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shí)關(guān)聯(lián)
“請問您是楊秋菊女士嗎?” 年輕警察的聲音在秋日午后顯得格外嚴(yán)肅。
楊秋菊手中的蘿卜干掉在了地上。
三年來她為那個家付出的一切,如今都成了回憶。
“媽,您要是繼續(xù)住這里,每個月交八百塊房租。” 兒媳婦那句話至今還在耳邊回響。
兩個月前她憤然離開,以為這輩子再不會和那個家有什么牽扯。
可是現(xiàn)在,警察竟然找到了這個偏僻的小村莊。
她的心跳得厲害,不知道是兒子出了事,還是那個可愛的孫子遇到了什么不測。
門外的兩個制服男人神情凝重,似乎帶來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01
秋風(fēng)蕭瑟的時候,楊秋菊總是想起三年前那個初春的上午。那時候她剛從火車上下來,拖著一個破舊的行李箱,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里尋找兒子的住址。省城的街道比老家寬闊得多,高樓大廈林立,讓這個五十五歲的農(nóng)村婦女感到眩暈。
兒子楊志華在火車站接她的時候,臉上帶著疲憊和急切。兒媳陳雅文剛生完孩子,正在坐月子,家里需要人手照顧。楊秋菊二話不說就來了,她想象著抱孫子的幸福,想象著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日子。
陳雅文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懷里抱著那個紅通通的小嬰兒。孩子很小,皺巴巴的,哭聲尖銳。楊秋菊小心翼翼地接過孫子,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瞬間涌上心頭。
“媽,您辛苦了,大老遠(yuǎn)跑來。”陳雅文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客氣的疏離。
楊秋菊笑著擺手:“不辛苦不辛苦,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楊晨宇。”楊志華在一旁答道,“取個好聽的名字,希望他將來有出息。”
楊秋菊點(diǎn)點(diǎn)頭,仔細(xì)看著這個小生命。孩子的眉眼像兒子,但鼻子像兒媳婦。她在心里默默念著孫子的名字,覺得很好聽。
最初的幾天,楊秋菊住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她每天凌晨四點(diǎn)就醒了,這是在農(nóng)村養(yǎng)成的習(xí)慣。她悄悄起身,去廚房準(zhǔn)備早飯。城里的煤氣灶和老家的土灶不一樣,她用了好幾天才完全適應(yīng)。
陳雅文的胃口很挑剔。楊秋菊按照老家坐月子的習(xí)俗,燉了母雞湯、豬蹄湯,可陳雅文總是皺著眉頭。
“媽,這湯太油膩了,我喝不下去。”陳雅文推開碗,“您能不能做點(diǎn)清淡的?”
楊秋菊忙不迭地點(diǎn)頭:“好好好,我重新做。”
她回到廚房,把那鍋精心燉制的湯倒掉,重新開始。心里有些委屈,但看在孫子的份上,她忍了。
小晨宇是個難伺候的孩子。他白天睡覺,晚上哭鬧,經(jīng)常把全家人都弄得筋疲力盡。楊秋菊主動承擔(dān)起夜里照顧孩子的責(zé)任。她抱著孩子在房間里走來走去,輕聲哼著老家的搖籃曲。
“小寶貝兒,別哭別哭,奶奶在這里。”她的聲音很輕很柔,生怕吵到別人。
有時候孩子哭得厲害,她就抱著他到陽臺上,指著外面的燈火說:“你看,那些亮亮的是什么?那是星星,星星在跟小晨宇說話呢。”
楊志華有時候起來幫忙,但陳雅文總是說:“你明天還要上班,讓媽來就行了。”
于是楊志華又躺回去睡覺,留下楊秋菊一個人在黑夜里與孩子的哭聲作斗爭。
一個月后,陳雅文出了月子,楊秋菊以為自己可以回老家了。可陳雅文說:“媽,您看我們都要上班,孩子還小,您能不能再幫忙幾個月?”
