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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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要不你先回老家住一段時間吧？"韓宇軒低著頭，不敢看父親的眼睛。韓致遠手里拿著剛洗好的碗，聽到這話，碗差點從手中滑落。

"軒軒，我不占地方的，我可以睡客廳..."他的聲音帶著顫抖。

"爸，雅婷現在需要安靜的環境。"兒子的話讓這個52歲的父親心如刀絞。

十年來，他在城市的建筑工地上揮汗如雨，省吃儉用供兒子讀到碩士，如今兒子成家立業了，自己卻成了被驅逐的對象。

當他拖著行李箱準備離開這個自己付了首付的家時，鄰居王大媽出現了，她那句話瞬間讓這個堅強的父親淚如雨下...

01

鄭州市南三環外的城中村里，天還沒亮，韓致遠就已經起床了。這個52歲的男人動作輕得像貓一樣，生怕吵醒了隔壁的租戶。

10平米的出租屋里，除了一張單人床和一個破舊的衣柜，最顯眼的就是墻上那張放大的照片——兒子韓宇軒的碩士畢業照。

韓致遠看著照片里穿著學士服的兒子，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那是他這輩子最驕傲的時刻，也是最值得炫耀的成就。

"致遠，這么早就起來了？"隔壁的張師傅探出頭來。

"嗯，今天工地開工早。"韓致遠壓低聲音回答。

"你兒子現在在哪里上班來著？"

"在市里的一家大公司，做電腦的。"韓致遠眼中閃閃發光，"月薪八千吶！"

張師傅豎起大拇指："厲害！咱們這些搬磚的，養出個大學生碩士，值了！"

韓致遠心里美滋滋的，但嘴上還是謙虛："都是孩子爭氣。"

洗漱完畢，韓致遠從床頭拿起那部按鍵手機，給兒子發了條短信："軒軒，爸今天去新工地干活，你上班路上注意安全。"

很快，手機響了一聲，韓宇軒回復："知道了爸，你也注意安全。"

看到兒子的回復，韓致遠滿足地笑了。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機裝進貼身口袋，背起工具包，走向了新的一天。

工地上，韓致遠是出了名的勤快。別人休息的時候，他還在搬磚；別人偷懶的時候，他還在干活。工友們都知道他家的情況，對他既佩服又心疼。

"致遠，你兒子都工作了，你也該享享福了。"工友老李拍拍他的肩膀。

韓致遠搖搖頭："孩子剛工作，壓力大著呢。我多干點，能幫就幫。"

"你這個爹當得，沒話說。"

韓致遠繼續搬著磚，心里想著兒子。他知道兒子在大城市生活不容易，房租、生活費都是開銷。雖然兒子現在有了工作，但韓致遠還是習慣性地想要為他分擔一些。

中午休息時，韓致遠坐在工地的陰涼處，掏出手機看兒子的照片。照片里的韓宇軒戴著眼鏡，穿著整齊的西裝，完全是個城市白領的模樣。

"從咱們那個小村子里走出來，到現在在大城市里工作，不容易啊。"韓致遠自言自語。

他想起兒子小時候，那個皮膚黝黑、滿身土氣的農村孩子，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城市人。這是他最大的成就，也是他最大的安慰。

下午收工后，韓致遠沒有直接回出租屋，而是去了附近的菜市場。他要給兒子買點好吃的，周末兒子要來看他。

"老板，這魚多少錢一斤？"

"二十八。"

韓致遠咽了咽口水，這價格對他來說確實有點貴，但想到是給兒子吃的，他還是買了一條。

回到出租屋，韓致遠開始收拾房間。雖然地方小，但他要讓兒子來的時候感覺舒服一些。他把床單重新鋪了一遍，把兒子的照片擦得更亮，還特意買了兒子愛吃的零食。

晚上，韓致遠給兒子打了個電話。

"軒軒，明天你還來嗎？"

"爸，明天可能不行，公司有點事。"韓宇軒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韓致遠心里有些失落，但還是關心地問："工作忙嗎？要注意身體啊。"

