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正月初八的下午,我正在收拾行李準備返回省城,大伯林國富敲響了我家的門。他臉上掛著那種我熟悉卻又陌生的笑容,進門就遞給我一根中華煙。
“浩子,聽說你家要拆遷了?賠了不少錢吧?”大伯的眼神中閃爍著某種我說不清的光芒。
我點點頭:“確實,220萬的補償。”
大伯的眼睛頓時亮了:“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啊。浩子,大伯最近生意上遇到點困難,想跟你借20萬周轉(zhuǎn)一下,你看...”
我愣住了。去年我剛借給他20萬,現(xiàn)在又要?而且他的語氣充滿了理所當然,就像我欠他什么似的。我試探著問:“大伯,去年那20萬...”
我看著他,心中五味雜陳,最終說出了那句讓整個家族都震驚的話:“大伯,您配嗎?”
01
事情要從2012年說起。那一年我24歲,剛從大學畢業(yè)兩年,在省城一家設計公司做設計師,月薪4000塊。雖然不算多,但在那個年代也勉強夠用。
我和女友張雯是大學同學,感情一直很穩(wěn)定。她是個聰明能干的女孩,大學畢業(yè)后在省城一家外貿(mào)公司工作,收入比我還高一些。我們談了三年,雙方父母都見過面,正準備結(jié)婚。
但結(jié)婚就要買房,這成了我們面前最大的難題。
2012年的省城房價已經(jīng)不便宜了,我們看中的那套90平米的小三房要120萬。張雯家里能支持30萬,我們倆攢了兩年有20萬,還差70萬的首付。
那時候銀行貸款審查很嚴,我們的收入只能貸到50萬,首付必須付70萬現(xiàn)金。這70萬對我們來說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
我父母在我讀高中時就去世了,是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的。爺爺奶奶雖然疼我,但兩個老人靠著微薄的退休金生活,根本幫不上什么忙。
春節(jié)回老家時,我愁眉苦臉的樣子被大伯看在眼里。
大伯林國富是我爸的大哥,比我爸大五歲。我爸媽去世后,按理說大伯就是我最親的長輩了。大伯在縣城做建材生意,開了兩家店,家境還算殷實。
正月初三那天,林家的所有親戚都聚在爺爺家吃飯。飯桌上,大伯問起我的近況。
“浩子現(xiàn)在在省城混得怎么樣?”大伯夾了一筷子菜放在我碗里。
“還行吧,就是準備結(jié)婚買房,首付差得有點多。”我如是說道。
“差多少?”大伯追問。
“70萬。”我苦笑著搖搖頭,“這數(shù)字對我來說真的太大了。”
飯桌上突然安靜下來。70萬在2012年的縣城,確實不是個小數(shù)目。
大伯放下筷子,看著我認真地說:“浩子,你是個好孩子,從小就懂事。你爸媽走得早,作為大伯,我不能看著你因為錢的事耽誤了人生大事。”
我心中一暖,以為大伯要借我?guī)兹f塊錢。
誰知道大伯接下來的話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這樣吧,我給你100萬,你去省城買房結(jié)婚。”
整個飯桌上的人都愣住了。100萬,這在當時可不是一筆小錢。
我更是激動得說不出話來。100萬不僅能解決首付問題,還能剩下30萬做裝修和家具。
“大伯,這...”我想說這錢太多了,我不能要。
大伯擺擺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是林家的孩子,我這個做大伯的有義務幫你。再說,我也不是白給你,你好好過日子,將來有出息了,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
所有親戚都夸大伯有魄力,重感情。我更是感動得熱淚盈眶,當場就要給大伯跪下磕頭。
大伯趕緊拉住我:“別這樣,都是一家人。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比什么都強。”
那一刻,我真的把大伯當成了世界上最親的人。
第二天,大伯就把100萬轉(zhuǎn)到了我的賬戶上。看著銀行卡上的余額,我激動得整晚都睡不著覺。
回到省城后,我立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張雯。張雯起初還有些不敢相信,直到我把銀行流水給她看,她才確信這是真的。
