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小說，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莫天行握著那張泛黃的調(diào)令，手在微微顫抖。

十五年了，從83年楚瑤華頭也不回地南下那天起，他就沒想過還能再見到她。

當(dāng)年她執(zhí)意要去深圳做生意，他死活不同意，最后鬧到離婚收場。

這些年他一個人守在邊疆哨所，用軍人的責(zé)任感麻痹著內(nèi)心的痛苦。

可命運就是這么愛捉弄人。調(diào)令上的目的地，正是楚瑤華當(dāng)年南下的那座城市。

他以為這次重逢只是一場意外，直到收到那個包裹，看見里面的東西時，莫天行整個人都傻了...

01

"老莫，這些東西還留著干什么？都十五年了，該扔的就扔了吧。"戰(zhàn)友趙鐵軍蹲在地上，從床底下拖出一個落滿灰塵的木箱子。

莫天行停下手中收拾軍裝的動作，目光落在那個熟悉的木箱上。那是楚瑤華當(dāng)年的嫁妝箱，里面裝著他們的結(jié)婚照、情書，還有一些她留下的小物件。十五年來，他舍不得扔，也不敢打開。

"有些東西扔不掉，就像有些人忘不了。"莫天行的聲音有些嘶啞，"再說了，這次調(diào)職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怎么是禍？從這窮山溝調(diào)到沿海城市，多少人求都求不來。"趙鐵軍拍拍莫天行的肩膀，"兄弟，你該慶幸才對。"

"慶幸？"莫天行苦笑了一下，"老趙，你知道我要調(diào)到哪個城市嗎？"

"不就是深圳嗎？聽說那邊經(jīng)濟發(fā)展得挺好的。"

莫天行沒有說話，而是慢慢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木箱。一股陳舊的味道撲面而來，最上面是一張發(fā)黃的結(jié)婚照。照片里的楚瑤華笑得那么燦爛，穿著一身樸素的藍(lán)布裙子，緊緊挽著他的胳膊。

"深圳...正是她當(dāng)年去的地方。"莫天行輕撫著照片，聲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語。

趙鐵軍愣了一下："你是說嫂子？"

"那時候她才二十一歲，長得漂亮，又有文化，鎮(zhèn)上多少人羨慕我能娶到她。"莫天行拿起照片下面的一疊信件，那是楚瑤華讀師范時寫給他的情書，"誰能想到，最后會鬧到那個地步。"

"老莫，你從來沒跟我詳細(xì)說過當(dāng)年的事。"趙鐵軍在他身邊坐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莫天行隨手抽出一張信件，上面寫著："天行哥，我最盼望的就是畢業(yè)后能跟你結(jié)婚，過安穩(wěn)的日子。我不要什么榮華富貴，只要你在身邊就夠了..."

"她說過不要榮華富貴的。"莫天行的聲音帶著苦澀，"可后來83年那陣風(fēng)一吹，她就完全變了個人。"

那是1983年的春天，楊絮飛舞的季節(jié)。莫天行還記得楚瑤華第一次跟他提起做生意的那個下午。

"天行，你聽說了嗎？鎮(zhèn)上那個木匠趙大海，開了個體戶服裝店，一個月竟然賺了八百塊！"楚瑤華放下手中的針線活，眼中閃著從未有過的光芒。

莫天行端著搪瓷茶缸，語氣平淡："聽說了，不過這種事跟咱們有什么關(guān)系？我一個邊防軍人的妻子，總不能也去街上擺攤吧？"

"為什么不能？"楚瑤華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天行，你知道八百塊是什么概念嗎？你一年的工資才九百多塊，人家一個月就賺了這么多！"

莫天行皺起眉頭："瑤華，你怎么也開始計較這些了？咱們雖然窮點，但過得踏實。做生意那是投機取巧，今天賺明天賠，不穩(wěn)當(dāng)。"

"投機取巧？"楚瑤華的聲音提高了，"天行，現(xiàn)在國家都允許個體經(jīng)營了，怎么叫投機取巧？"

"反正我們家不做這種事。"莫天行態(tài)度堅決，"我是軍人，你是軍嫂，咱們得有個樣子。"

