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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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滾”

孫建國怒吼著，一腳踹開兒子的房門，門板撞在墻上，發出沉悶一響，他手里攥著那張體檢報告，紙張被汗水浸濕，皺得發軟，上面的字卻清晰得像刀子，扎進眼里——艾滋病：陽性。

他臉漲得通紅，喘著粗氣站在門口，床上的孫志文還蜷在被窩里，睜開眼，迷迷糊糊地說：“干嘛啊，大清早的……”

手機屏幕還亮著，光照在孫志文臉上，他一副剛睡醒還沒反應過來的模樣，孫建國幾步沖上前，一把將手機從他手里奪了過來“我叫你去當兵，你怎么染上了艾滋病，從哪染的！”

孫志文一聽自己得了艾滋病，整個人像是突然被凍結，孫建國注意到孫志文手里抓著手機，低頭一看，那一瞬間，忽然滿腔的怒火，被潑了一盆冰水，臉上的憤怒逐漸褪去，轉而變為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孫建國今年四十七，退役軍人協會的副會長，年輕時候當過偵察兵，在邊境待了三年，山里雨雪風沙、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耳鳴是那年炸點太近，腿傷是夜里巡邏踩進陷阱里，至今遇濕天都隱隱作痛，但他從不抱怨。

那年退伍回鄉，他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軍裝，被村里人扛著抬進祠堂，鑼鼓喧天，老村長拍著他的肩膀說：“建國是咱們孫家溝的驕傲。”那天，他媽在灶屋里燒了整整五鍋菜，親戚鄰居擠滿院子，他一輩子都記得，那是他最風光的一天。

可風光留不住人，單位改制，兵轉民，他只落了個合同工的身份，安排在村里的農機站，一干就是十幾年，他看著別人升職、買車、蓋樓，孩子考大學出國，他卻一輩子不咸不淡，他從來不服，于是把所有希望，壓在了兒子孫志文身上。

可惜志文這孩子，初中后成績就不行了，吊兒郎當，考大學基本無望，出去打工也干不了幾天，不是嫌臟就是說累，日復一日窩在屋里賴床、打游戲、看視頻，孫建國看著他那副沒出息的樣子，火往心里堵，罵也罵過，打也打過，全都白搭。

所以，當征兵信息張貼在村委公告欄上的那天，他像是看見一根救命稻草，他覺得這可能是最后一次機會——讓兒子走出去，吃點苦，學點規矩，也許還能扳回來點骨頭。

從那天起，孫建國就開始為孫志文謀劃當兵的事，他拿出一張紙，在餐桌上列了一整頁體側準備項目：5公里跑、引體向上、仰臥起坐、肺活量測試、立定跳遠……他甚至托人問了部隊現行標準，逐項對照，制定了一套堪稱“魔鬼”的訓練計劃。

“一個月，二十斤，沒得商量！”孫建國拍著桌子說，“我年輕那會兒，一天吃兩個饅頭跑八公里，硬是練出來的！”

孫志文坐在對面，嘴角動了動，沒吭聲，第一周，他每天早上五點被喊起來跑步，晚飯后加練體能，孫建國在旁邊拿秒表盯著，看他跳繩，一下慢了就吼：“加速！你這點心肺，連站崗都站不住！”

孫志文低著頭，汗水順著下巴滴在地上，臉色有些發白。

“爸，我……有點喘不過來。”

“喘個屁！練著就好了！”

孫建國不信邪，他始終覺得，孫志文沒病，就是懶出來的，可他沒看見，孫志文洗完澡出來，站在陽臺邊咳了好久，臉貼在冰涼的玻璃上，眼圈泛紅。

有天晚上，孫志文剛坐下吃飯，突然手肘一抖，勺子掉地上。他媽嚇了一跳：“是不是低血糖啊？”

孫建國皺著眉看了他一眼：“吃這么多還能低血糖？別找借口。”

飯后，孫志文窩在床上，一言不發，他的手機相冊里，藏著幾張私下做的檢查單，有一張，被他加密鎖了起來，他不敢告訴父親，其實他身體早就感覺不太對勁。

那晚，孫志文躺著沒睡著，孫建國也沒睡著，坐在外面，煙一根接一根地抽，他以為自己在為兒子鋪路，卻沒意識到，孫志文已經站在了懸崖邊。

半個月后，征兵體檢通知書下來了，鎮武裝部統一貼了名單，孫建國早早騎車去看，看到“孫志文”三個字那一刻，他在原地站了足有兩分鐘，像個老兵回頭看戰場，眼圈紅了一半。

“志文有了。”他回到家，進門第一句話，“有你名額。”

孫志文正拿著水杯喝水，聽見這話，眉頭皺了一下：“爸……我其實最近有點不太舒服，我怕到時候……”

