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01

三月的細雨如絲如縷，輕柔地敲打著辦公室的玻璃窗。

方明軒放下手中的調令，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明軒，這可是個好機會啊。"坐在對面的處長老張點燃一支煙，瞇著眼睛看他，"梅溪縣的城市規(guī)劃項目，上面很重視。你去主持工作，回來就是正處了。"

方明軒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窗外。雨水順著玻璃緩緩滑落，像是眼淚的軌跡。梅溪縣，那個他曾經發(fā)誓再也不會踏足的地方。

"怎么了？不愿意去？"老張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沒什么。"方明軒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只是有些意外。"

意外？豈止是意外。三年前，他和葉曉雨在那個小縣城分手。如今，命運又要他回到那里。是巧合，還是某種冥冥中的安排？

收拾辦公桌的時候，方明軒的手不經意間碰到了那張合影。照片里的葉曉雨笑得很甜，緊緊依偎在他身邊。那時候的她還會為了他的一個溫柔眼神而臉紅，還會在深夜為他準備熱湯。

"都過去了。"他自言自語地說著，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三天后，方明軒坐上了開往梅溪縣的班車。車窗外的景色熟悉而陌生，那些曾經和葉曉雨一起走過的地方，如今都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色彩。

梅溪縣城不大，從南到北也就是十幾分鐘的車程。方明軒記得，葉曉雨家就在縣城東邊的梧桐街上。那是一條很安靜的小街，兩旁種滿了梧桐樹。秋天的時候，滿街都是金黃的葉子。

"方處長，歡迎歡迎！"縣政府的李秘書早已等在車站，見到方明軒立刻迎了上來，"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方明軒客氣地回應著，心思卻不在這里。

車子沿著熟悉的街道緩緩前行，方明軒透過車窗看到了那家小面館。他和葉曉雨第一次約會就是在那里，她點了一碗陽春面，吃得很小心，生怕濺到衣服上。

賓館不大，但很干凈。方明軒放下行李，走到窗前。窗外正好能看到梧桐街的方向，那里有他太多的回憶。

第二天一早，方明軒就投入了工作。城市規(guī)劃項目涉及面很廣，需要協(xié)調各個部門。他埋頭于各種圖紙和數(shù)據(jù)中，似乎只有工作才能讓他暫時忘記那些不愉快的回憶。

"方處長，這個地塊的問題比較復雜。"負責規(guī)劃的小王指著地圖上的一個區(qū)域說，"這里是程志剛老板的項目，他在當?shù)睾苡杏绊懥Α?

方明軒看了看地圖上標注的位置，心里一緊。程志剛，他聽過這個名字。據(jù)說是葉曉雨現(xiàn)在的丈夫，一個靠房地產發(fā)家的暴發(fā)戶。

02

周五下午，方明軒正在辦公室里審閱一份規(guī)劃方案，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明軒？真的是你！"

熟悉的聲音讓方明軒的手不由得一顫。他抬起頭，看到了一張久違的臉龐——周逸然，他的大學同學。

"逸然？你怎么在這里？"方明軒站起身來，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我在這里開律師事務所，已經三年了。"周逸然走過來，用力拍了拍方明軒的肩膀，"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不聯(lián)系我？"

"剛來一個星期，工作太忙了。"方明軒有些不好意思。

"忙什么忙，老同學見面，得好好聚聚。"周逸然拉著他就要往外走，"走，我請你喝酒。"

酒桌上，兩個老朋友暢談往昔。周逸然是個健談的人，很快就把話題轉到了方明軒的近況上。

"聽說你和葉曉雨分手了？"周逸然小心翼翼地問道。

方明軒點點頭，沒有說話。

"那個葉曉雨，我見過幾次。"周逸然猶豫了一下，"她現(xiàn)在..."

"我知道，她嫁給了程志剛。"方明軒打斷了他的話。

"你都知道了？"周逸然有些驚訝。

"小縣城，有什么事能瞞得??？"方明軒苦笑一聲。

周逸然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明軒，有些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程志剛這個人..."

"不用說了。"方明軒擺擺手，"都過去了。"

"不是的，我是說他的生意有問題。"周逸然壓低了聲音，"我最近接了幾個案子，都和他有關。這個人手段很不干凈。"

方明軒皺了皺眉："你什么意思？"

"具體的我不能說，但是你要小心。既然你負責城市規(guī)劃，肯定會和他打交道的。"

喝完酒，兩人分別。方明軒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心情復雜。程志剛，葉曉雨，這些名字像是陰魂不散，總是在他面前出現(xiàn)。

接下來的幾天，方明軒專心工作，盡量不去想那些煩心事。然而，命運似乎總是喜歡捉弄人。

周三下午，周逸然給他打電話："明軒，這個周末我們高中同學聚會，你一定要來。"

"同學聚會？"方明軒有些猶豫。

"是啊，好不容易大家都回梅溪了。陳亮從北京回來了，還有李明、張偉他們，都想見見你。"

方明軒想了想，問道："都有誰參加？"

"基本上我們那屆的同學都會來。"周逸然停了一下，"葉曉雨也會來，不過你別介意，畢竟都是老同學。"

方明軒的心跳得快了一些。見葉曉雨嗎？三年了，他其實很想知道她過得怎么樣。

"好吧，我來。"他最終答應了。

03

周末的晚上，聚會在縣城最好的酒店舉行。

方明軒特意換了一身相對正式的衣服，但在鏡子里看到自己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寒酸。

這幾年忙于工作，他確實沒有太在意自己的外表。

酒店的包間里已經聚了十幾個人，大家見到方明軒都很熱情。

"明軒，聽說你現(xiàn)在是處長了？厲害??！"陳亮舉著酒杯走過來。

"什么處長，就是個副的。"方明軒謙虛地說。

"那也很不錯了，我們這些同學里，你是混得最好的了。"

