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生活有時候就像一道沒有標準答案的數學題。
宋慧敏以為自己做對了所有的選擇,培養女兒上大學,給她最好的條件,盼著她成為別人家羨慕的孩子。
可是五年過去了,女兒還是躺在床上刷手機。
直到那個下午,派出所的電話響起,她才發現自己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這個孩子。
01
九月的陽光透過窗簾灑在地板上,宋慧敏穿著熨燙平整的白襯衫站在女兒房門前。她伸手敲了敲門。
“晚晴,九點半了。”
房間里傳來被子摩擦的聲音,接著是手機屏幕亮起的微光。
“知道了媽,我昨天弄到很晚。”
宋慧敏推開門。房間里的空氣悶熱潮濕,窗簾緊緊拉著,桌子上堆滿了外賣盒和快遞包裝。林晚晴躺在床上,穿著已經穿了三天的睡衣,手里拿著手機。
“你在弄什么?”
“網上的事情。”晚晴沒有抬頭,手指在屏幕上滑動。
宋慧敏走到窗邊,拉開窗簾。陽光一下子涌進來,晚晴皺著眉頭用手遮住眼睛。
“媽,別開窗簾。”
“房間都發霉了。”宋慧敏打開窗戶,“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沒有。”
“那就收拾一下房間,出去走走。”
“嗯。”
宋慧敏知道這個“嗯”意味著什么。她看了看女兒,關上門走了。
這樣的對話已經重復了一千八百二十五天。
宋慧敏記得很清楚,女兒剛畢業的時候多么意氣風發。她拿著簡歷跑遍了城里所有的報社和電視臺,每天晚上回來都要和媽媽分享今天的面試經歷。
“媽,那個主編說我的作品很有想法。”
“媽,我覺得這份工作很適合我。”
“媽,我一定要成為一個優秀的記者。”
可是一次次的拒絕信讓晚晴的聲音越來越小。第一年,她還會憤怒,會抱怨用人單位的不公平。第二年,她開始沉默,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第三年,她徹底放棄了找工作。第四年和第五年,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宋慧敏下班回到家,晚晴還在房間里。桌子上多了兩個新的外賣盒,一個麻辣燙,一個奶茶。她拿出手機看了看這個月的信用卡賬單,心疼得抽了一下。
“晚晴,出來吃飯。”
“我不餓。”
“出來,我們聊聊。”
這一次,宋慧敏的語氣很堅決。晚晴穿著拖鞋走出房間,坐在沙發上。
“媽,什么事?”
“你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宋慧敏坐在女兒對面,“你已經二十七歲了。”
“我知道。”
“知道你還這樣?”宋慧敏的聲音提高了一些,“你看看其他同學,江遠現在在互聯網公司做程序員,月薪兩萬。李雨婷在銀行工作,已經買房了。你呢?”
“我和他們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你們都是一個學校畢業的。”
“媽,你不懂。”晚晴低著頭,“現在的工作都要求有經驗,我沒有經驗,沒人要我。”
“那你就從基礎工作做起。誰一開始就有經驗?”
“我試過了。”
“你試了什么?投了幾份簡歷就說試過了?”宋慧敏站起來,在客廳里走來走去,“你每天躺在床上刷手機,這叫試過了?”
晚晴沒有說話。
“你知道我一個月掙多少錢嗎?七千塊。房貸要還三千,生活費要兩千,剩下的錢都被你花光了。”宋慧敏的眼睛紅了,“我一個人養你二十七年,我容易嗎?”
“對不起。”晚晴的聲音很小。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要你行動。”
“我知道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宋慧敏終于爆發了,“你以為錢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你以為我不累?我每天早上六點起床,晚上七點才能回家,就是為了供你吃穿用度。你倒好,躺在床上心安理得地花我的錢。”
晚晴抬起頭看著媽媽,眼里有淚水。
“媽,我也不想這樣。”
“那你就改變。”
“我不知道怎么改變。”
宋慧敏看著女兒,心里又氣又疼。她深吸了一口氣,坐回沙發上。
“晚晴,你聽我說。明天開始,你必須出去找工作。什么工作都行,服務員、收銀員、快遞員,只要能掙錢就行。”
“媽...”
“沒有商量的余地。”
02
第二天早上,宋慧敏做了一個決定。她把晚晴的銀行卡和信用卡全部凍結了,只留下了一張卡,里面有五百塊錢。
晚晴下午想點外賣的時候發現卡刷不了。她拿著手機走出房間。
“媽,卡怎么用不了?”
“我停了。”宋慧敏正在廚房做飯,頭也沒回,“從今天開始,你要么出去工作,要么自己想辦法。”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宋慧敏轉過身看著女兒,“我不會再給你錢了。”
晚晴愣住了。她從來沒有想過媽媽真的會這樣做。
“媽,你開玩笑吧?”
“我沒有開玩笑。”宋慧敏的表情很嚴肅,“你不是說要改變嗎?那就從現在開始。”
“可是我沒有錢...”
“那就去掙錢。”
晚晴站在客廳里,不知道該說什么。她看著媽媽繼續做飯,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接下來的幾天里,家里的氣氛像冰窖一樣冷。晚晴不再點外賣,而是下樓去便利店買泡面。宋慧敏也不再給她做飯。兩個人在同一個房子里,卻像兩個陌生人。
第三天晚上,晚晴試圖和媽媽溝通。
“媽,我們能不能好好談談?”
“有什么好談的?你去找工作了嗎?”
“我投了幾份簡歷。”
“投簡歷誰不會?關鍵是要有結果。”
“媽,你這樣逼我有用嗎?”
