃鼠狼,連地面都鋪上了干草。養雞的糧食,劉克明舍不得買飼料,每日都自磨玉米、高粱、小麥糠,拌上家里人吃剩的菜湯,攪得香噴噴才拿去喂。
“這些雞不能亂養,每一只都有它的用處。”他對宋珍一本正經地說道,“這個黑羽的,到時候送給咱女兒家,過年熬湯最好;那個紅冠的,是給老張,他愛吃雞脖子;那兩只肉雞,留著冬天咱倆吃火鍋。”
宋珍聽得樂呵呵,逢人就笑著夸:“我家老劉啊,人退休了,心沒閑著。”
除了自家人,劉克明還特意留了一部分雞給村里的老鄰居送禮。誰家孩子考上大學、誰家添孩子了,他都提著一只雞上門去祝賀。偶爾碰到從單位來信的老同事,他也總不忘包點干雞或者雞蛋寄過去。
“人哪,不能光想著自己吃香喝辣,老朋友、老鄉親,也得念著。”他常對宋珍這么講,語氣里帶著幾分篤定。
養雞的日子單調,卻也充實。每天喂雞、鏟糞、打掃雞舍,成了劉克明生活的一部分。他從不喊累,有時天氣晴好,還會坐在院子里的小竹凳上,一邊修理雞欄,一邊看著雞群在陽光下嬉戲打鬧。
他最喜歡的,就是清晨喂雞后的這一刻,雞吃飽了,圍著他打轉,咕咕叫著,有幾只還大膽地跳上圍欄站著,像是在炫耀自己長得結實有精神。
這一切看起來都那么美好。
可就在最近幾天,一件讓他心里直犯嘀咕的事悄然發生了。
早上起來,劉克明打著哈欠,揉著眼起床,披上外套照例去雞棚喂雞。一打開圍欄,劉克明卻感覺有些不對勁,那只他最喜歡的黑羽雞不見了。
02.
院子里的陽光灑在磚瓦之間,籠罩著一層溫暖的金黃,雞舍里的雞群咕咕噠噠地四處奔走,有的啄著米粒,有的撲棱著翅膀,揚起一片雞毛塵土。
劉克明站在圍欄前,左手扶著欄桿,右手撫摸著下巴,眉頭皺得死緊,整個人像一座凝固的雕像。
他已經數了好幾遍了,從最東邊那只瘦小的白羽母雞,一直到西角那只紅冠高翹的大公雞,一只一只,按著順序數過去,總共還是只有六十二只。
他又數了一遍,還是六十二。
“這不對……”他喃喃著,聲音低沉,眼里劃過一絲焦躁。他目光四下掃視,雞群里一只只雞都活蹦亂跳,唯獨他最心愛的那只黑羽雞,不見了蹤影。
那只黑羽雞,是他從集市上精挑細選買回來的,身上的羽毛烏黑油亮,走路帶風,鳴叫清脆,是他精心喂養出來的“雞王”。他早就想著,等再養幾個月,就宰了那只雞送到城里的女兒家,讓外孫女好好嘗嘗鄉下雞的滋味。
可現在,那雞,居然憑空消失了?
劉克明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皺著眉,嘴唇緊抿著,步子急促地走進雞舍,繞著圍欄仔細地查看每一個角落。他彎著腰,推開簇擁著的雞,一只只地看過去,嘴里不停地念叨:“黑羽?黑羽?”
“黑羽你在哪兒?出來!黑羽!”
他提高了嗓門,可雞群只是撲棱著翅膀,并沒有回應。
“老婆!”劉克明忽地轉身,沖著屋子喊了一聲,語氣中帶著急躁。
宋珍剛好從廚房出來,手里還拎著一籃子洗凈的菜葉,聽見喊聲,趕緊放下籃子,快步走過來,“咋了?咋喊得這么急?”
劉克明抬手一指,“黑羽雞不見了!”
宋珍一怔,“你說錯了吧?”
“我說了三遍!”他語氣不容置疑,“一共六十三只雞,現在只剩六十二了,黑羽不見了!”