楚瑤華氣得轉(zhuǎn)過身，但莫天行能感覺到，妻子心中的那顆種子已經(jīng)埋下了。

果然，沒過幾天，隔壁的王翠花嫂子興沖沖地跑來串門。

"瑤華，你聽說了嗎？縣城里又開了好幾家個體戶，有賣衣服的，有賣小商品的，生意都好得不得了！"王翠花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我聽我表姐說，她認(rèn)識一個在深圳的人，那邊機會更多，隨便做點什么都能發(fā)財。"

"深圳？"楚瑤華來了興趣。

"對啊，特區(qū)嘛！聽說那里三天一個樣，到處都在蓋樓房。"王翠花越說越興奮，"瑤華，你這么有文化，要是去了那邊，肯定比在這里當(dāng)代課老師強多了。"

這番話正中楚瑤華的心思。她確實不甘心一輩子在這個小鎮(zhèn)當(dāng)代課老師，每個月那點微薄的工資連維持基本生活都困難。

"王嫂，那邊真有那么好？"楚瑤華小聲問道。

"當(dāng)然了！我表姐說，她認(rèn)識的那個人，原來就是普通農(nóng)民，去了深圳做生意，現(xiàn)在一個月賺的錢頂咱們這里一年的。"王翠花羨慕地說，"可惜我家那口子思想保守，死活不讓我出去闖。"

楚瑤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晚上莫天行回來，她試探性地提起這件事。

"天行，我今天聽王嫂說，深圳那邊發(fā)展得特別好..."

"又是這些事！"莫天行還沒等她說完就打斷了，"楚瑤華，你怎么凈聽這些閑言碎語？深圳離咱們十萬八千里，關(guān)咱們什么事？"

"我就是隨便說說。"楚瑤華有些委屈。

"隨便說說？我看你是上心了。"莫天行放下筷子，嚴(yán)肅地看著妻子，"瑤華，我警告你，別被這些人給帶壞了。咱們是軍人家庭，不能跟風(fēng)趕潮流。"

楚瑤華低下頭，不再說話。但莫天行不知道的是，妻子心中的那團火已經(jīng)越燒越旺了。

02

轉(zhuǎn)機出現(xiàn)在兩個月后。楚瑤華收到了表妹蘇小曼從深圳寄來的第一封信。

那天下午，莫天行還在連隊，楚瑤華獨自一人坐在小桌前，反復(fù)看著那封讓她心潮澎湃的信件。蘇小曼在信中詳細(xì)描述了深圳的繁華景象，還提到自己在一家港資服裝廠當(dāng)設(shè)計助理，月工資竟然高達(dá)二百八十塊！

"瑤華姐，你肯定想不到深圳有多繁華。滿大街都是小汽車，樓房一棟比一棟高。我現(xiàn)在住的地方有電風(fēng)扇，還有彩色電視機！老板說我有天賦，準(zhǔn)備提升我當(dāng)正式設(shè)計師，到時候工資還要漲..."

楚瑤華看著信，心中五味雜陳。她想象著表妹描述的那個世界：有彩色電視機的房間，滿街跑的小汽車，還有那個讓她無法想象的工資數(shù)字。

她看了看自己住的這間小平房：斑駁的墻壁，簡陋的家具，連個像樣的衣柜都沒有。再想想自己在學(xué)校的工作，每個月二十幾塊錢的代課費，還經(jīng)常被拖欠。

晚上，莫天行回到家，發(fā)現(xiàn)楚瑤華坐在桌前發(fā)呆。

"瑤華，在想什么呢？"他放下軍帽，走過去。

楚瑤華趕緊把信收起來："沒什么，就是有點累。"

"累什么？學(xué)校的工作不重。"莫天行在她身邊坐下，"對了，明天我們連隊要進(jìn)行拉練，可能要三天才能回來。"

"哦，知道了。"楚瑤華心不在焉地應(yīng)著。

莫天行察覺到妻子的異常，但也沒多想。第二天一早，他就跟著連隊出發(fā)了。

楚瑤華獨自一人在家，拿出蘇小曼的信又看了一遍。她越看越心動，最后終于下定決心，給表妹寫了回信。

幾天后，蘇小曼的第二封信就到了，這次她在信中詳細(xì)介紹了深圳的機會，還說可以幫楚瑤華在她們廠里找工作。

"瑤華姐，你別猶豫了。現(xiàn)在正是好時候，錯過了就可能沒機會了。我已經(jīng)跟老板提過你的情況，他說很歡迎有文化的內(nèi)地女孩來工作。你要是來了，起碼也是設(shè)計助理的職位，工資不會少于二百塊..."

