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清晨的陽光灑落在早市的菜攤上,侯麗芳又一次支起了她那張滿載著新鮮蔬菜的小木桌,這已經(jīng)是她三年來每天重復(fù)的動作。
“大媽,這菜今天怎么賣?”熟客老張問道。
“一樣的價,不二價,”侯麗芳笑著回答,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
就在這時,一隊身著制服的城管朝這邊走來,領(lǐng)頭的張剛掏出罰單,“違規(guī)擺攤,罰款三萬。”
誰也沒想到,侯麗芳竟然二話不說,笑著交了錢就離開,城管卻突然臉色大變,“壞了,快追!”
01
清晨四點,侯麗芳輕手輕腳地起了床。
天還沒亮,遠處只有幾顆星星頑強地掛在夜空中。
屋外的世界還沉浸在深沉的寂靜中,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犬吠打破這份寧靜。
一陣微風(fēng)從沒關(guān)嚴實的窗戶縫隙中鉆進來,帶著初夏特有的清新氣息。
房間里,她的老伴王德明還在熟睡,偶爾發(fā)出輕微的鼾聲。
王德明的額頭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那是三年前腦溢血手術(shù)留下的痕跡,如同歲月在他臉上刻下的另一道印記。
侯麗芳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掖好,確保老伴不會著涼。
她的手指輕輕撫過王德明的臉頰,眼中流露出一絲心疼和憐愛。
“老頭子,再睡會兒吧,等我回來給你做早飯。”她在心里默默地說。
她走到衛(wèi)生間,用冷水拍了拍臉,迅速驅(qū)走殘存的睡意。
鏡子里的她,頭發(fā)花白,臉上的皺紋像是被歲月刻下的印記,但那雙眼睛卻依然明亮有神。
那是一雙見證過太多人間冷暖的眼睛,飽含著智慧和堅毅。
“又是新的一天,”她對著鏡子里的自己低聲說道。
六十五歲的侯麗芳,退休前是一名中學(xué)語文教師,教書育人三十多年,桃李滿天下。
在學(xué)校里,她是出了名的嚴厲,學(xué)生們私下里稱她為“侯鐵面”,但也正因如此,她教出的學(xué)生大多有出息。
她喜歡在課堂上引用古人的話:“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這也是她為人處世的準則。
退休后,她本可以安享晚年,但老伴王德明三年前突發(fā)腦溢血,半身不遂,家里的經(jīng)濟負擔(dān)一下子就重了起來。
醫(yī)藥費像流水一樣從他們的積蓄中流走,康復(fù)治療更是看不到盡頭。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侯麗芳沒有抱怨,只是默默地承擔(dān)起了照顧老伴和維持家計的重任。
為了補貼家用,也為了不讓自己閑下來,侯麗芳開始在自家后院種菜,每天早上到附近的早市擺攤售賣。
這個決定是在一個雨夜里做出的,那天,她剛從醫(yī)院回來,看著藥房開出的一大堆藥單,第一次感到了無力。
但她很快振作起來,想起了父母留下的那半畝菜地,那是她現(xiàn)在唯一能夠依靠的資源。
她輕輕推開老伴的房門,看到王德明還在熟睡,便悄悄關(guān)上門,走到廚房。
王德明的床頭柜上擺滿了各種藥瓶,那是他每天必須按時服用的藥物,數(shù)量之多,讓人心酸。
廚房里,她熟練地煮了一鍋粥,切了幾樣小菜,放在保溫盒里。
粥是用小米和大米混合熬制的,又加了一點紅棗,這是王德明最喜歡的口味。
小菜是昨晚特意準備的,有清炒小白菜、腌黃瓜和一小碟自制的豆腐乳。
“德明待會兒醒了就能吃到熱乎的早飯,”侯麗芳自言自語道。
做完這些,她換上一件深藍色的老式外套,戴上一頂草帽,拿起門口早已準備好的竹籃和折疊小桌,輕輕帶上門出發(fā)了。
那件深藍色的外套已經(jīng)穿了很多年,袖口和領(lǐng)子都有些磨損,但洗得很干凈,她始終把它穿得整整齊齊。
草帽是王德明三年前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雖然簡樸,但她很珍惜,幾乎每天都戴。
走出小區(qū),天邊已經(jīng)泛起魚肚白,空氣中帶著初夏特有的清新。
小區(qū)門口的路燈還亮著,在微藍的天色中顯得有些多余。
幾只早起的麻雀在電線上跳躍,嘰嘰喳喳地叫著,似乎也在迎接新的一天。
遠處的高樓在晨光中若隱若現(xiàn),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紗。
侯麗芳加快腳步,朝自家的小菜園走去。
她走路的姿勢很端正,這是多年教書留下的習(xí)慣,即使現(xiàn)在年紀大了,背也沒有怎么駝。
菜園不大,只有半畝地,是幾年前社區(qū)為鼓勵老人活動特意劃出來的一塊公共用地。
菜園周圍是一圈低矮的籬笆,上面爬滿了牽牛花,每到清晨,花朵都會迎著陽光綻放。
