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媽，真的不用了，就差1分而已。"蘇雨晴坐在沙發上，眼圈紅紅的。

"1分？1分就是天壤之別！"王麗華在客廳里來回踱步，"你從小到大哪次考試不是名列前茅？這次肯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可能就是我沒考好呢......"蘇雨晴的聲音很小。

"胡說！我教了三十年書，還看不出自己女兒的水平？"王麗華停下腳步，"明天我就去找你陳叔叔，讓他幫忙看看試卷！"

"媽，別麻煩陳叔叔了，人家那么忙......"

"為了你的前途，麻煩點算什么？"王麗華語氣堅決，"這事就這么定了！"

蘇雨晴看著母親堅定的背影，默默低下了頭。

客廳里只剩下鐘表滴答滴答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01

三月的江城春意盎然，但蘇家的空氣卻因為那1分的差距而變得沉重。

王麗華坐在書房里，面前擺著一排排教育學專著，墻上掛滿了她三十年教學生涯的榮譽證書。

作為江城一中的副校長，她的名字在當地教育圈可謂如雷貫耳。

更讓她驕傲的是，她出身教育世家——外公是民國時期的私塾先生，父親是建國后第一批人民教師，她自己也是從師范學院畢業后一路摸爬滾打到今天的位置。

而最讓她自豪的，就是女兒蘇雨晴。

從小學到高中，蘇雨晴的成績就像她的名字一樣亮眼。小學六年年年三好學生，初中直升重點班，高中更是以全市第三名的成績考入華中科技大學。大學四年，專業第一，獎學金拿到手軟，還擔任學生會主席。

"雨晴就是我們蘇家的驕傲！"這句話，王麗華不知道在同事面前說過多少次。

鄰居們都羨慕她有個爭氣的女兒，同事們更是把蘇雨晴當作"別人家的孩子"的典型代表。王麗華享受著這種被圍繞的感覺，她覺得這是對她教育理念最好的證明。

"媽，您別老把我當做炫耀的資本好不好？"有時候蘇雨晴會這樣抱怨。

"什么叫炫耀？這叫實事求是！"王麗華總是這樣回答，"你爭氣，媽媽臉上有光，這有什么不對？"

蘇建民在一旁默默聽著，很少插話。作為一名工程師，他更習慣用事實說話，而不是像妻子那樣情緒化。但他心里清楚，妻子對女兒的期望已經超出了正常范圍，這種壓力遲早會出問題。

二月二十六日，考研成績公布的日子。

蘇雨晴一早就起床了，卻遲遲不敢查成績。她坐在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懸停著，心跳得厲害。

"雨晴，快查?。∧阍谀ゲ涫裁?？"王麗華比女兒還要緊張，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媽，您先出去好不好？我想一個人查。"蘇雨晴的聲音有些顫抖。

"這有什么不能看的？咱們一起看不是更熱鬧嗎？"王麗華堅持要留下。

蘇雨晴沒辦法，只好輸入準考證號碼。頁面跳轉的那幾秒鐘，她感覺像過了一個世紀。

"總分352分......"蘇雨晴的聲音小得像蚊子。

"多少？你大聲點！"王麗華湊過來看屏幕。

"352分。"

王麗華快速心算了一下："北大心理學系去年錄取線是353分，你差了1分？這不可能！"

客廳里突然安靜下來，連外面的鳥叫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蘇建民從廚房走出來，看著妻子和女兒的表情，什么都明白了。

"沒事的，雨晴，1分而已，說明你的水平就在那里，已經很優秀了。"

"什么叫已經很優秀了？"王麗華突然爆發，"差1分和差100分有什么區別？都是沒考上！雨晴從小到大什么時候失敗過？這肯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蘇雨晴低著頭，眼淚一滴一滴掉在鍵盤上。她想說什么，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接下來的幾天里，王麗華像著了魔一樣，到處打聽考研復查的事情。

"老王，你說這事正常嗎？雨晴從小到大就沒考砸過，怎么可能在這么關鍵的時候出問題？"她逢人就這樣問。

同事們都很同情她，但也只能安慰幾句。畢竟考試這種事，誰也說不準。

"麗華，要不你找找關系？看看能不能復查一下試卷？"隔壁辦公室的張老師提議。

"復查？對啊！我怎么沒想到！"王麗華眼睛一亮。

她想起了大學同學陳教授。陳建國現在是華中師范大學研招辦的副主任，兩人雖然多年沒聯系，但當年關系不錯。

02

當天晚上，王麗華就給陳建國打了電話。

"建國嗎？我是王麗華，華師的......"