“不舒服？”孫建國打斷他，“你年輕人哪有不舒服的？你是懶慣了。”

“不是懶，是我真感覺……”孫志文話還沒說完，母親從廚房走出來：“建國，你先聽孩子說完，他最近臉都白得嚇人，吃飯吃不下，還老嘔吐，我懷疑是不是哪不對勁。”

“哪有這么多毛病！”孫建國一拍桌子，“志文，你聽著，這名額不是隨便誰都能搶到的，錯過了，你這輩子就窩在屋里過吧。”

孫志文低下頭，手指摳著褲縫，沒吭聲，晚上吃飯時，他胃口明顯不好，幾口飯就放下了筷子，母親心疼地問了幾句，他只是搖頭：“沒事，就是有點累。”

可從那天起，孫建國給他的訓練強度更猛了，早上改成了四點半起床，晨跑距離從五公里漲到八公里；引體向上從五個逼到十個；晚上還要加一小時“耐力課”——原地高抬腿、一口氣深呼吸、跳繩配合俯臥撐。

“肺活量不行就別想體檢過，心率不穩直接刷掉。”孫建國一邊看著秒表一邊訓，“部隊不是養老院，到了那兒，誰會給你機會慢慢適應？”

孫志文臉上的汗混著發白的臉色，一點點滑下來，他咬牙撐著，但動作明顯慢了。

“爸，我實在喘不上來……”孫志文突然低聲說了一句，站在原地大口吸氣。

孫建國不滿：“喘不上來就多練！我那時候半夜巡邏，山風刮得腦袋疼，照樣咬著牙往上爬！”

那天晚上，孫志文洗澡的時候，把水溫調得很燙，卻還是覺得手腳發涼，他背對著鏡子脫下衣服，低頭看見自己肋骨開始清晰，手臂明顯瘦了一圈。

他盯著鏡子，久久沒說話，手機放在洗手池邊上，屏幕亮了一下，是體檢時間確認通知，他伸手拿過來看了眼，又悄悄按滅。

終于到了體檢那天，孫建國一大早就起來了，天還沒亮，他已經把褲腰帶勒得緊緊的，鞋刷得锃亮，一副要陪兒子上戰場的架勢，而孫志文賴在床上不起，被孫建國硬拖起來，臉色蒼白，眼神發虛，垂頭喪氣跟在父親后頭，他們趕到鎮醫院的時候，門口已經排起隊了。

周圍都是帶著孩子來體檢的家長，年輕男孩們擠在一起說笑、打趣，只有孫志文悶悶不樂，到體能測試那一關，他做引體向上時，手臂顫得厲害，最后兩個幾乎是靠咬牙硬撐起來的。跳遠落地時，他腳下一軟差點跪了，被工作人員扶了一把，他勉強站穩，還笑了一下，說：“我行。”

接下來就是抽血、視力、尿檢，大多數人認為，這都是“程序”，走走過程就行，可輪到抽血那一關，孫志文的臉色突然變了，護士扎針前，他看了幾眼那一排試管，嘴唇動了動，像是想說什么，卻忍住了。

孫建國瞥見他這表情，皺了皺眉：“前面翻輪胎你都沒吭聲，抽個血你還怕？”

孫志文抬頭看他，張了張嘴：“爸，我……”他話沒說完，護士已經扎針，動作干脆利落，血流進試管，孫志文偏過頭，不再說話。

孫建國也沒多想，心里只想著：“抽血嘛，小事一樁。”

檢查結束后，他們坐在走廊長椅上等結果，空調嗡嗡響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孫建國靠在椅背上，臉上是說不出的自信，他盯著孫志文練了一個月，肯定能過，而身邊的孫志文始終低著頭，雙手交握，指節發白，欲言又止。

一個小時后，體檢結果陸續出來了，護士叫名字，一沓報告遞到每位應征者手中，當“孫志文”三個字被喊出來時，孫建國第一個站起來：“我們。”

護士低頭看了一眼他倆，遲疑了一下，還是把報告單遞過去，孫建國一把抽過來，看著第一頁，上面有血常規、肺活量、視力、體重的檢測。

孫建國掃得飛快，突然，手指在一項停住了。

“傳染病篩查：HIV抗體陽性。”

“建議立即復查，暫停入伍程序。”

孫建國看了一眼，還沒反應過來，嘴里喃喃：“HIV？這是什么……”

護士看了看他，語氣小心：“艾滋病的初篩陽性……我們建議你們盡快去上級醫院復查，確認是否為假陽性。”

孫建國像是沒聽懂，皺著眉重復：“艾滋病？”

