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因河而興。在大地成千上萬條河流的日夜奔騰喧鬧中，世界各地的城市形成了不同的身份、氣質與形態，彼此間又因創造美好生活的共同愿望而越走越近。

蘇州河黃浦江、塞納河、泰晤士河，上海、巴黎、倫敦，不同城市的交流會碰撞出哪些火花？繼去年推出首季“上海—巴黎雙城對話”后，日前《奔流：從上海出發——全球城市人文對話（OUR WATER）》第二季“上海—倫敦雙城對話”在倫敦舉行。

2023年，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全球文明倡議，表示中國“愿同國際社會一道，努力開創世界各國人文交流、文化交融、民心相通新局面”。“奔流”活動通過不同河流、城市與民眾間的交流互動，推動上海與全球城市間的互學互鑒、取長補短、共同進步，“讓世界文明百花園姹紫嫣紅、生機盎然”。

不同中尋找“同”

6月10日，“文明對話國際日”，在泰晤士河畔的懷特霍爾廳，上海倫敦對話啟動儀式暨倫敦論壇舉行。圍繞水岸更新、金融合作、科技創新、人文交流等議題，中外嘉賓暢所欲言。

上海工程技術大學校長婁永琪分享蘇州河、黃浦江的治理與水岸煥新之路。他提出，濱水空間更新需要鼓勵自下而上，多方協同；英國皇家藝術學院首席執行官兼校長克里斯多夫·林德納強調參與、協作與社區共治的重要性。

“不同的河流孵育出城市文明的多樣性。”這是參與過兩次對話會的嘉賓共同感受。即便是“水”，浪漫的巴黎朋友會說，它能激發出無限想象，巴黎城市起源可追溯至中世紀初塞納河上幾座小島；務實的英國嘉賓則提醒大家，與內陸河流不同，泰晤士河與黃浦江一樣通向大海，走向更廣闊的舞臺。

因此，有活動參與者發出感慨，從蘇州河、塞納河到泰晤士河，很多東西不一樣。蘇州河畔有著海派經典與現代交融、有著細致而貼心服務、有著全球其他城市難以企及的安全氛圍；而塞納河畔崇尚創新、包容爭議、沉淀價值的人文氣息，同樣讓人著迷。

但更多的時候，對話會是在追尋彼此間的“同”。大家期待，通過有效治理使河道變清，三城市民能在母親河里游泳。更重要的是，全球都市需要把握城市與河流關系悄然重構的新趨勢——在生態環境和公共服務良好的濱水空間里，聚集起越來越多的科技園區、研發機構及文化創意區，科技、文化、經濟、消費與美學在河畔邊融合發展，給城市增添更多亮色與動力。

激發共鳴共情

在巴黎工作的全球商務區創新聯合會代表茱莉亞·索羅多瓦，如今已是“奔流”常客。去年第一季她在臺下聽上海靜安與巴黎拉德芳斯間的對話；今年第二季，她走上倫敦講臺，探討平臺型機構在國際合作中所起的作用。

包括索羅多瓦在內，為何不少人“路轉粉”？采訪中，多位嘉賓提到“論壇讓大家有話說、有興趣聽”，金融發展、城市更新、濱水區開發、可持續發展等話題貫穿一二季中，這是上海、巴黎、倫敦的共答題；而參與對話會的中外嘉賓，有專家學者與政府官員，更多的是具有國際視野的一線實踐者，這樣的交流能產生更多的共鳴共情，迸發出更多的智慧火花。

“‘奔流’平臺很有活力，能包容差異，跨越語言與文化帶來的隔閡。”索羅多瓦如今已深度參與其中，不僅協助會員來上海參訪，也為之后對話出謀劃策。

更重要的，是天時與地利。1996年，上海與倫敦金融城建立友好交流關系，2009年與倫敦建立友城關系。數據顯示，超過三分之二的英國在華公司中國區總部設在上海，其中包括阿斯利康、羅爾斯·羅伊斯、葛蘭素史克等全球巨頭；上海曾經被稱為“東方巴黎”，雙城文化彼此借鑒互相滋養。去年是巴黎奧運年，也是中法建交60周年，兩國元首期待將中法全面戰略伙伴關系打造得更加牢固和富有活力。

