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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陽，能不能借你車用一下？”蘇晴站在我辦公桌前，神色匆忙。

“出什么事了？”我放下手中的報表。

“家里老人病了，醫院那邊催得緊。”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沒有多想，從抽屜里掏出車鑰匙遞給她。那時的我怎么也想不到，這個簡單的舉動會在半年后徹底改變我的人生軌跡...

01

秋天的雨下得很勤，華信大廈的玻璃幕墻上總是掛著水珠。我在二十七樓的財務部已經工作了三年，每天八點半準時到達，晚上加班到九點多才離開。這樣的日子過得很規律，也很平淡。

蘇晴是今年春天調到我們部門的，坐在我右后方的位置。她總是穿著淡色的衣服，說話輕聲細語，像江南水鄉里走出來的女子。剛開始的時候，我們之間的交流僅限于工作上的必要溝通，她會問我一些系統操作的問題，我會告訴她哪些表格需要特別注意。

那天下午，外面的雨下得特別大。我正在核對一份財務報表，突然聽到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回頭一看，是蘇晴。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神里透著焦急。

“林陽，能不能借你車用一下？”她問。

我看了看窗外的雨，問：“出什么事了？”

“家里老人病了，醫院那邊催得緊，我得馬上趕回去。”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打車的話，這個天氣不知道要等多久。”

我沒有猶豫，從抽屜里掏出車鑰匙遞給她。“地下停車場B區，白色的軒逸，車牌號是...”

“謝謝你。”她接過鑰匙，眼中閃過一絲感激，“我會很小心的。”

“不用客氣，有急事就用吧。”我說，“鑰匙上有我的電話，有什么問題隨時聯系。”

她點點頭，匆匆收拾了桌上的東西就走了。我繼續埋頭工作，心里想著她家里的老人應該沒什么大事。

第二天上午，蘇晴把車鑰匙還給了我，還帶了一小袋家鄉的特產茶葉。

“老人家怎么樣了？”我問。

“沒事了，就是血壓有點高，在醫院觀察了一晚上。”她說，“真的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車，我可能趕不上。”

我擺擺手，“舉手之勞。”

從那以后，蘇晴對我的態度明顯熱情了很多。她會在茶水間遇到我的時候主動打招呼，會在我加班的時候問我要不要一起點外賣。偶爾她會帶一些小零食分給辦公室的同事，總是會特意多給我一份。

十月份，公司接了一個大項目，需要重新整合幾個部門的資源。張總監把我們叫到會議室，說這個項目對公司很重要，如果做得好，年底的考核和晉升都會有很大的幫助。

會議室里坐了十幾個人，大家都顯得很積極。張總監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留著板寸頭，說話的時候喜歡用鋼筆敲桌子。他在公司工作了十多年，從基層員工一路升到現在的位置，對工作要求很嚴格。

“這個項目的預算是五百萬，涉及到三個部門的協調。”張總監說，“我需要幾個人組成專項小組，負責具體的執行。”

我舉了手，“張總，我可以參加。”

“好，林陽你負責財務這一塊。”張總監在本子上記下了我的名字，然后看向其他人，“還有誰？”

蘇晴也舉了手，“我也想參加。”

張總監看了她一眼，點點頭，“蘇晴負責數據分析。”

項目啟動后，我們幾乎每天都要加班。蘇晴雖然來公司的時間不長，但她對數據的敏感度很高，經常能從看似平常的數字中發現問題。有一次，她指出了一個供應商報價中的疑點，幫公司節省了不少成本。

“你是怎么看出來的？”我問她。

“就是感覺這個數字有點不對。”她說，“可能是我比較細心吧。”

張總監對她的工作很滿意，在周例會上多次表揚她的工作態度。我看得出來，她正在快速地融入公司的核心業務中。

我們經常一起在公司的餐廳吃午飯。蘇晴總是點一些清淡的菜，吃飯的時候也很安靜。有時候我會跟她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她總是能給出一些不錯的建議。

“你覺得張總監這個人怎么樣？”有一次我問她。

“挺好的，很專業。”她說，“而且他對工作要求很高，跟著他能學到很多東西。”

“是啊，他在公司的口碑一直很好。”我說，“就是有時候脾氣不太好，壓力大的時候容易發火。”

蘇晴笑了笑，“這很正常，做領導的都這樣。”

項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我發現蘇晴的工作效率越來越高。她總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任務，而且質量都很好。有時候我會覺得她好像對公司的業務流程比我還熟悉，雖然她來的時間比我短得多。

02

十一月的時候，辦公室里開始有一些流言。

“你們有沒有發現，蘇晴最近和張總監走得挺近的？”小李在茶水間里小聲說。

“是啊，昨天我看到他們在張總監辦公室里聊了很久。”小王附和道。

我裝作沒聽見，繼續泡我的茶。但心里確實開始注意這件事。

確實，蘇晴和張總監的互動比其他同事要多一些。她經常被叫到張總監的辦公室，有時候一待就是一個多小時。而且張總監對她的工作評價也特別高，這在一個新員工身上是很少見的。

