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她不是你一個人的媳婦,是我們全村的?!?/p>
支書笑著拍了拍蘇青的肩膀,三雙男人的眼神像鉤子一樣落在她身上,她渾身發冷,退無可退。十八歲被拐進山村,她本以為嫁的是一個人,卻發現自己只是一頭“集體牲口”。反抗無果、逃跑失敗,報警的那位“警察”竟親手把她送了回來,還說:“別怕,我會‘保護’你?!?/p>
她咬著牙活下去,三年蟄伏,終于點燃復仇的火。她親手燒毀整個村莊,葬送十幾條命。
可誰也沒想到,三年后找上門的那個刑警,竟是當年害她入獄的那個人。他卻遞上證件,低聲說:
“這次,我是來真的。”
01
蘇青至今還記得那輛車的味道。汽油、煙味,還有一種浸透舊棉被的霉臭味。
那年她十八歲,從城里坐大巴返鄉途中被拐,昏迷之前只記得男人副駕駛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像拎著一只牲口。她醒來時,手腳被捆著,嘴里塞著毛巾,窗外是一片陌生的山林,沒有信號,沒有人煙。
村子叫石馬嶺,名字聽上去像個風景地,但實地和墳場差不了多少。山圍四面,土房破敗,一群男人站在村口看著她下車,就像餓了很久的狗。
她被拖進一間屋,綁在床上,村支書走進來,穿著舊中山裝,笑容油膩:“別怕,我是你叔叔?!?/p>
蘇青愣住了。她是孤兒,從小寄養在姨媽家,戶口上登記的“叔叔”就是眼前這個人。他拍拍她的肩:“這村里啊,女人少。你這樣的,來了是福氣,懂不懂?”
她拼命搖頭,掙扎,他卻轉頭吩咐門口的人:“叫大柱他們輪班看著,別讓她跑。”
當晚,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進了屋,自稱是“她的丈夫”,身上汗臭夾著酒味。蘇青咬破舌頭,吐他一臉血。他惱羞成怒,抓起皮帶抽她。直到她昏過去。
醒來時,已是第二天。門沒鎖,但外面有人守著。她試著逃,翻出窗子跑進林子,被狗追上來咬住褲腿,又被村婦拖回屋里,一路拖得身上全是泥土和血。
第三天,所謂的“村警”來了。穿著制服,說是接到舉報來核實人口走失。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撲上去:“救我!我被拐來了,他們輪奸我!”
“警察”看了她一眼,淡淡說:“冷靜點,先回去配合調查?!彼藓安恢?,卻還是被他“護送”著塞進車,直接又開回了石馬嶺。
到了村口,他下車時,朝支書打了個招呼:“張叔,搞定了?!?/p>
那一刻,蘇青像是被生生踩碎了脊柱,腦袋嗡嗡作響,只剩一個念頭:沒人會救她。
接下來的日子,便像是掉入了人間地獄。
她以為被買來,是給某個人當媳婦。直到有天晚上,三兄弟輪流走進她房間,他們彼此交換眼神,那種毫不掩飾的貪婪,讓她意識到——她不是某一個人的女人,而是這個村子的牲口。
蘇青奮力反抗,被打斷了兩根肋骨;她試圖咬舌,被支書灌了生雞蛋掰開嘴;她絕食,他們就一天三次灌粥。到最后,她連死都死不成。
最絕望的時候,是那個冬天夜里。她裹著破棉被蜷在墻角,聽見隔壁兩個女人在說話:
“這姑娘啊,長得太好,村里十幾年沒來過這么白凈的臉了?!?/p>
“可不,能來咱村,是她祖上燒高香。”
她終于明白,這地方不是人待的,是給人吃人的。
一連幾個月,她都像活尸一樣,每天睜眼就是“生存”兩個字。沒人告訴她時間,沒有鐘表,只有天黑和天亮,和一個又一個進屋的腳步聲。
直到那天夜里,一個小石子從窗縫被塞進來,砸到她胳膊。她本能抬頭,看到窗外一個臟兮兮的傻子男孩。他看起來十六七歲,穿著破棉襖,懷里抱著一個臟舊布包。
蘇青嚇了一跳,縮在角落不敢動。傻子卻輕輕將東西遞進來,然后頭也不回地跑了。
她打開一看,是一張撕碎的報紙,中間夾著一頁泛黃的殘頁。上面密密麻麻畫著幾種植物,旁邊寫著幾個字——“毒草圖鑒”。
她看了一眼就記住了其中一個名字:“斷腸草”。
她不記得是怎么把那頁紙藏進被褥,又怎么冷著眼看著支書第二天走進來,但她記得自己那一晚失眠到天亮,腦子里只剩一句話:
“他們不該活?!?/strong>
她第一次生出了清晰的目標:我要活著,但不是為了茍且——是為了讓他們,一個個血債血還。
那一夜,蘇青知道,她要用三年的時間,毀掉整個村莊。