"麗華！好久不聯系了，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陳建國的聲音很熱情。

王麗華把情況簡單說了一遍，最后小心翼翼地問："你看，能不能幫忙看看雨晴的試卷？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

"麗華，這個...不太好辦啊。復查試卷的程序很嚴格，而且......"

"建國，我知道為難你了，但雨晴真的是個好孩子，從小到大沒讓我們操過心。就差這1分，我心里真的不甘心??！"王麗華的聲音哽咽了。

陳建國最終還是答應了："行吧，我想想辦法。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一般來說，閱卷都是很嚴格的，出錯的可能性不大。"

"謝謝你，建國！真的太謝謝你了！"王麗華激動得差點哭出來。

然而，當王麗華興高采烈地把這個消息告訴蘇雨晴時，女兒的反應卻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媽，真的要麻煩陳叔叔嗎？"蘇雨晴坐在床上，神情有些復雜。

"1分吶！說不定就是哪個老師看漏了呢？"王麗華不理解女兒的擔心。

"可是陳叔叔那么忙，我們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人家了？"蘇雨晴咬著下唇，"而且...萬一復查結果還是一樣呢？那不是更丟臉嗎？"

"什么叫丟臉？為了自己的前途爭取一下，有什么丟臉的？"王麗華有些不理解。

"我就是覺得...算了吧。也許真的是我沒發揮好。"蘇雨晴的聲音越來越小，"北大那么好的學校，也許我本來就配不上。"

"胡說八道！"王麗華一下子急了，"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沒自信了？從小到大，你什么時候讓媽媽失望過？"

蘇雨晴沒有回答，只是默默低著頭。她心里有種說不出的不安，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向母親解釋這種感覺。

這天晚上，王麗華翻來覆去睡不著。她不明白女兒為什么會突然變得這么消極，這和她印象中那個自信、上進的蘇雨晴完全不一樣。

盡管女兒有些擔心，王麗華還是決定繼續推進復查的事情。她覺得女兒只是受了打擊，一旦能證明成績有問題，女兒就會重新振作起來。

她開始頻繁地給陳建國打電話。

"建國，怎么樣了？什么時候能安排？"

"麗華，你別急，這種事需要程序，需要時間......"

"我不急誰急？雨晴現在情緒都不好了，她需要一個結果！"

陳建國被她纏得沒辦法，最終答應了："行吧，下周三下午，你來我辦公室，我想辦法讓你看看試卷。但是丑話說在前頭，只能看，不能拍照，不能外傳。"

"好好好，我什么都答應！"王麗華喜出望外。

她立刻給蘇雨晴發短信："雨晴，媽媽已經聯系好了復查的事，下周就能看到你的試卷了！你不用擔心麻煩別人，陳叔叔很樂意幫忙！"

短信發出去很久，才收到回復："媽，謝謝您。但我真的覺得沒必要......"

"傻孩子，這有什么沒必要的？放心吧，媽媽會為你爭取到最好的結果！"王麗華立刻回復。

這次，蘇雨晴沒有再回消息。

03

蘇建民實在看不下去了。

"麗華，你這樣做真的合適嗎？"這天晚上，他忍不住開口了。

"什么叫合適不合適？為了女兒的前途，什么都是值得的！"王麗華正在整理明天要穿的衣服。

"可是雨晴明顯不太愿意，你為什么不尊重她的想法？"蘇建民試圖讓妻子理解女兒的感受。

"她那是被打擊得沒自信了！"王麗華轉過身，"差1分怎么了？說明她的水平就在那里！只要能證明是評分錯誤，她就能重新振作起來！"

"萬一不是評分錯誤呢？萬一就是她沒考好呢？"蘇建民的話讓王麗華愣了一下。

"不可能！"王麗華的聲音變得尖銳，"雨晴從小就是最優秀的，她不可能在這么關鍵的時候掉鏈子！"

"孩子是人，不是機器！人就會有失誤，就會有不完美的時候！"蘇建民難得大聲說話。

"那你的意思是我錯了？"王麗華感到委屈，"我為這個家付出了什么？我為了雨晴的教育費了多少心？現在你來指責我？"

"我沒有指責你，我只是希望你能理性一點。雨晴已經足夠優秀了，為什么你就不能滿足？"

"滿足？你知道同事們怎么看我嗎？雨晴是我們家的驕傲，她不能就這樣失?。?王麗華說到最后，聲音都顫抖了。

蘇建民看著妻子，欲言又止。他知道，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了。

王麗華的擔心并非多余，鄰居們確實在議論。

"聽說蘇雨晴考研差了1分？"

"是啊，就差那么一點點，真可惜。"

"王老師平時那么重視教育，沒想到也有這種時候。"

"話不能這么說，孩子已經很優秀了，就是運氣差了點......"