"知道了爸，你也早點休息。"

掛了電話，韓致遠看著準備好的魚和零食，嘆了口氣。他把魚放進了冰箱，心想下次兒子來的時候再做。

夜深了，韓致遠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這個城市對他來說永遠是陌生的，但為了兒子，他愿意在這里繼續漂泊下去。

02

2008年，那是韓致遠人生的轉折點。

"爸，我考上縣一中了！"十八歲的韓宇軒拿著錄取通知書跑進家門，臉上滿是興奮。

韓致遠接過通知書，那幾個字在他眼中閃閃發光。他雖然只有初中文化，但他知道縣一中意味著什么——那是全縣最好的高中，每年能考上好大學的學生大部分都出自那里。

"好！好！"韓致遠激動得說不出別的話，只是一個勁地說好。

但很快，現實的問題擺在了面前。縣一中的學費、住宿費、生活費，加起來一年要五千多塊錢。對于一個靠種地為生的農民家庭來說，這是個天文數字。

那天晚上，韓致遠和妻子商量到深夜。

"孩子媽，咱們砸鍋賣鐵也要供軒軒讀書。"韓致遠的語氣很堅決。

"可是家里哪有那么多錢？"妻子愁眉苦臉。

"我去城里打工！"韓致遠一拍桌子，"別人能干的，我也能干！"

第二天，韓致遠就開始托人打聽城里的工作。很快，有人告訴他鄭州有個建筑工地在招工，包吃包住，一天能掙三十塊錢。

"三十塊錢一天，一個月就是九百塊！"韓致遠心里盤算著，"夠軒軒的生活費了！"

于是，韓致遠踏上了進城打工的路。那是他第一次離開生活了大半輩子的村子，第一次看到那么高的樓房，第一次感受到城市的繁華和自己的渺小。

工地的活很重，韓致遠每天要搬運幾噸重的磚塊。他的手很快就磨出了血泡，血泡破了結痂，結痂掉了又起血泡。但他從來不喊苦，每天按時按量完成工作。

"這老兄夠拼的！"工友們都對韓致遠刮目相看。

"我兒子在讀高中，我得多掙點錢。"韓致遠總是這樣解釋。

工友們都理解，他們中的很多人也是為了孩子才出來打工的。

每天晚上，韓致遠都會給兒子打電話。

"軒軒，在學校吃得好嗎？"

"還行，爸，你在外面要注意身體。"

"爸身體好著呢，你專心讀書就行。"

韓致遠每個月都會按時給兒子寄錢，自己卻舍不得多花一分錢。工地上的盒飯要五塊錢，他覺得太貴，就自己買方便面吃。一包方便面兩塊錢，能省三塊錢，一個月就能省九十塊錢。

三年高中，韓致遠在工地上整整干了三年。他的皮膚越來越黑，手上的老繭越來越厚，但他從來沒有抱怨過。每次兒子放假回家，看到兒子健康快樂的樣子，他就覺得一切都值得。

2011年，韓宇軒高考。

那幾天，韓致遠在工地上坐立不安，時不時就要看看手機，生怕錯過兒子的消息。

"老韓，你這幾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工頭問他。

"我兒子高考。"韓致遠說得很簡單，但聲音里帶著緊張。

"那是大事！"工頭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你兒子那么優秀，肯定沒問題。"

高考結束后的第三天，韓致遠接到了兒子的電話。

"爸，我估計能考六百多分！"

韓致遠激動得差點跳起來："真的嗎？那能上什么大學？"

"應該能上個不錯的本科！"

韓致遠高興得一夜沒睡好覺。第二天在工地上，他逢人就說："我兒子能考六百多分！能上大學了！"

