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你這個瘋女人！二十年了，你現在告訴我這些有什么用！"

林雅歇斯底里地對著電話那頭咆哮，聲音在深夜的客廳里格外刺耳。

"雅雅，你聽我說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電話里蘇靜的聲音顫抖著，帶著壓抑了二十年的哭腔。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怎樣？你知不知道我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

林雅的手緊緊握著手機，指節發白。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你必須知道真相，關于浩浩，關于婉婉，還有關于我們當年在醫院..."

"夠了！我不想聽！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雅雅，求你了，讓我說完..."

咔嚓。

林雅猛地掛斷電話，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眼淚如雨下。

窗外雷聲滾滾，這通深夜的電話，徹底撕裂了她經營二十年的平靜生活。

01

1998年秋天，市紡織廠的宿舍樓里，十八歲的林雅正在收拾行李。

"雅雅，你真的要去深圳啊？"

同樣十八歲的蘇靜坐在床沿上，眼中滿含不舍。她們從小學三年級就是同桌，整整十年的友誼讓她們親如姐妹。

"我爸說了，留在這個小城市沒前途。深圳那邊他有朋友，可以安排我進外貿公司。"林雅折疊著衣服，動作有些急躁，"靜靜，要不你也跟我一起走吧？"

蘇靜苦笑著搖頭："我媽身體不好，我不能丟下她。而且我們家哪有錢讓我去大城市闖蕩。"

林雅停下手中的動作，走過去握住蘇靜的手："靜靜，我知道你家里困難。這樣吧，我先過去站穩腳跟，然后想辦法把你接過來。我們說好了要一輩子做好姐妹的。"

蘇靜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她們兩個人的家境天差地別。林雅的父親林大海是本地小有名氣的商人，經營著三家服裝店，家里早就買了房子和汽車。

而蘇靜的父親在她十二歲時就因為工傷去世了，母親靠在紡織廠做臨時工維持生計，住的還是廠里分配的老宿舍。

"雅雅，你到了深圳要照顧好自己。有什么事記得給我寫信。"蘇靜擦著眼淚說道。

"放心吧，我會經常聯系你的。"林雅緊緊抱住蘇靜，"等我在那邊穩定了，一定把你接過去。"

兩年后，林雅確實實現了承諾。2000年春天，在她的幫助下，蘇靜也來到了深圳。林雅已經在一家外貿公司做到了業務主管，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讓蘇靜和她住在一起。

"靜靜，這是我們公司的工作服。明天我帶你去見我們經理，他已經答應讓你進來做文員了。"林雅興奮地把嶄新的工作服遞給蘇靜。

蘇靜接過衣服，眼中滿含感激："雅雅，我該怎么感謝你？"

"我們是什么關系，說這些做什么？"林雅拍拍蘇靜的肩膀，"從小到大，你幫過我多少次？現在輪到我幫你了。"

確實，雖然蘇靜家境貧寒，但在學習上她一直是林雅的小老師。林雅數學不好的時候，蘇靜總是不厭其煩地給她補課。林雅生病的時候，蘇靜總是第一個關心她的人。

在深圳的日子里，兩個女孩相依為命，一起奮斗，一起成長。她們會在下班后一起逛街，會在周末一起看電影，會在深夜里互相傾訴心事。

2002年，林雅認識了王強。王強比她大三歲，在一家IT公司做技術總監，家里在老家有不少房產和生意。兩人交往了一年后，王強向林雅求婚。

"靜靜，王強說他家里催得緊，希望我們能早點結婚。"林雅坐在床上，神情有些復雜。

蘇靜正在涂指甲油，聽到這話抬起頭："你不是一直很喜歡他嗎？怎么看起來不太高興？"

"我是喜歡他，但是..."林雅咬咬嘴唇，"他媽媽打電話來說，希望我們結婚后能回老家發展，說什么葉落歸根。我好不容易在深圳闖出一片天地，真的不想回去。"

蘇靜放下指甲油瓶子，認真地看著林雅："雅雅，你覺得他值得你為他改變這些嗎？"

