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大夫，我這是撞邪了嗎？"病人哭喪著臉問道。

大夫摸了摸胡須，搖頭嘆息："脈象正常，身體無恙，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這癥狀，老夫行醫三十年還是頭一回遇見。"

這便是"鬼壓床"患者最常聽到的話。《太平廣記》載，唐代名醫孫思邈也曾遇到此癥，直呼"奇哉怪哉"。

更有趣的是，《夷堅志》記錄了一個縣令夫人的案例——她每夜被壓得死死的，請了十幾個道士做法，反倒越來越嚴重。直到一位老和尚來了一句話，七天就徹底好了。

貞觀十五年春，長安城興善寺香火鼎盛。寺中有一青年學子名喚慧明，本是京城富賈張員外之子，家財萬貫，錦衣玉食。然而就在三年前，慧明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事情要從那個秋日說起。當時張員外年事已高，將家族糧鋪生意交給慧明打理。慧明雄心勃勃，決心將生意做大做強。恰逢那年關中大旱，糧食減產，市面上米價飛漲。慧明見有利可圖，便在各地大量收購糧食囤積居奇。

更過分的是，慧明為了賺取更多銀兩，竟在上等大米中摻入劣質米，甚至摻入沙土，卻依然按照上等米的價格出售。許多百姓花費重金買到的竟是這樣的假米，有些體弱多病的老人吃了這樣的米粥，不僅沒有營養，反而傷了腸胃。

城東有一位老婦人，丈夫早逝，獨自帶著七歲的孫兒小虎相依為命。她本是大戶人家的繡娘，手藝精湛，但因為眼疾加重，無法再做精細活計，生活日漸困頓。災年里，老婦人省吃儉用，好不容易攢夠銀兩，來到張家糧鋪買米。

慧明見她是個孤苦老人，心想反正也不會有人替她出頭，便將最劣質的假米賣給了她。老婦人不識字，也看不清楚米的品質，滿心歡喜地買了回去。

誰知這假米中竟摻雜了不少發霉變質的陳米，小虎吃了幾日后便開始腹瀉不止，繼而發起高燒。老婦人心急如焚，抱著孩子四處求醫，卻因為身無分文，屢遭拒絕。

眼看著孫兒病情加重，老婦人抱著奄奄一息的小虎跪在張家糧鋪門前，哭訴道："張少爺，求求您救救我家小虎吧！這米有問題，孩子吃了就病了，求您退些銀錢讓我給孩子看病吧！"

慧明正在賬房內清點銀兩，聽見外面的哭聲心中煩躁。他走出來一看，見是那個買假米的老婦人，頓時惱羞成怒："什么叫米有問題？我張家的米向來貨真價實，分明是你孫兒本來就有病，還想訛我的銀子不成？"

老婦人涕淚橫流："張少爺，老身絕無訛詐之意，只是這米確實......"

"夠了！"慧明不耐煩地揮揮手，"來人，把這瘋婆子給我趕走！別在這里胡攪蠻纏，影響我做生意！"

幾個家丁上前就要動手，老婦人緊緊抱著小虎，凄厲地喊道："天理何在啊！賣假米害人，還不讓人說理！老天爺，您睜開眼看看啊！"

慧明冷笑道："天理？我張家有錢有勢，我就是天理！你一個老乞婆，也配和我講天理？"

老婦人被家丁推搡著離開，懷中的小虎已經氣若游絲。她回頭看著慧明，眼中滿含絕望和憤怒："張慧明，你這黑心肝的，害死無辜孩童，必遭天譴！你會夜夜不得安寧的！"

慧明不以為意，反而哈哈大笑："一個要飯的老太婆，還想咒我？真是癡心妄想！"

三日后，小虎終于熬不住病痛，在老婦人的懷中咽了氣。老婦人哭得昏天黑地，抱著孫兒的尸體在街頭游蕩，見人就說張家糧鋪害死了她的孫兒。但是慧明家財萬貫，在官府中也有人脈，沒人敢為一個窮老太婆出頭。

小虎下葬后，老婦人也因為過度悲傷而一病不起。臨終前，她掙扎著爬到一座古廟前，對著神像禱告："神明在上，老身一生行善，從不作惡，卻遭此橫禍。若真有天理存在，請讓那害死我孫兒的惡人受到應有的報應！"

說完這話，老婦人便氣絕身亡。

奇怪的是，就在老婦人去世當夜，慧明便開始出現異常。那天夜里，他正在睡夢中，忽然感覺胸口一陣沉重，仿佛有千斤巨石壓在身上。他想要起身，卻發現四肢完全無法動彈，想要呼救，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更可怕的是，他感覺房間里有什么東西在游蕩，時而聽到小孩的哭聲，時而看到模糊的身影在床邊晃動。這種狀態持續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慧明才突然能夠動彈，他驚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是滿身大汗。

起初慧明以為只是偶然，但沒想到第二夜、第三夜都是如此。而且情況越來越嚴重，幾乎每夜都要發作好幾次。慧明白天精神萎靡，食不知味，夜晚更是恐懼難眠。

他請來了當時長安最有名的大夫診脈，大夫摸了半天，說是心火上炎，開了些清心降火的藥。慧明服了十幾劑，毫無效果。

又請來道士做法驅邪，道士擺了三天壇，燒了無數符箓，鬼壓床的癥狀不但沒有減輕，反而更加頻繁了。

絕望之下，慧明甚至找到一些江湖術士，什么畫符念咒、撒豆成兵的把戲都試過了，花費了大量銀兩，卻沒有絲毫效果。

三年來，慧明飽受折磨，人也變得憔悴不堪。更讓他恐懼的是，他總是在半夜聽到一個小孩的哭聲，聲音凄厲絕望，讓人心驚膽戰。有時候他還會夢到那個老婦人，夢中她總是指著自己，口中念念有詞，但具體說什么卻聽不清楚。

