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 本文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為保護當事人隱私，文中人物均為化名

"50萬？咱家哪來那么多錢！"李梅的聲音在病房走廊里格外刺耳。

"媽，您說句話啊，這病還治不治？"張明看向母親。

老太太別過臉去，眼圈通紅："兒啊，媽也沒辦法..."

"行。"張明把手里的病例往桌上一摔，"那就別治了。"

但誰也沒想到，這張薄薄的化驗單里，竟隱藏著一個足以撕裂整個家庭的秘密。

張明的手微微顫抖著，緊握成拳。

01

三天前的上午，43歲的張明還在為胃疼這種"小毛病"而苦惱。

"又疼了？"妻子李梅端著熱水走過來，"都說了讓你去醫院看看，你偏不聽。"

張明按著胃部，臉色有些發白："就是老毛病，吃點藥就好了。"

"老毛?。磕氵@胃疼都半年了！"

李梅坐在床邊，語氣里帶著責備，"萬一是什么大病怎么辦？兒子還等著你供他讀大學呢。"

提到兒子，張明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兒子張浩今年高三，成績不錯，很有希望考上一本。

但這些年為了供兒子上學，家里的積蓄已經所剩無幾。

"好好好，我去，我去還不行嗎。"張明妥協了。

李梅這才露出笑容："這就對了。早去早放心，別把小病拖成大病。"

當天下午，張明獨自來到市人民醫院。掛號、排隊、看診，一切都很順利。

"張先生，你這個癥狀很常見，先做個胃鏡檢查吧。"

年輕的醫生一邊開檢查單一邊說，"結果出來我們再看看具體的治療方案。"

胃鏡檢查的過程并不愉快，但張明咬牙堅持了下來。護士告訴他，結果明天下午就能出來。

第二天下午，張明按約定時間來到醫院。

"張明是吧？"

護士小王匆匆忙忙地遞過來一個文件袋，"你的檢查結果出來了，拿著這個去找李醫生。"

張明接過文件袋，本想直接去找醫生，但好奇心驅使他在走廊里就拆開了袋子。

里面是一張詳細的檢查報告。

看到第一行字的時候，張明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惡性腫瘤，晚期。"

這幾個字像針一樣刺進他的眼睛里。張明反復看了好幾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嘴里念叨著，雙腿有些發軟。

旁邊走過的病人和家屬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有人小聲議論："又一個查出來的..."

張明強撐著走到李醫生的診室。

"張先生，坐下吧。"李醫生接過報告，眉頭微皺，"你的情況...確實不太樂觀。"

"醫生，這個病...還能治嗎？"張明的聲音有些顫抖。

"可以治，但是..."李醫生頓了頓，"費用會比較高，而且治療周期很長。你先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制定個治療方案。"

"大概需要多少錢？"

"保守估計，50萬左右。"

50萬。這個數字像一記重錘敲在張明心上。

他們全家一年的收入也就15萬，還要負擔兒子的學費和生活費，哪里來的50萬？

"我...我考慮考慮。"張明拿著報告，腳步沉重地離開了醫院。

回家的路上，張明在小區門口的涼亭里坐了很久。

他反復看著那張報告，試圖找到一絲希望，但每一個字都在提醒他：時間不多了。

"爸，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兒子張浩剛放學回來，看到父親的樣子有些擔心。

"沒事，就是有點累。"張明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作業寫完了嗎？"

"寫完了。爸，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用，爸爸沒事。"張明揉了揉兒子的頭，"好好學習，爭取考個好大學。"

晚飯時，張明食不知味。李梅注意到了他的異常。

"檢查結果怎么樣？醫生怎么說？"

張明沉默了很久，才開口："有點問題。"

"什么問題？嚴重嗎？"李梅放下碗筷，眼中滿是擔憂。

張明看了看正在吃飯的兒子，示意李梅到臥室談。

"到底怎么回事？"李梅關上門，緊張地問。

張明把檢查報告遞給她。

李梅接過報告，越看臉色越白?？赐旰螅黄ü勺诖采?，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這...這怎么可能？就是個胃疼啊..."

