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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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爺,今天的煎餅還是那個味兒嗎?”
“那當然,五十年的手藝不會變。”
“可是城管來了。” 李大爺抬起頭,看見那個年輕的制服身影正朝這邊走來,手里攥著罰單。
街頭的喧囂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了下來...
01
梧桐葉片剛剛泛黃的時候,李大爺的小攤就出現在了文華路的拐角處。那是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夾在一家理發店和一個修鞋攤之間,如果不是那股特有的煎餅香味,很多人都會錯過這個角落。
李大爺的攤子簡陋得讓人心疼。一張折疊桌,一個煤氣灶,幾個塑料盒子裝著面糊和配菜,就是全部的家當。沒有招牌,沒有遮陽傘,連個像樣的椅子都沒有。但奇怪的是,每天早上七點到九點,這里總是排著長隊。
“老李,今天怎么又遲到了?”修鞋的老張調侃道。
“路上遇到個小姑娘摔倒了,扶了一把。”李大爺一邊收拾攤位一邊說,“年輕人啊,現在都走路看手機,不看路。”
李大爺今年六十五歲,退伍已經四十年了。他身材不高,但很結實,花白的頭發總是梳得整整齊齊,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工作服。他的臉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從左耳一直延伸到下巴,在陽光下偶爾會閃著銀光。
“李師傅,您這煎餅的秘訣是什么?怎么這么香?”一個常客問道。
“沒什么秘訣,就是料足。”李大爺一邊攤面糊一邊說,“做人做事都一樣,實在點總沒錯。”
他攤煎餅的動作如行云流水。面糊在平底鍋上攤開,雞蛋打散淋上去,撒上蔥花和芝麻,然后用小鏟子嫻熟地翻面。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沒有絲毫的浪費。
“大爺,您一天能賣多少個?”
“五十個,不多不少。”
“為什么只做五十個?”
“夠了就夠了。人啊,心要知足。”李大爺把煎餅卷好,裝進紙袋,“做太多了累,賣不完浪費,何必呢?”
這就是李大爺的規矩。每天五十個煎餅,賣完收攤,從不多做。有一次,一個公司的采購想要訂購一百個煎餅做員工早餐,出雙倍價錢,李大爺還是搖頭拒絕了。
“大爺,您這樣做生意,一個月能賺多少?”一個年輕的白領好奇地問。
“夠花就行。”李大爺的回答總是這么簡單,“錢這東西啊,你不找它,它反而會來找你。”
周圍的攤販都跟李大爺關系不錯。理發店的小王說他人品好,從不跟人爭生意;賣菜的劉嬸說他心眼好,經常幫忙照看攤子;賣報紙的老陳說他見識廣,什么事都能聊幾句。
但最讓大家印象深刻的,是李大爺那種特有的從容。無論什么時候,無論遇到什么事,他都保持著同樣的節奏,同樣的微笑,仿佛世界上沒有什么能夠讓他慌張的事情。
有一次下大雨,別的攤販都在抱怨生意不好做,李大爺卻撐著把破傘,依然在那里攤煎餅。
“李大爺,這么大的雨,您還出攤啊?”