楊秋菊當(dāng)時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她舍不得孫子,也覺得兒子兒媳婦確實(shí)不容易。
這一幫就是三年。
三年里,楊秋菊從沙發(fā)搬到了儲物間。那是一個不到八平方米的小房間,原本堆放雜物,清理出來勉強(qiáng)能放下一張單人床。房間沒有窗戶,只有一個小小的通風(fēng)口,夏天悶熱得像蒸籠,冬天又濕冷刺骨。
“媽,您看這樣安排怎么樣?客廳要招待客人,您住儲物間比較安靜。”陳雅文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歉意,但眼神里卻沒有商量的余地。
楊秋菊看著那個逼仄的空間,心里涌起一陣酸澀。但她什么都沒說,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行,挺好的。”
她把自己的衣物整理好放進(jìn)那個小房間,那些從老家?guī)淼臇|西在城里顯得格外寒酸。她有一件穿了十幾年的棉襖,袖口已經(jīng)磨毛了,但她舍不得扔。
小晨宇一天天長大,從襁褓中的嬰兒變成了蹣跚學(xué)步的幼童。楊秋菊教他叫“奶奶”,那是她聽到的最美妙的聲音。孩子的第一個字就是“奶”,雖然發(fā)音不清楚,但楊秋菊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
“志華,你聽,晨宇會叫奶奶了!”她抱著孩子跑到客廳,興奮地喊道。
楊志華正在看電視,頭也不抬地說:“嗯,挺好的。”
陳雅文從廚房探出頭來:“媽,您別把孩子慣壞了,他現(xiàn)在就知道找奶奶,都不要媽媽了。”
楊秋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孩子小,不懂事。”
每天早上,楊秋菊五點(diǎn)起床,先到菜市場買菜。她總是挑最便宜的菜買,討價還價半天才能省下幾毛錢。回來后開始準(zhǔn)備早飯,白粥、包子、雞蛋,變著花樣做。
陳雅文和楊志華起床后,匆匆吃完早飯就去上班了。家里只剩下楊秋菊和小晨宇。
白天的時間很長。楊秋菊抱著孩子在小區(qū)里散步,看別的老人帶孫子。那些老人穿得都很體面,說話的聲音也很有底氣。楊秋菊總是站在遠(yuǎn)處看著,不敢靠近。她的普通話說得不好,帶著濃重的鄉(xiāng)音,怕被人笑話。
小晨宇兩歲的時候,開始變得調(diào)皮。他會把玩具扔得滿地都是,會在沙發(fā)上跳來跳去,會無緣無故地大哭大鬧。楊秋菊跟在他后面收拾,累得腰酸背痛。
“奶奶,我要看動畫片。”小晨宇拉著楊秋菊的衣角。
“好,奶奶給你開電視。”楊秋菊打開電視,調(diào)到少兒頻道。
02
陳雅文下班回來,看到祖孫倆在客廳看電視,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媽,您怎么讓孩子看這么長時間電視?對眼睛不好。”
楊秋菊趕緊關(guān)掉電視:“我這就關(guān),我這就關(guān)。”
“還有,您能不能不要在客廳待太長時間?我們下班回來想休息一會兒。”陳雅文的語氣很不耐煩。
楊秋菊抱著孩子回到那個小房間,心里說不出的委屈。小晨宇不滿地嘟囔:“為什么不能看電視?”
“因?yàn)閶寢屨f對眼睛不好。”楊秋菊輕撫著孩子的頭發(fā),“奶奶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三年來,楊秋菊幾乎沒有出過遠(yuǎn)門。她的世界就是這個家,從儲物間到廚房,從廚房到客廳,一天又一天地重復(fù)著同樣的路線。她的退休金不多,每個月只有一千八百塊,但她把大部分都貼補(bǔ)給了這個家。
兒媳婦買護(hù)膚品的時候,她悄悄給了五百塊。孫子要買玩具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掏錢。家里缺什么東西,她總是主動買回來。
她自己的花銷卻極少。她穿的還是從老家?guī)淼呐f衣服,舍不得買新的。她用的護(hù)膚品是最便宜的雪花膏,一盒能用半年。她甚至連水果都舍不得多吃,總是留給孫子。
小晨宇快三歲的時候,楊秋菊開始盤算著回老家的事。孩子大了,不再需要人時時刻刻看著,她也想念老家的生活了。
一天晚上,她試探著對兒子說:“志華,晨宇也大了,要不我回老家住一段時間?”
楊志華正在玩手機(jī),頭也不抬:“隨您的意思,不過雅文可能舍不得您走。”
楊秋菊心里涌起一陣暖流,覺得兒媳婦也許沒有表面上那么冷淡。
第二天早上,陳雅文突然開口了:“媽,我和志華商量了一件事。”
楊秋菊正在廚房洗碗,聽到這話趕緊擦干手走出來:“什么事?”