工友們都為他高興，紛紛祝賀。

錄取通知書下來的那天，韓致遠專門請了假回老家。看到那個厚厚的信封，他的手都在顫抖。

"鄭州理工大學"，這幾個字讓韓致遠眼睛濕潤了。他的兒子真的考上大學了！

但接下來又是現實的問題。大學的學費、住宿費一年要一萬五千塊錢，生活費還要另算。

韓致遠二話不說，把家里的兩頭豬賣了，又找親戚朋友借了一萬塊錢。

"軒軒，你放心去讀書，錢的事爸來想辦法。"

韓宇軒看著為了自己而愁白了頭的父親，眼圈紅了："爸，我會好好讀書的。"

"你只要好好讀書就行，其他的都交給爸。"

03

大學四年，韓致遠依然在工地上拼命干活。他學會了更多的技能，從搬磚工變成了裝修工，工資也從一天三十塊漲到了八十塊。

他把每一分錢都精打細算，除了給兒子的生活費，自己幾乎不舍得花任何錢。一件工作服穿了兩年都舍不得扔，鞋子破了就用膠布粘一粘繼續穿。

但每次兒子回家，韓致遠都會準備一桌好菜。他要讓兒子知道，雖然家里條件不好，但父親對他的愛從來不打折扣。

2015年，韓宇軒大學畢業。

"爸，我想考研究生。"韓宇軒有些忐忑地說出了這個想法。

韓致遠聽了，心里有些復雜。一方面，他為兒子的上進心感到驕傲；另一方面，他也擔心家里的經濟壓力。

"考研究生好啊！"韓致遠最終還是支持了兒子的決定，"爸再供你兩年！"

"爸，我知道家里不容易..."

"什么不容易？爸身體好著呢，多干兩年算什么？"韓致遠拍著胸脯說，"你就放心考，考上了咱們家就出了個碩士！"

那一刻，韓宇軒被父親的話深深感動了。他暗暗發誓，一定要考上研究生，不辜負父親的期望。

2017年6月，鄭州理工大學研究生畢業典禮。

韓致遠穿著唯一的一套西裝，坐在臺下看著臺上穿著碩士服的兒子。那套西裝還是十年前結婚時買的，現在已經有些發黃，但他舍不得買新的。

"現在請碩士研究生代表韓宇軒同學發言！"

聽到兒子的名字，韓致遠激動得眼睛發紅。他的兒子不僅考上了研究生，還成了優秀畢業生代表！

臺上的韓宇軒戴著眼鏡，氣質儒雅，完全是個知識分子的模樣。他的發言聲音洪亮，內容精彩，贏得了陣陣掌聲。

韓致遠使勁鼓掌，掌心都拍紅了。他覺得這是他這輩子最光榮的時刻。

畢業典禮結束后，韓宇軒走到父親身邊。

"爸，謝謝你。"韓宇軒的聲音有些哽咽。

"謝什么？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韓致遠眼中含著淚花，"爸為你驕傲！"

父子倆擁抱在一起，周圍的同學和家長都投來羨慕的目光。

畢業后，韓宇軒很快找到了工作——鄭州一家互聯網公司的技術員，月薪八千塊錢。

韓致遠聽到這個消息，高興得三天三夜沒睡好覺。

"八千塊錢一個月！"他逢人就炫耀，"咱們村里還沒有人能掙這么多錢呢！"

村里人都羨慕得不得了，紛紛夸韓致遠教子有方。

"致遠，你這個兒子真爭氣啊！"

"是啊，碩士畢業，在大城市上班，一個月八千塊錢！"

"咱們村出了個大人物啊！"

韓致遠聽著這些夸獎，心里美滋滋的。十年的辛苦沒有白費，兒子終于成才了！

韓宇軒工作后，第一件事就是給父親買了一部新手機——一部智能手機。

"爸，這個手機可以視頻通話，我們可以隨時看到對方。"韓宇軒耐心地教父親使用。

韓致遠拿著這部新手機，愛不釋手。這是他第一次用這么先進的東西，感覺自己也跟上了時代。

"軒軒，這個手機多少錢？"

"不貴，你別擔心錢的事。"韓宇軒不想讓父親有負擔。

"現在你有工作了，爸也放心了。"韓致遠滿足地說，"爸這些年的苦總算沒白受。"