"醫生說可以治，但是需要50萬。"張明的聲音很輕。

"50萬？！"李梅幾乎是喊出來的，然后又趕緊壓低聲音，"咱們哪來50萬？"

兩人相對無言。

家里的存款只有15萬，這還是這些年省吃儉用攢下來的，本來打算給兒子做大學的費用。

"要不...咱們借錢？"李梅試探性地問。

"向誰借？你哥哥家也不寬裕，我那幾個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什么樣。"張明苦笑。

確實，張明在家里排行老三，上面兩個哥哥，下面一個弟弟。

但這些年來，除了逢年過節的客套話，兄弟之間的感情越來越淡了。

大哥張強做生意，日子過得不錯，但為人精明，向來不愿意吃虧。

二哥張軍在機關工作，表面光鮮，實際上也就是個普通工薪族。

小弟張華還在還房貸，自己都緊巴巴的。

"那怎么辦？總不能真的不治了吧？"李梅哭得更厲害了。

"先別哭了，讓兒子聽見怎么辦？"

張明拍拍妻子的肩膀，"明天我回趟老家，跟爸媽商量商量。"

那一夜，兩人都沒有睡好。

02

第二天一早，張明就坐車回了老家。

農村的老屋已經很久沒有大修過了，屋頂的瓦片有些松動，院子里長滿了雜草。

70多歲的父母依然住在這里，舍不得進城。

"怎么突然回來了？"母親王秀英看到兒子，既高興又意外。

"媽，我爸呢？"

"在后院喂雞呢。你這孩子，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準備點好吃的。"

父親張國慶從后院走過來，手里還拿著雞食："老三回來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老人家的直覺總是很準。張明從小到大，除非有事，很少主動回老家。

"爸、媽，我有件事要跟你們說。"張明的語氣很沉重。

三人坐在堂屋里，張明把檢查報告拿了出來。

兩位老人雖然文化不高，但"惡性腫瘤"這幾個字還是認識的。

母親當場就哭了出來："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父親雖然沒哭，但手在微微顫抖："醫生怎么說？"

"說是可以治，但需要50萬。"

50萬，對于這個農村家庭來說，簡直是個天文數字。

"50萬..."父親喃喃自語，然后沉默了很久，"家里沒有這么多錢。"

確實，老兩口一年的收入也就幾千塊錢，全靠種地和養雞。

這些年雖然幾個兒子都會給生活費，但也不多，老兩口舍不得花，攢下來的錢也就三四萬。

"要不，把老屋賣了？"母親試探著說。

"這房子能賣幾個錢？頂多十來萬。"父親搖頭，"還差得遠。"

"那...那怎么辦？"母親哭得更厲害了。

就在這時，大哥張強的電話打了過來。

"老三，聽媽說你回來了？"

"嗯，有點事。"

"什么事？要不要我也回去一趟？"

張明看了看父母，說："你回來一趟吧，家里有事要商量。"

下午，張強開著他的奔馳轎車回到了老家。

緊接著，二哥張軍和小弟張華也相繼趕到。

四兄弟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聚齊了。

"到底什么事這么嚴重？"張強點了根煙，靠在椅子上。

張明把檢查報告遞給大哥。

張強看完后，臉色變了："這...這是真的？"

"千真萬確。"張明點頭。

張軍和張華也傳閱了報告，屋里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

"醫生說需要50萬。"張明開門見山。

"50萬？"張強皺了皺眉頭，"這么多？"

"是啊，我也沒想到會這么多。"張明苦笑，"所以想跟大家商量商量，看看怎么辦。"

屋里安靜了下來。

張軍率先開口："老三，不是哥哥不想幫你，實在是家里也困難。你嫂子前段時間剛做了手術，花了不少錢。"

"我也是，房貸還沒還完，孩子又要上大學。"張華跟著說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張強。在四兄弟中，他的經濟條件是最好的。

