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家庭是人生最復雜的課題，金錢更是考驗人性的試金石。

當血緣親情遇上夫妻感情，當責任擔當碰撞現實壓力，每一個選擇都可能改變所有人的命運。

有些秘密一旦揭開，就再也回不到從前。

01

六月的黃昏，林致遠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華豐小區的家中。剛進門，他就看見妻子蘇雅琳坐在客廳的茶幾前，面前整齊地擺放著一沓文件。

房間里的空氣似乎凝固了。

“雅琳，你在看什么？”林致遠放下公文包，走向妻子。

蘇雅琳抬起頭，眼神中沒有往日的溫柔，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林致遠從未見過的冷靜和決絕。她輕輕推過桌上的文件。

“離婚協議書和房產評估報告。”蘇雅琳的聲音很平靜，“致遠，我們好聚好散。房子你繼續還貸，我只要一百四十萬現金補償?！?/p>

林致遠感覺腦袋嗡的一聲，仿佛被重錘敲擊。他顫抖著手拿起那份報告，上面清楚地寫著：房產估值二百八十萬元，剩余房貸一百二十萬元。

“雅琳，你為什么突然要離婚？”林致遠的聲音有些沙啞。

蘇雅琳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著林致遠。外面的夕陽西下，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長。

“還不是因為你妹妹！”蘇雅琳猛地轉過身，情緒終于爆發了，“結婚三年，你每個月都給林致萱轉三千塊錢。我們自己都沒孩子，憑什么養她家孩子？”

林致遠想要解釋：“小禾有特殊情況需要治療，致萱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

“不容易？”蘇雅琳的聲音開始顫抖，“那我們呢？我們存不下錢，買不起車，連個像樣的假期都沒有過。你心里只有你妹妹，從來沒有想過我們的將來！”

她指著桌上的銀行流水單，“三年來，九萬塊錢！你知道這九萬塊錢對我們意味著什么嗎？我們可以換一輛車，可以裝修房子，可以為我們將來的孩子做準備。可是你呢？你只會說致萱不容易?！?/p>

林致遠看著眼前這個曾經深愛的女人，忽然感到陌生。那個曾經稱贊他是“好哥哥”的蘇雅琳，什么時候變成了這樣？

“雅琳，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沒什么好談的。”蘇雅琳打斷了他，“致遠，我想要的是一個丈夫，不是一個只知道照顧妹妹的哥哥。如果你不能改變，我們就離婚?！?/p>

房間里的氣氛降到了冰點。林致遠看著桌上的離婚協議書，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扎在心上。

02

夜深了，蘇雅琳回了臥室。林致遠一個人坐在客廳里，望著窗外的點點燈火，思緒如潮水般涌來。

十四年前，林致遠還是個十八歲的大學新生。那個秋天的夜晚，一通電話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父母在回家路上遭遇車禍，雙雙離世。當時的林致萱只有十二歲，還在讀小學六年級。

林致遠至今還記得妹妹站在醫院走廊里的樣子，小小的身影顯得那樣無助。她拉著哥哥的衣角，怯生生地問：“哥哥，爸爸媽媽什么時候回來？”

從那時起，林致遠就明白，自己不僅僅是一個哥哥，更是妹妹唯一的依靠。他一邊讀大學一邊打工，省吃儉用供妹妹上學。別的同學在談戀愛、逛街、聚會的時候，他在餐廳洗碗，在工地搬磚，在深夜的街頭發傳單。

那些年真的很苦。林致遠經常一天只吃兩頓飯，把省下的錢寄給妹妹。致萱很懂事，學習成績一直很好，從不讓哥哥操心。兄妹倆相依為命，度過了最艱難的歲月。

后來致萱考上了師范大學，畢業后當了美術老師。林致遠以為妹妹的人生會從此順利，可是命運總是喜歡和人開玩笑。

二十三歲的致萱遇到了何俊峰。那個男人長得帥氣，說話動聽，很快就俘獲了單純的致萱的心。兩人戀愛了一年多，致萱懷孕了。她滿心歡喜地告訴何俊峰這個好消息，以為會聽到求婚的話語。

沒想到何俊峰的反應是恐慌和逃避。他說自己還沒有準備好當父親，說要去外地發展，說會回來娶她。致萱相信了，一等再等，等來的卻是何俊峰徹底消失的消息。

孩子出生了，是個女孩，致萱給她取名小禾，希望她能像稻谷一樣茁壯成長。可是小禾三歲的時候，被診斷出患有輕度自閉癥。醫生說需要長期的康復治療和特殊教育，費用不菲。

作為舅舅，林致遠怎么可能袖手旁觀？從小禾確診開始，他就每月給致萱轉三千塊錢。這筆錢包括小禾的康復費用、致萱的生活補貼，還有一些應急開銷。

林致遠至今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蘇雅琳的情形。那是致萱介紹的，說是銀行的同事，人很好。蘇雅琳當時聽說林致遠的家庭情況，不僅沒有嫌棄，反而夸他是個有責任心的好哥哥。