他轉頭看孫志文，那一瞬間，他才發現，兒子的眼睛已經紅了，嘴唇微微顫著，手背上的針眼還沒完全止血。

“我……我早就知道不太對勁了。”孫志文低聲說，“爸，我不是怕當兵……我是真的，不能去了。”

“閉嘴，你是我兒子，怎么可能得艾滋，一定是醫院機器出問題了，也有可能血弄混了！”

孫建國不相信孫志文得了艾滋病，在護士面前咆哮，護士見多了這種情況，表情沒有意外，只是語氣放緩：“大叔，我們的檢測流程很嚴，你要是不放心，帶他去市中心醫院復查吧，越早確診越好。”

“復查……對，復查！”孫建國像是抓住了希望，帶著孫志文去了市中心醫院復查，孫志文再一次抽血，抽完安靜地坐在候診區，一句話沒說，孫建國陪著他，腿一直抖，手里攥著個塑料號牌，拇指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過了一段時間，報告出來了，醫生叫他們進辦公室，關上了門。

“結果我們對照過了，初篩沒有誤判，是陽性，您兒子的確感染了艾滋病，建議盡快開始抗病毒治療。”

醫生的一句話，把孫建國整個人抽空了，他聽不清后面醫生還說了什么，耳邊嗡嗡響，他側頭看孫志文，發現兒子早就低下了頭，像是早已接受現實。

“你早就知道？”孫建國聲音很輕，但每個字像從嗓子眼里刮出來。

孫志文沒回答，只是輕輕“嗯”了一聲，那一刻，孫建國覺得天突然塌了，出了醫院的門，他坐在臺階上，渾身抖個不停。

“志文啊……你才二十歲，我天天在家看著你……你到底是怎么弄的啊？”

從醫院回來后，孫志文把自己鎖進了房間，第二天中午才出來，頭發亂糟糟的，眼睛布滿血絲，他一邊打呵欠一邊端著碗吃飯，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

飯吃一半，他就躺回床上，戴上耳機打游戲，孫建國坐在客廳，聽著屋里傳出的槍聲和喊殺聲，一根接一根地抽煙，整整三天，孫志文都沒主動提過艾滋病的事，

第四天一早，孫建國終于忍不住了，拍著門喊：“志文，你到底怎么得的？”

房門不開，里面傳來孫志文冷冷的一句：“得都得了，你還問那些有什么用。”

孫建國坐在沙發上如坐針氈，怎么坐都坐不舒服，他翻來覆去，腦子里亂成一團：兒子到底是怎么染上的？家里平時管得嚴，孫志文整天窩在屋里，別說出去亂跑，連朋友都沒幾個，怎么可能……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坐起身：“桂芳，志文是不是高中的時候，參加過學校獻血？”

妻子陳桂芳回憶回到從前：“嗯？我記得好像是有一次，他還拿了張什么登記表回來讓我簽字。”

“是不是……那次出問題了？”

孫建國起身去翻抽屜，果然在舊文件堆里翻出一張《無償獻血登記表》，角落已經泛黃，上面有孫志文的簽名，他盯著那張紙看了很久，腦子里“嗡”地一下響起來，馬上就去了鎮衛生院。

值班護士調出系統記錄：“你們家孩子那一批都是一次性封閉采血系統，當天有五十多人獻血，后來還抽樣送過省檢，沒有異常通報。”

孫建國咽了口唾沫：“那……是不是有可能，他那一管剛好有問題？針頭呢，會不會混用？”

“叔，我們是按照規定操作的，出問題不可能就一個人中招。當時也沒人反映情況，流程檢查都過了。”

獻血這條線，很快就走到了盡頭，孫建國提著登記表回到家，像是抓住了一根斷掉的繩子，眼神發直，沉了很久，說不出一句話。

孫建國回到家，盯著電視發呆，陳桂芳則不停地擦手，眼神游離不定，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皺著眉看向丈夫：“建國，你還記得他去年暑假那回染頭發的事嗎？”

“黃毛那次？”孫建國一愣，“怎么了？”

“他去了樓下那家小理發店，那家店后面傳出過問題……說什么剪刀共用、消毒不到位，還被查過。”

孫建國皺著眉，沒說話，他當然記得，那年孫志文染了一頭黃毛回來，穿著破T恤站在門口，一臉叛逆，他當場就罵了：“不學好，一天天跟誰混的？”

可現在回想，那家店關得突然，風評也確實差，是不是那時候出了什么事？

第二天上午，孫建國去了那家小理發店，門口的牌匾早已換新，店里也換了老板，新老板聽了他的來意，翻出厚厚一沓紙：“叔，咱們是備案過的，原來的店長雖說走了，但消毒設備、巡檢記錄都有備案。”

孫建國打住新老板喋喋不休的話，他就問一句話：“志文那次染頭發的器械，是不是共用的。”