張強沉默了很久，才慢慢開口："老三，50萬確實是個大數目。我做生意這些年，看起來風光，其實大部分錢都壓在貨上了，能動用的現金也不多。"

"那你能拿出多少？"父親張國慶問道。

"最多...最多10萬。"張強很不情愿地說出這個數字。

"我能拿5萬。"張軍跟著表態。

"我...我只能拿3萬。"張華的聲音很小。

加上父母的3萬和張明自己的15萬，總共也就36萬，距離50萬還有14萬的缺口。

"還差14萬，這可怎么辦？"母親又開始哭。

"要不...咱們再想想別的辦法？"父親試探著說。

"還有什么辦法？"張強站起身來，"我該說的都說了，該拿的錢也拿了。剩下的，我也幫不了了。"

"大哥，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張明懇求道。

"老三，不是大哥狠心。"張強的語氣有些不耐煩，"這種病，就算花了錢也不一定能治好。萬一人財兩空，怎么辦？"

這句話像一把刀，深深地刺進了張明的心里。

"大哥說得有道理。"張軍附和道，"我們也要為自己的家庭考慮啊。"

"是啊，咱們都有孩子，都有家庭負擔。"張華也跟著說。

張明看著三個兄弟，心里一陣陣發涼。

血濃于水的兄弟情，在金錢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那...那就算了吧。"張明的聲音很輕，幾乎聽不見。

"老三，你可不能這樣想！"母親急了，"再想想辦法，一定還有辦法的！"

"媽，算了。"張明強擠出一個笑容，"可能這就是命吧。"

當天晚上，兄弟幾個都住在了老家。但整個晚上，沒有人真正睡著。

第二天早上，張強最先離開。

臨走前，他拍了拍張明的肩膀："老三，保重身體。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但什么忙都沒有說具體怎么幫。

張軍和張華也相繼離開了。偌大的老屋里，又只剩下了張明和老兩口。

"兒啊，你可千萬不能放棄??！"母親抱著張明，哭得稀里嘩啦。

"媽，我知道。"張明拍著母親的背，"我再想想辦法。"

但其實，他心里已經絕望了。

03

回到城里后，張明把老家的情況告訴了李梅。

李梅聽完后，氣得渾身發抖："他們怎么能這樣？你平時對他們那么好，關鍵時刻竟然...竟然這樣！"

確實，這些年來，張明對幾個兄弟都很不錯。

大哥做生意缺錢的時候，張明毫不猶豫地拿出了自己的積蓄。

二哥家裝修房子，張明跑前跑后幫忙。

小弟結婚買房，張明也出了不少力。

但現在，輪到他需要幫助的時候，兄弟們卻都找各種理由推脫。

"算了，不提他們了。"張明擺擺手，"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什么辦法？咱們還能有什么辦法？"李梅坐在沙發上，滿臉愁容。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這時，兒子張浩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爸、媽，你們最近怎么了？總是愁眉苦臉的？"

張明和李梅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該怎么跟兒子說。

"沒事，就是工作上的事。"張明敷衍道。

"爸，如果真的有什么困難，你就跟我說。我雖然還沒成年，但也能幫著想想辦法。"張浩很認真地說。

看著兒子稚嫩但堅定的臉龐，張明的眼圈紅了。

這個孩子，從小就很懂事，學習成績也好，是他們夫妻倆的驕傲。

如果因為自己的病，耽誤了孩子的前程，那他就是個罪人。

"好兒子，你只要好好學習就行了。大人的事，不用你操心。"張明摸了摸兒子的頭。

但張浩顯然不相信父親的話。

這幾天，他已經感覺到了家里異常的氣氛。

父母經常在房間里小聲商量什么，一看到他就立馬停止。

而且母親的眼睛經常是紅的，顯然是哭過。

當天晚上，張浩偷偷聽到了父母的對話。

"要不，咱們把房子賣了？"李梅提議。

"房子賣了，咱們住哪？兒子馬上就要高考了，不能影響他。"張明反對。

"那怎么辦？總不能真的等死吧？"李梅哭了。

"醫生不是說了嗎，就算治了也不一定能好。50萬花出去，萬一..."

