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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宇這孩子，越長越俊，和你妻子公司那個林總眉眼間真像。”張姨的話像一根細針，輕輕刺進陳默的心里。

他看著正在客廳玩積木的兒子，那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突然覺得陌生起來。

“是像的。”陳默勉強笑著回應，心中卻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01

初秋的黃昏總是來得格外早，梧桐葉片剛剛泛黃，便有幾片按捺不住地飄落下來。陳默站在窗前，看著樓下小區花園里嬉戲的孩子們，目光不由自主地尋找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小宇正和幾個小朋友在滑梯旁玩耍，他的笑聲清脆如銀鈴，在靜謐的黃昏里格外動聽。

六歲的小宇長得俊俏，那雙眼睛特別有神，鼻梁挺直，下巴微尖，整個人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靈氣。

“真是個漂亮孩子。”陳默心里想著，卻又隱約覺得哪里不對勁。

這種不對勁的感覺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陳默努力回想著。或許是從上個月那次家長會開始的，當時班主任王老師當著所有家長的面夸贊小宇：“這孩子不僅聰明，長相也特別出眾，將來一定是個人才。”其他家長紛紛點頭附和，有人開玩笑說小宇有明星相。

當時陳默心里美滋滋的，畢竟自己的孩子被人夸獎總是高興的。可是回到家后，他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普通的五官，不高不矮的身材，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再看看妻子蘇晴，雖然秀氣，但也算不上特別出眾。

那么小宇這份出眾的長相是從哪里來的呢？

陳默搖搖頭，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孩子長得好看難道不是好事嗎？他準備轉身回客廳，卻聽到樓下傳來熟悉的聲音。

“小宇媽媽回來了！”是張姨的聲音，這個熱心腸的退休教師總是第一個發現誰家有什么動靜。

陳默探頭看去，果然是蘇晴從樓下走過。她穿著一身深藍色的職業套裝，手里提著公文包，步履匆匆。蘇晴在一家大型外貿公司做市場部經理，工作能力很強，深受上司器重。只是這兩年工作越來越忙，經常需要加班和出差。

“蘇晴！”張姨熱情地招呼著，“小宇在樓下玩呢，你快看看，這孩子越長越俊，和你們公司那個林總眉眼間真像，人家都說孩子隨領導，說不定以后也是當大老板的料！”

陳默的身體瞬間僵住了。張姨這話是什么意思？小宇和林正長得像？

林正是蘇晴的直屬領導，四十多歲，據說是個很有能力的人。陳默見過他幾次，在公司的年會上，還有一次是送文件給蘇晴時偶然碰到的。印象中林正身材高大，五官立體，確實是個很有風度的男人。

樓下，蘇晴似乎對張姨的話有些尷尬，匆匆說了幾句就拉著小宇上樓了。

陳默趕緊回到客廳，裝作在看電視。蘇晴推門而入，小宇興奮地跑到陳默身邊：“爸爸，我今天和小明比賽爬滑梯，我爬得最快！”

“真棒！”陳默摸摸兒子的頭，卻忍不住仔細打量著他的五官。那雙眼睛，那個鼻子，還有下巴的輪廓......怎么看怎么覺得有些陌生。

蘇晴在廚房里忙著準備晚飯，偶爾從廚房里探出頭來和他們說話。她今天看起來有些疲憊，額頭上還有細密的汗珠。

“今天又加班了？”陳默問。

“嗯，和林總討論下個月的項目計劃，時間有點長。”蘇晴隨口回答著，聲音里帶著疲倦。

陳默的心又是一緊。林總，又是林總。

晚飯時，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這本該是一天中最溫馨的時刻，但陳默卻食不知味。他不時地看著小宇，腦海里不斷地回響著張姨的話：“和你們公司那個林總眉眼間真像。”

“爸爸，你怎么不吃飯？”小宇奶聲奶氣地問。

“沒事，爸爸在想工作的事情。”陳默勉強笑了笑，夾了一口菜放進嘴里，卻覺得什么味道都沒有。

蘇晴也注意到了陳默的異常：“你今天怎么了？看起來心不在焉的。”

“沒什么，可能是有點累了。”陳默不想在孩子面前表現出什么，只是含糊地回答著。

飯后，蘇晴去洗碗，陳默陪小宇看動畫片。平時這是他最享受的時光，和兒子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那些幼稚但溫馨的卡通故事。但今天，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電視上，而是不斷地觀察著小宇的側臉。

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小宇的輪廓確實很立體，完全不像自己這種扁平的五官。而且他想起來了，林正確實有著相似的輪廓，特別是那個鼻子和下巴的線條。

“爸爸，你干嘛一直看我？”小宇轉過頭來，那雙清澈的眼睛里滿是疑惑。

“沒有啊，爸爸在看電視呢。”陳默趕緊把視線轉向電視屏幕，但心里卻波瀾起伏。

夜深了，小宇早已進入夢鄉，蘇晴也洗漱完畢躺在床上。陳默卻怎么也睡不著，他翻來覆去，腦子里全是胡思亂想。

蘇晴和林正在工作上接觸很多，這是事實。而且林正對蘇晴很器重，經常讓她參與重要項目，這在公司里是人盡皆知的。會不會......

