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秦桂花從來沒想過,丈夫馬德勝會在銀行里給她留下那么多秘密。
“阿姨,您這張卡里的余額是...”
銀行工作人員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
她瞪大眼睛,手里的銀行卡差點掉在地上。
這些錢是從哪里來的?
兩年來,她每天晚上都在廣場上跳舞,從不過問家里的事情。
馬德勝總是默默地坐在客廳里,看著電視,偶爾咳嗽幾聲。
她以為他只是有點小毛病,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
“這些錢都是您丈夫馬德勝先生陸續存入的。”工作人員翻著記錄說道。
秦桂花的心突然抽緊了,她想起了馬德勝臨終前說的那句話。
01
秦桂花第一次踏進人民廣場的時候,心里想的只是鍛煉身體。那是兩年前的春天,梧桐葉子剛剛冒出嫩芽,她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外套,怯生生地站在廣場邊上。
音樂響起的時候,十幾個大媽齊刷刷地動起來。她們的動作整齊劃一,臉上都帶著專注的神情。秦桂花看著看著,腳步就不由自主地跟著拍子擺動起來。
“姐妹,來試試吧!”領頭的王大媽朝她招手,“很簡單的,跟著做就行了。”
秦桂花臉紅了,擺擺手說:“我不會,我不會。”
“沒關系,誰都是從不會開始的。”王大媽拉著她的手,“你看你這身材保持得多好,跳起來肯定很好看。”
這話讓秦桂花心里一暖。自從退休后,很少有人夸她了。在紡織廠工作了三十多年,每天面對的都是冰冷的機器和嘈雜的聲音。現在突然有人說她好看,她覺得心里像是開了花。
第一次跳舞,秦桂花的動作很笨拙,經常跟不上節拍。王大媽耐心地在旁邊指導,其他大媽也時不時地鼓勵她幾句。一個小時下來,她的臉上全是汗,心里卻很舒暢。
回到家里,馬德勝正在廚房里做飯。聽到開門聲,他探出頭來:“回來了?今天去哪兒了?”
“去廣場跟人家學跳舞了。”秦桂花一邊換衣服一邊說,“挺有意思的。”
馬德勝笑了笑:“那就好,多運動運動對身體好。”
吃飯的時候,秦桂花興致勃勃地跟馬德勝講廣場舞的事情。她說王大媽人很好,說那些動作其實不難,說音樂很好聽。馬德勝一邊吃飯一邊點頭,偶爾插一兩句話。
“你要是喜歡就經常去,我一個人在家也沒什么事。”馬德勝說。
從那天開始,秦桂花每天下午都去廣場跳舞。一開始只是跟著別人做動作,慢慢地,她發現自己很有天賦。不到一個月,她就把所有的舞蹈都學會了,動作比很多老隊員還要標準。
王大媽經常夸她:“桂花,你這悟性真好,跳得比我們都整齊。”
“就是啊,桂花姐身材好,氣質也好,站在隊伍里特別顯眼。”
這些夸獎讓秦桂花飄飄然。在家里,馬德勝很少夸她,兩個人過日子就是那樣平平淡淡的。可是在廣場上,她卻能聽到各種各樣的贊美聲。
漸漸地,秦桂花在廣場舞隊里的地位越來越重要。王大媽開始讓她領跳一些簡單的動作,其他大媽也都愿意聽她的意見。她買了好幾套專門跳舞的衣服,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馬德勝偶爾會說:“這衣服挺貴的吧?”
“也不貴,就一百多塊。”秦桂花有些不耐煩,“你懂什么,跳舞的時候要有精神頭。”
馬德勝就不說話了。他知道秦桂花的脾氣,一旦她認定了什么事情,誰說也沒用。
秦桂花跳舞的時間越來越長。一開始只是下午兩點到四點,后來變成了下午一點到晚上七點。有時候遇到什么活動或者比賽,她甚至會跳到晚上九點多。
回到家里,馬德勝總是已經把飯做好了。他不會抱怨,只是默默地把飯菜熱一熱,然后和秦桂花一起吃。
“老馬,你身體怎么樣?”有一次,鄰居老劉問馬德勝。
“還行,就是有時候頭暈。”馬德勝說。
“頭暈可不是小事,你得去醫院看看。”老劉說,“我前兩天看你臉色不太好。”
馬德勝點點頭:“過幾天去看看。”
老劉又問:“桂花呢?還在跳舞?”