"你可不能這樣想！一定會好的，一定會的！"

但兩人的聲音都很絕望。

第二天，張明又去了一次醫院。

"張先生，考慮得怎么樣了？"李醫生問道。

"醫生，這個病...治好的可能性有多大？"

李醫生沉默了一會兒："說實話，你這個情況確實比較嚴重。但如果積極治療，還是有希望的。"

"具體有多大希望？"張明追問。

"這個...很難說。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治療效果也不一樣。"李醫生顯然不愿意給出具體的數字。

張明明白了。醫生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希望不大。

從醫院出來后，張明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

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局外人。

忽然，他的手機響了。

"老三，是我。"電話里傳來大哥張強的聲音。

"大哥，怎么了？"

"我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能這樣。你等著，我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多拿點錢出來。"

張明的心里涌起一陣暖流："大哥..."

"別說了，咱們是兄弟，這個時候不幫你幫誰？"張強的聲音很堅定，"你先別著急，給我幾天時間。"

掛了電話，張明第一次感到了希望。也許，事情還有轉機。

但這個希望很快就破滅了。

三天后，張強又打來了電話。

"老三，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張強的聲音很沮喪，"我找了幾個朋友，都借不到錢?，F在經濟形勢不好，大家都緊巴巴的。"

"沒關系，大哥，你已經盡力了。"張明雖然失望，但還是理解大哥的難處。

"要不...你再等等？也許過段時間情況會好一些。"

但張明知道，等不了了。病情不會等人。

當天晚上，李梅提出了一個讓張明意外的建議。

"要不，我去找我哥借錢？"

李梅的哥哥李軍是個包工頭，這些年承包了不少工程，手里應該有些錢。

但兩家的關系一直不太好，主要是因為李軍看不起張明這個"窮教師"。

"算了，別去了。"張明搖頭，"你哥什么脾氣你不知道？"

"可是除了他，我們還能找誰？"李梅哭著說，"為了你的命，我豁出去了！"

第二天，李梅真的去了娘家。

結果可想而知。

"50萬？你們瘋了吧？"李軍聽到李梅的請求后，臉色立馬變了，"我哪有那么多錢？"

"哥，不用50萬，你能借多少就借多少。"李梅懇求道。

"我告訴你，一分錢都沒有！"李軍的態度很堅決，"我自己還欠著銀行的貸款呢，哪有錢借給你們？"

"哥，求你了，這是救命的錢啊！"李梅跪了下來。

"你起來！"李軍很不耐煩，"我早就說過，讓你嫁個有本事的人，你偏不聽?，F在好了，出了事找誰？"

李梅哭著回到了家，把娘家的情況告訴了張明。

張明聽完后，苦笑了一聲："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現在，所有的路都走絕了。

04

又過了幾天，張明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張先生，你考慮得怎么樣了？如果決定治療的話，我們需要盡快安排。"護士的聲音很著急，"你的情況不能再拖了。"

"我...我再想想。"張明掛了電話。

其實已經沒什么好想的了。錢的問題解決不了，一切都是空談。

當天晚上，張明把李梅和兒子叫到了一起。

"我有件事要跟你們說。"張明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已經接受了命運。

"什么事？"李梅有種不祥的預感。

"關于我的病...我決定不治了。"

"什么？！"李梅和張浩同時驚叫起來。

"爸，你在說什么？"張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想清楚了。"張明很平靜，"50萬，咱們家拿不出來。就算勉強湊夠了，也不一定能治好。萬一人財兩空，你們娘倆怎么辦？"

"我不管！"李梅哭著說，"就算砸鍋賣鐵，我也要給你治?。?