林雅沉默了很久，最后點點頭："我想試試。而且他答應我，即使回老家，也會想辦法讓我繼續工作，不會讓我只做家庭主婦。"

三個月后，林雅和王強舉辦了婚禮。蘇靜是她的伴娘，也是她在深圳最舍不得的人。

"靜靜，我走了以后，你要照顧好自己。有什么困難記得給我打電話。"婚禮前夜，林雅緊緊抱住蘇靜。

"我會的。你也要幸福啊。"蘇靜眼中含淚，"我們永遠都是最好的姐妹。"

婚后，林雅跟著王強回到了他的老家——一個江南小城。王強的家族在當地算是有頭有臉的，開著一家建材公司，生意做得不錯。

但是林雅很快就發現，這個家庭的傳統觀念比她想象的要根深蒂固得多。

02

"雅雅，你和王強結婚都快一年了，怎么還沒動靜啊？"

婆婆李奶奶坐在客廳的太師椅上，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意有所指地問道。她六十多歲，滿頭銀發梳得一絲不茍，說話總是帶著幾分威嚴。

林雅正在收拾茶幾，聽到這話手一僵："媽，我們還年輕，不著急。"

"年輕？你都二十四了，還不抓緊要孩子？"李奶奶的聲音提高了幾度，"你看隔壁老王家的兒媳婦，結婚半年就有了，現在孩子都會叫奶奶了。"

王強從書房走出來，聽到母親的話皺了皺眉："媽，這種事情急不來，順其自然就好。"

"順其自然？我們王家三代單傳，到了你這一代，難道要斷香火不成？"李奶奶站起身，語氣嚴厲，"雅雅，你是不是身體有什么問題？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林雅的臉瞬間漲紅了："媽，我身體很好，沒有任何問題。"

"那就更應該努力了。"李奶奶說完，轉身上樓，留下尷尬的林雅和王強。

王強走過去，輕撫林雅的后背："別在意我媽的話，她就是這個脾氣。"

"我知道。"林雅勉強笑笑，"只是壓力有點大。"

"沒關系，我們慢慢來。"王強吻了吻她的額頭，"不過說實話，我也挺期待我們有個孩子的。最好是個兒子，這樣就能繼承家里的生意了。"

林雅點點頭，心里卻五味雜陳。她知道王強雖然表面開明，但骨子里也希望有個兒子。這個家庭的傳統觀念讓她感到沉重的壓力。

每天晚上，林雅都會給蘇靜打電話傾訴。

"靜靜，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林雅躺在床上，聲音疲憊，"白天要上班，晚上要應付家里的各種暗示。我媽總是問我什么時候要孩子，我老公也開始有意無意地提起這個話題。"

電話那頭，蘇靜的聲音充滿關切："雅雅，要不你和王強商量一下，搬出來住？"

"不行的，他媽說了，王家的兒媳婦必須住在家里，這是規矩。"林雅嘆了口氣，"而且王強的工作都在家里的公司，我們也不可能搬走。"

"那你們準備什么時候要孩子？"

"我也不知道。其實我很想要個孩子，但是這種被催促的感覺讓我很反感。"林雅頓了頓，"靜靜，你那邊怎么樣？工作還順利嗎？"

蘇靜的聲音突然有些低沉："雅雅，我有件事要告訴你，但是你別激動。"

"什么事？"林雅立刻坐起身。

"我...我懷孕了。"

林雅愣了幾秒鐘，然后興奮地叫起來："真的嗎？太好了！是誰？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談戀愛？"

蘇靜沉默了很久，才小聲說道："是公司的一個同事，叫張明。我們在一起三個月了，但是..."