二百塊！楚瑤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數(shù)字對她來說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楚瑤華趕緊把信藏起來，卻發(fā)現(xiàn)進(jìn)來的是鄰居王翠花。

"瑤華，在家呢？"王翠花笑著走進(jìn)來，"聽說你家老莫出去拉練了？"

"嗯，要三天才回來。"楚瑤華勉強笑了笑。

"那正好，我有個事想跟你說。"王翠花神秘兮兮地坐下，"我剛才去鎮(zhèn)上，聽說那個趙大海又進(jìn)了一批新貨，款式可漂亮了。我想著，要不咱們也試試？"

"試什么？"楚瑤華疑惑地問。

"做點小買賣啊！"王翠花興奮地說，"我算過了，如果咱們合伙批發(fā)一些服裝，在鎮(zhèn)上擺個攤，一個月怎么也能賺個百八十塊。"

楚瑤華心動了。她想到蘇小曼信中的描述，再看看眼前的機會，覺得這或許是個開始。

"王嫂，你真的想做？"她小聲問道。

"當(dāng)然想！可是我家那口子不同意，說什么軍嫂不能拋頭露面。"王翠花嘆了口氣，"瑤華，你家老莫什么態(tài)度？"

楚瑤華沉默了。她知道莫天行的態(tài)度，但內(nèi)心深處，她真的很想試一試。

"要不...咱們先試試？"楚瑤華最終還是說出了口。

"真的？"王翠花眼睛一亮，"那太好了！我早就看好了幾個款式，咱們明天就去進(jìn)貨。"

第二天，楚瑤華跟著王翠花去了鎮(zhèn)上。她用自己積攢的三十塊錢，批發(fā)了一些簡單的女裝和小飾品。當(dāng)天下午，兩人就在學(xué)校附近擺起了攤。

出乎意料的是，生意還真不錯。楚瑤華的文化水平高，會算賬，又懂得跟顧客交流，很快就賣出了好幾件衣服。

"瑤華，你看，這才半天就賺了十二塊！"王翠花興奮得不得了，"照這個勢頭，一個月賺一百塊沒問題。"

楚瑤華也很興奮。這是她第一次通過自己的努力賺到這么多錢，心中的成就感無法言喻。

可是好景不長。第三天晚上，莫天行拉練回來了。

"瑤華，我回來了。"他推開門，卻發(fā)現(xiàn)妻子正在清點一堆零錢。

"天行，你回來了？"楚瑤華慌張地想要把錢收起來。

"這些錢哪來的？"莫天行眼疾手快，看清了桌上的錢幣，"瑤華，你老實告訴我，你這幾天干什么了？"

楚瑤華知道瞞不過去了，只好如實交代："我...我跟王嫂一起做了點小買賣。"

"什么？"莫天行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楚瑤華，我說過多少遍了，我們家不做這種事！"

"為什么不能做？我們又沒違法，國家都允許了！"楚瑤華也激動起來，"而且你看，我三天就賺了三十多塊，比在學(xué)校代課一個月還多！"

"我不管你賺了多少錢！"莫天行幾乎是咆哮著說，"你這樣拋頭露面，讓我在部隊怎么見人？"

"拋頭露面？我只是在學(xué)校門口賣點衣服，怎么就拋頭露面了？"楚瑤華眼中含著委屈的淚水，"天行，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古板？"

"古板？"莫天行冷笑，"楚瑤華，我看你是被那些歪風(fēng)邪氣給帶壞了。明天你就把這些東西都退了，以后不許再做這種事！"

"我不退！"楚瑤華第一次這么強硬地反對丈夫，"天行，你看看我們現(xiàn)在的生活，除了窮還是窮。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賺錢的機會，你為什么要阻止我？"

這番話深深刺痛了莫天行的自尊心。作為一個男人，不能給妻子更好的生活條件，確實讓他感到愧疚。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愿意讓妻子去做生意。

"楚瑤華，錢是重要，但臉面更重要。"莫天行努力控制著情緒，"我們現(xiàn)在雖然窮點，但過得踏實，過得有尊嚴(yán)。"