“你大伯真的是個好人。”張雯眼中含著淚花,“等我們結(jié)婚后,一定要好好孝敬他。”
我用力點頭:“那是當然的。大伯的恩情,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很快,我們就買下了那套房子。120萬的房價,100萬首付,剩下20萬貸款。我們還用剩余的錢簡單裝修了一下,買了基本的家具家電。
2012年10月,我和張雯舉辦了婚禮。大伯一家都來參加了婚禮,我在婚禮上特意感謝了大伯,說如果沒有他的幫助,就沒有我的今天。
大伯喝了點酒,臉紅紅的,拍著我的肩膀說:“好好過日子,這比什么都重要。”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02
婚后的生活雖然平淡,但很充實。我和張雯都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小家。
我在工作上更加努力,經(jīng)常加班到很晚,就是想快點升職加薪,早日還上房貸,減輕生活壓力。張雯也很支持我,從來不抱怨我回家晚。
2013年,張雯懷孕了。我們都很開心,覺得小家庭要更完整了。
懷孕期間,張雯辭了工作在家養(yǎng)胎。家里的經(jīng)濟壓力一下子增加了不少,但我們咬咬牙也就過來了。
2014年春天,我們的兒子小宇出生了。看著懷里粉嫩的小生命,我和張雯都激動得流淚了。
那年春節(jié)回老家,我抱著小宇給大伯看。大伯看著襁褓中的孩子,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這孩子長得真好,像你小時候。”大伯逗著小宇,“將來一定有出息。”
大伯母劉慧也抱著小宇不撒手:“這孩子真乖,一點都不哭鬧。”
那幾年,我們和大伯家的關系一直很好。每年春節(jié)我都會帶著厚禮回老家,給大伯買好煙好酒,給大伯母買金首飾。
大伯每次都說:“買這些干什么,太破費了。”但我能看出他心里是高興的。
2015年,我升為了設計部的主管,工資漲到了8000塊。雖然還不算高,但比剛畢業(yè)時好了很多。
2016年,張雯重新回到職場,找了一份文員的工作,雖然工資不高,但勝在穩(wěn)定。
這幾年里,我和張雯省吃儉用,每個月除了還房貸,剩下的錢大部分都存起來了。我們商量著要給小宇買學區(qū)房,讓他將來能上好學校。
2017年,我們換了更大的房子,一套130平的三室兩廳,在市中心的學區(qū)內(nèi)。賣掉原來的房子,加上這幾年的積蓄,勉強夠了首付。
搬家的時候,我特意給大伯打了電話,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浩子真有出息,這么快就換大房子了。”大伯在電話里很高興,“什么時候回來,我們好好聚聚。”
2018年,大伯家也買了新房子,在縣城最好的小區(qū)里。大伯找我?guī)兔υO計裝修方案。
我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不僅免費幫他們設計,還托關系找了最好的裝修隊,全程監(jiān)督施工質(zhì)量。
大伯對我的設計很滿意,裝修完成后,房子美觀實用,鄰居們都夸贊不已。
“還是浩子有本事,設計得這么好看。”大伯逢人就夸我,“我這個侄子真沒白疼。”
那時候,我覺得我們之間的親情純真美好,沒有摻雜任何功利的東西。
生活看似平靜,但暗流在慢慢涌動。
2019年開始,我發(fā)現(xiàn)大伯打電話的頻率變高了。以前他一年最多給我打兩三次電話,現(xiàn)在幾乎每個月都要打一次。
電話內(nèi)容也從關心我的生活,逐漸變成了抱怨他的煩惱。
“浩子啊,你堂哥林偉又惹事了。”大伯在電話里嘆氣,“這孩子讓我操碎了心。”
林偉是大伯的獨子,比我小兩歲。從小就被寵壞了,長大后也不務正業(yè)。
大學畢業(yè)后,林偉先是開了一家網(wǎng)吧,賠了十幾萬。后來又做微商,被人騙了幾萬塊。最近又迷上了網(wǎng)絡賭博,經(jīng)常熬夜打牌。
“他一晚上就能輸?shù)魩浊K,我都不敢管他了。”大伯的聲音里充滿了無奈,“這樣下去,家里的錢遲早被他敗完。”
我能理解大伯的痛苦,但我也幫不上什么忙。我只能勸他嚴管林偉,不要再給他錢了。
但大伯舍不得:“他畢竟是我兒子,我能眼看著他在外面受苦嗎?”
