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婚禮當天,我的未婚夫江緣當眾拋下我,抱著一個喊他爸爸的小男孩離去。
我選擇成全他們,醫生把我已經懷孕的事告訴江緣。
江緣整個人瘋了,抱著我丟掉的婚紗和婚戒苦苦挽留。
“婉婉,是我錯了,我已經和她離婚了,你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回到我身邊,好不好?!?br/>我甜甜一笑,挽著另一個男人,撫摸著小腹。
“不好意思,你的血太臟,已經流掉了?!?/strong>
1
“從今起,無論富裕或貧窮,疾病或健康,我江緣都會與林婉相愛,珍惜。”
我看著江緣,整個人快要融化在他的溫柔眼眸中。
江緣同樣凝視著我,“直到死亡將我們分——”
“不行!不許你們結婚!”
一聲清脆稚嫩的童聲響起,打斷江緣深情的宣誓。
整個場面寂靜了兩三秒后,響起賓客們嘰嘰喳喳的議論聲。
“哪兒來的小孩?”
“怎么回事?誰的孩子?”
“江緣!”我聽見父親的大喝聲,“這是怎么回事!你必須給我們林家一個交代!”
我猛地從眼前童話般的儀式中回神,下意識循著聲音看過去。
我和江緣的婚禮舞臺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冒出來一個小男孩,站在鋪滿鮮花的地攤上,格外顯眼。
“婉婉,別怕?!?br/>江緣握緊我的雙手,將我護在懷中,輕聲安慰著,“肯定是哪個朋友開的玩笑?!?br/>我在江緣的安慰下穩了穩心神,“小朋友,你——”
“壞女人,我不要跟你說話!”
小男孩大叫一聲,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穿著細跟婚鞋,一個趔趄,控制不住地向一旁的足足一人高的香檳塔倒去。
玻璃破碎的聲音在耳旁尖銳響起,冰涼刺骨的酒液兜頭而下,打濕了我的頭發。
賓客間此起彼伏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手肘和額頭隱隱生疼,我呆呆地伸手摸了摸額角,收回手,一片殷紅血跡刺目地映入眼簾。
“婉婉!”
江緣面色蒼白地向我走來,眼中滿是憤怒和心疼。
我茫然又委屈地想挽住他的手站起來,下一秒,江緣卻被小孩下一聲清脆的叫聲釘在原地。
“你不要我了嗎?”小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爸爸!”
江緣整個人愣在原地,只留給我一個背影。
我的手在空中一晃,搭了個空。
“你叫我什么?”江緣直直地盯著小孩。
小孩有著和他高度相似的五官。
“爸爸,快和我去把媽媽找回來吧?!毙『⒁话驯ё∷难?,“媽媽她等了你很久?!?br/>江緣的眼睛里透出掙扎之色,看得我心里驀地一涼。
不會的,不會的……江緣說過,無論發生什么事都會守著我,他不會的——
“阿緣,這是我們的婚禮,求求你,你別走,不要丟下我,你——”
江緣沒有理我,抱起小男孩,袖口在我掌心中劃過,“你媽媽在哪兒?”
我沒能站穩,腳一崴,再度摔倒在臺上,看著江源抱著小孩,快速離去的背影。
我的內心一片茫然、不可置信,直到聽見父親的聲音。
“林婉,我們林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賓客間譏笑聲逐漸蔓延開來,環繞著我。
父親黑著臉,仿佛不愿承認我是他的女兒,挽著母親,和其他賓客一起快步離去。
酒店外下著瓢潑大雨,直到服務生催促我離開,我才強打起精神,“麻煩你,通知我的司機來接我?!?/p>
服務生尷尬道:“林小姐,江先生剛才已經帶著孩子把車開走了?!?br/>我臉色一白,懷著最后一絲打通了江緣的電話,“阿緣,雨好大,我的腳好痛,你來接我回家,好不好?”
江緣道:“婉婉,我這邊……”
2
我忍不住落淚,“阿緣,來接我好不好,我現在真的需要你?!?br/>江緣似乎猶疑了一瞬,“那你等等——”
電話中傳來小孩的聲音,“爸爸你看,媽媽來了!”