02
蘇青是從一次差點毒倒自己開始,真正明白“復仇”不是動動念頭那么簡單的。
那張殘破的“毒草圖鑒”她反復讀了上百遍,生怕漏掉一個字??烧娴鹊酵低盗锏胶笊?,從山縫中刨出第一根“斷腸草”,她才發現,這玩意兒光認出來不夠,還要學會用。她沒火、沒器具,只能用石頭碾碎試劑,弄成糊狀。第一次只是試圖涂在自己被打爛的傷口上,結果整條手臂起了血泡,燒得發黑。
那天她高燒了整整一天,躺在屋角的破席上,嘴唇干裂、神志不清。她以為自己死定了,結果傍晚醒來時,嘴邊竟有一口涼水,一塊鹽巴,還有幾片碾碎的止痛草。放在一張破舊的牛皮紙上,壓著一塊磚。
她知道,是那傻子男孩又來了。
蘇青沒哭。她已經學會了,一個人要是被逼到連哭都沒用的時候,就只能硬著命活下去。
可就在那幾天,她又遇到了另一個更棘手的問題。
她的肚子,開始變得僵硬。
她頭幾次只是干嘔,還以為是毒草引起的反應。可等到腹部一天天微微鼓起,她不敢相信地摸著自己,一種惡心感從喉嚨直沖上來。
她懷孕了。
她不知道是誰的。
她連一個“父親”的名字都叫不出來,因為來她房里的,從來不止一個人。男人們把她當牲口,輪著來,有時候甚至不關門,門外還站著女人抽旱煙。
她想打掉它,她拿著石頭、拿著木棍對著肚子砸,一邊砸一邊吐。但沒成功。肚子疼了三天,她暈倒在院子里。
等她醒來時,村里已殺了雞,掛了紅布。墻上貼著紅字:“賀蘇媳有喜,福降石馬嶺。”
村支書當著全村人宣布,要她養好身體,三個月內不準出門,不準進林子,不準靠近水井,不準和村外人接觸。
她被關進一間只有一個小窗的屋子里,每天有女人送來清粥和紅棗,連她要自己解手都有人站在門外聽。
后來村醫來了,是支書的表哥,五十多歲,一邊替她把脈,一邊冷笑:“這可是全村的大事,誰動你肚子一根毛,都得償命?!?/p>
蘇青低聲說了一句:“我要流了它?!?/p>
醫生的笑容收了起來,低頭湊近她耳朵:“你敢動胎,我挖你眼。”
那句話像釘子一樣釘進她腦子。
她想過死,可她不甘心。
傍晚,窗邊又出現了一小包東西,一包粗鹽,一根甘蔗,一個破瓷杯。那傻子男孩從不說話,只留下東西就跑,腳步聲像貓一樣輕。
她咬著甘蔗,一點點咽下。那個時刻,她才明白,自己不能再沖動。
她要活著,也要讓那孩子,成為她復仇的籌碼。她不再掙扎,也不再拒絕每一碗粥。她開始跟女人們聊天,問她們生孩子時吃什么、喝什么,假裝接受命運安排,假裝成了村里“識相”的媳婦。
可她的心,已經不在這屋里了,而是在山那頭,密密麻麻的毒草叢里。
她跟那傻子說不上一句話,卻開始慢慢靠近他。她知道他怕人,也知道他信她。他給她東西,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善。
蘇青忽然意識到,要想活命,不能再賭。毒草不會救她,警察不會救她,逃跑更是死路。
她得掌控人,像支書掌控她一樣,像村醫掌控女人一樣,像這些男人操控她的命運一樣。
只有掌控了人心,她才有機會。
她第一次抬頭看著窗外的星空,心里第一次不發顫。
03
她是在那間“醫務室”里發現賬本的。
那是村支書張滿倉表哥開的“衛生站”,其實就是一間堆滿藥瓶和土偏方的平房。村里人生病都去那兒,沒人質疑,一個因為他開的藥都便宜,二是他從來不問病因,只問“交錢了沒”。
那天,蘇青肚子疼得厲害,被村婦們抬去看診。張表哥開了兩貼草藥,眼神卻飄忽不定。她順著他的視線瞟過去,看見墻角一張鐵皮柜,半掩著,一角露出一疊泛黃賬頁,密密麻麻寫著名字、數字、符號。
她識字,一眼認出“頭款”“調人”“分成”這些詞。
她意識到,這是村支書的買賣賬本。
她裝作肚子疼得厲害,趁張表哥去院子抽煙,摸進柜子里。賬本舊了,像是從十年前一直記到現在。上面不只她一個名字,還有“李三家女人”“柳溝帶來的倆”“何書記那邊轉過來的”。后面一筆一筆的價格,甚至有“童女”字樣。
她手心出汗,剛拿起賬本想塞進衣襟,就聽見門“咯吱”一聲開了。
張表哥回來,臉色陰沉,什么都沒說,只是一腳把她踹到地上。
“偷賬?你膽子大了啊?!彼志蜕龋K青捂著肚子哀求,卻被狠狠拽著頭發,硬是拖到了支書門前。
那晚,村里圍了一圈人,男的站外頭抽煙,女的站里頭罵。
“偷東西的女人,生出來的娃也不干凈?!?/p>
“是不是要逃跑?是不是偷賬去舉報?”