2020年疫情期間,大伯的建材生意受到很大沖擊。好幾個月都沒有開工,店里的貨積壓了不少。
“浩子,大伯最近手頭有點緊。”大伯在電話里試探著說,“你現(xiàn)在工作怎么樣?收入還可以吧?”
我如實告訴他,我的工資已經(jīng)漲到了12000,張雯也換了工作,月薪6000。雖然不算特別富裕,但生活還算不錯。
“那就好,那就好。”大伯的語氣里有些復雜的情緒,“有能力就好。”
掛了電話后,我總覺得大伯的話里有話,但又說不清是什么。
那年春節(jié),因為疫情的關系,我們沒有回老家。通過視頻通話,我看到大伯一家的精神狀態(tài)都不太好。
03
大伯瘦了很多,大伯母也滿臉愁容。林偉更是一副頹廢的樣子,眼睛里布滿了血絲。
“今年生意不好做啊。”大伯對著視頻搖頭,“希望明年能好一些。”
我安慰他說疫情總會過去的,生意會慢慢恢復的。
但從那以后,我明顯感覺到大伯一家對我的態(tài)度有了微妙的變化。
2021年春節(jié),我們終于回了老家。一年沒見,大伯看起來老了很多。
聚餐的時候,大伯母劉慧總是有意無意地打聽我的收入情況。
“浩子現(xiàn)在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你們在省城生活費用高吧?一個月要花多少?”
“小宇上學費用貴不貴?”
這些問題讓我有些不自在。以前大伯母從來不會這么直接地問這些。
更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大伯開始頻繁地提起當年給我100萬的事。
“當年要不是大伯幫你,你現(xiàn)在也不會有今天的生活。”大伯在酒桌上說。
“是啊,浩子你要記住大伯的恩情。”大伯母在旁邊附和。
這些話讓我很不舒服。當年大伯幫我的時候,明明說的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現(xiàn)在怎么總是提起這事?
但我還是壓下了心中的不快,畢竟大伯確實幫過我大忙。
2022年,林偉的賭債問題越來越嚴重。據(jù)說他欠了好幾十萬,已經(jīng)有人找到家里催債了。
大伯為了給兒子還債,把縣城的一套房子賣了。但林偉不思悔改,很快又欠下了新的債務。
“浩子,大伯想跟你商量個事。”那年夏天,大伯突然來了省城。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來省城找我。我和張雯都很意外,趕緊安排大伯住在我們家里。
吃晚飯的時候,大伯說出了來意。
“林偉又欠了錢,這次數(shù)額比較大,有人威脅要對他不利。”大伯的臉色很難看,“我想跟你借點錢,先把這個坎過了。”
我問需要多少錢。
“20萬。”大伯說出了一個讓我心驚的數(shù)字。
20萬對我來說不是個小數(shù)目。雖然這幾年收入不錯,但我們要還房貸,要養(yǎng)孩子,還要為將來做準備,手頭的現(xiàn)金并不多。
看到我的猶豫,大伯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
“當年我?guī)湍愕臅r候,可沒有猶豫過。”大伯的語氣里帶著責備,“現(xiàn)在我有困難了,你卻要考慮?”
這話讓我很受傷。我從來沒有忘記大伯的恩情,但20萬確實不是個小數(shù)字。
張雯看出了我的為難,主動開口:“大伯,不是我們不愿意幫忙,實在是這個數(shù)目太大了。要不這樣,我們先借給您10萬,剩下的您再想想別的辦法?”
