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故事，圖片僅用于敘事。旨在傳遞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01

我叫石頭，出生在青山村，一個群山環(huán)抱的小村落。

村西頭有條小河，河水清澈，是我們兒時嬉戲的天堂。

而在我隔壁，住著杏花。

杏花比我小幾個月，都是92年生的。

因為這個年份，也因為她確實出落得水靈，是十里八鄉(xiāng)都數(shù)得上的漂亮姑娘，所以村里人都半開玩笑地喊她“92年村花”。

杏花的漂亮是那種帶著野性的美。

眼睛特別大，像熟透了的黑葡萄，眨巴眨巴的，透著一股子機靈勁兒。

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那是常年在外面瘋跑曬出來的。

她不像村里其他女孩那樣文文靜靜，喜歡扎堆兒做針線活、聊閑天。

杏花不一樣，她打小就皮，像個男孩子。

爬樹掏鳥窩，下河摸魚蝦，這些都是她的強項。

村里的男娃們都怵她，因為她不僅膽子大，力氣也不小，誰要是惹了她，她能追著人家滿村跑，非得把人家揍一頓才解氣。

因此，杏花沒什么女性玩伴，男孩子們也大多對她敬而遠之。

唯獨我，可能是因為我們就住隔壁，從能記事起就在一塊兒玩，她反倒不欺負我，還挺依賴我。

她闖了禍，會偷偷告訴我，讓我?guī)退朕k法；她有了什么新奇的發(fā)現(xiàn)，第一個也是跑來跟我分享。

久而久之，我就成了她的專屬玩伴，她也總愛奶聲奶氣地跟在我屁股后面喊“石頭哥，石頭哥”。

我們兩家的關(guān)系也特別好。

我娘和杏花娘年輕時就是好姐妹，后來又成了鄰居，感情更是親如一家。

大人們看我和杏花整天形影不離，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就常開玩笑說給我們訂了“娃娃親”。

那時候我們還不懂什么是娃娃親，只知道兩家人對我們都很好，有好吃的會互相送，農(nóng)忙時會互相幫忙，誰家有點事，另一家肯定會鼎力相助。

這種親密無間的氛圍，讓我們倆的童年充滿了溫暖和快樂。

02

隨著年歲漸長，杏花那股子男孩子氣絲毫未減。

她依然不喜歡紅妝，偏愛穿著方便活動的舊衣服，頭發(fā)也總是簡單地扎個馬尾，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

村里同齡的女孩們開始學(xué)著描眉畫鬢，討論著鄰村哪個小伙子長得俊俏時，杏花卻依舊熱衷于她的“探險”。

后山哪個山洞她沒鉆過？

河里哪段水域她不熟悉？

我呢，因為性格相對沉穩(wěn)些，也可能是被她帶的，雖然不像她那么野，但也樂于奉陪。

更多的時候，我是扮演一個照顧者的角色。

她爬樹要是刮破了衣服，我會幫她想辦法縫補，免得她回家挨罵；她下河摸魚不小心劃傷了手腳，我會從家里偷點紅藥水出來給她擦。

她也知道我對她好，所以對我特別信任，有什么心事都會跟我說。

“石頭哥，你看我新抓的蛐蛐，厲害吧！”她會獻寶似的捧著一個瓦罐跑到我面前。

“石頭哥，他們說后山那片林子晚上有鬼火，我們?nèi)タ纯春貌缓茫俊彼龝媚请p亮晶晶的眼睛瞅著我，滿是期待。

對于她的這些“提議”，我多數(shù)是無奈又縱容。

我知道她的脾氣，認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我能做的，就是盡量陪著她，確保她的安全。

雖然她像個假小子，但她畢竟是個女孩子，而且出落得越來越漂亮，明眸皓齒，笑起來嘴角邊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惹得村里不少半大小子偷偷看她。

但我知道，杏花心里，只有我這個“石頭哥”。

大人們也樂見我們關(guān)系好。

杏花爹媽常說：“我們家杏花啊，就是個野丫頭，幸虧有石頭管著她，不然早晚得捅出大簍子。”