韓宇軒看著父親滿頭的白發和滿手的老繭，心里五味雜陳。他知道這些年父親為了供他讀書有多么不容易。

"爸，以后我來照顧你。"

"你照顧好自己就行，爸還能干好多年呢。"

雖然兒子有了工作，但韓致遠還是舍不得離開工地。他覺得兒子剛工作，壓力還很大，自己能幫一點是一點。

04

在公司里，韓宇軒工作認真，能力突出，很快就得到了領導的認可。他也開始融入城市的生活，和同事們一起聚餐、娛樂，漸漸地，他身上的鄉土氣息越來越淡。

有一次，公司聚餐，有同事問他："宇軒，你家是哪里的？"

韓宇軒猶豫了一下，說："鄭州的。"

他沒有說自己是農村來的，更沒有提起在工地上干活的父親。他覺得這些事情在城市同事面前說出來會很丟臉。

這個小小的謊言，是韓宇軒身份轉變的開始。他開始刻意隱瞞自己的出身，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一個城市人。

半年后，韓宇軒在公司的聚會上認識了林雅婷。

林雅婷是鄭州本地人，大學畢業后在一家廣告公司工作。她長得很漂亮，穿著時尚，說話有些嬌氣，是典型的城市女孩。

"你也是鄭州人？"林雅婷主動和韓宇軒搭話。

"是啊。"韓宇軒繼續著自己的謊言。

"那我們還挺有緣的。"林雅婷笑得很甜。

兩個人聊得很投機，很快就互相留了聯系方式。

接下來的幾個月里，韓宇軒和林雅婷頻繁約會。林雅婷對這個戴眼鏡的理工男很有好感，覺得他穩重可靠，有前途。

韓宇軒也被林雅婷的美貌和城市女孩的氣質深深吸引。和她在一起，他覺得自己真的成了城市人。

但有一個問題一直讓韓宇軒很糾結——他不知道該怎么向林雅婷介紹自己的父親。

2017年年底，韓宇軒和林雅婷的關系越來越穩定。林雅婷開始暗示想要見見韓宇軒的家人。

"宇軒，我們在一起這么久了，我想見見你的父母。"林雅婷撒著嬌說。

韓宇軒心里一緊。他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但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面對。

"我媽幾年前就去世了，家里就我爸一個人。"韓宇軒小心翼翼地說。

"那更應該見見了，我們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

韓宇軒沒有辦法，只能答應安排見面。但在見面之前，他覺得有必要給父親"培訓"一下。

那天周末，韓宇軒來到父親的出租屋。

"爸，我交了個女朋友，她想見見你。"韓宇軒開門見山。

韓致遠聽了很高興："太好了！什么時候見？我得準備準備。"

"見面的時候，你別說咱們家的情況，就說你在鄭州工作就行。"韓宇軒有些不自然地說。

"為什么？"韓致遠不理解。

"雅婷她...她家條件比較好，如果知道你在工地干活，可能會..."韓宇軒說不下去了。

韓致遠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我明白了。"

那一刻，韓致遠心里有些酸楚。他知道兒子是為了這個女朋友好，但他還是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的委屈。

05

見面的地點安排在一家不錯的餐廳。韓致遠特地買了一套新衣服，還去理發店理了頭發。他想讓自己看起來體面一些，不給兒子丟臉。

但即使做了這些準備，林雅婷還是一眼就看出了韓致遠身上的鄉土氣息。他的皮膚太黑，手上的老繭太厚，說話時不自覺的口音都暴露了他的身份。

"叔叔好，我是雅婷。"林雅婷禮貌地打招呼，但眼神中有些許的失望。

"你好你好，雅婷是吧？聽軒軒說起過你。"韓致遠有些緊張，說話都有些結巴。

整個用餐過程都很尷尬。韓致遠努力想要表現得像個城市人，但越努力越顯得不自然。他不知道該用哪個餐具，不知道該怎么優雅地吃西餐，甚至連怎么坐都覺得不對勁。

林雅婷全程都很客氣，但韓宇軒能感覺到她的勉強。

飯后，韓致遠先離開了。

"爸，你先回去，我送雅婷回家。"韓宇軒說。

韓致遠點點頭，一個人走在大街上，心情很復雜。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現不好，可能給兒子丟臉了。