“奔流”不僅有宏大主題，亦有多項交流活動，輕盈地講述著城市故事。比如，帶著105枚幣章，蘇州河畔的上海造幣博物館來到倫敦原英國皇家造幣廠舊址，向當地民眾展示中國傳統文化、上海城市景觀與中西方文化藝術。

再如，考慮到瓷器深受法國民眾喜愛，去年巴黎活動中，上海畫家陳家泠“水岸丹青”展選擇瓷器與水墨畫結合。瓷器通過中歐班列運到巴黎，其中有3個直徑1米多瓷缸，兩個是法國國花鳶尾花圖案，象征中國對法國民眾的善意與友好；一個是石榴圖案，代表雙城關系紅紅火火，碩果累累。

“這些作品讓我想起中國江南”“是對當代中國溫柔而有力的詮釋”……當地觀眾紛紛留言。藝術、美食、歷史的交融，讓雙城間有了更廣的相遇。

堅持長期主義

倫敦會場上，外籍嘉賓在興奮之余提出憂慮：結束六天六場的活動，這項全球城市對話項目能否持續，彼此交流會否戛然而止？

上海方面打消了外方疑慮。5個月后，中英城市對話移師蘇州河畔，雙方繼續討論文明共享及城市治理。此外，借助上海當代藝術館MoCA和倫敦大學金史密斯學院簽約，未來會有更多聯合辦展；一些中英藝術家因論壇相識，醞釀共創作品……

堅持長期主義，一直是“奔流”的初心。“很高興來到上海見到老朋友。”去年4月與陳家泠結識于巴黎，去年9月，賽努奇亞洲藝術博物館易凱來上海參加《水岸丹青》回滬展，并宣布博物館珍藏的中國繪畫會在上海展出，進一步深化兩國文化交流。

過往的友誼也正接續。巴黎活動中，上海世博園主設計師、法國建筑科學院院長、法國AS建筑工作室創始人馬丁·羅班講述塞納河的游泳之夢，回憶起世博往事。去年11月，法國友人在滬慶祝工作室成立50周年、進入中國20周年，中法學者共同謀劃未來合作。

以人文為紐帶，“奔流”的溢出效應正在顯現。因為活動，法國時尚品牌龍驤與上海結緣，最終把中國總部落在靜安蘇河灣；去年10月，全球商務區創新聯合會攜法國巴黎、美國芝加哥、摩洛哥卡薩布蘭卡等地商務區代表來滬，沿蘇州河考察，尋找商務區間的合作模式。“歡迎‘奔流’走進芝加哥，交流濱水商務區的發展經驗。”芝加哥盧普區首席執行官愛德華茲說。

今年3月，倫敦市副市長、倫敦發展促進署主席霍華德·道博帶領14家高成長型英國企業走訪蘇河灣中心。在本次倫敦對話會上，他談到上海行帶來的4項合作。“金融與創新是倫敦的主要優勢，倫敦可以在所有領域與上海發生關聯。”他期待雙城間的長期友好，“在這里找到商業伙伴，進行對話，開啟合作。”

按計劃，“奔流”首輪對話會持續5年，上海未來還將與多座世界級濱水城市展開深度對話。法國作家蒙田說，“我們的生命，像世界的協奏曲，由各種各樣的聲調組成，美妙的和刺耳的，尖銳的和平展的，活潑的和莊嚴的。”無疑，協奏能帶來互鑒和進步，而“奔流”的意義就在于此——各美其美，美人之美；奔流不息，對話不止。

《奔流》第二季由上海市人民政府新聞辦公室指導，上海報業集團和上海市對外文化交流協會主辦，上海市推進國際金融中心建設辦公室、上海市“一江一河”工作領導小組辦公室、上海市地方志辦公室、靜安區人民政府支持，澎湃新聞、蘇河灣集團承辦，浦發銀行作為特別合作伙伴，安永（中國）、彭博提供特別支持，亦特別鳴謝倫敦發展促進署、中國東方航空、藍帶國際。

原標題：《上海與巴黎、倫敦對話：更多的共鳴共情迸發更多的智慧火花》

欄目主編：張駿

來源：作者：解放日報 洪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