宋珍皺眉低頭四下張望,“你說會不會是跑出去了?”
“黑羽膽子小,雞群一吵它就縮到角落里去,從來不敢出雞舍的門。”劉克明搖頭,語氣里帶著煩躁,“更何況門是鎖好的,不可能自己跑出去。”
宋珍也有些犯疑了,挽起袖子道:“要不我跟你一起找找?”
“行。”劉克明快步繞出雞舍,開始在院子里地毯式地搜索。他翻開草叢,扒開圍墻下的縫隙,連柴火堆都挨個查看。
陽光斜照在他額角的白發上,他弓著腰,時不時嘟囔幾句:“這雞去哪兒了?總不能憑空蒸發吧……”
就在他走到墻角的那一刻,腳下一頓,低頭看到一抹黑影。他迅速蹲下,伸手撿起來仔細看。
是兩根黑羽!其中一根還帶著一點點微卷的羽莖,看起來像是剛扯下來的。他手指一緊,羽毛在他掌心微微顫抖。
“老婆!你快來看!”
宋珍聞聲趕來,看到他手里的羽毛也驚了一下,“這是黑羽雞的?”
“我認得,羽根上的斑是它獨有的。”劉克明站起來,臉色陰沉,眼神鋒利地掃了一眼雞舍門外,“你看,就在墻角邊!這不像是自己掉的,像是掙扎的時候扯下來的。”
劉克明瞇起眼,神色中閃過一抹憤怒,“有人偷雞。”
“誰偷雞啊?”宋珍愣了下,聲音都拔高了一點,“這村里人哪一個不認識你?平日里你還不是隔三差五地給他們送雞蛋、送小菜,這誰會做這種事?”
“但這羽毛不像是自然掉落。”他盯著羽毛,神情凝重,“黑羽要是病死了、被野獸咬了,那也該有尸體、血跡。可現在什么都沒有,就這兩根羽毛,像是被抓出去掙扎留下的。”
“唉!算了算了,就當它自己跑丟了吧。”宋珍低聲說著,扯了扯劉克明的衣袖,“這都是你的猜測,沒看到、沒證據,別亂想。咱村又不是那種烏七八糟的地方。”
“我心里憋得慌。”劉克明緊緊攥著那兩根羽毛,片刻后才松開手,羽毛順著風飄落在地上,雖然不舒服,但劉克明也知道自己沒有任何證據,只能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這一夜,劉克明睡得很不安穩。天剛蒙蒙亮,他便起了身,披上衣服,提著桶走到雞棚前。清晨的空氣還帶著濕意,雞群安靜地棲息在圍欄里,偶爾有幾只拍拍翅膀。
他沒有說話,蹲下身,臉色陰沉地數起雞來,數著數著,劉克明的臉色越發難看。到最后,他停住了,嘴唇微微顫抖,眼睛里冒出一絲冷光。
又少了一只!
劉克明手里的玉米桶“咣當”一聲落在地上,撒了一地玉米粒:“這是第二只了,簡直欺人太甚!”
03.
劉克明站在雞舍門口,臉色蒼白得嚇人。
他手里捏著小本子,臉色陰沉,眉心緊鎖,嘴角死死抿著,青筋隱隱浮出。他一動不動地盯著雞群,雙眼里閃著憤怒與難以置信的火光。
“又少一只。”他喃喃著,聲音低沉發啞,像是從喉嚨深處硬擠出來的。
握著本子的手顫抖不止,紙頁在晨風中輕輕抖動,劉克明的嘴唇翕動了幾下,最終一拳砸在欄桿上,“砰”地一聲,震得雞群撲棱起飛。
劉克明氣得渾身發抖,胸口劇烈起伏,像一只瀕臨爆發的野獸。他眼里浮現出血絲,喉頭滾動,終于忍不住朝屋里大聲喊道:“老婆!又少一只!”
屋里傳來廚房忙碌的聲響,宋珍擦著手急匆匆跑出來,身上的圍裙還沾著水珠,“啥?又少了?”