沒有人站出來替她說一句話。她甚至看到自己那所謂的“丈夫”,就在人群里冷眼看著,毫無表情。
支書不急,抽著煙,吩咐:“送祠堂去?!?/p>
祠堂在村子正中,是掛牌子的地方。只有死人才在那兒停過腳。蘇青被拖進去時,天快黑了。有人在她腳下潑冷水,有人磨著樹枝鞭打她的手背,說是“祖宗罰的”。
她被打得意識模糊,只記得耳邊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是那個傻子男孩。
他躲在祠堂窗外,丟進來一小瓶東西,還有一團皺巴巴的紙,上面寫著兩個字:“逃吧”。
她看著那紙條,眼睛酸了。
她知道,今晚村子的人都在喝酒慶祝她“有錯在身”,男人們喝得爛醉,女人們拿她取樂。她若想逃,現在正是時候。
可她沒走。
她咬牙挺到第二天,被村婦們“看管”回了屋。那瓶藥,她藏了起來,準備好了。
三天后,她開始重新“順從”。她洗衣做飯,主動敬茶,甚至跟一個她最厭惡的男人笑著說話。
那男人叫李四,是幾個“丈夫”里最沒膽的一個。他從不動手,只在別人走后偷偷摸她頭發,說她像他死去的妹妹。
是他曾經給她偷偷塞過止疼藥,是他曾小聲說:“他們不該這樣。”
她知道,他是唯一一個心里還有點人性的。
可她選中了他。
那晚,她做了一碗紅糖糊,說是為肚子里的孩子補身,親手端給李四。
他笑著接過,眼里還有點驚訝,甚至還有點溫柔。
第二天一早,他死了。
村里人說是心臟突發,可她知道,是她下的那一小撮斷腸草。
沒有人懷疑她。
因為她一直在哭,哭得像個真的寡婦。
她坐在堂屋里,看著屋外支書臉色鐵青,一幫人嚷著要找“禍根”。她卻一滴淚都沒真的流。只有眼角那抹冷意,從未熄滅。
她第一次真正下手,殺的卻是唯一沒打過她的那個人。
因為她明白,不先讓這個村子亂,她永遠走不出去。
04
張滿倉出村那天,是蘇青這三年來第一次看到整條村道那么空。男人們在地里干活,村支書帶著兩個心腹去鎮上“開會”,她知道,這就是她要等的日子。
她借口肚子脹痛,躺在床上不出門,但實則悄悄將那本賬本翻拍了整整二十頁,用從傻子那里弄來的破手機,拍得一頁不少。她還將調好的“毒米”摻進三戶人家的糧倉,一邊低聲跟婦人說:“那家人說你家糧食拿得最多,不打招呼?!?/p>
風言風語在石馬嶺從來都是炸藥。第二天早上,張家和李家就在祠堂吵了起來,說對方“偷吃糧”“換了米”,旁人一聽,不分青紅皂白就抄家伙。到中午,已有一個老太太被撞傷腦袋,當場死了。
村支書回來一看這架勢,連罵三聲“娘的”。但他沒想到,這只是開始。
蘇青看著亂成一鍋粥的村子,像是看著一群豬撕咬彼此。她的心不動聲色,只在夜里又去后山搬來最后一批火藥——那是傻子藏了三年給她的,說是以前山上炸礦留下的殘貨,他撿了藏在石洞后頭。
她把這些火藥小心拆開,用豬油攪成粘稠的引燃膏,又用麻布包著,一包一包塞進村口、祠堂、糧倉、支書家門口的柴堆里。
她已經準備好了,要把這地方從地面上抹去。
可她沒想到,傻子出事了。
那天下午,她正準備逃走,傻子卻被人堵在河邊。村里有人說他偷女人衣裳,說他不干凈。沒人聽他解釋,幾個男人把他摁在地上,拿起砍柴刀就砍。
等蘇青趕到,他躺在血泊里,左手的四根手指已全沒了。
他嘴里含著她那張“毒草圖鑒”,怕被人發現,不敢吞,也不敢扔。
蘇青那一刻眼前發黑,她把他抱回破屋,用草繩綁住傷口,整夜沒合眼。他什么都沒說,只盯著她看,像是從小就認定她是唯一。
她喂他喝水,他痛得直抽??伤冀K沒問她一句話。
蘇青第一次真心哭了,哭得像個孩子,手抖得連水都端不穩。
“我早該走的,早該不要你。”她心里一遍遍罵自己,卻還是緊緊抱著那團血肉模糊的身體。
第二天,她替傻子包扎完畢。黃昏時分,她穿上一件早已準備好的黑衣,像一根釘子一樣,從村頭走到村尾,把每一包火藥點位都檢查一遍。
天黑下來,村里人還在吵,還在打,還在謾罵。沒人注意她穿梭在陰影里,像只狼。
她最后走進后山口,那里藏著傻子給她的那只打火機。是舊的,點不太著,她試了三次,才“噠”的一聲冒出火苗。
她點燃了山邊那第一包柴堆,看著火星竄上枯枝,又引燃油膏,像蛇一樣爬向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