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為虛構故事,圖片僅用于敘事。旨在傳遞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啪!”
一個清脆的耳光狠狠甩在施語桐的左臉上,火辣辣的疼瞬間蔓延開。
空氣仿佛凝固了。
施語桐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母親,那個她一直以來努力想要孝順、想要治好她病的母親。
“你這是什么態度!”
母親袁秀蓮的手還在微微發抖,胸口劇烈起伏著,聲音尖利,“跟你弟要點錢怎么了?
你就這么跟你親媽說話?”
旁邊的弟弟施浩然,二十出頭,染著一頭扎眼的黃毛,此刻正不耐煩地抖著腿,嘴里叼著煙,含糊不清地幫腔:“就是啊姐,你都上班那么久了,一個月工資比我一年都多,借我點錢買車怎么了?
以后我出息了還能忘了你不成?”
“借?”
施語桐氣得發笑,眼淚卻不爭氣地涌了上來,“那是我給媽治病的錢!
整整二十萬!
你們問過我一句嗎?”
她的聲音帶著絕望的顫抖。
袁秀蓮眼神閃躲了一下,隨即又梗著脖子道:“什么治病的錢?
我不就前兩年體檢肝功能有點異常嗎?
醫生都說了注意休息調養就好。
你弟買車是正事,將來娶媳婦用的,你當姐姐的就不能幫襯點?”
“肝功能異常?”
施語桐的心一點點沉下去,如墜冰窟,“媽,你知道那二十萬我存了多久嗎?
我每天加班到深夜,周末做兩份兼職,我兩年沒買過一件新衣服,我……”
“行了行了,”施浩然不耐煩地打斷她,“說這些有什么用?
錢都已經給我買車了,首付都交了,還能退不成?”
他得意地揚了揚手里的車鑰匙。
施語桐看著弟弟那副理所當然的嘴臉,又看看母親那一臉“你就該為你弟弟付出”的表情,一股涼氣從腳底直沖頭頂。
01.
施語桐的童年,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她都以為自己是泡在蜜罐里的。
父母對她和顏悅色,雖然家里條件一般,但該有的也從沒缺過她。
直到弟弟施浩然出生。
那一年,施語桐六歲。
她清楚地記得,弟弟從醫院抱回來的那天,家里來了很多親戚,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氣,圍著那個小小的、皺巴巴的嬰兒,嘴里不住地說著“恭喜”、“有后了”、“這下圓滿了”。
爸爸施文柏抱著弟弟,笑得合不攏嘴,媽媽袁秀蓮靠在床頭,看著襁褓里的兒子,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施語桐站在人群外,有些失落,又有些好奇。
她也想看看那個小小的生命,但大人們的身影擋住了她的視線。
從那天起,施語桐敏銳地感覺到,家里的一切都變了。
爸爸媽媽的注意力幾乎全都集中在了弟弟身上。
弟弟哭了,媽媽第一時間沖過去;弟弟餓了,爸爸趕緊去沖奶粉;弟弟笑了,全家人都跟著眉開眼笑。
而她,施語桐,仿佛從家里的中心,一下子被挪到了邊緣。
十歲生日那天,是施語桐第一次明確感受到這種巨大的落差。
那天是周末,她滿心期待著父母會像往年一樣,給她買一個小蛋糕,做一頓她愛吃的紅燒肉。
可是,早上起來,父母只是匆匆祝了她一句“生日快樂”,就忙著帶弟弟去游樂場了。
因為弟弟吵著要去,而他們覺得,反正都是周末,一起帶出去“順便”給她過了生日就好。
游樂場里,弟弟看中了一款最新出的遙控賽車,價格不菲。
爸爸猶豫了一下,媽媽在一旁說:“兒子喜歡就買吧,男孩子就該玩這些。”
于是,那輛昂貴的遙控賽車成了弟弟的囊中之物。
輪到施語桐,媽媽拉著她到旁邊的小商品攤,指著一個粉色的普通書包說:“語桐,這個書包你喜歡嗎?