我爹娘也總是笑呵呵地說：“杏花這孩子，爽朗，不藏奸，以后給我們石頭做媳婦，挺好！”

娃娃親這事，雖然沒擺在明面上大張旗鼓地說，但兩家人心里都跟明鏡似的，就等著我們再大一點，就找個合適的日子把事兒給辦了。

03

杏花眾多愛好中，最癡迷的莫過于游泳了。

我們村西頭的水庫，水面寬闊，水質(zhì)清冽，是她夏日里的樂園。

每年一到五六月份，天氣剛剛熱起來，她就按捺不住了。

只要一有空，她就拽著我往水庫跑。

“石頭哥，走啊，去水庫！”她會一大早就在我家院子外頭喊。

水庫的水夏天摸上去涼颼颼的，特別舒服。

杏花水性極好，像條美人魚似的，一個猛子能扎出老遠。

她喜歡在水里翻騰，一會兒仰泳，一會兒蛙泳，玩得不亦樂乎。

我水性不如她，但也喜歡泡在水里的感覺。

我們常常一玩就是一個下午，直到太陽快落山了，才渾身濕淋淋地回家。

為此，我們沒少挨大人的訓(xùn)斥，但杏花總是屢教不改，第二天照樣拉著我去。

在她看來，夏天如果不去水庫游泳，那簡直是對夏天的褻瀆。

這年夏天，大概是七月中旬，天氣格外炎熱。

我和杏花去鎮(zhèn)上趕集，想買些冰棍解暑。

鎮(zhèn)子不大，一條主街從東到西。

我們正逛著，忽然在街角處看到一個擺攤算命的老道士。

那老道士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白須飄飄，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青布道袍，面前擺著一個簽筒和幾本泛黃的舊書。

杏花向來對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不感興趣，拉著我就要走。

誰知那老道士卻突然睜開微閉的眼睛，目光如炬地盯著杏花，開口說道：“這位姑娘，請留步。”

杏花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停了下來，問：“老道長，有事嗎？”

老道士仔仔細細地打量了杏花一番，眉頭漸漸鎖緊，捻著胡須沉吟半晌，才緩緩開口：“姑娘，你印堂發(fā)暗，近期恐有水厄。老道我觀你氣色，奉勸一句，從今日起，一個月內(nèi)，切記，千萬莫要下水，否則恐有性命之憂啊！”

我聽得心里一咯噔。

杏花最喜歡的就是游泳，讓她一個月不下水，那比殺了她還難受。

杏花聽完，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老道長，您真會開玩笑。我從小在水邊長大，水性好得很，怎么會有水厄？我看您是想騙我們香火錢吧？”她說完，拉著我的胳膊，“石頭哥，我們走，別聽他胡說八道。”

我有些猶豫，想勸杏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但老道士只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該說的我都說了，信與不信，皆是緣法。姑娘，你好自為之吧。”說完，便又閉上了眼睛，如老僧入定一般。

杏花撇撇嘴，根本沒把老道士的話放在心上。

回去的路上，她還笑話我：“石頭哥，你也信那個老神棍的話啊？他要是真那么神，怎么還擺攤算命，不去給大官貴人指點迷津？”

我嘴上沒說什么，但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安。

然而，杏花大大咧咧的性格，第二天就把這件事拋到了九霄云外。

天氣依舊炎熱難當(dāng)，她一大早就又來拉我：“石頭哥，熱死了，我們?nèi)ニ畮煊斡救ィ　?/p>

看著她興高采烈的樣子，我實在不忍心掃她的興，再加上昨天老道士的話聽起來也確實有些玄乎，便半推半就地跟她一起去了水庫。

心想，大白天的，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事吧。

04

到了水庫，依舊是熟悉的老樣子。

陽光明晃晃地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水庫邊上長著些野草和灌木，幾只水鳥在不遠處的水面掠過，發(fā)出清脆的叫聲。