"什么尊嚴(yán)？窮得連電風(fēng)扇都買不起，這叫有尊嚴(yán)？"楚瑤華的情緒徹底爆發(fā)了，"天行，你睜開眼看看，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人家趙大海做生意一個月賺八百塊，人家王嫂也想做生意，為什么就我們要守著這點可憐的工資過窮日子？"

"那你想怎么辦？"莫天行也怒了，"難道要我放棄軍人的身份，跟你一起去做生意？"

"我沒讓你放棄什么，我只是想靠自己的努力改善生活！"楚瑤華流著淚說，"可你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

就在兩人爭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03

莫天行去開門，發(fā)現(xiàn)是連長老李，臉色有些嚴(yán)肅。

"小莫，在家嗎？"老李走進(jìn)來，看見屋里的氣氛不對，"怎么了？吵架了？"

"連長，沒...沒什么。"莫天行有些尷尬，趕緊收拾桌上的錢幣。但老李的眼睛很尖，一眼就看到了那些零鈔。

"小莫，我聽說嫂子在做小生意？"老李的語氣變得嚴(yán)肅起來，"這個...影響不太好啊。"

莫天行的臉一下子紅了："連長，這就是個誤會，瑤華她..."

"誤會？"老李看了看楚瑤華，又看了看桌上的錢，"小莫，我不是說做生意不好，但你得考慮一下影響。咱們部隊有紀(jì)律，軍人家屬也得有個樣子。"

楚瑤華在一旁聽著，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她沒想到這件事會傳到連長那里，更沒想到會影響到莫天行的前途。

"連長，我知道錯了。"楚瑤華哽咽著說，"我以后不做了。"

"嫂子能理解就好。"老李點點頭，然后拍拍莫天行的肩膀，"小莫，你是個好兵，前途不錯。可別因為這些小事影響了發(fā)展。上級對軍人家屬的要求還是很嚴(yán)的，你明白嗎？"

"明白，連長。我一定管好家里。"莫天行連忙保證。

等老李走后，屋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楚瑤華坐在床邊，默默流淚。莫天行站在她面前，心中五味雜陳。

"瑤華，你看，我說什么來著？"莫天行的語氣軟了一些，"這種事傳出去對我影響很大，對你名聲也不好。"

"我知道了。"楚瑤華的聲音很小，像被霜打了的花朵，"我明天就把東西都退了。"

莫天行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卻不知道這只是更大風(fēng)暴的前奏。

一個月后，蘇小曼突然從深圳回來了。她的出現(xiàn)，徹底改變了楚瑤華的人生軌跡。

那天下午，楚瑤華正在家里洗衣服，突然聽到門外有人叫她的名字。

"瑤華姐！瑤華姐！"

楚瑤華擦干手跑出去，看見一個穿著時髦的年輕女子站在門口，一時竟認(rèn)不出來。

"你是..."

"姐，我是小曼啊！"蘇小曼笑著撲過來，"你都不認(rèn)識我了？"

"小曼？"楚瑤華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穿著花裙子、燙著卷發(fā)、化著淡妝的時髦女子，就是半年前那個土里土氣的農(nóng)村姑娘，"你...你怎么變化這么大？"

"哈哈，姐，這就是深圳的魅力！"蘇小曼興奮地轉(zhuǎn)了個圈，"你看我這身衣服，是香港最新款式呢！"

楚瑤華仔細(xì)打量著表妹：合身的花裙子，精致的小皮鞋，還有手腕上那塊嶄新的手表。這一身打扮，在他們這個小地方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小曼，你現(xiàn)在過得這么好？"楚瑤華羨慕地問。

"何止是好！姐，我跟你說，深圳真的是個神奇的地方。"蘇小曼拉著楚瑤華坐下，"我現(xiàn)在一個月工資三百二十塊，還有各種補貼。住的地方有空調(diào)、彩色電視機，簡直像做夢一樣！"

三百二十塊！楚瑤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數(shù)字對她來說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要知道莫天行一年的工資也就一千出頭。

"真的有這么多？"楚瑤華不敢相信。

"當(dāng)然是真的！"蘇小曼從包里拿出一沓錢，"你看，這是我這個月的工資，還沒花完呢。姐，我這次回來就是想接你去深圳的。"

"接我？"楚瑤華愣了一下。

"對啊！我跟老板說了你的情況，他很感興趣。像你這樣有文化的女孩，在深圳最受歡迎了。"蘇小曼興奮地說，"而且我們廠正缺設(shè)計師，你去了至少也是主管級別，工資不會少于二百五十塊。"

楚瑤華的心怦怦直跳。二百五十塊，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數(shù)字。

"可是...可是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天行他..."