正適合你上學用。”
施語桐看著那個書包,再看看弟弟手里那個包裝精美的遙控賽車,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悶悶的。
她沒說話,點了點頭。
回家的路上,弟弟興奮地擺弄著他的新玩具,爸爸媽媽的臉上也滿是笑容。
施語桐默默地背著她的新書包,走在他們身后。
那天晚上,沒有生日蛋糕,也沒有紅燒肉。
飯桌上,媽媽夾了一筷子青菜給她:“語桐,多吃點青菜,對身體好。”
然后,轉頭就給弟弟夾了一個大雞腿,“浩然,多吃點肉,長高高。”
施語桐低著頭,扒拉著碗里的米飯,第一次嘗到了委屈的滋味。
這種差別對待,隨著年齡的增長,愈發明顯。
上了初中,施語桐的成績一直在班里名列前茅。
她喜歡數學,夢想著能參加奧林匹克數學競賽。
當她把這個想法告訴父母時,得到的卻是毫不猶豫的拒絕。
“女孩子家家的,學那么多數學有什么用?”
媽媽一邊給弟弟削蘋果,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那競賽多難啊,別費那個勁了,把課本上的知識學好就行。”
爸爸也附和道:“是啊,你媽說得對。
你一個女孩子,將來總是要嫁人的,學那么多,還不如早點學學做家務,將來到了婆家也能干點活。”
施語桐不甘心,她據理力爭:“可是我的成績很好,老師也支持我參加。”
“老師懂什么?”
媽媽把削好的蘋果塞到弟弟嘴里,不耐煩地說,“我們是你爸媽,還能害了你不成?
有那時間,多看看語文英語,將來高考也占優勢。”
而與此同時,成績平平的弟弟施浩然,卻被父母送去了各種各樣的補習班——奧數班、英語提高班、作文班,甚至還有他根本不感興趣的樂器班。
理由是:“男孩子,不多學點東西,將來怎么在社會上立足?”
施語桐不明白,為什么她想學的不能學,弟弟不想學的卻被逼著學。
她也曾試圖反抗,絕食、哭鬧,但換來的總是父母更嚴厲的斥責和“不懂事”的評價。
漸漸地,施語桐明白了,在這個家里,她和弟弟是不一樣的。
弟弟是寶,是未來的希望;而她,似乎只是一個“遲早要嫁人”的過客。
沒有人可以依靠,她只能靠自己。
她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化作了學習的動力。
她不再向父母祈求什么,只是默默地努力。
白天認真聽講,晚上做完作業后,就偷偷拿出奧數習題集,在昏暗的臺燈下演算。
她知道,只有通過學習,考上好大學,找到好工作,她才能擺脫這種不公平的命運,才能有底氣去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
那些深夜里獨自解題的寂靜,那些被父母忽視的酸楚,都成了她心中不為人知的秘密,也成了她日后堅韌性格的基石。
她學會了獨立思考,學會了在逆境中尋找出路。
只是,那顆原本對家庭充滿溫暖期待的心,也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悄悄蒙上了一層難以察覺的塵埃。
02.
高中的學習壓力陡然增大,但施語桐憑借著初中打下的堅實基礎和刻苦努力,成績依舊名列前茅。
她是老師眼中的得意門生,同學眼中的學霸。
然而,這份優秀并沒有給她帶來家庭中更多的關注和資源傾斜。
那年,弟弟施浩然也上了初中,正是貪玩叛逆的年紀,成績一落千丈。
父母為此愁白了頭,四處托關系,花大價錢給他請名師補習,希望能把他的成績拉上來。
家里的積蓄本就不多,這樣一來,更是捉襟見肘。
施語桐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
她知道父母的辛苦,也知道弟弟不爭氣。
她想為家里分擔,但她能做的,只有更加努力地學習,爭取拿到獎學金。
高三那年,她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一所南方重點大學的熱門專業。
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父母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媽媽拉著她的手說:“語桐真爭氣,以后有出息了,可別忘了家里。”
施語桐心里五味雜陳。
她既為自己的努力得到回報而高興,也為母親話語中那份理所當然的“索取”感到一絲疲憊。
大學四年,是施語桐人生中最自由也最辛苦的一段時光。
遠離了家庭的壓抑氛圍,她像一只掙脫了束縛的小鳥,盡情地呼吸著自由的空氣。
她積極參加各種社團活動,努力學習專業知識,廣泛閱讀,開拓自己的視野。
為了減輕家里的經濟負擔,也為了給自己賺取更多的生活費,她從大一下學期就開始做各種兼職。
發過傳單,做過家教,在餐廳端過盤子,也在圖書館當過管理員。
父母每個月給她的生活費,只有五百塊。
而給在本地一所三本院校念書的弟弟施浩然的生活費,卻是她的三倍,一千五百塊。
施語桐問過母親原因。
母親的回答是:“你弟是男孩子,花銷大,再說他在本地,我們也能照看著點。
你在外地,女孩子家家的,省著點花,別大手大腳。”
施語桐無言以對。
她知道,無論她怎么努力,怎么優秀,在父母心中,她始終是那個“應該節省”、“應該為家里付出更多”的女兒。
有一次,她因為連續一周高強度兼職,累得病倒了,發著高燒躺在宿舍里。
她給家里打電話,想尋求一些安慰,也希望能寄點錢讓她去看病。
電話那頭,母親聽她聲音不對,關切地問了幾句。
但當施語桐提到錢的時候,母親的語氣就變了:“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小心?