“答應了客人的事,就得做到。”李大爺指了指雨中等待的幾個人,“他們都是老客戶了,專門趕早來買煎餅。”
雨水順著李大爺的臉頰流下來,但他的手依然很穩,煎餅的味道依然很香。那天,雖然只賣了二十幾個煎餅,但每個買到的人都特別滿足。
02
文華路是個老街區,住的大多是些老居民。這里沒有高樓大廈,沒有寬闊的馬路,但有著濃濃的生活氣息。
每天早晨,這條街就像一幅畫卷慢慢展開。先是賣菜的劉嬸推著三輪車過來,在街角擺好青菜蘿卜;然后是修鞋的老張搬出他的工具箱,在門口支起小板凳;接著是理發店的小王打開卷簾門,擺好椅子準備迎客。
李大爺總是最后一個到,但他的位置似乎是天然保留的,誰都不會去占。
“李師傅,今天的面糊調得不錯啊。”老張一邊修鞋一邊說。
“老方子,沒變過。”李大爺笑著回答。
“我說李老哥,你這手藝傳給誰啊?不能失傳了。”劉嬸插話道。
“手藝算不上什么,關鍵是心意。”李大爺一邊忙活一邊說,“現在的年輕人啊,學什么都快,就是缺點耐心。”
正說著,一個穿著校服的小女孩跑了過來。
“李爺爺,我要一個煎餅,不要辣的。”
“小雅啊,今天怎么這么早?”李大爺認識這個孩子,是附近小學的學生,家里條件不太好。
“媽媽今天要早點上班,給我錢讓我自己買早飯。”小女孩掏出五塊錢。
李大爺接過錢,給她做了一個特別大的煎餅,還多加了個雞蛋。
“爺爺,您多放了雞蛋。”
“沒多放,這是標準的。”李大爺眨眨眼,“快去上學吧,別遲到了。”
小女孩高興地跑走了。老張在一旁看著,笑了笑。
“李老哥,你這煎餅怎么越做越大了?”
“孩子正長身體,營養要跟上。”李大爺繼續忙著手里的活,“再說了,做生意嘛,童叟無欺。”
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李大爺對待每個客人都很好,但對孩子和老人特別照顧。有時候遇到忘帶錢的,他會說“下次一起給”;遇到錢不夠的,他會說“差不多就行了”。
“李大爺,您這樣做生意能賺錢嗎?”一個經常買煎餅的上班族問。
“賺錢是其次,開心最重要。”李大爺說,“人這一輩子,圖個什么?不就是圖個心安理得嘛。”
街上的人都知道李大爺的為人。有一次,劉嬸的菜攤被城管查了,罰了一千塊錢,她急得團團轉。李大爺二話不說,掏出一千塊錢給她。
“李大哥,這錢我什么時候還給您?”
“不用還,就當是鄰居間互相幫忙。”
后來劉嬸堅持要還錢,李大爺推脫不過,就說:“那你就幫我多照看照看攤子,這比還錢重要。”
類似的事情還有很多。老張的修鞋工具被偷了,李大爺陪他去買新的,還墊付了錢;小王的理發店生意不好,李大爺主動幫他介紹客人;賣報紙的老陳生病住院,李大爺每天都去探望。
“李大爺人太好了,”街坊們私下里都這么說,“這年頭,像他這樣的人不多了。”
但李大爺從來不把這些當回事。在他看來,鄰里之間互相幫助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沒什么值得夸耀的。
“人啊,都不容易,能幫一把是一把。”這是他常說的話。
03
關于李大爺的身世,街坊們知道得并不多。大家只知道他是個退伍軍人,孤身一人,住在附近的一個小胡同里。
有一次,一個年輕人好奇地問:“李大爺,您當兵的時候是干什么的?”
“炊事兵。”李大爺簡單地回答,“就是給大家做飯的。”
“那您這手藝是那時候練出來的?”
“差不多吧。”李大爺沒有多說。
但老張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有一次晚上,他路過李大爺住的胡同,看見李大爺家里亮著燈,透過窗戶,似乎看見他在寫什么東西。第二天老張忍不住問了一句。
“李老哥,昨晚你在寫什么呢?”
“沒什么,隨便寫寫。”李大爺的回答還是很簡單。
劉嬸也有自己的發現。有一次她去李大爺家串門,看見墻上掛著幾張照片,都是部隊里的合影。照片上的李大爺很年輕,穿著軍裝,看起來英姿颯爽。
“李大哥,這是您年輕時候的照片吧?看起來挺神氣的。”
“老照片了,都是過去的事。”李大爺把照片收了起來。
最神秘的一次,是小王的發現。有一天中午,小王在理發店休息,看見一輛黑色轎車停在李大爺攤位旁邊,下來兩個穿西裝的人,跟李大爺談了很久。
“李大爺,中午那兩個人是誰啊?”小王好奇地問。
“朋友,老朋友了。”李大爺依然沒有詳細解釋。
但從那以后,細心的人發現,李大爺偶爾會收到一些信件,都是掛號信,看起來很正式。他收到信后總是很認真地看,有時候還會皺起眉頭,好像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李大爺收到的都是什么信啊?”有人猜測,“會不會是什么重要文件?”