"是啊，1分的差距，說不定復查一下就能翻盤呢。"

這些話傳到王麗華耳朵里，更加堅定了她復查的決心。她不能容忍別人覺得蘇雨晴不夠優秀，更不能容忍女兒真的與北大失之交臂。

"王老師，雨晴準備二戰嗎？"有同事關心地問。

"看復查結果吧，我覺得她的水平不止這些。"王麗華很有信心地說。

"也是，雨晴從小就這么優秀，1分的差距肯定有問題。"

同事們的話讓王麗華更加確信自己的判斷是對的。

周二晚上，王麗華開始為第二天的復查做準備。

"雨晴，明天你要不要和媽媽一起去？"她敲了敲女兒的房門。

"我就不去了吧，您一個人去就行。"蘇雨晴的聲音有些疲憊。

"為什么不去？這是你的事情??！"王麗華有些不解。

"我...我有點緊張，怕萬一結果不好，當場就丟臉了。"蘇雨晴找了個理由。

"傻孩子，有什么好緊張的？媽媽相信你的水平！"王麗華安慰道。

蘇雨晴沒有再回答，只是靜靜地坐在房間里。她知道，明天之后，很多事情可能都會改變。

那天晚上，蘇雨晴翻來覆去睡不著。她想過很多種可能，想過很多種結果，但無論如何，她都覺得明天會是一個轉折點。

凌晨時分，她給最好的朋友發了一條短信："明天可能會有一些變化，如果有什么事，你記得支持我好嗎？"

朋友很快回復："怎么了？考研的事情有進展了嗎？"

蘇雨晴看著這條回復，沒有再繼續聊下去。

04

周三下午，春雨綿綿。

王麗華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上了她最正式的黑色套裝，化了淡妝。她覺得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一定要給陳建國留下好印象。

出門前，她再次敲了敲蘇雨晴的房門："雨晴，確定不和媽媽一起去嗎？"

"您去就行了，我相信您能處理好。"蘇雨晴的聲音很平靜。

"那好吧，你在家等消息。相信媽媽，一定會有好結果的！"王麗華信心滿滿。

華中師范大學的校園很美，尤其是春天的時候。王麗華走在石徑上，想起了自己的大學時光。那時候她和陳建國都是班里的積極分子，兩人還一起參加過辯論賽。

陳建國的辦公室在行政樓三層。王麗華敲門的時候，心情既緊張又期待。

"麗華，來了。"陳建國開門，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

辦公室很大，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教育類書籍。陳建國給王麗華倒了杯茶，兩人先聊了一些家常。

"雨晴怎么沒來？"陳建國問。

"她有點緊張，不太敢來。"王麗華解釋道。

陳建國點點頭，表示理解。

十分鐘后，有人敲門。進來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戴著眼鏡，看起來很嚴肅。

"這位是李主任，負責閱卷工作的。"陳建國介紹。

李主任和王麗華握了握手，然后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牛皮紙袋。

"王女士，按照規定，您只能看，不能拍照，不能做筆記，不能外傳。您明白嗎？"李主任很嚴肅。

"明白，明白。"王麗華連連點頭，心跳得厲害。

李主任打開牛皮紙袋，里面是幾張試卷。

"這是您女兒的專業課試卷。"李主任把試卷攤在桌上。

王麗華深吸一口氣，湊過去看。她想要尋找評分錯誤的蛛絲馬跡，想要找到能夠證明女兒被冤枉的證據。

試卷很厚，一共有三門專業課。王麗華仔細地看著每一道題，每一個分數。

大部分題目她看不懂，但分數看得很清楚。

"這道題扣了5分......"王麗華指著一道論述題。

"您看這里，答案不完整，論述不夠深入，扣5分是合理的。"李主任解釋。

王麗華繼續往下看，心情越來越沉重。每一處扣分都有道理，每一個分數都很合理。

她開始有些擔心了。難道真的是女兒沒考好？難道這1分的差距真的就是正常的？

"麗華，還有最后一份試卷。"陳建國的聲音把王麗華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李主任拿出最后一份試卷，小心翼翼地攤在桌上。"這是英語試卷。"

王麗華點點頭，繼續專注地查看。

她已經看了前面幾門的試卷，雖然心有不甘，但也勉強能夠接受每一處扣分。也許，這最后一份試卷能給她一些希望。

王麗華的目光從試卷的開頭開始，逐行逐字地尋找著可能的評分錯誤。

突然，她的視線停在了試卷某個位置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她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整個身體如遭雷擊般僵硬。

那個醒目的標記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刃，徹底撕碎了她二十三年來的所有驕傲和信念。

她的嘴唇蠕動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仿佛喉嚨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