"姐夫？"蘇小曼撇撇嘴，"姐，我不是說姐夫不好，但他思想太保守了。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女人也要有自己的事業(yè)。"

楚瑤華沉默了。她想到自己這些年的生活：每天在家洗衣做飯，偶爾去學(xué)校代幾節(jié)課，賺那點微薄的工資。而蘇小曼才去了半年，就有了這么大的變化。

"小曼，深圳真的有你說的那么好嗎？"楚瑤華小聲問道。

"何止是好！姐，你是沒看到，那里到處都在建設(shè)，到處都是機會。"蘇小曼興奮地描述著，"高樓大廈一棟接一棟，滿街都是小汽車。晚上霓虹燈閃爍，簡直像電影里一樣。"

楚瑤華的眼中閃爍著憧憬的光芒。她想象著蘇小曼描述的那個世界：高樓大廈、霓虹燈、小汽車...這些對她來說都是那么遙遠(yuǎn)而美好。

"可是天行不會同意的。"楚瑤華有些泄氣。

"為什么要告訴他？"蘇小曼壓低聲音，"姐，你先跟我去看看，如果不合適再回來。姐夫不是不知道嗎？"

"這...這不好吧？"楚瑤華有些猶豫。

"有什么不好的？姐，機會不等人啊！"蘇小曼抓住楚瑤華的手，"你想想，如果你在深圳成功了，賺了大錢，姐夫不是更高興嗎？"

這句話說中了楚瑤華的心思。她確實想為這個家做點什么，想讓莫天行也過上好日子。

"那...那我考慮考慮。"楚瑤華終于松口了。

蘇小曼見有戲，更加賣力地勸說："姐，你還考慮什么？我在深圳都安排好了，你去了就能上班。而且我聽說，最近政策更好了，有能力的人發(fā)展得更快。"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楚瑤華趕緊示意蘇小曼別說了，因為莫天行回來了。

"瑤華，在家呢？"莫天行推門進(jìn)來，看見蘇小曼，臉色立刻變了，"小曼？你怎么回來了？"

"姐夫好。"蘇小曼笑著站起來，"我這次回來探親，順便看看瑤華姐。"

莫天行冷淡地點了點頭，他對這個把妻子帶壞的表妹一直沒什么好感。

"探親？"莫天行的語氣有些冷，"你在外面過得怎么樣？"

"挺好的，姐夫。"蘇小曼故意顯擺著手腕上的手表，"我現(xiàn)在在一家大公司上班，待遇不錯。"

莫天行注意到了蘇小曼的裝扮，心中更加不悅。在他看來，一個姑娘家打扮得這么時髦，一定不是什么正經(jīng)地方。

"那就好。"莫天行敷衍了一句，然后對楚瑤華說，"瑤華，去做飯吧，我餓了。"

楚瑤華看了看蘇小曼，有些不舍。蘇小曼會意，站起身說："那我就不打擾了，明天再來看瑤華姐。"

等蘇小曼走后，莫天行臉色沉了下來。

"瑤華，她跟你說什么了？"莫天行直接問道。

"沒...沒說什么，就是聊聊她在外面的生活。"楚瑤華有些心虛。

"我警告你，別被她給帶壞了。"莫天行的語氣很嚴(yán)厲，"你看她那個樣子，哪里像個正經(jīng)女孩？"

"天行，小曼只是穿得時髦點，有什么不正經(jīng)的？"楚瑤華有些不高興。

"時髦？我看是輕浮！"莫天行毫不客氣地說，"楚瑤華，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許跟她學(xué)那些不三不四的東西。"