"但是什么？"

"他說他還沒準備好結婚，讓我把孩子打掉。"蘇靜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林雅瞬間憤怒了："什么？這個混蛋！他以為自己是誰？靜靜，你千萬不要聽他的。"

"可是我一個人怎么養孩子？而且公司里的人知道了怎么看我？"

"靜靜，聽我說，"林雅的語氣變得堅定，"你把孩子生下來。錢的問題不用擔心，我會幫你。至于其他人的看法，誰愛說什么就說什么，我們不在乎。"

蘇靜哭了出來："雅雅，我該怎么感謝你？"

"我們是姐妹，說這些干什么？"林雅安慰道，"你安心養胎，有什么需要隨時告訴我。"

掛了電話后，林雅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她一邊為蘇靜的遭遇感到憤怒，一邊又有些羨慕她能夠懷孕。

接下來的兩年里，林雅一直在積極備孕，但始終沒有消息。她去醫院做了全面檢查，身體一切正常。醫生說她太緊張了，建議她放松心情。

但是在那個家庭的氛圍下，她怎么可能放松？

李奶奶的暗示越來越明顯，有時候甚至會當著鄰居的面說一些刺耳的話。王強雖然嘴上安慰她，但林雅能感覺到他內心的焦慮。

2004年2月，就在林雅幾乎絕望的時候，她終于懷孕了。

"王強！王強！"林雅拿著驗孕棒沖出衛生間，眼中滿含淚水，"我懷孕了！真的懷孕了！"

王強激動地抱起她轉了一圈："太好了！太好了！我馬上告訴我媽！"

李奶奶聽到消息后，臉上的笑容是林雅結婚以來見過的最燦爛的。她立刻給親戚朋友打電話報喜，還特意去廟里燒香拜佛。

"雅雅，這次一定要好好保胎，千萬不能有閃失。"李奶奶拉著林雅的手，語重心長地說，"最好是個男孩，這樣我們王家就有后了。"

林雅點頭應承著，心里卻很復雜。她當然希望孩子健康，但是對于性別，她真的沒有特別的要求。可是在這個家庭里，她知道如果生的是女兒，會面臨什么樣的壓力。

懷孕三個月的時候，林雅給蘇靜打電話報喜。

"靜靜，我也懷孕了！"

電話那頭傳來蘇靜驚喜的聲音："真的嗎？太好了！我們可以一起做媽媽了！"

"你的孩子現在多大了？"林雅問道。

"八個月了，是個很可愛的女兒，叫蘇婉。"蘇靜的聲音里滿含母愛，"雅雅，你們什么時候能來深圳看看她？"

"等我生完孩子就去。對了，你現在一個人帶孩子累不累？"

"還好，我媽過來幫忙了。不過經濟壓力有點大，你知道的，我一個人工資不高。"

"這樣吧，我每個月給你轉點錢，就當是給我干女兒的生活費。"林雅毫不猶豫地說道。

"雅雅，你已經幫了我太多了，我不能再..."

"別說這些了，我們是什么關系？"林雅打斷了她，"而且說不定我們的孩子以后還能成為好朋友呢。"

兩人聊著聊著，都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懷孕七個月的時候，一個意外的消息讓林雅既驚喜又緊張。

"雅雅，我又懷孕了！"蘇靜在電話里興奮地說道。

"什么？你不是才生完八個月嗎？"林雅吃驚地問。

"我也沒想到會這么快。醫生說我們的預產期差不多，都在明年三月份。"

林雅突然想到什么："靜靜，你這次有男朋友嗎？"

蘇靜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沒有，還是那個張明。他現在說會負責，但是我不相信他。"

"那你打算怎么辦？"

"生下來，一個人帶兩個孩子。"蘇靜的聲音里有著堅定，"雅雅，我們約定一下，去同一家醫院生產吧，這樣可以相互照應。"

林雅想了想，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好啊，我來安排。我們去市婦幼保健院，那里的條件最好。"

"會不會太貴？"蘇靜有些擔心。

"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我來解決。"林雅毫不猶豫地說道。

掛了電話后，林雅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心情復雜。她一方面為蘇靜的處境擔心，另一方面也為能和最好的朋友一起迎接新生命而高興。

她做夢也沒想到，這個決定會徹底改變兩個家庭的命運。

03

2004年3月，春寒料峭。

市婦幼保健院的住院部里，林雅和蘇靜住在同一間病房。兩人的肚子都已經很大了，預產期只相差三天。

"雅雅，你緊張嗎？"蘇靜側躺在床上，輕撫著肚子問道。

"有點。"林雅也摸著自己的肚子，"更多的是期待吧。你呢？"