“嗯,她喜歡跳。”馬德勝的聲音有些疲憊。
老劉想說什么,最終還是沒說出口。他看出來了,馬德勝不想讓別人說秦桂花的不是。
春天過去了,夏天來了。秦桂花跳舞的熱情絲毫沒有減退。她買了一個小音響,有時候在家里也會練習。音響的聲音很大,馬德勝在客廳里看電視都聽不清楚。
“你能不能把聲音調小點?”馬德勝有一次實在忍不住了。
“調小了我聽不清楚節拍。”秦桂花頭也不回地說,“你可以戴耳機看電視。”
馬德勝嘆了一口氣,走到陽臺上去了。
那天晚上,馬德勝突然感到胸悶氣短。他坐在床邊,大口大口地喘氣,額頭上冒出了冷汗。秦桂花正在床上看手機里的舞蹈視頻,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
“桂花...”馬德勝想叫她。
“別說話,我在學新舞。”秦桂花擺擺手。
馬德勝只好自己去客廳倒了杯水,慢慢地喝下去。過了一會兒,胸悶的感覺才緩解了一些。
第二天早上,馬德勝偷偷去了醫院。醫生給他做了全面檢查,結果很不好。血壓很高,血糖也偏高,心臟還有些問題。
“你這個情況需要按時吃藥,定期復查。”醫生說,“家里人知道嗎?”
“我還沒告訴她。”馬德勝說。
“這種情況不能拖,要引起重視。”醫生開了一堆藥給他。
馬德勝拿著藥回到家里,秦桂花已經出門跳舞去了。他把藥藏在客廳的抽屜里,每天按時吃,從來不讓秦桂花知道。
有時候藥吃完了,他就一個人去醫院拿藥。醫生問他家里的情況,他總是說:“她忙,我自己來就行了。”
秋天的時候,廣場舞隊要參加市里的比賽。這個消息讓秦桂花興奮了好幾天。她告訴馬德勝:“如果我們能拿到獎,就可以參加省里的比賽了。”
“那挺好的。”馬德勝的聲音有些虛弱。
秦桂花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繼續興奮地說著比賽的事情。為了準備比賽,舞隊的訓練時間更長了,秦桂花經常晚上十點多才回家。
馬德勝的身體越來越差。有一天晚上,他在客廳里看電視,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就暈倒了。幸好老劉聽到了響聲,趕緊過來查看。
“老馬,老馬!”老劉拍著馬德勝的臉,“醒醒!”
馬德勝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地板上。
“你這是怎么了?”老劉問,“要不要去醫院?”
“沒事,可能是起身太快了。”馬德勝勉強坐起來。
“桂花呢?”老劉問。
“她在跳舞。”馬德勝說。
老劉皺了皺眉頭,想說什么,最終還是忍住了。他扶著馬德勝坐到沙發上,又給他倒了杯水。
“老馬,你身體不好就別硬撐著,該去醫院就去醫院。”老劉說。
馬德勝點點頭,心里卻想著不能讓秦桂花擔心。她現在正為比賽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如果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一定會分心的。
比賽的日期越來越近,秦桂花的訓練也越來越刻苦。她每天很早就出門,很晚才回家。有時候馬德勝想跟她說說話,她總是說:“別打擾我,我在背動作。”
馬德勝看著妻子專注的樣子,心里有些復雜的感情。他想起剛結婚的時候,秦桂花也是這樣專注地做事情,只是那時候她專注的是照顧家庭。現在她專注的是自己的愛好,而他,卻變成了可有可無的人。
老劉又來過幾次,每次都會關心地問馬德勝的身體情況。馬德勝總是說沒事,老劉也只能嘆氣。
“老馬,你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訴我。”老劉說,“我們是這么多年的鄰居了,別跟我客氣。”
馬德勝心里很感激,點頭說:“我知道。”
02
比賽前一個星期,馬德勝的病情突然加重了。那天早上,他起床的時候感到天旋地轉,差點又摔倒。他扶著墻壁慢慢走到客廳,發現秦桂花已經出門了。
他給自己量了血壓,發現已經高得嚇人。他知道不能再拖了,必須去醫院。
醫院里,醫生看了檢查結果,表情很嚴肅。
“你的情況很嚴重,必須馬上住院。”醫生說,“怎么拖到現在才來?”
“我...我不想麻煩家里人。”馬德勝說。
“什么叫麻煩?這是要命的事情!”醫生有些生氣,“趕緊辦住院手續,通知家屬過來。”
馬德勝猶豫了一下,還是給秦桂花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背景里傳來嘈雜的音樂聲。
“什么事?”秦桂花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桂花,我在醫院,醫生說要住院。”馬德勝說。
“住院?”秦桂花的聲音突然提高了,“怎么回事?嚴重嗎?”
“醫生說挺嚴重的。”馬德勝說。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秦桂花說:“我馬上過來。”
半個小時后,秦桂花匆匆趕到醫院。她還穿著跳舞的衣服,臉上的妝都沒有卸。
“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要住院?”秦桂花問。
醫生把馬德勝的情況詳細地說了一遍。聽完之后,秦桂花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這個病有多長時間了?”秦桂花問醫生。
“從化驗單上看,至少有兩年了。”醫生說,“而且一直在加重。”
秦桂花轉頭看著馬德勝:“你為什么不早說?”