“婉婉,你打個車回去,乖?!?br/>電話立刻被掛斷。
我呆呆地跪坐在地上,握著只剩忙音的手機。
門童再三催促,我終于小心翼翼提起婚鞋,赤腳走進雨中。
穿著被濕透的婚紗,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瓢潑大雨中。
酒店在偏遠市郊,別說出租車,就連站牌都很難看見一個。
大雨不斷地沖刷而下,將我的眼線暈開,讓我看起來狼狽又可笑。
這場婚禮,我足足期待了五年,最后卻是這么一個被拋下的結局。
受傷的腳腕疼得鉆心,雨天路滑,我一個不防,跌倒在瀝青路上。
一片陰影忽然出現在頭頂,我抬頭,看到江緣撐著傘,滿眼心疼難過地看著我,向我伸出手。
我愣愣地看了一會兒,同樣伸出手,慢慢露出笑容,“阿緣,你來接我了——”
雨傘一晃,江緣的身影消失了,變成飛濺起來的水珠。
我整個人摔進一片泥濘中,婚紗不復潔白,變得骯臟不已,就像我笑話一般的婚禮。
一路上仔細抱在懷里的純白婚鞋也掉進水洼中。
我趕緊撿了起來,但婚鞋細長的鞋跟已經斷裂開來。
心中的茫然、委屈,不斷發酵,終于沖破內心的最后一道防線,我在雨中失聲痛哭起來。
這雙婚鞋是江緣親自為我挑的,尖頭細跟,一看就是不適合走路的鞋子。
那時我窩在他的懷里問他,“婚禮臺上還要走好長一段路呢,穿這雙鞋子腳會痛?!?br/>江緣溫柔地擁抱著我,聲音低沉可靠,滿懷愛意。
“我抱著你走,我的婉婉只負責漂漂亮亮的,為我生個孩子,永遠不需要親自為任何事操勞。”
我流著淚,不斷地試著將斷開的鞋跟按回去,然而只是徒勞。
這雙鞋子已經壞了,變成一件破爛,永遠無法再復原。
就像江緣曾經對我許下的諾言。
我和江緣五年戀愛長跑,終于走進婚姻殿堂。
他說過,他永遠不會讓我吃任何苦,受任何累。
他喜歡小孩,無數次暢想過我們與孩子的未來。
可他卻在我們最重要的這一天,將我的臉面不帶任何眷戀地丟在腳下,違背了他許下的所有誓言。
“婉婉……”
江緣叫我的名字時一直飽含愛意,從來沒有像今天電話里那樣匆忙,甚至不耐。
“婉婉!”
我猛然驚醒。
熟悉的自家天花板映入眼簾,旁邊是江緣焦急的臉,“婉婉,你還好嗎?”
我有些恍惚。
對,這一切一定只是一場我沒睡好做的噩夢,現在夢醒了,該出發去酒店舉行婚禮了。
“阿緣,我做了個夢,夢見你——”
我飄忽不定的聲音陡然中斷。
我怕朝江緣背后看去,目光呆滯。
屬于我和江緣的臥室門口,正站著那個不久之前剛見過的小孩,牽著一個柔弱動人的女人,旁邊是個碩大的行李箱。
最后一層自欺欺人的假象被撕下,露出血淋淋的真相。
“緣哥……我和明明睡哪個臥室?”女人怯怯不安地叫了一聲。
我如墜冰窖。
這我是和江緣的房子,是我們的婚房。
江緣……江緣怎么能將別的女人和小孩帶進來?
他把我當什么了?
“對了,婉婉?!苯壝蛄嗣虼?,“這是程雅和明明,他們沒有住處,我做主讓他們暫住進來。”
3
程雅急忙出聲,“我給婉婉姐溫杯牛奶?!?br/>“不用。”江緣溫和對她說,“婉婉乳糖不耐,只能喝羊奶,我去就好?!?br/>程雅應了一聲,連忙跟上。
房間只剩小男孩和我。
小男孩陰沉地盯了我一會兒,“沒有你,我爸爸媽媽就可以在一起了,你怎么不被車撞死算了。”
我一愣,沒想到這個小孩子如此惡毒,怒火上涌,“你——”
還沒說完,小男孩忽然使勁兒往床頭柜一撞,額頭登時破了個口子,溢出鮮血。
他迅速號嚎大哭起來。
我目瞪口呆。
“明明?怎么了!”聞聲而來的程雅進來,心疼地抱住小男孩,受傷地看了我一眼。
“婉婉姐,我知道你沒辦法接受,但也不能對一個小孩子下這種毒手?。 ?br/>江緣端著一杯奶站在后面,皺眉道:“怎么回事。”
程雅楚楚可憐,“算了,緣哥,你別怪婉婉姐,婉婉姐心里有氣也是應該的……”
小男孩大哭大鬧,“爸爸,她推我,明明好痛!”
程雅抹淚,“婉婉姐,你下次生氣打我罵我就好了,明明還小……”
江緣猛地摔了杯子,“夠了!”
他揉著額頭,“婉婉,你剛淋了雨,別——”
小男孩尖銳的哭聲再次響起,震得我耳朵生疼。
“爸爸,你不相信我嗎,我真的是你的孩子,媽媽是在九月二十號上午十點發現懷了我的,如果你不和媽媽在這天結婚,我就要死了,我就再也見不到媽媽了!”