在外面要學會照顧自己啊。
家里最近手頭也緊,你弟上個月生活費又超了,還說要買個新手機,我剛給他打過去兩千……”
施語桐默默地掛了電話,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她裹緊被子,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靠著同學幫忙買的退燒藥和泡面,硬生生地扛了過去。
而她的弟弟施浩然,在大學里過得可謂是“瀟灑”。
逃課、打游戲、談戀愛,成了他的日常。
成績自然是一塌糊涂,每年都有幾門功課掛紅燈。
即便如此,父母也從未真正責罵過他。
每次施浩然打電話回家訴苦或者要錢,父母總是好言安慰,然后想方設法滿足他的要求。
“男孩子嘛,玩心重,等他將來畢了業,懂事了就好了。”
這是父母最常說的一句話。
施語桐聽著,只覺得無比諷刺。
她不明白,為什么父母對她和弟弟的標準如此不同。
她努力上進,卻得不到應有的肯定和支持;弟弟不學無術,卻能得到父母無條件的包容和溺愛。
難道就因為她是女孩,弟弟是男孩嗎?
這種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思想,像一根無形的刺,深深扎在施語桐的心里。
它讓她感到不公,感到憤怒,也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
但她沒有因此沉淪。
相反,這些經歷讓她更加清醒地認識到,只有依靠自己,才能改變命運。
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學習和實習中,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為將來的獨立生活打下堅實的基礎。
她暗暗發誓,將來一定要經濟獨立,一定要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再受這種不公平待遇的束縛。
這份決心,成了她大學期間最強大的精神支柱。
03.
大學畢業后,憑借著優異的成績和豐富的實習經歷,施語桐順利進入了一家知名的跨國公司工作。
起薪雖然不算特別高,但公司平臺好,發展前景廣闊。
施語桐格外珍惜這份工作。
她努力學習,積極表現,很快就得到了上司的賞識和器重,事業穩步上升。
工資也隨著職位的提升水漲船高。
看著銀行卡里不斷增長的數字,施語桐第一次感受到了經濟獨立帶來的安全感和底氣。
她終于可以不用再看父母的臉色,不用再為生活費發愁。
她開始規劃自己的未來:努力工作,升職加薪,存錢買一套屬于自己的小房子,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而她的弟弟施浩然,畢業后卻一直沒有一份穩定的工作。
仗著父母的溺愛,他眼高手低,挑三揀四,不是嫌工資低,就是嫌工作累。
換了幾份工作,每份都做不長久。
工作雖然不穩定,但施浩然的消費卻一點也不含糊。
最新款的手機,名牌的衣服鞋子,隔三差五和朋友出去喝酒泡吧,花錢如流水。
父母給他的那點生活費根本不夠他揮霍。
于是,他開始透支信用卡,拆東墻補西墻。
終于,在畢業一年后,施浩然的信用卡徹底爆了,欠下了好幾萬的債務。
催收電話打到了家里,父母這才知道兒子在外面捅了這么大的簍子。
老兩口急得團團轉,他們自己手里也沒多少積蓄,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
就在這時,母親袁秀蓮想到了施語桐。
她給施語桐打了個電話,電話一接通,就哭哭啼啼地說了施浩然欠債的事情。
“語桐啊,你可得幫幫你弟啊!
他還是個孩子,不懂事,才會被那些狐朋狗友帶壞了。
現在銀行天天打電話催債,說再不還錢就要起訴他,要讓他坐牢啊!”
施語桐聽著母親的哭訴,心里一陣煩躁。
又是這樣,每次弟弟闖了禍,父母首先想到的就是讓她來收拾爛攤子。
“媽,他已經成年了,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施語桐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一些,“他欠的錢,讓他自己想辦法去還。
或者,你們不是一直說他有出息嗎?