大伯的臉色更難看了:“10萬能解決什么問題?林偉欠的錢可不是10萬能解決的。”
最后,我還是咬牙借給了大伯20萬。我把自己的積蓄全部拿了出來,還找朋友借了5萬。
“謝謝浩子,大伯不會忘記你的好。”大伯拿到錢后,態(tài)度又變得和藹起來,“等過段時間生意好了,我就還給你。”
我點點頭,心里卻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2024年底,一個意外的消息改變了我的生活軌跡。
那天我正在公司加班,突然接到了居委會的電話。
“林先生,您好。我們是陽光小區(qū)居委會的,有一個重要消息要通知您。”電話里的聲音很正式。
“什么消息?”我有些疑惑。
“您居住的小區(qū)被列入了城市改造項目,需要進行拆遷。請您盡快到居委會了解相關情況。”
拆遷?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掛了電話后,我立刻給張雯打電話告訴她這個消息。張雯和我一樣震驚。
04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趕到了居委會。工作人員詳細地給我們介紹了拆遷政策。
原來,我們小區(qū)所在的地塊被規(guī)劃為商業(yè)綜合體項目,需要整體拆遷改造。政府給出的補償標準很優(yōu)厚。
我們這套130平米的房子,按照拆遷政策,可以獲得1:1.2的面積補償,也就是156平米的新房。如果選擇貨幣補償,則是按照市場評估價格給予補償。
經(jīng)過評估,我們的房子價值180萬,再加上裝修補償、搬遷補償?shù)雀黜椯M用,總共可以獲得220萬的補償。
220萬!這個數(shù)字讓我和張雯都激動不已。
扣除掉還沒還完的房貸,我們凈得200萬現(xiàn)金。這在2024年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
消息很快傳回了老家。大伯母劉慧是第一個給我打電話祝賀的。
“浩子真是有福氣,拆遷都能賠這么多錢。”大伯母的聲音里掩飾不住的興奮,“220萬啊,夠在縣城買好幾套房子了。”
接著大伯也打來了電話。
“浩子,聽說你家拆遷了?賠了不少錢吧?”大伯的語氣聽起來比我還高興。
“是的,總共220萬。”我如實回答。
“那太好了!”大伯在電話里大笑,“我就說浩子是有福氣的人,這下發(fā)財了。”
掛了電話后,我心里有些不舒服。大伯的反應讓我覺得很奇怪,他為什么比我還要高興?
但我沒有多想。畢竟是好事,大伯替我高興也是人之常情。
春節(jié)前,拆遷補償款已經(jīng)到賬了。看著銀行卡上的余額,我和張雯都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我們商量著用這筆錢重新買房,給小宇更好的教育環(huán)境,剩下的錢做投資理財。
那個春節(jié),我們一家三口心情特別好。連小宇都感受到了家里的喜悅氣氛,整天笑呵呵的。
正月初二,我們回到了老家。
大伯一家聽說我們回來了,早早就到爺爺家等著我們。一見面,大伯就拉著我的手噓寒問暖。
“浩子,這次真是太好了。”大伯的眼睛里閃著光,“220萬啊,夠你們舒舒服服過一輩子了。”
“也不是很多,在省城也就夠買套房子。”我謙虛地說。
“買什么房子,你們現(xiàn)在不是有臨時住房嗎?”大伯母劉慧插話道,“這錢存銀行吃利息多好。”
大伯也點頭:“是啊,不要亂花錢。錢存著,關鍵時候能救命。”
他們的話讓我有些奇怪。我怎么花錢,什么時候輪到他們來指點了?
正月初三那天,按照慣例,林家的所有親戚都聚在一起吃飯。
席間,大伯母劉慧開始給大家講我拆遷的事,語氣里充滿了羨慕。
“浩子真是命好,房子買了沒幾年就拆遷了,一下子賺了這么多錢。”
“是啊,220萬啊,我們一輩子都掙不到這么多錢。”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花錢都大方。”
這些話讓我越聽越不舒服。什么叫“有錢人”?我只是運氣好遇到了拆遷,又不是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發(fā)財?shù)摹?/p>
更讓我覺得不對勁的是,我發(fā)現(xiàn)大伯一家看我的眼神都變了。那種眼神,帶著某種我說不清的期待和算計。
正月初八下午,我正在收拾行李準備返回省城,大伯突然來了。
他臉上掛著那種我熟悉卻又陌生的笑容,一進門就給我遞了根中華煙。
“浩子,忙什么呢?”大伯在沙發(fā)上坐下,“明天就要走了?”
“是的,公司初十上班,我得提前回去收拾一下。”我繼續(xù)整理著行李。
大伯點燃了一支煙,深吸了一口:“聽說你們找到合適的房子了?”
“還在看,不著急。”我頭也沒抬地回答。
大伯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浩子,大伯想跟你商量個事。”
我停下手頭的動作,看向大伯:“什么事?”
“大伯最近生意上遇到點困難。”大伯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需要一筆資金周轉(zhuǎn)。”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需要多少?”