程雅小聲啜泣起來,“緣哥,我沒關系,可是明明……明明畢竟是你的孩子,你真的要讓他消失嗎,明明還那么小……”
她忽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我的手。
“婉婉姐,求求你,你沒有孩子,你不懂這是什么感覺,你救救明明好不好,你發發善心,你只是不能和緣哥結婚而已,可是我的明明他——他就要——”
程雅沒再說下去,但仍舊抓著我的手。過了一會兒,她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猛地在我面前跪了下來。
“媽媽!”“小雅!”小男孩和江緣的聲音同時響起。
程雅的聲音柔弱不已,“婉婉姐,我給你跪下了行嗎,你要是還不解氣,我……我給你磕頭也行,磕到你消氣為止。”
她作勢要往下磕,頭剛低下去一點,就被江緣沖過來扶了起來,護在身后。
“好了,小雅,沒必要這樣,婉婉不是這種人?!?br/>他又看向我,目光仍然溫柔,只是那份溫柔似乎已經不再屬于我。
“婉婉,是我的問題,你有什么就沖我來,不要這么咄咄逼人地逼小雅,她只是個普通女孩,也是沒辦法了才會這樣?!?br/>程雅在江緣身后啜泣著。
江緣輕聲細語地安慰著她。
這兩個人的聲音像把刀子,一點一點剜在我的心上,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我突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反胃,忍不住干嘔。
良久,江緣終于向我走來。
我看著他的雙眼,心臟一寸一寸地涼了下去。
我太了解江緣了。
他只要一看向我,我就能知道他想說什么。
江緣來到我的床旁邊,跪了下來。
他像對待唯一的珍寶一樣輕輕握住我的手,久久沒有出聲。
無比熟悉的姿勢,就和他當初向我求婚時一模一樣。
“孩子……畢竟是無辜的,我得對孩子負責。婉婉,我沒有辦法。”
他終于開口。
只是說出的話,不再是求婚,而是請我成全他和旁人。
“婉婉,這輩子,是我對不起你?!?br/>4
我坐在書桌前,看著上面那張燙金請柬,默默不語。
大紅色的卡紙,漂亮的字體,勾勒出“江緣 程雅”的字樣,日期正是小男孩反復強調過的九月二十號。
我和江緣,或許在那個小男孩出現在婚禮的時刻,就走入徹底結束的結局。
傭人走來,“夫……小姐,您的行李都已經打包好了,還有這個,您看是……”
我抬起雙眼,看到傭人手里已經重新清洗干凈的婚紗。
如果不是裙擺處巨大的破洞的話,看起來干干凈凈,一如往昔。
“扔了吧?!蔽业吐暤溃傲糁矝]用了?!?br/>傭人只好將婚紗拿走,我看著她習慣性走向主臥,猶豫了一會兒最終走進客臥,掛在衣柜里。
連傭人都知道,這個家馬上就要迎來新的女主人。
“小姐,真的不用和江先生說一聲嗎?”
“不用了,走吧?!?br/>臨到玄關時,我看向原本掛著我和江緣婚紗照的那面墻。
上面原來的照片已經被撤下,換上了新的。
程雅抱著小男孩,依偎在江緣懷里。
江緣的雙眸溫柔地看向她。
“林小姐,司機到了?!?br/>“嗯。”我撇開雙眼,不愿再看一眼,走出大門。
陽光下,手指上的鉆戒閃爍得刺眼。
我沉默良久,取下來,轉身往回走。
“小姐?”司機在身后問。
“我去還個東西,很快?!?br/>我嫻熟地按下指紋,卻傳來識別錯誤的聲音。
一遍,兩遍,三遍。
我自嘲地笑了起來。
這么快就迫不及待地把我拒之門外嗎?
大門忽然被推開,程雅一看見我,害怕似地縮了縮,隨后才開口。
“婉婉姐,不好意思,忘了和你說,緣哥說門鎖只能存三個密碼?!?br/>她頓了頓,露出幸福甜蜜的笑容。
“緣哥讓我和明明錄了指紋,說為了我們安全著想,只能先把婉婉姐的刪掉。他們還沒睡醒,婉婉姐你有什么事嗎?”
“沒事。”我失去任何開口的欲望,等大門關上,隨手將婚戒扔進了門口的灌木叢中。
江緣和程雅婚禮這天,果然定在小男孩說過的九月二十號,是個大晴天。
小男孩當了花童,和他們一起站在婚禮舞臺上。
賓客們反復贊嘆著這場婚禮,感慨江緣和程雅有多么不易,好在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站在最角落里,一言不發,獨自一人安靜地看完整場婚禮。
準備離開時,家庭醫生打來電話。
“喂,林小姐嗎?”醫生公式化地宣讀時間,“現在是九月二十日上午十點,有件事得通知你,你懷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