楚瑤華沒有回答，但心中的那團火被徹底點燃了。她覺得莫天行太固執(zhí)，太保守，根本不理解外面世界的變化。

04

第二天，蘇小曼又來了。這次她帶來了更多的"證據(jù)"：深圳的照片、工資條，還有一些從未見過的新鮮玩意兒。

"瑤華姐，你看這個。"蘇小曼拿出一個小巧的錄音機，"這是索尼的，在深圳買的。還有這個手表，是瑞士的，老板獎勵給我的。"

楚瑤華看著這些精美的物品，心中的羨慕之情更加強烈。她想到自己身上這件洗得發(fā)白的布衫，再看看蘇小曼身上那套時髦的套裝，差距簡直天壤之別。

"小曼，你真的確定我去了能行嗎？"楚瑤華忍不住問道。

"當(dāng)然能行！姐，你比我有文化多了，而且你長得這么漂亮，在深圳肯定受歡迎。"蘇小曼信心滿滿地說，"我已經(jīng)跟老板說好了，你去了就是設(shè)計部主管，月薪三百塊起步。"

三百塊！楚瑤華的心跳得更快了。

"可是天行他..."

"姐夫的事好辦。"蘇小曼壓低聲音，"你先跟我去，等在那邊站穩(wěn)腳跟了，再想辦法把姐夫也調(diào)過去。深圳那邊也需要軍人轉(zhuǎn)業(yè)啊。"

這個建議讓楚瑤華心動了。她想象著一家人在深圳團聚，過上富裕生活的場景，覺得這個計劃很有可行性。

"那...那我需要準(zhǔn)備什么？"楚瑤華終于動心了。

"什么都不用準(zhǔn)備，跟我走就行。"蘇小曼興奮地握住她的手，"姐，我們明天就走，坐火車去深圳。"

"明天？這么急？"楚瑤華有些慌了。

"不急不行啊，老板那邊等著用人呢。而且現(xiàn)在正是好時候，錯過了就可能沒機會了。"蘇小曼催促道，"姐，你就當(dāng)是去旅游，看看外面的世界。如果不合適，大不了再回來。"

楚瑤華咬咬牙，終于下定決心："好，我跟你走。"

當(dāng)天晚上，楚瑤華心事重重地給莫天行做飯。她想告訴丈夫自己的決定，但又怕他反對。最后，她決定先斬后奏。

"天行，我想問你個事。"吃飯的時候，楚瑤華試探性地開口。

"什么事？"莫天行邊吃飯邊問。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機會到別的地方發(fā)展，你覺得怎么樣？"楚瑤華小心翼翼地問。

"別的地方？"莫天行放下筷子，"瑤華，你又在想什么？"

"我就是隨便問問。"楚瑤華趕緊解釋。

"隨便問問？"莫天行皺起眉頭，"楚瑤華，是不是那個蘇小曼又跟你說了什么？"

楚瑤華沒有回答，但表情已經(jīng)出賣了她。

"我就知道！"莫天行拍桌子站起來，"楚瑤華，我警告過你，不要被她帶壞！"

"什么叫帶壞？人家小曼現(xiàn)在過得多好，為什么我們就不能也試試？"楚瑤華也激動起來。

"試什么？跟她一樣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莫天行怒了，"楚瑤華，你腦子進(jìn)水了嗎？"

"什么叫亂七八糟？深圳是國家的特區(qū)，怎么叫亂七八糟？"楚瑤華也站起來，"天行，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固執(zhí)？"

"我固執(zhí)？我這是為了我們好！"莫天行幾乎是咆哮著說，"那些地方魚龍混雜，你一個女人家去了能有什么好下場？"

"什么叫沒好下場？你看小曼現(xiàn)在的樣子，哪里像沒好下場的人？"楚瑤華眼中含著淚，"天行，你就是見不得我過好日子！"

"胡說八道！"莫天行氣得臉紅脖子粗，"我辛辛苦苦工作，不就是為了讓你過好日子嗎？"

"什么好日子？"楚瑤華徹底爆發(fā)了，"天行，你看看我們現(xiàn)在的生活，除了窮還是窮！住的是破房子，穿的是舊衣服，連個電風(fēng)扇都買不起！你說這叫好日子？"

這番話深深刺痛了莫天行的自尊心。他知道妻子說得對，作為一個男人，他確實沒有給妻子更好的生活條件。

"瑤華，我知道現(xiàn)在條件不好，但我們可以慢慢改善。"莫天行的語氣軟了一些，"你給我點時間，等我提升了，條件自然就好了。"