“說不定是退休金的通知書。”
“退休金能有多少?看他這樣子,應該不缺錢花。”
“那就奇怪了,他擺攤賺的錢能有多少,但看起來生活得挺滋潤的。”
確實,李大爺雖然擺攤,但生活質量并不低。他的衣服雖然樸素,但總是干干凈凈;他的攤位雖然簡陋,但用料從不含糊;他的話雖然不多,但透著一種見過世面的從容。
有一次,一個客人的手機掉了,李大爺撿起來還給他。那個客人要給他一百塊錢作為感謝費,李大爺堅決不要。
“這點小事,不值什么錢。”
“李大爺,您真是好人。”
“好人壞人,都是相對的。”李大爺說了一句讓人深思的話,“人啊,最重要的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這樣的話,李大爺偶爾會說一些,總是很有哲理,讓人感覺他經歷過很多事情,思考過很多問題。
04
十月的一個早晨,文華路來了幾個穿制服的年輕人。他們在街上走來走去,拿著本子記錄什么,引起了攤販們的關注。
“是城管,新來的。”老張小聲對李大爺說。
李大爺抬頭看了看,繼續做他的煎餅,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為首的年輕人叫趙志強,剛從區里調過來擔任這個片區的執法隊長。他個子很高,聲音洪亮,說話的時候總是挺直腰板,一副雄心勃勃的樣子。
“大家好,我是新來的城管隊長趙志強。”他主動跟攤販們打招呼,“以后我們要多多合作,共同維護街區的秩序。”
攤販們都禮貌地點頭回應,但心里都有些緊張。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道這個年輕的隊長會怎么整頓。
跟著趙志強的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副隊長劉建國,四十多歲,看起來很有經驗;另一個是實習生小馬,剛大學畢業,顯得有些拘謹。
“趙隊,我們先熟悉一下轄區情況吧。”劉副隊長建議道。
“好的,我們從這頭開始。”趙志強指著街道的一端。
他們一路走過來,檢查各個攤位的情況。大部分攤販都有證件,但也有幾個存在問題。趙志強都一一記錄下來,準備后續處理。
當他們走到李大爺的攤位時,正值早餐高峰期,排隊的人有十幾個。
“這個攤位生意挺好的。”小馬說。
“師傅,請出示一下您的營業執照和攤位許可證。”趙志強亮出執法證件。
李大爺正在給客人攤煎餅,聽到這話,抬起頭看了看這個年輕的隊長。
“執照啊,忘在家里了。”
“那您知道無證擺攤是違法行為嗎?”
“知道。”李大爺的回答很簡單。
“既然知道,為什么還要擺攤?”