“不逼你,你就一輩子不出門了。”
晚晴氣得回房間摔了門。宋慧敏坐在沙發上,心里也不好受。她知道自己的方法可能太激烈了,可是她不知道還能怎么辦。
一周后的晚上,晚晴收拾了一個背包。她把自己為數不多的衣服和日用品裝進去,還有她藏起來的一千二百塊錢。
她走到客廳,宋慧敏正在看電視。
“媽,我走了。”
宋慧敏的手停在遙控器上,但她沒有回頭。
“門沒鎖,想回來隨時回來。”
“我不會回來了。”
“隨你。”
晚晴拖著行李箱走出家門。宋慧敏聽到門關上的聲音,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她告訴自己,最多三天,女兒就會回來的。
三天過去了,沒有消息。
一周過去了,還是沒有消息。
一個月過去了,宋慧敏開始擔心了。她給晚晴打電話,關機。發微信,不回。她問鄰居李阿姨有沒有見過晚晴,李阿姨搖搖頭。
“慧敏,孩子去哪了?”
“她出去獨立了。”宋慧敏勉強笑了笑,“年輕人嘛,總要自己闖闖。”
“那你放心嗎?”
“沒什么不放心的。她都二十七了,又不是小孩子。”
可是晚上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宋慧敏總是忍不住看向女兒的房間。房門緊緊關著,里面空蕩蕩的。
03
兩個月過去了,宋慧敏的生活看起來恢復了正常。她按時上下班,周末打掃房間,偶爾和同事聚餐。可是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每天晚上,她都會拿起手機想給女兒打電話,但又放下了。她告訴自己要堅持,不能心軟。
她試圖從晚晴的同學那里打聽消息。江遠是唯一還和晚晴保持聯系的同學。
“小江,晚晴最近怎么樣?”宋慧敏在電話里問。
“阿姨,她聯系過我,但是不讓我告訴您她在哪里。”江遠的聲音有些為難,“她說需要一些時間。”
“她過得好嗎?”
“她...看起來還行。”
江遠沒有說實話。晚晴確實聯系了他,但她的狀況比他說的要糟糕得多。
晚晴現在住在城市邊緣的一個城中村里。房間只有六平米,和另外兩個女孩共用廚房和衛生間。房租一個月八百塊,她的錢只夠撐兩個月。
離家的第一個月,晚晴靠著自己攢的錢生活。她開始認真找工作,投簡歷,面試。可是五年的空白期讓所有的雇主都皺眉頭。
“你這五年在做什么?”
“在家休息。”
“為什么要休息這么久?”
“個人原因。”
每一次面試都以失敗告終。晚晴嘗試過去做服務員,但餐廳老板嫌她動作太慢。她試過做快遞員,但第一天就被客戶投訴。她甚至去應聘清潔工,但也沒能堅持下來。
第二個月,她的錢快花光了。就在最絕望的時候,她在網上看到一個特殊的兼職廣告:遺物整理師助手。
工作內容是幫助逝者家屬整理死者留下的物品,分類打包,清理房間。時薪八十塊,按天結算。
晚晴猶豫了很久,最后還是聯系了雇主。
第一次去工作的地方是一套老舊的兩居室。死者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獨居,去世一周后才被鄰居發現。她的兒子從外地趕回來,雇傭了這家公司處理后事。
房間里有一股特殊的味道,不是腐敗的味道,而是死亡和時間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晚晴戴著口罩和手套,小心地整理著老太太的遺物。
衣柜里整整齊齊地疊著衣服,大部分都很舊,但洗得很干凈。床頭柜里有一本日記,記錄著老太太最后幾年的生活。她每天都會寫下今天吃了什么,看了什么電視節目,有沒有人來看她。
最后幾頁的內容讓晚晴心里很難受:
“兒子又有三個月沒來了。”
“今天很想他,給他打電話,說在忙。”
“如果我死了,他會難過嗎?”
晚晴把日記放在一邊,繼續整理其他東西。老太太的兒子在客廳里和殯儀館的人商量后事,他看起來很著急,不停地看手表。
“師傅,能快點嗎?我還要趕飛機。”
晚晴在房間里聽到這句話,手停了一下。
這份工作讓她第一次深入接觸死亡。每一個案例背后都有一個故事。有些是孤獨的老人,有些是突然離世的年輕人,有些是為了家庭操勞一生的中年人。
逐漸地,晚晴發現自己在這份工作中找到了某種意義。她開始認真對待每一個逝者的遺物,仔細分類,小心保存。她甚至會為家屬寫一些溫暖的小紙條,告訴他們死者的一些小習慣或者小愿望。
但這份工作的收入并不穩定,她的生活依然捉襟見肘。有時候一周只有一兩單,有時候連續幾天都沒有工作。她只能買最便宜的食物,泡面和白粥成了她的主食。
最讓她難過的是,她再也不能隨時給媽媽打電話了。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就會想起家里的溫暖,想起媽媽做的飯菜,想起那個她逃離了兩個月的房間。
但她不敢回去。她害怕回去以后又會變回那個躺在床上的自己。
04
兩個月零三天后的下午,宋慧敏正在辦公室整理文件。她的手機突然響了。
“您好,請問是宋慧敏女士嗎?”
“是的,您是?”
“我是區派出所的陳警官。”
宋慧敏的心臟好像停止了跳動。她握著手機的手開始顫抖。
“是關于您女兒林晚晴的事情,您方便來一趟派出所嗎?”
“她...她怎么了?”宋慧敏的聲音都變了。
“您先別著急,人沒事。具體情況我們見面再說。”
宋慧敏放下手機,腦子里一片空白。她胡亂收拾了桌子,跟主管請了假,打車趕往派出所。
路上,她的腦海里閃過無數種可能。女兒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做了什么違法的事?還是遇到了什么壞人?她越想越害怕,眼淚不停地流。
她萬萬沒想到,看到真相后會徹底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