"等？要等到什么時候？"楚瑤華流著淚說，"天行，我已經(jīng)二十三歲了，我的青春有幾年可以等？"

"那你想怎么辦？"莫天行也有些絕望，"難道真的要跟那個蘇小曼去深圳？"

楚瑤華沉默了很久，最后點了點頭："是的，我想去看看。"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讓莫天行整個人都僵住了。他萬萬沒想到，妻子真的動了離開的心思。

"楚瑤華，你瘋了嗎？"莫天行的聲音在顫抖，"我們是夫妻，夫妻就應(yīng)該在一起！"

"可我們的想法差得太遠(yuǎn)了。"楚瑤華擦干眼淚，"天行，你覺得安穩(wěn)最重要，我覺得發(fā)展最重要。也許...也許我們真的不合適。"

"不合適？"莫天行簡直不敢相信，"楚瑤華，我們結(jié)婚兩年了，感情一直很好，怎么就不合適了？"

"感情好有什么用？我們對未來的規(guī)劃完全不同。"楚瑤華的語氣變得冷靜而堅決，"天行，我已經(jīng)決定了，明天就跟小曼走。"

"你敢！"莫天行怒了，"楚瑤華，你要是敢走，我們就離婚！"

這句話一出口，兩個人都愣住了。屋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最終，還是楚瑤華先開口："離婚就離婚，反正我們也過不到一起去。"

說完這句話，楚瑤華轉(zhuǎn)身進(jìn)了里屋，留下莫天行一個人呆立在那里。

那一夜，兩個人都沒有睡好。第二天一早，楚瑤華默默地收拾著行李。莫天行坐在桌前，看著妻子忙碌的身影，心如刀割。

"瑤華，你真的要走？"他最后問了一句。

楚瑤華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頭看了他一眼："天行，如果我在深圳成功了，我會寄錢回來的。"

"我不要你的錢！"莫天行悲憤地說，"我只要你這個人！"

"可我要的不只是這些。"楚瑤華流著淚說，"天行，也許分開對我們都好。"

上午十點，蘇小曼來接楚瑤華了。看著妻子拎著簡單的行李包跟蘇小曼一起走出家門，莫天行的心徹底碎了。

臨走前，楚瑤華把結(jié)婚戒指摘下來，放在桌上。

"天行，這些年你對我很好，我會記住的。"她最后看了一眼這個家，"希望你能找到真正適合你的人。"

莫天行站在門口，看著妻子漸行漸遠(yuǎn)的身影，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陽光明媚，楊絮飛舞，就像他們初相遇的那個春天。只是這一次，是永別。

十五年過去了，彈指一揮間。

莫天行從當(dāng)年的年輕軍官，成長為經(jīng)驗豐富的邊防老兵。這些年來，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用軍人的職責(zé)來填補內(nèi)心的空虛。

戰(zhàn)友們換了一茬又一茬，只有他還在這個偏遠(yuǎn)的哨所堅守著。

楚瑤華偶爾會寄錢回來，有時候寄給他，有時候寄給他母親。每次收到匯款，莫天行的心都會狠狠地疼一下，但他從來沒有回過信。

他告訴自己，既然選擇了分開，就不要再有任何聯(lián)系。可是每當(dāng)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還是會想起她，想起那個春天的離別。

直到這次調(diào)令下來，目的地赫然寫著深圳——楚瑤華當(dāng)年南下的那座城市。

莫天行拿著調(diào)令，心情復(fù)雜得無法言喻。也許這是命運的安排，也許這只是巧合。但不管怎樣，十五年后，他們即將在同一座城市里生活。

正當(dāng)莫天行和趙鐵軍收拾著那些陳年往事時，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自行車鈴聲，接著是敲門聲。

"莫天行同志在嗎？有您的包裹！"

莫天行打開門，郵遞員騎著綠色的自行車遠(yuǎn)去，他拿著那個牛皮紙包裹，看著上面熟悉的字跡——蘇小曼。

楚瑤華的表妹，當(dāng)年就是她把楚瑤華帶走的。這么多年來，蘇小曼從來沒有聯(lián)系過他，怎么突然寄包裹來了？

他撕開封條，包裹里有一個信封和一張照片。他先拿起照片，只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