正說著話，包間的門又開了。方明軒下意識地抬頭看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葉曉雨走了進來，身邊跟著一個穿著名牌西裝的中年男人。她比三年前更加光彩照人了，穿著一身價格不菲的連衣裙，手腕上戴著一只鉆石手表。

"曉雨來了！"有同學招呼道。

葉曉雨禮貌地和大家打招呼，目光掃過房間的時候，和方明軒的視線相遇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停留了幾秒鐘，然后都各自移開了。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老公程志剛。"葉曉雨挽著身邊男人的胳膊說道。

程志剛看起來四十多歲，身材微胖，臉上帶著成功人士特有的自信笑容。他的目光在房間里掃視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方明軒身上。

"這位就是方處長吧？"程志剛主動走過來，伸出手，"久仰大名。"

"程總客氣了。"方明軒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程志剛的手很軟，但握得很用力，似乎想要顯示自己的力量。

"方處長，聽說你負責縣里的城市規(guī)劃項目？"程志剛笑著問道。

"是的。"

"那我們就是合作伙伴了。我們公司在縣里有幾個項目，以后還請方處長多多關照。"

方明軒只是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04

聚會正式開始了，大家圍坐在一張大圓桌前。按照慣例，先是每個人簡單介紹一下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

輪到葉曉雨的時候，她站了起來："大家好，我現(xiàn)在全職在家，主要負責照顧家庭。我老公在縣里做房地產生意，生意還不錯。"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神有意無意地瞥向方明軒的方向。

程志剛也站了起來："雖然我不是你們的同學，但既然大家這么熱情，我也說兩句。我在梅溪縣算是小有成就吧，名下有幾家公司，主要做房地產開發(fā)。去年剛給曉雨買了一輛寶馬，下個月我們還要去歐洲旅游。"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很大，生怕別人聽不到。

輪到方明軒的時候，他簡單地說："我現(xiàn)在在市里工作，這次過來主要是負責縣里的一個項目。"

"方處長太謙虛了。"程志剛突然插話，"聽說你還是單身呢？以你的條件，怎么還沒找到合適的？"

這話一出，包間里突然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知道方明軒和葉曉雨的過往，這樣問顯然有些不合適。

方明軒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但還是平靜地回答："工作太忙，顧不上個人問題。"

"那可不行啊。"程志剛似乎沒有察覺到氣氛的變化，繼續(xù)說道，"男人事業(yè)成功了，也要有個好女人陪著才行。不過話說回來，像我們曉雨這樣的好女人可不多見了。"

他說著摟了摟葉曉雨的肩膀，葉曉雨臉上帶著甜蜜的笑容，配合著依偎在他身邊。

"是啊，志剛對我很好。"葉曉雨聲音有些嬌羞，"上個月他剛給我買了一個愛馬仕的包，花了十幾萬呢。"

"哈哈，只要你開心，多少錢都值得。"程志剛大笑著說，"錢嘛，就是用來花的。像我們這種做生意的，一年幾百萬的利潤，買個包算什么？"

他說話的時候，故意看向方明軒，眼神中帶著一種挑釁的意味。

方明軒端起酒杯，默默地喝了一口，沒有說話。

"對了，方處長，你現(xiàn)在一個月工資多少??？"程志剛突然問道。

這個問題讓在場的人都感到了不適。大家雖然是老同學，但這樣直接問工資還是很不禮貌的。

"志剛..."葉曉雨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似乎在提醒他注意言辭。

"沒事，就是隨便問問。"程志剛擺擺手，"我們這些做生意的，就是好奇公務員的收入水平。不過想想也是，公務員嘛，工資是不會太高的。一個月幾千塊錢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優(yōu)越感。

方明軒感到一陣憤怒涌上心頭。他知道程志剛是故意的，故意在眾人面前讓他難堪。

"是啊，公務員的工資確實不高。"方明軒努力保持著平靜的語調，"不過至少來源合法。"

這話一出，程志剛的臉色有些變了。

"方處長這話什么意思？"程志剛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怒意。

"沒什么意思，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方明軒看著他的眼睛說道。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其他同學都感到了不對勁，紛紛打圓場。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朋友，別說這些了。"陳亮趕緊舉起酒杯，"來，我們喝酒。"

"對對對，難得聚一次，開心點。"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但是程志剛顯然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他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方明軒："方處長，你這話我怎么聽著有些別的意思呢？"

葉曉雨也站了起來，挽著程志剛的胳膊："志剛，別這樣，大家都是同學。"

"同學？"程志剛冷笑一聲，"有些人啊，就是見不得別人好。自己混得不好，就酸葡萄心理。"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包間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志剛，你喝多了。"葉曉雨小聲勸道。

"我沒喝多！"程志剛甩開了她的手，"我就是看不慣某些人的德行。明明自己一事無成，還在這里裝清高。"

他說著走向方明軒，俯身靠近他："方明軒，你以為你還是那個大學里的風云人物嗎？醒醒吧，現(xiàn)在是什么時代？是拼錢的時代！你有什么？一個月幾千塊錢的工資？一套老破小的房子？"

程志剛繼續(xù)說道："再看看我們曉雨，現(xiàn)在過的是什么生活？名牌包包，鉆石首飾，想要什么有什么。跟著你的時候呢？連件像樣的衣服都買不起！"

方明軒頓感臉紅，將杯子狠狠摔向桌子，站起身來，冷冷地看著程志剛：

"程志剛，你知道你現(xiàn)在的錢是哪里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