杏花一見水就興奮，三下五除二脫掉外衣，只穿著貼身的短衣短褲，“噗通”一聲就跳進了水里，像一條歡快的魚兒般迅速游開。

水花四濺，她回頭沖我笑著喊：“石頭哥，快下來啊，今天水好涼快！”

我也下了水，在她旁邊慢慢游著。

杏花的水性確實好，各種泳姿切換自如，時而潛入水中，時而又冒出頭來，甩甩頭發(fā)上的水珠，對我得意地笑。

我們像往常一樣，在水里嬉戲打鬧，互相潑水，快樂的笑聲在空曠的水庫上空回蕩。

大概游了一個多小時，我覺得有些累了，便對杏花說：“杏花，我先上去歇會兒，有點游不動了。”

“行，石頭哥你先上去吧，我再玩一會兒就上來。”杏花應(yīng)了一聲，又一個猛子扎進了水里。

我爬上岸，坐在平時放衣服的石頭上，一邊擦著身上的水，一邊看著杏花在水中矯健的身影。

陽光下，她的皮膚泛著健康的光澤，每一次劃水都充滿了力量和美感。

看著看著，我覺得有些口渴，便拿起帶來的水壺喝了幾口水。

歇了大概有十幾分鐘，我感覺體力恢復(fù)了一些，便準(zhǔn)備再下水陪杏花玩一會兒。

可我朝著水庫中央望去，卻不見了杏花的身影。

我以為她又潛到水下去了，便沒在意，坐在岸邊等她。

又過了幾分鐘，水面依然平靜，連一絲漣漪都沒有。

我心里開始有些打鼓了。

杏花雖然能憋氣很久，但也不至于這么長時間都不露頭。

“杏花！杏花！”我站起身，朝著水面大聲喊道。

回應(yīng)我的，只有空蕩蕩的回聲。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迅速蔓延開來。

“杏花！你別玩了！快出來！”我一邊喊，一邊焦急地在岸邊來回踱步，眼睛死死地盯著水面，希望能看到她冒出頭來。

可是，沒有。

水面平靜得像一面鏡子，倒映著藍天白云，卻沒有杏花的任何蹤跡。

我開始慌了。

杏花的水性那么好，怎么會突然不見了呢？

難道是腳抽筋了？

還是被水草纏住了？

“杏花！你在哪兒啊？！”我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我沿著水庫邊，一邊跑一邊喊，目光拼命地在水中搜索。

水庫的水很深，尤其是中央?yún)^(qū)域，一眼望不到底。

我找遍了我們平時常待的區(qū)域，甚至連一些平時她不會去的水草茂密的地方都仔細看了，可依然沒有發(fā)現(xiàn)她。

絕望和恐懼像兩只無形的手，緊緊攫住了我的心臟。

我想起了昨天那個老道士的話：“一個月內(nèi)，切記，千萬莫要下水，否則恐有性命之憂啊！”

難道……難道真的應(yīng)驗了？

不敢再多想，我連滾帶爬地沖回村子，一邊跑一邊聲嘶力竭地喊：“來人啊！杏花不見了！杏花掉水庫里了！”

05

我的呼喊聲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在整個青山村激起了軒然大波。

最先聞聲跑出來的是我家和我爹娘，他們看到我失魂落魄、渾身濕透的樣子，臉色都變了。

“石頭，怎么回事？杏花呢！”我娘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急切地問。

“杏花……杏花在水庫里不見了……”我泣不成聲，上氣不接下氣地把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杏花爹娘也很快從隔壁沖了出來，聽到這個消息，杏花娘兩眼一黑，差點當(dāng)場暈過去，幸好被杏花爹及時扶住。

“我的杏花啊……”杏花娘撕心裂肺地哭喊起來。

情況緊急，刻不容緩。

我爹當(dāng)機立斷，一邊安慰著幾近崩潰的杏花爹娘，一邊招呼村里的青壯年：“快！都跟我去水庫！多帶些繩子和竹竿！”

