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人們常說,"親兄弟明算賬",可當金錢遇上親情,往往就成了一道難解的方程式。多少家庭因為財產分配不公而反目成仇,多少血濃于水的親情在利益面前變得不堪一擊。然而生活總是充滿戲劇性的反轉,當時間的洪流沖刷過往的恩怨,我們又該如何面對曾經傷害過我們的親人?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周日寧靜的午后。
我放下手中的書,疑惑地走向門口。透過貓眼,我看到一張憔悴的面孔——是八年未見的大伯,曾經意氣風發的他如今形容枯槁,眼神中透著深深的疲憊和懇求。
"小磊,是我,開門吧。"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與記憶中那個高高在上的形象判若兩人。
我的手停在門把上,內心激烈掙扎。八年前那場因拆遷款引發的家族爭端,至今仍如刀刻般清晰。那個雨夜,爺爺在病床上痛哭的樣子,媽媽無助的背影,爸爸絕望的眼神...所有的畫面一幕幕在我腦海中閃回。
"我知道你在家,求你開門吧,我真的有急事..."大伯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哀求。
深吸一口氣,我打開了門。大伯站在門口,身形消瘦得幾乎認不出來。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襯衫,頭發花白,眼睛深陷。這個曾經在我童年記憶中高大威嚴的男人,如今像一片枯萎的葉子。
"進來吧。"我冷淡地側身讓路,盡量不與他有肢體接觸。
大伯低著頭走進客廳,環顧四周,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你家布置得很溫馨。"
我沒有接話,只是沉默地示意他坐下,然后在對面的沙發上坐好,保持著距離和警惕:"有什么事直說吧。"
大伯苦笑一聲,從破舊的背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信封,放在茶幾上:"這是五十萬,是我能籌到的所有錢了。我知道這遠遠不夠,但...這是個開始。"
我瞪著那個信封,心中翻江倒海:"什么意思?"
"是你們家應得的那份拆遷款。"大伯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加上這八年的利息...雖然我現在拿不出全部,但我會慢慢還的。"
一股怒火從心底升騰而起:"八年了!八年前爺爺去世時你在哪?爸爸住院時你在哪?現在錢花完了,良心突然發現了?"
大伯的眼中涌現淚水:"小磊,我知道我做錯了,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
"有什么不簡單的?"我冷笑道,"一千二百萬的拆遷款,你獨吞了八百萬,只給爺爺四百萬,然后連那四百萬都被你設計轉走了!爺爺傷心欲絕,郁郁而終,這還不夠簡單明了嗎?"
大伯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震驚:"你說什么?什么四百萬被轉走?"
他的反應讓我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冷靜:"別裝了!銀行流水清清楚楚,爺爺那四百萬在他去世前三天被轉到你的賬戶上,你還要狡辯?"
大伯的臉色變得煞白,身體微微顫抖:"不...這不可能...我從來沒收到過這筆錢!"
他的反應太過真實,讓我不由得起疑。難道這其中有什么隱情?
"如果不是你拿的,那錢去哪了?"我緊盯著他的眼睛。
大伯深吸一口氣,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迷惘:"小磊,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們一個真相...關于那筆拆遷款,關于你大媽,關于這八年來發生的一切..."
他的聲音沉重而悲痛,仿佛要傾訴一個埋藏已久的秘密。我的心猛然懸了起來,預感到將要聽到的,可能會徹底顛覆我對這場家族悲劇的認知。
"你大媽前年走了,癌癥晚期,發現時已經沒救了。"大伯的聲音哽咽,"臨走前,她告訴我一件事,徹底擊垮了我。"
我沒想到會聽到這個消息,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大媽雖然在那場家族爭端中站在大伯那邊,但在我童年的記憶里,她曾是個和藹可親的長輩。
"她說...爺爺那四百萬確實是她轉走的。"大伯痛苦地閉上眼睛,"她偽造了我的簽名,趁爺爺糊涂的時候,騙他說是我讓她辦的..."
"這...這不可能!"我震驚地瞪大眼睛,"大媽為什么要這么做?"
"賭博。"大伯吐出這兩個字,聲音沉重如鉛,"她背著我賭了十多年,欠下了巨額債務。拆遷款分到手后,她瞞著我用那錢還了一部分高利貸,但遠遠不夠。后來她動了爺爺的錢..."
我的大腦一片混亂,這個真相太過震撼。這意味著,我們這八年來對大伯的恨意,可能建立在一個錯誤的前提上?
"如果真是這樣,為什么不早點澄清?為什么任由全家人誤會你,和你斷絕關系?"我追問道。
大伯苦笑一聲:"我能說什么?說我妻子是個賭徒,騙了爺爺的錢?說我這個當兒子的連自己老婆都管不好,讓父親蒙受損失?更何況..."他停頓了一下,"更何況我確實在分配拆遷款時做得不公,我有錯在先。"
房間陷入了沉默,只有掛鐘的滴答聲在提醒時間的流逝。
"那現在呢?你來是想...?"我謹慎地問。
"我想彌補過去的錯誤,想求得你們的原諒。"大伯的眼神真誠而痛苦,"你大媽去世后,我賣掉了房子,準備把錢還給你們家。可就在過戶前一天,我查出了肺癌晚期。"
這個噩耗如晴天霹靂,讓我一時說不出話來。
"醫生說我可能只有三到六個月了。"大伯平靜地述說著自己的死亡宣判,"我不想帶著這個心結離開。小磊,能不能幫我約你爸媽見一面?我想當面向他們道歉,想在走之前,了卻這個心愿。"
看著眼前這個曾經不可一世,如今卻病弱不堪的長輩,我的心情無比復雜。八年的恨意,在真相面前變得動搖。但另一個聲音又在提醒我:這會不會又是一個騙局?一個垂死掙扎的謊言?
"這五十萬,是真的賣房所得?"我指著茶幾上的信封。
大伯點點頭:"房子賣了一百八十萬,剩下的錢我準備拿去治療,還有一部分留給你堂弟的學費。他在國外讀書,這事他不知情,我不想連累他。"
提到堂弟,我心中又是一痛。我們曾經形影不離,如今卻因為父輩的恩怨,多年未見。
"我需要時間考慮。"我最終說道,"也需要和爸媽商量。"
大伯點點頭,站起身準備離開,卻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絲鮮紅的血跡從他嘴角滲出。我下意識地扶住他,感受到他身體的瘦弱和顫抖。
"沒事,習慣了。"他擺擺手,擦去血跡,"這是我的電話,如果...如果你們愿意見我,隨時聯系。"
看著他蹣跚離去的背影,我突然想起小時候他背著我去游樂場的情景。那時的他,是我心中最高大的英雄。如今物是人非,曾經的英雄已是風中殘燭,而我們之間,隔著一道八年的深淵,不知是否還能跨越。
當晚,我輾轉反側,無法入眠。大伯的話是真是假?我該如何向爸媽轉達?如果真相確如大伯所說,這八年的怨恨豈不是一場誤會?但如果這只是他的又一個謊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