“第二只了!”劉克明狠狠揮著手,“你說這要是雞生病死了,我認了,可是現在是一點痕跡都沒有,就這么活生生沒了!”
“我雞棚扎得嚴嚴實實的,家里雞平常都窩著不出門,根本沒有膽子亂跑?尤其是夜里,這分明就是有人偷的!”
“可是誰會偷你家的雞啊?”宋珍低聲道,滿臉疑惑,“村里鄰里關系一直都挺好的,你昨天不是還說老吳家來送你蜂蜜?”
劉克明沉默了一會兒,臉色更難看了。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聲音低得幾乎咬著牙:“我不知道是誰,但肯定是村里人。”
“若是外人半夜翻墻來偷雞,雞群動靜那么大,不熟的人能摸進來?”劉克明眼神銳利,像是鷹隼般掃過院墻的每一角,“這人肯定是趁咱睡著的時候溜進來的,動作利索得很,不帶一點猶豫。”
看著自己一點一點喂大的雞,一天天給它們拌料、添水、調養,現在就這么讓人給叼走了,這口氣劉克明咽不下。為了能抓住那個賊,劉克明顧不得喂雞,直接來到集市買了一個監控攝像頭。
他在雞舍左上方的屋檐下找了個角度,支起一把梯子,小心翼翼地爬上去。頭頂的瓦片被晨光曬得發燙,他弓著背,左手托著攝像頭,右手一絲不茍地將它固定在木梁下,將螺絲死死地擰緊。
裝好監控后,他又退后幾步,站在院子里瞇起眼來反復端詳拍攝角度,確保攝像頭正對著雞棚進出口,既能看清院墻,也不容易被人發現。
確認無誤之后,他回屋拿出一塊紅色塑料牌子,用黑色馬克筆鄭重寫上幾行字:“偷雞者慎之!本院已安裝監控,必追查到底,后果自負!”
做到這個份上,劉克明覺得自己可以放心了。他反復確認攝像頭連接無誤,存儲正常,畫面清晰,又把警示牌擺好,整個人才稍微放松下來。
深夜,劉克明關了院燈,躺回床上。窗外蟲鳴陣陣,月光清涼灑在墻角,他合上眼,終于一夜未醒。
可誰料,天一亮剛醒來,他下意識打開雞舍清點數量,眉頭卻在數到最后一只時猛然一跳:“六、六十只?”
劉克明的動作僵住,臉色當即沉了下來。他不信邪地又數了一遍,可惜結果毫無變化:雞,又少了一只!
“混賬東西!”他臉色鐵青,雙拳緊握。
劉克明轉身沖回屋里,打開了那臺連著監控的老筆記本電腦,快速調出昨夜的畫面,進度條拖動的聲音仿佛拉扯著他胸口的怒火。劉克明氣得渾身發抖,他只想知道,到底是誰那么大膽,三番兩次地來他家里偷雞!
監控的畫面不斷被拉伸,最終停在了在凌晨三點二十七分。
劉克明看到攝像頭畫面里,閃出來一抹灰影,可是當看清楚灰影的模樣后,卻瞪大眼睛,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那個灰色影子不是人,而是一只狐貍!
它個頭不大,動作輕盈,幾乎無聲地竄入雞棚邊緣的破洞,尾巴一抖,低頭輕輕咬住一只紅冠雞。整只雞只來得及撲騰一下翅膀,就被狐貍叼著快速離去,一溜煙鉆過墻根縫隙,消失在后山的林子之中。
整個過程不足二十秒,干凈利落,毫無拖泥帶水。
劉克明盯著屏幕,瞪大了眼,臉上表情從震驚轉為茫然,又從茫然迅速轉為憤怒。他嘴角抽動幾下,聲音幾乎壓到了嗓子眼里:“竟然是狐貍干的!”
04.
劉克明的臉一寸寸僵住了,嘴角抽動著,額頭青筋跳了幾下,手指在鼠標上使勁捏著,指節發白。他一動不動地盯著那畫面,像是被釘在椅子上。
他喉嚨干啞,聲音低得像從胸膛深處拽出來,“當我家是后廚了是吧?”