新老板回答：“染發劑一客一瓶，剪刀高溫蒸汽柜消毒，每天三次，衛生局每月來查，那年也查了，沒發現問題。”

孫建國咬著牙，又打聽了幾個學生家長，確認那天確實還有別的孩子一起在那兒染頭發，他們都好好的，看起來跟平常一樣，就孫志偉得了艾滋病，孫建國回到家，把煙摁在煙灰缸里，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第二次希望，又落空了。

到了晚上，鄰居老周來串門，隨口提了句：“建國，我聽說志文得了艾滋病，有一件事，我聽我家那臭小子說的，不一定是真的……你要不要問問志文？”

“問什么？”

“我說我家小子說，志文高二那年，在網上認識個女的，還偷偷帶回家一次，人長啥樣不記得了，反正穿得……不太規矩。”

孫建國腦子“嗡”的一下：“真的嗎？”

“真的，我家小子看到了，還有其他人看見的，是真有這事。”

孫建國氣急敗壞，一腳踹開孫志文的房門，“你給我說清楚！你是不是在外面亂來過？是不是網上結交不三不四的人？是不是那時候得的？你給我說清楚！”

孫志文被吼得一下坐起，背靠床頭，沒說話，只是抬眼看了父親一眼，那種冷靜和倦怠的神情，把孫建國吼聲都壓了下去。

“我問你話呢！”孫建國大吼，“是不是因為女人？！”

孫志文淡淡地說：“不是。”

“不是你干嘛不解釋？你天天躲在屋里干嘛？”

“我說了你信嗎？”

孫建國咬著牙，一字一句地罵：“你要是敢騙我，我打斷你的腿。”

孫志文沒有還嘴，躺回臥室，戴上耳機，翻個身，像什么都聽不見，那一夜，屋子里一片死寂。

陳桂芳站在臥室門口，聽著屋里一點動靜都沒有，過了好久，才輕聲問：“建國，你干嘛非逼他說？他怎樣能說出來？”

孫建國沒回頭，整個人靠在沙發上，胸口劇烈起伏著，像是喘不過氣：“他不說，我們怎么知道哪兒出的問題？怎么知道還有沒有別的隱患？”

接下來的幾天，孫志文像是徹底擺爛了，早上不起床，飯菜做好叫他三遍也沒反應；抗病毒的藥放在床頭，醫生說要規律服用，他卻總是不吃，仿佛不想要這條命了。

孫建國強忍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早上，終于火了：“志文！你給我起來！藥都不吃你想干什么？”

屋里沒動靜，孫建國忍無可忍，抬腳狠狠踹開房門：“你真想死是不是？”

孫志文房間里，一股汗味混著油漬味撲面而來，窗簾拉著，光線昏暗，床上一團亂，孫志文裹在被子里，臉埋在枕頭下，耳機掉了一只在枕邊，手機屏幕還亮著。

孫建國氣得發抖，一步步走過去，一邊吼：“你天天在屋里躺著，手機不離手，你倒是告訴我——你到底在看什么？”

孫建國伸手就去搶手機，孫志文被驚醒，一把護住手機：“別碰！”

“你還藏什么！”孫建國怒吼，手已經把手機奪了過來。

屏幕沒鎖，亮著的是一個聊天窗口，頭像是個男孩，信息置頂，發的內容很奇怪：

“我真的很后悔那天去了。”

“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你還是刪了我吧……”

孫建國怔住了，手指停在屏幕上，往下滑了一下，這是一個陌生的頭像，相冊封面，是模糊不清的夜色，燈紅酒綠，像哪個昏暗角落的街拍。

聊天記錄往前翻，有一句話突然跳進眼里：

“你是不是也是第一個？我看你那天很害怕……”

孫建國看了一眼孫志文，孫志文立即坐起來，眼神防備，死死盯著孫建國：“手機還我。”

“你認識這人？”孫建國聲音有些發啞，“你跟他……什么關系？”

孫志文沒回答，低頭從他手里把手機抽走，動作不快，卻不容拒絕，他收好手機，冷冷說了句：“你看到了也好，省得我說。”

孫建國愣在原地，腦子里轟地炸開，一瞬間什么都聽不見了，他看看孫志文，又看看手機里這個男人的聊天記錄和頭像，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一樣，過了幾秒才猛地反應過來，聲音拔高：“所以你……你跟這個人……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這叫找死啊？！”

孫建國看完孫志文的手機，里面的聊天內容，讓他臉色漲得通紅，胸口劇烈起伏，而孫志文站在原地看著他，眼神淡得近乎冷漠，這種眼神，比什么都更讓孫建國受不了，他頓時整個人劇烈顫抖，眼里全是震驚、憤怒、羞恥：“志文，你怎么……怎么會去干……那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