“能這樣照顧妹妹的男人，一定也會是個好丈夫?！碧K雅琳當時是這樣說的。

結婚的時候，蘇雅琳還主動提出要和致萱多走動，說要做一個好嫂子。可是結婚之后，隨著房貸壓力的增加，她的態度慢慢變了。開始是偶爾的抱怨，后來是頻繁的爭吵，最后發展到今天攤牌離婚的地步。

林致遠點了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中，他想起了很多往事，想起了父母，想起了妹妹，想起了初戀時的蘇雅琳。人生就是這樣，總是在不斷地失去。

可是他從來沒有后悔過對妹妹的好。血濃于水，這是他們兄妹倆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03

第二天下午，宋律師按約定時間來到了林致遠家中。他是蘇雅琳請來的專業律師，負責處理離婚財產分割的事宜。

宋律師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很專業。他坐在沙發上，面前攤開一沓法律文件和房產資料。

“林先生，按照婚姻法的相關規定，這套房產屬于你們的婚后共同財產?！彼温蓭煼喼牧希胺孔蝇F值二百八十萬，還剩一百二十萬貸款。蘇女士要求一百四十萬現金補償，這個要求是合情合理的。”

林致遠苦笑：“宋律師，一百四十萬現金我拿不出來。如果賣房子的話，我和妹妹她們住哪里？”

蘇雅琳坐在一旁，表情堅決：“這不是我需要考慮的問題。你可以找你妹妹借錢，或者我們賣掉房子，各自分錢，各自買房?！?/p>

宋律師推了推眼鏡，繼續說：“不過，我在查閱房產資料的時候發現了一個情況?！?/p>

“什么情況？”林致遠問道。

“你們這套房子購買時，除了你們夫妻二人，還有一個共同借款人。”宋律師指著產權證上的一行小字。

林致遠感到疑惑：“共同借款人？我記得當時只有我和雅琳兩個人簽字啊?！?/p>

宋律師把文件轉過來給他看：“這里清楚地寫著，還有一個林致萱，她也承擔連帶還款責任。按照法律規定，這意味著她對這套房產也享有一定的權益?！?/p>

蘇雅琳的臉色頓時變了：“什么意思？”

“簡單來說，如果林致萱女士當初確實出資購買了這套房產，那么在財產分割時，她的權益也需要被考慮進去?！彼温蓭熃忉尩?。

林致遠完全愣住了。他根本不記得妹妹參與過買房的事情。當年買這套房子的時候，他們夫妻倆湊夠了首付，辦理了貸款，一切都是按正常程序走的。致萱什么時候成了共同借款人？

“這里面一定有什么誤會?！绷种逻h搖頭，“我得問問致萱?！?/p>

蘇雅琳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如果致萱真的對房產有權益，那她能分到的錢就會大大減少。

宋律師收起文件：“我建議你們先把這個問題搞清楚，再繼續商量財產分割的事。畢竟涉及到第三方的權益，情況會復雜很多?！?/p>

送走宋律師后，蘇雅琳冷冷地看著林致遠：“你最好搞清楚這是怎么回事。如果你們兄妹倆想聯手坑我，我不會善罷甘休的?！?/p>

林致遠感到一陣心寒。曾經親密無間的夫妻，現在竟然把對方當成了敵人。

04

當天晚上，林致遠撥通了妹妹的電話。

“致萱，我問你個事。當年我買房的時候，你有沒有參與？”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致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哥，怎么突然問這個？”

“律師說你是房子的共同借款人，我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林致遠直接說道。

又是一陣長長的沉默。林致遠能聽到電話里小禾在背景中咿咿呀呀地說話，那是她日常的自言自語。

“哥，有些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致萱的聲音變得很小，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林致遠的心提了起來：“什么事？”

“當年你買房的時候，首付還差五十萬。”致萱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你不愿意開口向我借錢，所以我直接去找了銀行，說要做共同借款人。”

林致遠震驚了：“你哪來的五十萬？你一個剛畢業的老師，工資才三千多塊，怎么可能有這么多錢？”

電話那頭傳來致萱的哽咽聲：“是何俊峰給的?！?/p>

“什么？”林致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禾確診自閉癥之后，我聯系了何俊峰?！敝螺娴穆曇魯鄶嗬m續，“我沒有要求他承擔撫養責任，只是想讓他知道有這個孩子的存在。沒想到他良心發現，一次性給了我八十萬，說是對小禾的補償?！?/p>

林致遠感到天旋地轉。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房子里有妹妹的錢，意味著這三年來他每月給妹妹的三千塊錢，其實是在償還她的恩情。

“我用五十萬幫你付了首付，剩下三十萬一直留著給小禾治病?！敝螺胬^續說，“哥，我從來沒想過要這套房子，我只是不想讓你有太大的負擔?！?/p>

林致遠坐在沙發上，感覺整個世界都顛倒了。原來這些年來，是妹妹在默默地幫助他，而他還以為自己是在照顧妹妹。

“致萱，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我怕你有心理負擔?！敝螺娴穆曇魩е鴾I意，“你已經為這個家付出太多了。從小到大，都是你在照顧我。這一次，讓我為你做點什么吧?！?/p>

林致遠的眼睛濕潤了。十四年來，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妹妹的依靠，卻不知道妹妹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他。