韓宇軒送林雅婷回家的路上，兩人都很沉默。

"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林雅婷終于開口問道。

韓宇軒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說了實話："他在工地干活。"

林雅婷的表情有些復雜："宇軒，你之前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怕你介意。"

"我不是介意你爸爸的工作，我是介意你對我不誠實。"林雅婷的語氣有些不悅，"還有，你不是說你是鄭州人嗎？"

韓宇軒被問得啞口無言。

經過這次見面，林雅婷對韓宇軒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她開始考慮這個男朋友是否真的適合自己。

但韓宇軒對林雅婷的感情越來越深。為了挽回女朋友的心，他開始更加努力地工作，想要證明自己的能力。

2018年春天，韓宇軒升職加薪了，月薪漲到了一萬二。

"雅婷，你看，我現在收入不錯，我們可以考慮結婚了。"韓宇軒鼓起勇氣向林雅婷求婚。

林雅婷看著眼前這個深愛自己的男人，心里也有些感動。雖然他的出身不好，但他人品不錯，也很上進。

"好吧，我愿意嫁給你。"林雅婷點了點頭。

韓宇軒興奮得差點跳起來。他立即給父親打電話報告這個好消息。

"爸！雅婷答應嫁給我了！"

韓致遠聽了也很高興："太好了！我們家要娶媳婦了！"

但接下來的事情讓韓致遠犯了愁。結婚需要房子，鄭州的房價對他來說是個天文數字。

"爸，我想在鄭州買房子。"韓宇軒和父親商量。

"需要多少錢？"

"首付要十五萬。"

韓致遠聽了，心里盤算著。這些年他攢下了六萬塊錢，還差九萬。

"爸想辦法！"韓致遠毫不猶豫地說，"兒子結婚是大事！"

韓致遠把自己的積蓄全部拿出來，又找親戚朋友借了九萬塊錢，總算湊夠了首付。

2018年5月，韓宇軒和林雅婷舉行了婚禮。婚禮很簡單，但韓致遠覺得很滿足。他的兒子終于成家立業了！

婚后，小夫妻住進了新房子。韓致遠本來想回老家的，但韓宇軒說："爸，你就在鄭州住吧，這樣我們也好照顧你。"

韓致遠聽了很感動，覺得兒子長大了，懂得孝順了。

06

但很快，韓致遠就發現自己在這個家里是多余的。

林雅婷對公公的態度很冷淡，從來不主動和他說話。她嫌韓致遠看電視聲音大，嫌他走路聲音重，嫌他做飯味道太濃。

"你爸能不能小聲一點？"林雅婷經常這樣對韓宇軒抱怨。

韓宇軒夾在中間很為難，但他更偏向妻子一些。畢竟，他要和妻子過一輩子。

"爸，你能不能注意一點？"韓宇軒開始對父親說話不耐煩。

韓致遠聽了心里很難受，但他還是努力配合。他看電視時把聲音調到最小，走路時輕手輕腳，做飯時盡量不放重口味的調料。

但即使這樣，林雅婷還是不滿意。她覺得公公的存在影響了她和丈夫的二人世界。

"宇軒，我覺得咱們這樣不行，一點私人空間都沒有。"林雅婷開始暗示丈夫。

韓宇軒知道妻子的意思，但他不知道該怎么辦。畢竟，韓致遠是他的父親，也是這套房子首付的出資人。

2018年秋天，林雅婷懷孕了。

韓致遠知道這個消息后，激動得一夜沒睡。他要當爺爺了！他開始盤算著怎么照顧兒媳婦，怎么幫忙帶孫子。

"雅婷，你想吃什么？爸給你做。"韓致遠主動關心兒媳婦。

"不用了，我自己會弄。"林雅婷的態度很冷淡。

韓致遠有些失落，但他理解孕婦的脾氣可能不太好。他想等孫子出生后，情況會好一些。

但林雅婷的態度卻越來越差。她開始公然在韓宇軒面前抱怨公公。

"你爸在家里太礙事了，我現在懷孕了，需要安靜的環境。"