"我也是。"蘇靜笑了笑，"不過想到要一個人帶兩個孩子，還是有點發怵。"

"別擔心，我會一直幫你的。"林雅握住蘇靜的手，"我們的孩子以后就是兄弟姐妹，一起長大。"

"希望如此。"蘇靜眼中滿含期待。

這時，王強和李奶奶走進病房，手里提著保溫盒。

"雅雅，我給你燉了雞湯，趁熱喝。"李奶奶溫和地說道，態度比平時好了很多。自從林雅懷孕后，婆婆對她的態度有了明顯改善。

王強走到床邊，關切地問："感覺怎么樣？有沒有不舒服？"

"還好，就是有點腰酸。"林雅笑著回答。

李奶奶這時注意到了蘇靜，客氣地點點頭："你就是雅雅的朋友吧？什么時候生？"

"應該就是這幾天了。"蘇靜有些拘謹地回答。

"一個人嗎？家里人呢？"李奶奶多問了一句。

蘇靜有些尷尬："我媽在老家帶我大女兒，一時過不來。"

李奶奶聽了，眼神變得有些復雜，但沒有多說什么。

王強和李奶奶離開后，蘇靜對林雅說："你婆婆人還不錯。"

"平時不是這樣的。"林雅苦笑，"自從我懷孕后，她對我好了很多。不過我能感覺出來，她特別希望我生個兒子。"

"生男生女都一樣，都是自己的孩子。"蘇靜安慰道。

"我也是這么想的，但是..."林雅欲言又止。

當天晚上，林雅突然感到陣痛。護士檢查后說還不到時候，讓她先忍忍。但是到了凌晨三點，疼痛越來越劇烈。

"護士！護士！我妻子要生了！"王強在走廊里大聲喊道。

醫護人員迅速趕來，檢查后確認林雅已經進入產程，立即推進了產房。

"雅雅，加油！"蘇靜在病房里為她打氣。

產房外，王強和李奶奶焦急地等待著。李奶奶手里握著佛珠，嘴里念念有詞，顯然是在祈禱。

"王強，你說會是男孩嗎？"李奶奶緊張地問兒子。

"媽，男女都一樣，只要孩子健康就好。"王強嘴上這么說，但握緊的雙拳出賣了他內心的緊張。

凌晨五點二十分，響亮的嬰兒啼哭聲從產房傳出。

"生了！生了！"王強激動地站起身。

幾分鐘后，護士推門出來："恭喜，母女平安！"

聽到"女兒"兩個字，王強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李奶奶的表情也變得復雜起來。

"孩子很健康，六斤二兩。"護士繼續說道。

"好的，謝謝醫生。"王強勉強笑著回應。

半小時后，林雅被推出產房。她臉色蒼白，但眼中滿含初為人母的喜悅。

"老公，孩子呢？我想看看她。"林雅虛弱地說道。

"在嬰兒室，等會就送過來。"王強握住她的手，"辛苦了。"

李奶奶走到床邊，臉上擠出笑容："雅雅，辛苦了。女兒也挺好的，以后還可以再要一個。"

林雅聽出了婆婆話里的意思，心里有些失落，但這時候她顧不上想那么多，只想趕緊看到自己的孩子。

兩個小時后，蘇靜也開始陣痛。

"雅雅，我也要生了！"蘇靜緊緊握住林雅的手。

"別緊張，會很順利的。"林雅雖然剛生完孩子很虛弱，但還是強撐著安慰朋友。

蘇靜被推進產房時，整個人都在顫抖。這是她第二次生產，但依然很害怕，特別是這次身邊沒有親人陪伴。

上午十點四十分，蘇靜的孩子也出生了。

"恭喜，是個男孩！"護士高興地宣布。

聽到這個消息，林雅的心情很復雜。她為蘇靜高興，但同時也忍不住想，為什么蘇靜能生兒子，而自己卻生了女兒？

下午，兩個孩子被推到病房里。林雅懷著激動的心情看向自己的女兒，小小的人兒粉嫩可愛，正在酣睡。

"她真漂亮。"蘇靜虛弱地說道，"像你。"