"用什么砸鍋賣鐵？房子賣了咱們住哪？兒子還要高考，你想讓他無家可歸嗎？"張明的聲音有些嚴厲。

"那...那總有別的辦法！"李梅不甘心。

"什么辦法？你說說看，什么辦法？"張明反問。

李梅說不出話來。

"爸，我不上大學了！"張浩忽然說道，"我去打工掙錢，給你治??！"

"胡說！"張明瞪了兒子一眼，"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我的事不用你管！"

"可是爸..."

"沒有可是！"張明的態度很堅決，"這件事就這么定了，誰也不許再提！"

但李梅怎么可能就這么放棄？

第二天，她瞞著張明，又去找了幾個親戚朋友。

但結果都一樣，沒有人愿意借這么大一筆錢。

晚上回到家，李梅哭得稀里嘩啦。

"怎么了？又去哪了？"張明問道。

"我...我去找了幾個朋友，想借點錢。"李梅抽泣著說。

"借到了嗎？"

"沒有...他們都說沒有那么多錢。"

張明嘆了口氣："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算了，別再為難自己了。"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李梅捶著胸口，"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偏偏是你？"

張明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妻子哭泣。

他心里何嘗不痛苦？

43歲，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紀，正是家庭最需要他的時候。

但命運就是這么殘酷，不會因為你的不甘心而有所改變。

那一夜，一家三口都沒有睡好覺。

05

第三天上午，李梅忽然提出要召開家庭會議。

"把你爸媽也叫來，還有你那幾個兄弟。"李梅對張明說，"既然是一家人，這種時候就不能袖手旁觀！"

"算了吧，不要再為難他們了。"張明不想再看到兄弟們為難的表情。

"不行！"李梅的態度很堅決，"這是你的命，不是別的！他們必須表個態！"

下午，張明的父母和三個兄弟都來了。大家坐在客廳里，氣氛很沉重。

"既然大家都到齊了，我就直說了。"李梅站在客廳中央，像個法官一樣，"明子的病，到底治不治？"

"嫂子，不是我們不想治..."張強開口。

"我不想聽解釋！"李梅打斷了他，"我只要一個答案：治，還是不治？"

屋里安靜得針落可聞。

父親張國慶最先開口："治，肯定要治。但是這錢..."

"錢的事我們再想辦法！"李梅說道，"現在的問題是，大家是不是真心想救明子？"

"當然想救！"母親王秀英哭著說，"那是我兒子??！"

"既然想救，那就拿出實際行動來！"李梅的聲音很尖銳，"不要光說不練！"

張軍有些不高興了："嫂子，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們該拿的錢都拿了，還要怎么樣？"

"拿了多少？"李梅冷笑，"大哥10萬，你5萬，老四3萬，加起來18萬。你們知道還差多少嗎？32萬！"

"那你想讓我們怎么辦？"張華也有些火了，"我們又不是印鈔機，哪來那么多錢？"

"賣房子！賣車！借高利貸！"李梅一字一句地說，"只要能救明子，什么辦法都可以想！"

"你瘋了吧？"張強站了起來，"讓我賣房子賣車去救他？我還有老婆孩子要養呢！"

"他也有老婆孩子要養！"李梅針鋒相對，"難道他的命就不是命嗎？"

"夠了！"張明忽然大喊一聲，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都別吵了！"張明站起身來，臉色鐵青，"李梅，你夠了！"

"我怎么夠了？"李梅不服氣，"我這是在救你的命！"

"用這種方式救？"張明冷笑，"逼著我的兄弟賣房賣車？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那你想怎么樣？就這么等死嗎？"李梅哭著喊道。

張明看了看在場的所有人，父母、兄弟、妻子，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無奈和痛苦。

"我想通了。"張明的聲音很平靜，"這個病，不治了。"

"什么？！"所有人都驚呆了。

"你說什么？"李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不治了。"

張明重復了一遍，"50萬，對于咱們這樣的家庭來說，就是個天文數字。就算傾家蕩產湊夠了，也不一定能治好。我不能為了自己一個人，拖垮整個家庭。"