馬德勝低著頭:“我不想讓你擔心。”
“你這是不想讓我擔心嗎?你這是要把我嚇死!”秦桂花的聲音有些哽咽。
辦完住院手續,馬德勝躺在病床上。秦桂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著他輸液。
“醫生說要住多久?”秦桂花問。
“至少一個星期。”馬德勝說。
秦桂花皺了皺眉頭。一個星期,正好是比賽前的關鍵時期。舞隊每天都要訓練,她如果不參加,很可能就被替換掉了。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秦桂花站起來說。
“你要走了?”馬德勝問。
“醫院里有護士,我在這里也幫不上什么忙。”秦桂花說,“我明天帶點吃的來。”
馬德勝點點頭,沒有說話。
第二天,秦桂花來了一次,呆了不到一個小時就走了。第三天,她下午才來,說上午有訓練。第四天,她來得更晚了。
馬德勝看著妻子匆忙的樣子,心里有些苦澀。他知道她心里想著比賽的事情,住院對她來說是個負擔。
“桂花,你要是忙就別天天來了。”馬德勝說,“我一個人可以的。”
“那怎么行?你是我丈夫。”秦桂花說,話里卻帶著一絲勉強。
比賽前兩天,馬德勝的病情又惡化了。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要求家屬隨時陪護。
護士給秦桂花打電話的時候,她正在參加最后一次彩排。看到是醫院的電話,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馬德勝的家屬嗎?病人情況很危險,你們要有心理準備。”護士說。
秦桂花手里拿著電話,看著正在練習的隊友們。今天是最后一次彩排,如果她走了,明天的比賽就沒法參加了。
“我...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秦桂花說。
掛了電話,王大媽走過來問:“怎么了?誰的電話?”
“醫院的,我老伴病重了。”秦桂花說。
“那你趕緊去吧,比賽的事情不要緊。”王大媽說。
秦桂花看著隊友們,心里很矛盾。準備了這么久,就為了明天的比賽。如果今天不參加彩排,明天肯定會出錯。
“要不...我等彩排完了再去?”秦桂花試探著問。
王大媽愣了一下:“病重了還等什么?趕緊去!”
秦桂花咬了咬牙,最終還是留下來參加了彩排。她告訴自己,就兩個小時,不會有什么大問題的。
彩排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秦桂花匆忙趕到醫院,發現馬德勝的病房里聚了很多醫生護士。
“家屬來了。”護士看到她說。
醫生走過來,表情很嚴肅:“病人的情況很不好,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秦桂花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馬德勝,他的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呼吸很微弱。她突然感到害怕,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抓住了她的心。
“老馬,老馬!”她握著馬德勝的手,“你醒醒!”
馬德勝遲緩地睜開眼睛,看到秦桂花,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桂花...你來了。”他的聲音很輕。
“我來了,我在這里。”秦桂花的眼淚流了下來。
馬德勝想說什么,只是嘴唇動了動,沒有發出聲音。他的眼神很復雜,有愛意,有不舍,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傷。
“你別說話,好好休息。”秦桂花說。
馬德勝搖了搖頭,用盡全力說:“桂花...銀行...卡...你去看看...”
說完這句話,馬德勝就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醒過來。
秦桂花愣住了,她不明白馬德勝最后那句話是什么意思。銀行卡?她的銀行卡一直都在自己身上,有什么好看的?
馬德勝的葬禮很簡單。來的人不多,主要是一些老鄰居和以前的同事。廣場舞隊的姐妹們也來了,安慰秦桂花幾句就走了。
料理完后事,秦桂花一個人回到空蕩蕩的家里。沒有了馬德勝,這個家顯得特別安靜。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想起馬德勝臨終前說的話。
“銀行卡...你去看看...”
她拿出自己的銀行卡,翻來覆去地看,也沒看出什么問題。
第二天,她開始整理馬德勝的遺物。在他的抽屜里,她發現了一堆銀行回執單。這些單據她從來沒見過,上面寫著各種轉賬記錄,金額有大有小,日期都是最近兩年的。
秦桂花看不懂這些單據,決定去銀行問清楚。她帶著銀行卡和身份證,來到了馬德勝經常去的那家銀行。
“您好,我想查一下這張卡的余額。”秦桂花把銀行卡遞給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接過卡,插入機器,在電腦上操作了一會兒。突然,她的表情有些驚訝,抬頭看了看秦桂花,又看了看電腦屏幕。
“阿姨,您這張卡里的余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