劉克明氣得雙目噴火,他怎么都沒想到,這幾晚他以為是人偷雞,竟然是只狐貍。更氣人的是,這畜生居然一連偷了三次,動作熟練得跟搬家似的,絲毫不帶停頓。
“你還真會挑地方啊!”他一邊說,一邊轉身進了雜物間,翻出那根厚實的木棍,掂了掂重量,“我今晚不睡了,就等你來。”
自從得知是狐貍偷雞后,劉克明心中那股火已經燃燒到極致,天色漸晚,他點起一盞老式煤油燈,拎著木棍就往雞棚里走去,勢必要給對方一個教訓,讓它下次再也不敢來自己家里。
月亮在云層間若隱若現,天幕陰沉。雞棚內一片寂靜,雞群在窩里蜷縮著,偶爾有幾只半夢半醒地“咯咯”兩聲,但很快又安靜下去。
劉克明坐在雞舍角落一張低矮的木凳上,手里緊緊握著木棍,眼睛死死盯著雞棚的出入口。他沒點燈,靠著月光將眼前的一切勉強辨清。他的呼吸很輕,整個身子幾乎貼著墻角,連一根手指都沒動一下。
夜越深,寒氣越重,劉克明的背脊慢慢泛起涼意,膝蓋也開始發酸,可他始終一動不動,只是偶爾緩緩眨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于,當他的意識有些恍惚的時候,一陣輕微的窸窣聲突然傳來。那聲音極輕,就像風吹落葉的響動,劉克明屏住呼吸,眼睛警惕地掃向雞棚右側的破角,那是狐貍上次進來的地方。
果然,一道灰影從黑暗中悄然探出腦袋,動作謹慎卻熟練。狐貍的眼睛在月光下泛著一絲幽綠的光,低著頭,慢慢挪動著身子向雞群靠近。
“就是你這孽畜!”劉克明在心里怒罵,右手死死攥住木棍,手背的青筋直冒。
狐貍步步逼近雞群,一口咬住一只正打瞌睡的母雞,雞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劉克明猛地躍起,帶著怒火將木棍朝狐貍劈頭蓋臉地揮過去!
“啪!”的一聲悶響,木棍砸在地面上,灰塵四起。可狐貍身子一晃,靈巧地側身閃開,嘴里仍緊緊叼著那只雞,一個箭步,竟然直接躍過矮墻,從雞舍另一側破損處鉆了出去。
“跑得倒快!”
劉克明氣得眼都紅了,手里的棍子重重往地上一頓,他連雞都沒顧上看一眼,直接追了上去。
他順著狐貍鉆出去的方向追到院外,繞過圍墻,一頭扎進村后的小樹林。樹枝刮破了他的袖口,他卻顧不得,腳下帶著怒火,越走越快,踏著碎石落葉,直奔山林深處。
林子越往里越密,夜色如墨,四周漆黑一片,除了腳下的碎葉聲和自己粗重的喘息聲,再聽不到別的動靜。
狐貍早已不見蹤影。
劉克明站在一處分叉的小道前,望著前方漆黑的密林,氣喘如牛,嘴里罵罵咧咧:“跑得倒快……”
他掏出兜里的打火機,啪地一聲點燃,火光照出他黝黑的臉龐和布滿汗水的額頭。劉克明已經生出退意,想要先回家再作打算,可他越走越深,越走越亂,這才意識到自己迷路了。
四周一片漆黑,月光被樹葉遮擋得幾乎全無,他四下張望,連原路都分辨不清。
“這下可真走暈了。”劉克明咬牙低聲嘟囔著,打火機的火苗又忽明忽暗,忽而一陣風吹來,火光熄滅了。他一愣,在原地站了會兒,試圖理清方向,可風聲、林聲、蟲鳴混雜一處,讓人頭皮發麻。
就在此刻,前方忽然傳來一陣極細微的響動。
難道是叢林里面的猛獸?劉克明立刻屏住呼吸,蹲下身,緩緩靠近那個方向。
月光終于從云層中探出一角,在樹縫間灑下淡淡銀輝。
就在不遠處一個山巖下,劉克明竟然再次看見了那只狐貍。
它蹲在一個半人高的洞穴前,毛發蓬松卻凌亂,尾巴卷在身側,而它的嘴,正輕輕舔著三只小狐貍的毛。那三只幼崽毛茸茸地蜷在母狐貍懷里,閉著眼睛,偶爾哼唧兩聲,用頭蹭一蹭對方。
劉克明整個人愣住了。
他攥著木棍的手一動不動,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卻沒再踏近一步。
狐貍沒有發現他,安靜地低著頭,一點一點地舔著小狐貍的額頭、脊背、爪子。
05.