“所以銀行記錄里我是共同借款人，按理說我也有房產權益?！敝螺娴穆曇糁饾u平靜下來，“但哥，我真的從來沒想過要分這個房子。這是你的家，是你和嫂子的家?！?/p>

掛斷電話后，林致遠呆坐了很久。他想起了這些年來妹妹對他的好，想起了每次給她轉賬時她的推辭，想起了她總是說“哥，我夠用的”。原來她不是客氣，而是真的不需要。原來她一直在暗中幫助他，就像當年他幫助她一樣。

這就是親情吧，不需要言語，不需要承諾，只是默默地守護，默默地付出。

05

第二天一早，林致遠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蘇雅琳。她正在廚房里準備早餐，聽到這話后，手里的牛奶盒掉在了地上。

“你的意思是，這套房子有你妹妹五十萬的首付？”蘇雅琳轉過身，難以置信地看著林致遠。

“是的。”林致遠點點頭，“如果按出資比例來算，致萱應該占房產價值的六分之一左右，大概四十七萬?！?/p>

蘇雅琳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靠在料理臺上，仿佛失去了支撐。

“那我能分到多少？”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林致遠在心里算了算：“按照共同財產和出資比例來算，大概一百一十六萬左右?！?/p>

“一百一十六萬？”蘇雅琳的聲音尖銳起來，“憑什么？我是你的妻子，我有婚后財產的權利！”

“法理上確實是這樣?！绷种逻h嘆了一口氣，“但情理上，致萱確實幫了我們大忙。如果沒有她的五十萬，我們根本買不起這套房子。”

蘇雅琳憤怒了。她在廚房里來回踱步，情緒極度激動。

“我不管什么情理不情理的！”她指著林致遠，“這是我們的婚房，是我們共同的財產。你妹妹想要房子，讓她自己去買！”

“雅琳，你冷靜一點...”

“我冷靜不了！”蘇雅琳打斷了他，“三年來，你每個月給她三千塊，我沒有說什么。現在又要分我們的房產，她到底想怎樣？”

林致遠看著眼前這個憤怒的女人，心中涌起一陣悲涼。婚姻什么時候變成了這樣？夫妻什么時候開始計較得失？

“雅琳，致萱說了，她不要房子。她只是希望我們知道真相?！?/p>

“不要？”蘇雅琳冷笑，“她不要為什么要做共同借款人？她不要為什么現在才說出來？她就是想分我們的財產！”

兩人的爭執越來越激烈。蘇雅琳威脅要起訴到法院，要請最好的律師，要爭取自己的合法權益。林致遠感到筋疲力盡，這個家已經不再是家，而是變成了戰場。

“好，你想起訴就起訴吧?！绷种逻h最后說道，“我不會阻攔你的?！?/p>

蘇雅琳愣住了，她沒想到林致遠會這樣回應。在她的預想中，林致遠應該會求她，會妥協，會想辦法籌錢給她。

“致遠，你真的要選擇你妹妹，放棄我們的婚姻？”

林致遠看著她，眼中滿是疲憊：“雅琳，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選擇誰。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

“可是現在明明是她在破壞我們的生活！”

“是嗎？”林致遠反問，“還是我們自己把生活搞砸了？”

房間里陷入了沉默。兩個曾經相愛的人，現在卻像陌生人一樣對峙著。

06

一個星期后，離婚登記的日子到了。林致遠和蘇雅琳約定在民政局門口見面。

七月的天氣很熱，民政局門前的法桐樹下聚集了不少人。有來登記結婚的年輕情侶，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也有來辦理離婚的夫妻，表情都很沉重。

林致遠提前十分鐘到了，蘇雅琳也很準時。她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和黑色的裙子，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看起來既優雅又冷漠。

“想好了嗎？真的要離？”林致遠最后問了一遍。

“致遠，我們價值觀不同，勉強不下去了。”蘇雅琳搖搖頭，“不過財產分割的事情，我會爭取到底的。”

她已經找好了更專業的律師團隊，準備和林致遠打官司。在她看來，自己絕不能吃虧，該爭取的權益一分都不能少。

林致遠點點頭，什么話都沒有說。他們朝民政局大門走去，準備結束這段三年的婚姻。

就在這時，身后突然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哥！”

林致遠回頭一看，致萱抱著小禾匆忙跑來。她們顯然是坐出租車來的，致萱的額頭上滿是汗珠。

“致萱，你怎么來了？”林致遠很驚訝。

致萱喘著粗氣，從隨身的包里掏出一疊文件：“哥，等等！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小禾在媽媽懷里好奇地看著周圍，她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只是覺得媽媽很緊張。

“什么事？”林致遠接過文件。

“昨天晚上我在整理房間的時候，發現了這些?！敝螺嬷钢掷锏奈募?，“我覺得哥哥和嫂子應該知道真相。”

蘇雅琳也走了過來，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致萱遞過來的是一份律師函和幾張銀行轉賬記錄。林致遠接過來仔細看，臉色瞬間大變。

“這是什么意思？”他的聲音在顫抖。

蘇雅琳也湊過來看，看到后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