陳雅文坐在沙發(fā)上,神情嚴(yán)肅:“您看晨宇也快上幼兒園了,不需要人全天候照顧了。您要是還想住在這里,我們覺得每個月交八百塊房租比較合適。”
楊秋菊愣住了,手里的抹布掉在地上。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房租,八百塊一個月。還有水電費(fèi),您用多少算多少。”陳雅文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
楊秋菊感覺天旋地轉(zhuǎn),她扶著墻壁才沒有摔倒。三年來,她不僅沒有拿過一分錢工資,反而倒貼了不知道多少錢,現(xiàn)在還要交房租?
“雅文,這是不是玩笑?”楊秋菊的聲音有些顫抖。
“媽,我沒有開玩笑。您看現(xiàn)在房價這么貴,我們的房貸壓力也很大。您住在這里,多少也要承擔(dān)一些費(fèi)用吧。”陳雅文說得理直氣壯。
楊志華坐在一旁,低著頭不說話。
楊秋菊看著兒子,希望他能說句話。可楊志華只是支支吾吾地說:“媽,您看...”
“我看什么?”楊秋菊的聲音提高了一些,“我這三年來是怎么過的,你們心里沒數(shù)嗎?”
陳雅文皺起眉頭:“媽,您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我們也沒逼您來,是您自己要來幫忙的。再說,您在這里吃住都不花錢,也該表示表示吧。”
楊秋菊聽著這些話,覺得每個字都像針一樣扎在心上。她在這里三年,起早貪黑,任勞任怨,到頭來竟然要交房租?
“那我的工錢呢?”楊秋菊問道,“我?guī)Я巳旰⒆樱y道一分錢工錢都沒有?”
陳雅文冷笑一聲:“媽,您說得輕巧。您帶孩子是應(yīng)該的,畢竟是您的孫子。再說,我們哪有錢給您工錢?”
楊秋菊的心徹底涼了。她看著兒子,兒子還是低著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那天晚上,楊秋菊一夜沒睡。她躺在那個狹小的房間里,想著這三年來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她想起每天凌晨四點(diǎn)起床為全家準(zhǔn)備早飯,想起半夜起來給孩子換尿布,想起自己舍不得買的新衣服,想起悄悄貼補(bǔ)給這個家的錢。
第二天,陳雅文又找到她,遞給她一張紙:“媽,這是家里的規(guī)矩,您看看。”
楊秋菊接過那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十幾條規(guī)定:不能在廚房隨意擺放個人物品;不能隨便開空調(diào);朋友來訪要提前報(bào)告;不能在客廳長時間逗留;不能給孩子買零食...
每一條規(guī)定都像一記耳光,狠狠地抽在楊秋菊的臉上。她的手在顫抖,這張紙?jiān)谒壑凶兊媚:?/p>
“這是什么意思?”楊秋菊的聲音很輕。
“就是一些基本的規(guī)定,大家都遵守,這樣生活起來比較方便。”陳雅文說得很輕松。
楊秋菊把那張紙放在桌上,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間。她開始收拾東西,動作很慢,仿佛每一件物品都承載著沉重的回憶。
小晨宇跑到房間門口,看到奶奶在收拾東西,好奇地問:“奶奶,你在干什么?”
楊秋菊蹲下身子,看著這個她疼愛了三年的孩子:“奶奶要回老家了。”
“為什么?”小晨宇的眼睛里有不解和不舍。
“因?yàn)槟棠滔爰伊恕!睏钋锞諒?qiáng)忍著眼淚,“等你長大了,來老家看奶奶好不好?”
小晨宇使勁點(diǎn)頭:“好,我一定去看奶奶。”
03
楊秋菊抱著孫子,感受著這個小生命的溫暖。這是她在這個家里感受到的唯一的溫暖。
收拾東西的時候,楊秋菊發(fā)現(xiàn)自己帶來的東西并不多。一個舊皮箱就裝完了。三年來,她在這個家里幾乎沒有留下什么屬于自己的痕跡。
臨走前,她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拿了出來。那是她這些年省吃儉用攢下的兩萬塊錢,原本是想留著養(yǎng)老的。
“志華,這錢你拿著。”她把錢遞給兒子。
楊志華看著那沓錢,眼圈紅了:“媽,我不要。”
“拿著吧,這是我最后能為你們做的了。”楊秋菊的聲音很平靜,“我這輩子就你這一個兒子,不給你給誰?”
楊志華接過錢,眼淚終于掉了下來:“媽,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楊秋菊拍拍兒子的肩膀,“好好過日子,好好對待雅文和晨宇。”
她拖著行李箱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這個住了三年的地方。客廳里的沙發(fā)還是那樣擺著,茶幾上放著她昨天剛買的水果。一切都很熟悉,又很陌生。
小晨宇追到門口,抱著她的腿哭:“奶奶不要走,奶奶不要走!”