林雅轉頭看向蘇靜的兒子，心里突然涌起一種復雜的情緒。小男孩比女兒大一些，哭聲也更洪亮。

"你的兒子很健壯。"林雅由衷地說道。

"是啊，護士說他七斤一兩呢。"蘇靜眼中滿含慈愛。

這時候，王強和李奶奶又來了。李奶奶看到林雅的女兒，臉上的笑容明顯勉強了一些。

"孩子挺可愛的。"李奶奶客套地說道，然后目光不經意地瞟向蘇靜的兒子，眼中閃過一絲羨慕。

王強察覺到了母親的情緒，連忙轉移話題："雅雅，醫生說你恢復得不錯，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這么快？"林雅有些意外。

"是的，現在都提倡早出院，對產婦恢復有好處。"王強解釋道。

當天晚上，護士來給孩子們例行檢查。在給孩子換尿布的時候，林雅再次清楚地看到了蘇靜兒子和自己女兒的差別。

她突然有了一個瘋狂的想法，但立刻被自己嚇了一跳。這種想法太荒謬了，她怎么能有這樣的念頭？

但是，當她看到婆婆和丈夫看向蘇靜兒子時眼中的羨慕，這個瘋狂的想法又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

深夜時分，病房里很安靜。蘇靜因為疲勞已經睡著了，兩個孩子也在熟睡。林雅躺在床上，腦海里反復出現那個令她恐懼又心動的想法。

她知道，如果她生的是兒子，在王家的地位會完全不同。李奶奶會把她當成王家的功臣，王強也會更加疼愛她。而蘇靜一個人帶兩個孩子本來就很困難，多一個女兒或者少一個兒子，對她的生活可能不會有太大影響。

但是，這樣做對嗎？這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怎么能有這樣的想法？

林雅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她的內心在激烈地斗爭，理智告訴她這是不對的，但現實的壓力又讓她無法釋懷。

凌晨兩點，蘇靜突然醒了。

"雅雅，你還沒睡？"蘇靜輕聲問道。

"睡不著，可能是太興奮了。"林雅勉強笑了笑。

蘇靜掙扎著坐起身："我也是，總覺得不真實。我們真的都當媽媽了。"

"是啊。"林雅看著黑暗中的蘇靜，心里的想法更加強烈了，"靜靜，你說如果我們的孩子性別換一下會怎么樣？"

"什么意思？"蘇靜有些困惑。

"就是假設啊，如果我生兒子，你生女兒。"林雅試探性地問道。

蘇靜沉默了一會："那樣的話，你在家里的地位肯定會更高，我的壓力也會小一些。男孩子確實比女孩子難帶。"

聽到蘇靜這么說，林雅心里的想法更加清晰了。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出了那句改變兩個家庭命運的話。

"靜靜，我有個想法，但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林雅的聲音在黑暗中顫抖著，蘇靜能感覺到她的緊張。

"什么想法？你說吧。"

林雅深吸一口氣，聲音變得極其微弱："如果...如果我們把孩子換一下會怎么樣？"

蘇靜瞬間僵住了，整個病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雅雅，你在說什么？"蘇靜的聲音里帶著震驚和不敢置信。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瘋狂，但是你想想，這樣對我們都有好處。你一個人帶孩子本來就不容易，女孩子比男孩子好帶。而我..."