"你爸做飯的味道我聞了就想吐。"

"我媽說了，如果你爸還住在家里，她不來照顧我坐月子。"

最后一句話對韓宇軒的沖擊最大。他知道妻子坐月子需要人照顧，而岳母的幫助是必不可少的。

"爸，要不你先回老家住一段時間吧？"一天晚上，韓宇軒終于開口了。

韓致遠當時正在洗碗，聽到這話，手里的碗差點滑落。

"軒軒，我...我不占地方的，我可以睡客廳..."韓致遠的聲音帶著顫抖。

"爸，雅婷現在需要安靜的環境。"韓宇軒不敢看父親的眼睛。

韓致遠站在那里，手里還拿著碗，整個人都僵住了。他想起這套房子的首付是自己的錢，想起自己為了兒子吃了多少年的苦，想起自己剛才還在盤算著怎么照顧孫子...

"我知道了。"韓致遠最終只說了這四個字。

那天夜里，韓致遠開始收拾行李。他的東西不多，一個破舊的行李箱就裝下了。

看著自己在這個家里生活了大半年的痕跡被一點點收拾起來，韓致遠的心在滴血。

他想起兒子小時候生病，自己背著他跑了十幾里路去縣醫院；想起兒子考上大學時，自己高興得放了一掛鞭炮；想起兒子每次回家，自己都要準備一桌好菜...

這些美好的回憶和現在的現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韓宇軒看著父親收拾行李，心里也很不好受。但他覺得這是暫時的，等孩子出生后，情況可能會好一些。

"爸，等孩子生下來，我接你回來。"韓宇軒試圖安慰父親。

韓致遠點點頭，但心里卻很清楚，這可能只是兒子的安慰話。

林雅婷在房間里看著這一切，心里有些復雜，但更多的是解脫。她終于不用再面對這個讓她感到不舒服的公公了。

07

第二天上午，韓致遠把最后幾件衣服裝進行李箱。整個收拾過程他都很安靜，沒有抱怨，沒有爭吵，就像一個聽話的孩子在執行父母的命令。

韓宇軒去上班了，家里只剩下韓致遠和林雅婷。林雅婷待在臥室里，也沒有出來和公公道別的意思。

韓致遠拖著行李箱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這個他幫忙買下的家。客廳里的電視還是他陪兒子一起挑選的，餐桌上放著他昨天買的水果，冰箱里還有他準備給兒媳婦燉的雞湯...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致遠在家嗎？我來借個打蛋器。"

韓致遠打開門，看到了鄰居王大媽。王大媽是這棟樓里的老住戶，平時和韓致遠關系不錯。

"哎呀，致遠，你這是要出遠門啊？"王大媽看到韓致遠拖著行李箱，有些驚訝。

"是啊，回老家一趟。"韓致遠勉強笑了笑。

王大媽的目光從行李箱移到韓致遠的臉上，又看了看屋里的情況。林雅婷從臥室里探出頭來，看了一眼，又縮了回去。

王大媽什么都明白了。

她在這個小區住了十幾年，見過太多這樣的情況。兒子成家后，老人就被邊緣化，最后被趕出家門的事情屢見不鮮。

這個曾經為兒子驕傲得睡不著覺的父親，卻要拖著行李箱離開兒子親手買下的家。

王大媽看著韓致遠紅腫的眼睛，看著他顫抖的雙手，看著他佝僂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王大媽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

然而，她接下來說出的那句話，卻讓這個在工地上摸爬滾打十年、從未在人前流過淚的鐵骨男人，瞬間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