“20萬。”大伯的眼睛直視著我,“就借20萬,過段時間就還給你。”
05
我愣住了。去年我剛借給他20萬,那筆錢到現(xiàn)在都沒還。現(xiàn)在又要借20萬?
“大伯,去年那20萬...”我試探著問道。
“那點錢早就填了林偉的窟窿!”大伯的語氣突然變得不耐煩,“現(xiàn)在是正經(jīng)生意需要錢,不是給林偉還債。”
我皺起了眉頭:“那您打算什么時候還?”
大伯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浩子,你這話什么意思?大伯什么時候欠過你錢不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
“你想什么?”大伯的聲音提高了幾度,“你現(xiàn)在拆遷賠了220萬,借我20萬算什么?再說,當年要不是我給你100萬,你能有今天?”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原來大伯一直在計算著我的拆遷款,一直在等著這一天。
“大伯,當年您給我100萬,我一直當作恩情來記著。”我努力保持著平靜,“但這不代表我就應該無條件地給您錢。”
大伯的眼睛瞪圓了:“什么叫恩情?那是借的!你以為是白給你的?”
這句話像雷一樣擊中了我。我感覺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人都要站不穩(wěn)了。
“您說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年那100萬是借給你的!”大伯理直氣壯地說,“我什么時候說過是白給你的?”
我的腦海里快速回憶著當年的情景。大伯確實說過“我不是白給你”,但接下來說的是“你好好過日子,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
我一直理解為那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愛和期望,沒想到他指的是“借”!
“可是您當時說的是...”我想要辯解。
“我當時說什么了?”大伯打斷我,“我說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但我什么時候說過不用還?”
我徹底懵了。同樣的話,我們有著完全不同的理解。
十三年來,我一直把大伯當恩人,每年回家都帶著感激的心情。而大伯呢?他一直認為我欠他100萬!
“那您的意思是,我這些年應該還您錢?”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說呢?”大伯冷笑一聲,“100萬放到現(xiàn)在,連本帶利得多少錢?我沒找你要利息,已經(jīng)很仁義了。”
我感覺整個世界都顛倒了。十三年的恩情,原來只是一場誤會。
“既然您認為我欠您錢,那我現(xiàn)在就還給您。”我強忍著怒火,“100萬是吧?我可以還給您。但是...”
“但是什么?”大伯的眼神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但是我要算一筆賬。”我拿出手機,打開計算器,“這十三年來,我每年回家給您的禮品,價值不下萬元。十三年就是十三萬。”
大伯的臉色開始變化。
“去年我借給您20萬,到現(xiàn)在沒還。加上這些年的人情往來,我算您15萬。”我繼續(xù)計算著,“130萬減去128萬,我還欠您2萬。”
“你這算的什么賬?”大伯急了,“那些禮品算什么錢?再說,去年那20萬我又沒說不還!”
“那您打算什么時候還?”我直視著他的眼睛。
大伯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既然您還不上,那就抵賬好了。”我冷冷地說,“我們兩清了。”
大伯的臉色變得鐵青,他沒想到我會這樣算賬。但更讓他憤怒的是,我竟然拒絕了他借錢的要求。
“浩子,你變了。”大伯的聲音里帶著失望和憤怒,“有錢就忘了本,忘了是誰幫的你。”
我搖搖頭:“我沒有忘本,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06
這時候,大伯母劉慧也進來了。她一直在門外偷聽,這時候忍不住沖了進來。
“林浩,你怎么能這樣對你大伯說話?”劉慧指著我的鼻子罵道,“沒有你大伯,你算個什么東西?”
“您說什么?”我的火氣也上來了。
“我說你是個白眼狼!”劉慧的聲音很尖利,“吃了你大伯的,用了你大伯的,現(xiàn)在翅膀硬了就不認人了!”
“我白眼狼?”我氣得發(fā)抖,“這些年我對大伯家不好嗎?每年的孝敬,我少了嗎?去年借錢的時候,我推辭了嗎?”
“那些算什么?”劉慧不屑地說,“你現(xiàn)在有220萬,借20萬給你大伯怎么了?”
“憑什么?”我終于爆發(fā)了,“憑什么我就應該借錢給你們?”
“就憑當年那100萬!”大伯也站了起來,“沒有那100萬,你能在省城立足?能娶到老婆?能有今天?”
“那我問您,”我看著大伯,一字一句地說道,“您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