陳默不敢往下想，但疑慮的種子一旦種下，就像野草一樣瘋狂生長。

第二天是周末，陳默特意提出要去公園走走。一家三口漫步在秋日的公園里，小宇在前面跑跑跳跳，不時回頭沖他們笑。陽光灑在小宇臉上，那張精致的小臉顯得格外好看。

路過公園里的拍照點時，有個攝影師主動過來搭訕：“這孩子長得真好看，要不要拍幾張照片做紀念？”

蘇晴有些心動，但陳默卻沒什么興致。攝影師繼續說著：“這孩子的五官很立體，特別是鼻梁和眼睛，很有混血兒的感覺。”

混血兒？陳默和蘇晴都是地道的本地人，哪來的混血兒？

回家的路上，陳默忍不住問蘇晴：“你覺得小宇像誰？”

蘇晴愣了一下：“像誰？當然是像我們啊。”

“可是我覺得他的五官......”陳默欲言又止。

“五官怎么了？”蘇晴停下腳步，有些緊張地看著陳默。

“沒什么，就是覺得他長得很好看。”陳默沒敢把心里的疑慮說出來。

接下來的幾天里，陳默開始暗中觀察蘇晴的行為。他發現蘇晴確實經常需要和林正接觸，不是開會就是匯報工作，有時候還會一起出差。而且，蘇晴的手機經常響起，接電話時她總是走到陽臺上，聲音壓得很低。

有一次，陳默趁蘇晴洗澡的時候，偷偷看了一眼她的手機。通話記錄里，林正的名字出現得很頻繁，有時候一天要通話好幾次。

陳默的心越來越亂。他開始在網上搜索關于親子關系的文章，看到很多類似的案例。有的男人發現孩子不是自己的，有的女人背叛了婚姻，各種狗血的故事讓他的疑慮越來越重。

終于，在一個蘇晴又因為工作晚歸的夜晚，陳默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要做親子鑒定。

第二天趁蘇晴上班，小宇上學的時候，陳默在網上搜索了本市的親子鑒定機構。有好幾家，他選了一家看起來比較正規的，位置也比較隱蔽。

中午休息時間，陳默偷偷去了小宇的學校。他告訴老師自己來接孩子去醫院檢查，趁機在小宇的頭發上剪了幾根下來。小宇什么都不知道，還開心地和爸爸擁抱。

看著兒子天真無邪的笑容，陳默心里五味雜陳。如果鑒定結果證明小宇確實是自己的孩子，那他這些天的疑慮就是多余的。可如果不是......

陳默不敢想象那樣的結果。

02

下午，他來到了那家親子鑒定機構。接待他的是一個姓王的醫生，看起來很專業的樣子。王醫生詳細解釋了鑒定的流程和注意事項，告訴陳默一周后可以拿到結果。

“請問，這個鑒定的準確率有多高？”陳默問。

“我們的準確率可以達到99.99%以上，您放心。”王醫生很肯定地回答。

回到家里，陳默覺得度日如年。他變得沉默寡言，對蘇晴的態度也冷淡了很多。蘇晴察覺到了他的異常，幾次主動詢問，但陳默都推說是工作上的壓力。

“你最近怎么了？感覺你有心事。”蘇晴坐在床邊，關切地看著陳默。

“沒什么，就是項目上有些問題需要解決。”陳默背對著蘇晴，不敢看她的眼睛。

“如果有什么困難，你可以跟我說啊，我們是夫妻，應該互相支持的。”蘇晴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委屈。

陳默的心一軟，幾乎要把做親子鑒定的事情說出來。但最終他還是忍住了，直到拿到結果之前，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一周的時間過得異常緩慢。陳默每天都在煎熬中度過，白天在公司里心不在焉，晚上回到家也是魂不守舍。蘇晴試圖和他溝通，但他總是找各種借口回避。

小宇似乎也感受到了家里氣氛的異常，變得比平時安靜了許多，那雙大眼睛里時常流露出困惑的神情。

終于，到了約定取結果的日子。陳默請了半天假，獨自來到親子鑒定機構。王醫生看到他，神情有些復雜。

“陳先生，您的結果出來了。”王醫生把一個密封的信封遞給陳默。

陳默的手有些顫抖，他接過信封，深吸一口氣，然后撕開了封口。

白色的報告紙上，黑色的字體顯得格外刺眼。陳默的目光直接定格在最關鍵的那一行字上。

下一刻，陳默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世界仿佛都在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