“因為有人需要吃早飯。”李大爺說完這句話,繼續做煎餅,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排隊的客人們都停下了閑聊,氣氛突然變得有些緊張。
“師傅,您這樣說是不對的。”趙志強的語氣很嚴肅,“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能因為個人需要就違法經營。”
“小伙子說得對。”李大爺點點頭,“那你們看著辦吧。”
趙志強有些意外。一般的攤販遇到這種情況,不是爭辯就是求情,像李大爺這樣平靜接受的,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趙隊,要不先警告一下?”小馬在旁邊小聲建議。
“不行。”趙志強搖搖頭,“這里是重點整治區域,必須嚴格執法。而且根據檔案記錄,這個攤位被警告過多次,屬于重復違法行為。”
他掏出罰單,開始填寫。當他寫到罰款金額時,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后寫下了“50000元”。
看到這個數字,周圍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五萬元,對一個擺煎餅攤的老人來說,確實不是小數目。
“趙隊,這個金額會不會太高了?”小馬悄悄提醒。
“這是按照相關條例確定的。”趙志強把罰單遞給李大爺,“師傅,這是您的罰單,請在規定時間內到指定地點繳納罰款。”
05
李大爺接過罰單,戴上老花鏡仔細看了看上面的數字。
五萬元。
周圍的人都在等著看他的反應。按常理說,一個擺攤的老人面對這樣的巨額罰款,不是急眼就是求情,至少也得討價還價一番。
但李大爺的反應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看完罰單,竟然笑了。
那笑容很奇特,不是苦笑,不是冷笑,更不是譏笑,而是一種說不出的輕松和釋然。就像突然卸下了什么重擔,或者等待已久的事情終于發生了。
“五萬塊,不少啊。”李大爺把罰單折好,收進口袋。
“師傅,如果您覺得罰款有問題,可以申請行政復議。”趙志強按程序告知。
“不用了,該罰就罰。”李大爺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銀行卡,“能刷卡嗎?”
這下不僅是周圍的攤販,連三個城管都愣住了。
小馬第一個反應過來:“師傅,您要現在就交?”
“對啊,早交早了事。”李大爺的語氣很輕松,“這年頭,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可是這是五萬塊錢啊!”小馬忍不住提醒。
“五萬就五萬,數字而已。”李大爺說話的時候,眼神很平靜,“年輕人,錢財如流水,來了還會走。不要太在意這些身外之物。”
劉副隊長在一旁觀察著李大爺的表情,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一個靠擺攤為生的老人,怎么可能對五萬元罰款如此淡定?
“師傅,您確定要現在交嗎?”趙志強也有些不確定了。
“確定。”李大爺把銀行卡遞給小馬,“麻煩你了,小伙子。”
小馬接過銀行卡,手都有些顫抖。他掏出便攜式刷卡機,這個設備是最近配發的,主要用于現場收繳罰款,但很少有人會當場就交這么大數目的錢。
“密碼是多少?”
“六個8。”
刷卡的過程很順利。銀行卡里的余額顯示充足,五萬元罰款輕松完成了轉賬。小馬打印出收據,遞給李大爺。
“師傅,這是您的收據,請收好。”
李大爺接過收據,連看都沒看就塞進了口袋。然后他開始收拾攤位,動作依然很從容,仿佛剛才發生的事情只是買了幾斤菜一樣普通。
圍觀的人群開始議論紛紛:
“李大爺真的交了五萬?”
“我親眼看見的,刷卡交的。”
“他哪來這么多錢?”
“平時看他那么樸素,沒想到這么有錢。”
李大爺把攤位收拾好,推起小推車準備離開。走了幾步,他停下來,回頭看了看三個城管。
“你們城管工作也不容易,風里來雨里去的,辛苦了。”
說完這句話,他推著車子轉身就走,背影挺拔,步伐穩健,一點也不像剛剛被罰了五萬塊錢的人。
街頭重新安靜下來,但所有人的心里都不平靜。這個普通的早晨,因為李大爺的反應而變得不再普通。
06
李大爺走遠后,三個城管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個老人真的很奇怪。”小馬首先開口,“我從來沒見過有人這樣對待罰款的。”
“確實不太正常。”趙志強皺著眉頭,“一般的攤販遇到這種情況,都會想方設法申訴或者求情。他怎么這么痛快就交了?”
劉副隊長一直在思考,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們剛才有沒有注意到,那個老人家手里除了銀行卡,還拿著什么?”
“什么?”趙志強和小馬都轉過頭來。
“我好像看見他手里有張紙,看起來像是某種證件。”劉副隊長越想越覺得不對。
聽到這話,趙志強的臉色變了,“壞了!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