讓他自己去掙錢還。”
袁秀蓮一聽這話,哭聲更大了:“你怎么能這么說!
他可是你親弟弟啊!
你現在工作那么好,工資那么高,幫他還點錢怎么了?
難道你忍心看著他去坐牢嗎?”
“媽,這不是我忍心不忍心的問題。
他這次欠了幾萬,下次呢?
如果每次他犯錯,都由我們來替他承擔后果,他永遠也長不大,永遠也不會吸取教訓。”
施語桐試圖跟母親講道理。
“我不管!
反正你必須幫他!
你要是不幫他,我就沒你這個女兒!”
袁秀蓮開始撒潑耍賴,這是她對付施語桐最常用的伎倆。
施語桐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
她知道,跟母親是講不通道理的。
在母親心里,兒子的任何要求都是合理的,女兒的任何付出都是應該的。
“媽,我最近工作也很忙,手頭也不寬裕。
這筆錢,我不能幫他還。”
施語桐狠下心,拒絕了母親的要求。
她知道,一旦開了這個口子,以后弟弟的任何麻煩都會找到她頭上。
她不想再被這個無底洞拖累。
“你……你這個不孝女!
我白養你這么大了!”
袁秀蓮在電話那頭氣得破口大罵,“你弟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說完,她“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里的忙音,施語桐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她知道,母親肯定又會因此生她的氣,甚至會在親戚朋友面前數落她的不是。
但她不后悔。
她已經為這個家付出了太多,也受了太多委屈。
她不能再這樣無底線地妥協下去。
她需要為自己而活。
這件事之后,母親果然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主動聯系她。
偶爾施語桐打電話回家,母親的語氣也是冷冰冰的,充滿了責備和不滿。
施語桐雖然心里難過,但也漸漸習慣了。
她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試圖用忙碌來麻痹自己內心的失落和不快。
她告訴自己,路是自己選的,無論多難,都要堅持下去。
她努力存錢,一部分是為了自己的未來,另一部分,她悄悄地為父母也存了一筆養老錢。
盡管父母偏心,但他們畢竟是生養她的父母。
她做不到完全不管不顧。
只是這份孝心,她選擇了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進行。
04.
轉眼又是一年春節。
按照慣例,施語桐提前請了年假,買了高鐵票回家過年。
回到家,她發現母親袁秀蓮的氣色比往年差了很多,人也消瘦了不少。
吃飯的時候,母親總是吃得很少,還時不時地捂著右上腹,眉頭緊鎖。
“媽,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施語桐關切地問道。
“沒事沒事,”袁秀蓮擺擺手,勉強笑了笑,“老毛病了,可能是最近累著了,歇歇就好。”
施浩然在一旁狼吞虎咽,頭也不抬地說:“就是,媽身體好著呢,姐你就別瞎操心了。”
施語桐不放心,私下里問了父親施文柏。
父親嘆了口氣說:“你媽最近老說肝區不舒服,吃不下東西,我也勸她去醫院看看,她總說浪費錢,不去。”
施語桐心里一沉。
她知道母親一向節省,尤其是在自己身上,更是能省則省。
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怎么能拖呢?
過完年,施語桐堅持要帶母親去市里的大醫院做個全面檢查。
起初,袁秀蓮還百般推脫,說浪費錢,小毛病不用去醫院。
但在施語桐的再三堅持和“檢查費我出,不用你操心”的承諾下,她才勉強同意了。
檢查結果出來的那天,施語桐感覺天都塌了。
診斷報告上清清楚楚地寫著:肝癌(早期)。
醫生告訴她,萬幸發現得早,癌細胞還沒有擴散,如果及時進行手術治療,配合后續的化療和藥物,治愈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但治療費用不菲,手術費、化療費、進口藥等等,加起來至少需要二十四萬。
施語桐拿著那張薄薄的診斷書,手抖得厲害。
她不敢相信,那個平時看起來還算硬朗的母親,竟然會得這么重的病。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擦干眼淚,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父親。
父親聽后,如遭雷擊,癱坐在醫院的走廊長椅上,半天說不出話來。
為了不讓母親擔心,施語桐和父親商量后,決定暫時瞞著她真實病情,只告訴她是嚴重的肝炎,需要住院好好治療。
袁秀蓮雖然有些懷疑,但看著女兒和丈夫凝重的表情,也意識到自己的病可能不輕,便聽從安排住進了醫院。
二十四萬!