楊秋菊蹲下身子,最后一次抱抱這個孩子:“奶奶不是不要晨宇了,奶奶是去鄉(xiāng)下給你種菜,等菜長大了,奶奶就回來看你。”
她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向電梯。身后傳來孩子的哭聲,還有楊志華追出來的腳步聲。
“媽!”楊志華在樓下喊道。
楊秋菊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兒子,媽不怪你。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家人。”
說完這句話,她拖著行李箱消失在人群中。
火車上,楊秋菊靠著窗戶,看著城市的風(fēng)景慢慢遠(yuǎn)去。她的眼淚早就流干了,心里只剩下一種空洞的感覺。三年的時光,就這樣結(jié)束了。
老家還是那個樣子,破舊但溫暖。鄰居王大爺看到她回來,很是驚訝:“秋菊,你怎么回來了?孫子不要你帶了?”
楊秋菊苦笑一聲:“孩子大了,不需要我了。”
她沒有把真實(shí)的情況告訴任何人,只是說孫子要上幼兒園了,所以回來了。
重新住進(jìn)那個熟悉的小院子,楊秋菊覺得既陌生又親切。三年的城市生活讓她有些不適應(yīng)農(nóng)村的節(jié)奏,但很快她就找回了從前的感覺。
每天早上,她不再需要五點(diǎn)起床為別人準(zhǔn)備早飯。她可以睡到自然醒,然后慢慢地給自己泡一壺茶。院子里的菜地荒蕪了,她重新整理出來,種上蘿卜、白菜、菠菜。
王大爺經(jīng)常過來串門,兩個人在院子里下象棋。王大爺棋藝不高,總是輸,但很有耐心。
“秋菊啊,一個人在家里悶不悶?”王大爺問。
“不悶,挺好的。”楊秋菊移動著棋子,“自由自在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你想孫子不?”
楊秋菊的手頓了一下:“想,怎么不想。不過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生活。”
她確實(shí)想念小晨宇,經(jīng)常在夢里夢到那個孩子。夢里的晨宇還是小小的,會叫她奶奶,會抱著她的腿撒嬌。醒來的時候,她總是覺得枕頭濕了一片。
偶爾楊志華會打電話過來,詢問她的近況。電話里的聲音很簡短,都是一些客套話。楊秋菊總是說自己很好,讓他們不要擔(dān)心。
“媽,晨宇想您了。”楊志華在電話里說。
“那讓他好好上幼兒園,聽爸爸媽媽的話。”楊秋菊的聲音很平靜。
“要不您回來看看?”
“不了,我在老家挺好的。你們忙自己的事就行。”
掛了電話,楊秋菊坐在院子里發(fā)呆。秋天的陽光很溫暖,照在身上懶洋洋的。她想起城里的生活,想起那個逼仄的儲物間,想起每天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現(xiàn)在的生活雖然清苦,但心里很安靜。
日子一天天過去,楊秋菊慢慢適應(yīng)了一個人的生活。她學(xué)會了網(wǎng)購,雖然操作起來很笨拙,但總算能買到一些生活用品。她還學(xué)會了用微信,加了幾個老鄰居的微信群,偶爾聊聊天。
王大爺?shù)睦习槿ナ赖迷纾粋€人過了十幾年。他總是勸楊秋菊:“人老了,別太倔強(qiáng)。孩子們不懂事,等他們想明白了就好了。”
楊秋菊笑笑:“我不倔強(qiáng),我就是想開了。”
“想開什么?”
“想開人這一輩子,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秋天漸深,院子里的蘿卜長得很好。楊秋菊把蘿卜拔出來,洗干凈切成絲,晾在院子里做蘿卜干。這是她從小就會的手藝,做出來的蘿卜干又香又脆。
那天下午,陽光正好,她正在院子里翻晾蘿卜絲。微風(fēng)吹過,帶來陣陣蘿卜的清香。她心情很好,甚至哼起了小曲。
突然,外面?zhèn)鱽砬瞄T聲。
楊秋菊以為是王大爺來串門,便大聲說:“門沒鎖,自己進(jìn)來吧。”
敲門聲還在繼續(xù),而且很有節(jié)奏。楊秋菊覺得不對勁,放下手里的蘿卜絲,走向大門。
她打開門,愣住了。
門口站著兩個穿制服的年輕人,一個高一些,一個矮一些。他們的臉色很嚴(yán)肅,腰間還別著對講機(jī)。
“請問您是楊秋菊女士嗎?”高個子警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