有一次部門聚餐，我觀察到張總監特意坐在蘇晴旁邊，還主動給她倒酒。蘇晴很禮貌地拒絕了，說自己不太會喝酒。張總監笑著說：“年輕人應該學會適應各種場合。”

“我確實不太會喝。”蘇晴說，“不過我可以以茶代酒。”

張總監點點頭，“也好，身體健康最重要。”

我坐在對面，看著他們的互動，心里有些疑惑。張總監平時對下屬都是很嚴肅的，很少有這種輕松的對話。而蘇晴也顯得很自然，好像她經常和張總監這樣聊天。

聚餐結束后，我和蘇晴一起等電梯。我想問她一些關于工作的事情，但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合適。

“今天的聚餐還不錯。”我說。

“是啊，同事們都很友好。”她說，“張總監也比我想象的要好相處。”

“他平時對工作要求很嚴格，私下里人還是不錯的。”我說，“你和他接觸比較多，應該能感覺出來。”

蘇晴看了我一眼，“還好吧，主要是工作上的事情。”

電梯到了，我們一起走出大廈。外面的風很大，蘇晴緊了緊外套。

“你家住得遠嗎？”我問。

“不遠，坐地鐵十幾分鐘。”她說，“你呢？”

“我開車，住在城東。”我說，“要不要送你？”

“不用了，地鐵很方便。”她說，“謝謝你。”

我們在地鐵站口分別。看著她走進地鐵站的背影，我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總是這樣禮貌而疏離，即使我們已經比較熟悉了，她還是保持著一種恰到好處的距離。

第二天上班，我發現蘇晴又被叫到張總監辦公室。透過玻璃墻，我能看到他們在認真地討論什么。蘇晴拿著一份文件，時不時地指著上面的內容。張總監不時地點頭，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

這樣的場景越來越常見。蘇晴似乎已經成為張總監的得力助手，很多重要的事情都會征求她的意見。而我，雖然工作也很努力，但明顯感覺到自己在項目中的地位越來越邊緣化。

有一天，我終于忍不住問她：“蘇晴，張總監最近是不是給你安排了什么特別的工作？”

“沒有啊，就是一些數據分析的事情。”她說，“怎么了？”

“我覺得他對你很器重。”我說，“這對你來說是個好機會。”

蘇晴笑了笑，“我只是做好自己該做的工作。”

我想繼續問下去，但她的電話響了。她接起電話，說了幾句就掛了。

“不好意思，我得去一下張總監辦公室。”她說，“有個緊急的事情需要處理。”

我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里的疑惑越來越深。

03

十二月的第一個周五，項目終于結束了。我們在公司的大會議室里舉行了慶功會。張總監站在臺上，總結了這幾個月的工作成果。

“這個項目的成功離不開每個人的努力。”他說，“特別是幾個核心成員，他們的表現都很出色。”

我坐在臺下，心里想著這幾個月的辛苦總算有了回報。雖然我在項目中的作用不是最突出的，但我一直認真負責，沒有出過任何差錯。

“在項目結束的同時，我還有一個重要的消息要宣布。”張總監繼續說，“經過公司領導的研究決定，我們將提拔幾名表現優秀的員工。”

臺下的人都安靜下來，等待著他的宣布。

“首先，蘇晴同志將被提拔為高級分析師。”張總監說。

大家都鼓掌了，我也跟著鼓掌。蘇晴的能力確實很強，這個提拔是意料之中的。

“另外，”張總監停頓了一下，“林陽同志將被提拔為項目主管。”

我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周圍的同事都在看著我，眼神中有驚訝，也有羨慕。

“林陽，恭喜你。”坐在我旁邊的小李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站起來，向張總監點頭致謝。心里的震驚遠超過了喜悅。我沒想到自己會被提拔，更沒想到會是項目主管這樣的職位。

慶功會結束后，同事們都來祝賀我。我禮貌地和大家寒暄，心里卻還是很困惑。

蘇晴走過來，“恭喜你，林陽。”

“謝謝，也恭喜你。”我說，“我們都升職了。”

“你應該的，你這幾個月工作很努力。”她說，“項目主管這個職位很適合你。”

我看著她，想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什么，但她的表情很自然，沒有任何異樣。

晚上，張總監單獨找我談話。他的辦公室很大，墻上掛著幾幅字畫。他示意我坐下，然后給我倒了一杯茶。

“林陽，你對這次提拔有什么想法？”他問。

“很意外，也很感激。”我說，“我會努力工作，不辜負公司的信任。”

“你知道為什么選擇你做項目主管嗎？”他問。

我搖搖頭，“請張總指教。”

張總監放下茶杯，看著我說：“因為有人推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