"你瘋了嗎？"蘇靜打斷了她，"這是我們的孩子！親生的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這很荒謬，但是..."林雅的眼淚開始涌出，"靜靜，你不知道我在王家承受的壓力。如果我生不出兒子，我在那個家里永遠抬不起頭。"

蘇靜沉默了很久，房間里只能聽到兩個人急促的呼吸聲。

"雅雅，這種事情不能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林雅突然激動起來，"我是認真的！而且這樣做對你也有好處，我可以給你更多的經濟支持，讓你和孩子過上更好的生活。"

就在這時，夜班護士的腳步聲在走廊里響起。兩人立刻噤聲，裝作睡著的樣子。

護士進來例行查房，檢查了一下兩個孩子，確認沒有問題后離開了。

等護士走遠后，蘇靜輕聲說道："雅雅，你睡吧，別胡思亂想了。"

但是林雅知道，種子已經種下了。她能感覺到蘇靜的猶豫，她的內心也在掙扎。

第二天上午，醫生來查房說兩人都可以出院了。在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林雅注意到蘇靜一直心事重重，時不時偷偷看向她。

"靜靜，昨晚的事..."

"別說了。"蘇靜快速打斷了她，"那種事情我們不能做。"

但是林雅注意到，蘇靜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閃爍，顯然內心并不平靜。

下午，王強來接林雅出院。在看到蘇靜懷中的男嬰時，他眼中的羨慕一閃而過。

"靜靜，你兒子真可愛。"王強真誠地說道。

"謝謝。"蘇靜勉強笑了笑。

李奶奶也來了，她看向蘇靜的兒子時，眼中的渴望毫不掩飾。

"這孩子長得真好，一看就很聰明。"李奶奶感嘆道，然后看向自己的孫女，"我們家這個也不錯，女孩子細心。"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任何人都能聽出她語氣中的失落。

在準備離開的時候，林雅走到蘇靜床邊，低聲說道："靜靜，我的提議你再考慮一下。這可能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蘇靜看著林雅，眼中滿含復雜的情緒："雅雅，這種事情..."

"我知道很困難，但是想想我們從小的友誼，想想我們可以給孩子更好的生活。"林雅握住蘇靜的手，"而且，血緣關系真的那么重要嗎？愛才是最重要的。"

蘇靜的手在顫抖，眼中開始有淚水涌出："你讓我想想..."

"好，你慢慢想。"林雅松開她的手，"但是時間不多了，明天你也要出院了。"

當天晚上，林雅回到王家。李奶奶對孫女的態度明顯冷淡，雖然嘴上說著"也挺好的"，但誰都看得出她的失望。

"雅雅，沒關系的，女兒也很好。"王強安慰道，"等過兩年我們再要一個。"

"再要一個萬一還是女兒呢？"李奶奶在一旁嘀咕。

林雅聽了這話，心里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必須想辦法改變這種情況，否則她在這個家里永遠不會有真正的地位。

深夜，她給蘇靜發了一條短信："靜靜，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很久之后，蘇靜才回復："雅雅，我真的很矛盾..."

"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是我們可以這樣想，孩子們還小，他們不會有印象。而且我們會給他們最好的愛，這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這樣做對孩子公平嗎？"

"什么是公平？讓我的女兒在重男輕女的家庭里成長，讓你的兒子在單親貧困家庭里長大，這就是公平嗎？"

蘇靜再次陷入沉默。

第二天上午，蘇靜也要出院了。在辦理最后手續的時候，她突然拉住林雅的手。

"雅雅，如果我們真的這樣做了，你能保證..."

"我保證會像對待親生兒子一樣對待他，甚至會更好。"林雅立刻說道，"而且我會一直幫助你，讓你們母女過上好日子。"

蘇靜深呼吸了幾次，最后點了點頭："好，但是我們必須發誓，永遠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孩子們。"

"我發誓。"林雅緊緊握住蘇靜的手，"我們永遠守住這個秘密。"

兩人相視而笑，但在笑容背后，都隱藏著復雜的情緒和內心的忐忑。

深夜十一點，醫院里一片寂靜。

林雅和蘇靜趁著夜班護士去其他病房查房的機會，小心翼翼地開始實施她們的計劃。

"護士什么時候再來？"林雅緊張地看著門口。

"至少還有一個小時。"蘇靜的手也在顫抖，"雅雅，我們真的要這樣做嗎？"

"都到這一步了，不能后悔。"林雅深呼吸，"我們動作快一點。"

兩個女人輕手輕腳地走到嬰兒床邊。兩個剛出生的孩子都在熟睡，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即將被改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