這對施語桐來說,無疑是一個天文數字。
她工作才幾年,雖然工資不低,但平時花銷也不小,再加上之前為父母存的養老錢,手頭的積蓄也只有七八萬,遠遠不夠。
父親施文柏更是指望不上,他那點微薄的退休金,勉強夠自己和老伴日常開銷。
至于弟弟施浩然,施語桐想都沒想過要指望他。
他自己還欠著一屁股債,不來添亂就不錯了。
所有的重擔,都壓在了施語桐一個人身上。
從那天起,施語桐像上了發條的機器人一樣,瘋狂地工作。
她白天在公司拼命加班,晚上回家還要接私活做設計,周末更是跑遍了各種兼職市場。
她把所有能利用的時間都用來賺錢,吃飯能省則省,衣服更是兩年沒買過一件新的。
她只有一個念頭:賺錢,給母親治病!
就這樣,日復一日,月復一月。
兩年時間,施語桐硬是靠著自己的血汗,一點一點地攢夠了二十萬。
這筆錢,是她從牙縫里省出來的,是她用健康和睡眠換來的,是她給母親的救命錢!
就在她準備把這筆錢交給醫生,安排母親手術的時候,弟弟施浩然突然提出要買車。
“我看中了一款SUV,首付差不多要二十萬,爸媽,你們得支持我一下。”
施浩然在飯桌上輕描淡寫地宣布。
袁秀蓮當時已經出院在家休養,雖然病情暫時穩住了,但氣色依然不好。
她一聽兒子要買車,立刻來了精神:“買車好啊!
男孩子沒個車,出門多不方便,找對象也難。
我們支持!”
施文柏在一旁欲言又止,看了看施語桐,又看了看老伴,最終還是沒說話。
施語桐當時就覺得不對勁,但她沒想到,母親會做得那么絕。
她私下里跟母親溝通過,明確表示現在家里情況特殊,母親的病還需要大筆后續治療費用,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花錢買車。
結果,母親把她狠狠數落了一頓:“你這孩子怎么這么自私!
你弟買車是正事,關系到他將來的前程和幸福。
我的病我自己清楚,養養就好了,花不了多少錢。
你是不是就見不得你弟好?”
施語桐百口莫辯,心如刀割。
她萬萬沒想到,幾天后,她銀行卡里的二十萬,竟然不翼而飛了!
她第一時間想到了母親。
因為這張銀行卡,她之前為了方便給母親轉生活費和醫藥費,把密碼告訴過母親。
當她拿著手機,顫抖著聲音質問母親時,母親的回答輕描淡寫,卻像一把利刃狠狠刺進她的心臟。
“哦,那錢啊,我給你弟買車了。
他看中那車,人家說這幾天有優惠,我就先給他轉過去了。”
“媽!那是我給您治病的錢!”
施語桐的聲音不受控制地拔高,帶著絕望的哭腔。
“什么治病的錢,我不都說了我沒事嗎?你弟買車是大事,你當姐姐的,就不能為你弟考慮考慮?”
袁秀蓮的語氣依舊理直氣壯,甚至帶著一絲不耐煩。
緊接著,就是引言中的那一幕。
母親的矢口否認,弟弟的無所謂,以及那狠狠的一巴掌。
施語桐的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了。
她看著手機銀行APP上那個刺眼的數字“16.88”,那是她兩年血汗僅剩的痕跡。
05.
“媽,兩年前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你知道結果是什么嗎?”
施語桐的聲音不大,卻像一記重錘,狠狠敲在袁秀蓮的心上。
客廳里的空氣瞬間凝固,只剩下施語桐帶著壓抑的喘息聲。
袁秀蓮臉上的怒氣和理直氣壯,在施語桐這句話問出口的剎那,如同被戳破的氣球,迅速地癟了下去。
她怔怔地看著施語桐,眼神里充滿了驚疑不定。
“你……你這話什么意思?”
她嘴唇哆嗦著,一種不祥的預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頭,讓她控制不住地發冷。
施浩然也察覺到了氣氛不對,他停下了抖腿,臉上的不耐煩也收斂了些許,疑惑地看著姐姐和母親。
“什么什么意思?”
他不耐地問,“不就是肝不好嗎?姐你別在這兒危言聳聽嚇唬媽。”
施語桐沒有理會施浩然,她的目光始終死死地鎖定在母親的臉上,“肝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