劉克明站在洞穴外,手里緊握著那根原本打算用來懲治狐貍的木棍,此刻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他望著眼前這只母狐貍,心中五味雜陳。
意識到劉克明找上門來后,狐貍小心地護著三只小狐貍,將身子略微前傾,擋在幼崽之前。月光斜斜灑下來,映著他緊張而機警的眼神。狐貍的身體微微發抖,前爪死死扣在地面上,后肢微蹬,本能地準備躍起逃竄,但又遲遲沒有動作。
劉克明望著它,原本胸中滔天的怒火,這一刻反倒像被什么攔住了一樣,停滯了。
“你是在偷雞給它們吃?”他低聲自語,聲音中沒有了怒氣,而多了一絲復雜。
劉克明站在原地,他看了眼木棍,又低頭看看狐貍的孩子,猶豫了幾秒后,終是嘆了一口氣,將木棍輕輕放在了地上。
“唉,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可你總這么來偷,我這也受不了啊。”
他邊說著邊緩緩走上前兩步,腳步輕得幾乎沒有聲響。他想靠近看看小狐貍的模樣,然而就在劉克明走到洞口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了不對勁。
洞口附近的地面出奇地干凈,沒有血,沒有毛,連雞爪印都沒有。
他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又靠近幾步,低聲自言自語:“你不是偷了三只雞嗎?哪兒去了?一根雞毛都不剩?”
越看劉克明越覺得不對勁,一只雞怎么可能吃得這么干凈?骨頭、雞毛、血跡,一點痕跡都沒有。
他正自語著,母狐貍忽然發出一聲低低的嗚咽。
那聲音不帶威脅,更像是一種示意。
他抬起頭,只見母狐貍緩緩站起,抬頭望了他一眼,然后邁開四肢,朝洞穴內部深處走去。那動作既不像逃跑,也不像護崽,而像是在引路。
“這是叫我跟你進去?”劉克明半信半疑地看著它。
母狐貍走出幾步,又停下,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不再那樣銳利,反倒多了幾分沉沉的哀意。它再次低聲嗚咽一聲,聲音里藏著一絲急切與焦慮。
劉克明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他遲疑了一秒,但終究還是被這股情緒拉住了腳步。他從口袋里摸出打火機,一點火,借著火苗的光亮,他俯身跟著母狐貍,走入那半人高的洞穴。
洞里潮濕陰冷,空氣中帶著一股土腥味。他低著頭,扶著巖壁,盡量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地在崎嶇不平的地面上摸索前行。母狐貍走在前方,不時停下看看他是否跟上。洞穴并不深,但隨著越往里走,光線越暗,四周一片寂靜。
忽然,一聲細碎的響動從前方傳來,劉克明下意識停下,抬起打火機朝前一照。
微弱的火光在漆黑的洞穴里跳動,昏黃的光線照亮了眼前的景象。當清楚身前的那一幕時,劉克明猛地張大嘴巴,手里的打火機一晃,從顫抖的手指間掉在地上。
“撲通!”劉克明整個人癱倒在地上,滿臉都是冷汗,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眼前仍然是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一幕,一股涼意從脊椎骨蔓延全身,他頭皮發麻,如遭雷擊,嘴里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反復喃喃:
“不可能……這里面……這也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