家中的丫鬟仆人都說少爺被鬼纏身了，紛紛辭工離開，連張員外也開始懷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鬼神。一家人惶恐不安，家宅不寧。

走投無路的慧明聽說興善寺中有一位得道高僧，便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前來求助。張員外雖然不信佛，但見兒子受苦至此，也只得同意讓他出家修行，看看能否得到解脫。

這日午后，慧明跪在玄奘大師的禪房外，已經整整三個時辰了。他不敢貿然進入，只是靜靜地跪著，內心充滿了忐忑和期待。

玄奘大師正在房內翻閱從天竺帶回的梵文經卷，感應到門外有人，便輕聲道："外面的施主，請進來吧。"

慧明戰戰兢兢地走進禪房，只見一位面容慈祥的中年僧人端坐在蒲團上，身后擺放著無數珍貴的經書卷軸，整個房間里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味。

"貧僧玄奘，見過施主。"大師雙手合十，目光溫和地看著慧明。

慧明連忙跪下磕頭："大師，弟子張慧明，特來求您救命！"

玄奘大師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青年，只見他面容憔悴，雙目無神，身上雖然穿著綢緞衣服，但整個人顯得萎靡不振，一看就是長期被某種痛苦折磨著。

"施主請起，有什么困擾不妨直說。"玄奘大師的聲音平和如水，讓人心生安定。

慧明站起身來，卻不敢坐下，只是恭敬地站在一旁："大師，弟子被鬼壓床折磨三年了，請過無數大夫道士，都無濟于事。聽說您法力高深，求您救救弟子吧！"

玄奘大師微微點頭："鬼壓床確實是個復雜的癥狀，不過在說解決辦法之前，貧僧想先了解一下，你這癥狀是何時開始的？"

慧明想了想："大約是三年前的秋天，弟子剛剛接手家族生意不久。"

"那時候發生過什么特別的事情嗎？"玄奘大師繼續問道。

慧明臉色微變，支支吾吾地說："也沒什么特別的，就是正常做生意......"

玄奘大師看出他有所隱瞞，但并沒有追問，而是換了個話題："你可知道，鬼壓床在佛經中被稱為什么？"

慧明搖頭："弟子不知。"

"《阿含經》中稱之為'惡夢障'，《華嚴經》中叫做'業障現前'。"玄奘大師緩緩說道，"不過要想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必須找到根源所在。"

"大師，您是說真的有辦法治好嗎？"慧明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

"當然有辦法，不過......"玄奘大師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慧明急切地問："大師，您快說啊，不過什么？"

"不過要想治本，必須先了解病因。貧僧看你雖然年紀不大，但眉宇間卻有一股戾氣，想必平日里做事手段不太光明正大吧？"

慧明被說中心事，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大師慧眼如炬，弟子確實...確實有些不太光彩的過往。"

"既然如此，你不妨將實情告知貧僧，這樣才能對癥下藥。"玄奘大師的語氣依然溫和，但話語中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慧明在房中踱步，內心激烈地斗爭著。一方面他想要隱瞞自己的惡行，另一方面又渴望得到解脫。最終，對于治愈的渴望戰勝了內心的恐懼。

"大師，弟子確實做過一些...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慧明的聲音越來越小，"當年為了賺錢，弟子在糧食中摻假，還故意抬高價格，害得許多窮苦百姓......"

說到這里，慧明忽然想起了那個老婦人和小虎，心中涌起一陣強烈的愧疚感。他的聲音開始顫抖："有一個老婦人帶著孫兒來買米，弟子賣給她的是最劣質的假米，結果那孩子吃了假米后生病死了。老婦人來討說法，還被我趕走了......"

玄奘大師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但眼神卻變得深邃起來。

"那個孩子叫什么名字？"大師忽然問道。

慧明一愣："叫...叫小虎，好像是叫小虎。"

"七歲？"

"對，七歲。"慧明越說越心驚，"大師，您怎么知道？"

玄奘大師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因為那個老婦人，就是貧僧的師叔祖慧靜師太。"

慧明聽到這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顫抖不止："大師，弟子不知道...弟子真的不知道她是您的師叔祖！"

"師叔祖俗家時就是虔誠的佛門弟子，一生行善積德。小虎死后，她痛不欲生，抱著孩子的尸體來到寺中，要貧僧為小虎誦經超度。"玄奘大師的聲音變得沉重，"她說遇到了一個黑心商人，害死了她唯一的親人。"

慧明此時已經淚流滿面："大師，弟子知錯了！弟子真的知錯了！當年弟子鬼迷心竅，只想著賺錢，完全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死活。小虎是被弟子害死的，弟子罪該萬死！"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玄奘大師看著痛哭流涕的慧明，眼中閃過一絲慈悲，"不過要想徹底解決你的鬼壓床問題，光是懺悔還不夠。"

慧明急切地抬起頭："大師，您快教教弟子，弟子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這其中涉及的道理很深，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的。"玄奘大師沉吟片刻，"而且解決的方法也頗為復雜，需要你有足夠的耐心和毅力。"

正說話間，寺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有香客前來拜訪。玄奘大師起身道："有客人來了，貧僧需要先去接待。你且在此稍候，容貧僧處理完事務，再詳細為你講解其中的奧秘。"

慧明跪在地上不起："大師，弟子就在這里等您！"

一炷香后，玄奘大師重新回到禪房。

"師父，您快告訴弟子，這鬼壓床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慧明的聲音都在顫抖。

玄奘大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緩緩開口道："你想知道為什么會鬼壓床嗎？其實答案很簡單，只是大部分人都想錯了方向。鬼壓床根本不是"鬼壓床根本不是什么鬼神作祟，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