一時間，整個村子都動了起來。

男人們拿著手電筒（雖然還是白天，但有些地方光線暗）、繩索、長長的竹篙，甚至還有人扛來了漁網(wǎng)，女人們則聚在杏花家門口，安慰著杏花娘，個個面帶憂色，不住地唉聲嘆氣。

我們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向水庫奔去。

到了水庫邊，所有人都被眼前平靜得有些詭異的水面震懾住了。

水依舊清澈，陽光依舊明媚，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可杏花，那個鮮活的生命，卻消失在了這片看似平靜的水域之下。

村里水性好的人紛紛下水，一遍又一遍地潛入水中搜尋。

其他人則拿著竹篙在水里不停地攪動、探尋，希望能有所發(fā)現(xiàn)。

我也再次跳下水，不顧一切地向深水區(qū)游去，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找到杏花！

一定要找到她！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太陽漸漸西斜，水面上的光線也開始變得昏暗。

水庫的水很涼，長時間的浸泡讓我的身體開始發(fā)抖，嘴唇也凍得發(fā)紫，但我絲毫感覺不到，只是機械地重復(fù)著潛水、尋找、浮出水面的動作。

可是，什么都沒有。

杏花就像憑空蒸發(fā)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搜尋一直持續(xù)到天色完全暗下來。

水庫邊點起了火把和應(yīng)急燈，映照著人們焦急而又漸漸絕望的臉龐。

水面上，幾條臨時找來的小漁船也打著燈，來回搜尋。

我被我爹強行從水里拉了上來，裹上了一件厚衣服。

我渾身冰冷，牙齒不停地打顫，心里卻比身體更冷。

看著眼前這片吞噬了杏花的幽暗水面，巨大的悲傷和恐懼像潮水般將我淹沒。

是我，是我沒有聽老道士的話，是我?guī)е踊▉碛斡荆绻踊ㄕ娴某隽耸裁词拢疫@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最終，天色太晚，水下情況復(fù)雜，繼續(xù)搜尋不僅困難，也十分危險。

村長和大人們商量后，決定暫時停止搜尋，等天亮了再繼續(xù)。

杏花爹媽已經(jīng)哭得不成人形。

我爹娘攙扶著他們，和其他村民一起，帶著沉重的心情往村里走。

我像個木偶一樣跟在后面，每走一步都覺得有千斤重。

回到家，我娘給我煮了姜湯驅(qū)寒，讓我趕緊去睡覺。

可我哪里睡得著？

一閉上眼睛，就是杏花在水里對我笑的樣子，還有老道士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睛。

巨大的自責(zé)和恐懼折磨著我，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我多希望這是一場噩夢，等我醒來，杏花還會像往常一樣在院子外喊我“石頭哥”。

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好像聽到窗外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那聲音很沉悶，像是腳步聲，但又不太一樣，似乎還夾雜著“滴答、滴答”的水聲，踩在地上，“啪嗒……啪嗒……啪嗒……”一聲聲，緩慢而又清晰，正朝著我的房間門口靠近。

我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

誰會在這個時候來？

我屏住呼吸，緊張地看向房門。

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腳步聲停在了我的門口。

緊接著，我看到一個濕漉漉的、披頭散發(fā)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門縫邊。

是杏花！

她渾身都在滴水，頭發(fā)濕噠噠地貼在臉上，身上還是那件下水時穿的短衣短褲。

她抱著胳膊，身體控制不住地瑟瑟發(fā)抖，臉色慘白得像紙一樣，嘴唇也毫無血色，凍得發(fā)紫。

她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門口，一雙大眼睛空洞地望著我，眼神里充滿了哀傷和無助。

我嚇得渾身僵硬，想喊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然后，我看到她的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在對我說什么。

因為沒有發(fā)出聲音，我只能從她的口型辨認。

她用唇語，一字一頓地對我說：“哥……哥……我……還……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