"兒子..."母親哭著撲了過來，"你可不能這樣想啊！"

"媽，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張明拍著母親的背，"人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一樣。但我不能讓我的死，成為大家的負擔。"

"老三，你別這樣說..."張強的聲音有些哽咽。

"大哥，我沒有怪你們的意思。"張明看著三個兄弟，"你們都有自己的家庭，都有自己的難處，我理解。"

"可是..."張軍想說什么，但被張明打斷了。

"沒有可是。"張明的態度很堅決，"這件事就這么決定了，誰也不要再勸我。"

"我不同意！"李梅忽然大喊，"我絕對不同意！"

她轉身指著張強："你是大哥，你最有錢，你必須想辦法！"

然后又指著張軍和張華："你們也是，都是一家人，不能見死不救！"

最后指著老兩口："爸、媽，你們說句話??！這可是你們的兒子！"

但沒有人說話。

房間里安靜得可怕，只有李梅的哭聲在回蕩。

過了很久，張強才開口："嫂子，不是我們不想救，實在是...實在是沒有辦法。"

"什么叫沒有辦法？"李梅怒吼，"只要你們肯拿錢，就有辦法！"

"你讓我們拿什么錢？"張華也火了，"我們又不是開銀行的！"

"那就借！找朋友借！找銀行借！"李梅不依不饒。

"夠了！"張明再次大喊，"李梅，我說了夠了！"

他走到妻子面前，抓住她的肩膀："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什么話？為了我一個將死之人，把一家人都搞得雞犬不寧，值得嗎？"

"值得！當然值得！"李梅哭著說，"你是我丈夫，是孩子的父親，救你是天經地義的！"

張明苦笑了一聲："天經地義？那為什么沒有人愿意拿錢？"

這句話像一記耳光，打得所有人都低下了頭。

"好了，都別說了。"

張明松開妻子，環視了一圈，"今天把大家叫來，就是想跟大家說一聲：我的病，不治了。大家該干什么干什么，不要為了我耽誤自己的生活。"

"老三..."父親想說什么。

"爸，您也別勸我了。"張明打斷了父親，"我意已決。"

說完，他轉身走向臥室："大家請便吧，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客廳里剩下的人面面相覷。

過了一會兒，張強站了起來："我...我先走了。"

"我也走了。"張軍和張華也相繼起身。

"你們就這樣走了？"李梅不甘心地問，"真的就不管了？"

三兄弟沒有回答，默默地離開了。

老兩口也準備離開。

"兒媳婦，你要想開點。"母親拍了拍李梅的手，"也許...也許這就是命。"

"什么命？什么命？"李梅崩潰了，"他才43歲??！孩子還沒成年??！"

但老兩口也幫不上忙，只能含著眼淚離開了。

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了李梅一個人。

她癱坐在沙發上，哭得撕心裂肺。

這時，兒子張浩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媽，別哭了。"張浩抱住了母親，"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

"什么辦法？還能有什么辦法？"李梅抱著兒子，哭得更厲害了。

母子倆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團。

臥室里的張明聽到了客廳里的哭聲，心如刀絞。

但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不能為了自己一個人，毀掉整個家庭的未來。

第二天上午，張明拖著沉重的步伐來到醫院，準備向醫生正式表達放棄治療的決定。

走廊里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

"李醫生，我決定了。"張明坐在診室里，聲音很輕但很堅定，"我放棄治療。"

李醫生愣了一下："張先生，你確定嗎？這個決定..."

"我確定。"張明點頭，"請給我開個證明，證明我主動放棄治療。"

就在李醫生準備開證明的時候，護士小王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臉上寫滿了慌張。

"張先生！張先生！"她氣喘吁吁地說，"您的病例..."

但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李醫生的一個眼色制止了。

李醫生示意她到外面談。

兩人在門外竊竊私語，他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一種前所未有的預感在心中升起。

難道...難道事情有什么轉機？

張明的雙手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