菜園的門上掛著一把生銹的鐵鎖,這只是一種象征,表示這塊地有主人。
這片菜地成了侯麗芳的小天地,她種下的每一棵菜都傾注了她的心血。
她打開鎖,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一股泥土的芬芳撲面而來。
菜園里,一排排蔬菜長勢喜人,有翠綠的油麥菜,紫紅的茄子,黃澄澄的小番茄。
還有一畦韭菜,綠得發(fā)亮,在晨風(fēng)中輕輕搖曳。
角落里的幾株辣椒植株上,掛著紅綠相間的辣椒,像是節(jié)日里的裝飾。
侯麗芳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采摘著今天要賣的蔬菜。
手套是一副舊棉布手套,已經(jīng)洗得發(fā)白,但她每次采摘都會戴上,以免傷到嬌嫩的蔬菜。
她的動作很輕,仿佛怕驚擾了這些植物的美夢。
“這茄子長得真好,”她摘下一個紫黑發(fā)亮的茄子,放入竹籃。
茄子的表皮光滑而有彈性,輕輕一按就能感受到里面的飽滿。
“今天的黃瓜也不錯,”她摘下幾根翠綠的黃瓜,上面還帶著清晨的露珠。
黃瓜表皮上的小刺輕輕刮過她的手掌,帶來一絲微微的刺痛,但她并不在意。
一顆顆番茄、幾根黃瓜、一把青蔥、幾捆小白菜……竹籃很快就裝滿了各色蔬菜。
每一樣蔬菜都被她仔細挑選過,確保只有最新鮮、最好的才會帶到市場上去。
她特別喜歡那些形狀不太規(guī)則的蔬菜,覺得它們更有個性,更能體現(xiàn)自然的本真。
侯麗芳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收獲,這些都是有機蔬菜,沒有打過農(nóng)藥,澆灌的全是自家積攢的雨水。
在她的理念里,食物應(yīng)該是健康的,這樣才對得起那些信任她的顧客。
采摘完畢,她背起沉甸甸的竹籃,朝早市走去。
竹籃的重量讓她的肩膀微微下沉,但她的步伐依然穩(wěn)健。
這是她每天都要經(jīng)歷的路程,風(fēng)雨無阻,從未間斷。
早市位于社區(qū)東側(cè),是附近居民買菜的主要場所。
那是一條長約兩百米的小街,兩旁擺滿了各種臨時搭建的攤位。
街道不寬,但足夠容納兩排攤位和中間的人流。
盡管現(xiàn)在電商發(fā)達,但很多老人還是喜歡親自來市場挑選新鮮的食材。
他們喜歡那種討價還價的樂趣,也享受著與攤主閑聊的時光。
清晨五點半,早市已經(jīng)開始熱鬧起來。
各種吆喝聲此起彼伏,攤主們熱情地招呼著顧客。
“新鮮的黃瓜,剛從地里摘的!”
“豆腐嫩著呢,一掐就破!”
“豬肉今天便宜,二十塊錢一斤!”
空氣中彌漫著各種食材的氣息,混合成早市特有的味道。
02
侯麗芳找到自己常設(shè)的位置,熟練地支起折疊小桌,把各類蔬菜整齊地擺放好。
她的位置在一棵老槐樹下,夏天可以遮陽,冬天可以擋風(fēng),是個不錯的地方。
折疊小桌是王德明幾年前從舊貨市場淘來的,雖然有些舊,但結(jié)實耐用。
她的攤位雖小,卻干凈整潔,每種蔬菜都擺放得井井有條。
油麥菜碼放成一排,上面還噴了水,顯得格外鮮嫩。
茄子被擦得紫黑發(fā)亮,排列成扇形,很是好看。
黃瓜整齊地碼放在一起,青翠欲滴。
番茄按大小分類,紅艷艷的,讓人看了就想咬一口。
“侯老師,今天又來早啊!”隔壁賣豆腐的王大姐熱情地打招呼。
王大姐今年六十出頭,是市場上的老面孔,和侯麗芳算是熟人。
她的豆腐是手工制作的,細嫩滑爽,很受歡迎。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嘛,”侯麗芳笑著回應(yīng)。
她喜歡這種與人交流的感覺,這讓她忘記了生活的艱辛。
“你家德明最近怎么樣?”王大姐關(guān)切地問道。
侯麗芳的臉上閃過一絲憂慮,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老樣子,今天去醫(yī)院復(fù)查。”
王大姐點點頭,不再多問,她知道這個話題對侯麗芳來說并不輕松。
不一會兒,熟客們陸續(xù)來到她的攤位前。
“侯老師,給我來兩斤小白菜,上次買的可真嫩。”
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太太說道,她是附近小區(qū)的居民,幾乎每天都會來買菜。
“侯老師,您家的番茄真甜,再給我來一斤。”
一位三十多歲的年輕媽媽說道,她懷里抱著一個嬰兒,孩子正好奇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侯麗芳一邊麻利地稱重,一邊和顧客們拉家常。
她的手法很專業(yè),一看就知道是做了多年的事情。
秤是一個老式的桿秤,雖然現(xiàn)在很多攤主都用電子秤,但她覺得還是老式的更有感覺。
這些都是她的老熟人,有的甚至是她以前教過的學(xué)生。
“張小軍,你家小子上初中了吧?學(xué)習(xí)怎么樣?”侯麗芳一邊給顧客稱菜一邊問道。
她記得張小軍是她十五年前教過的學(xué)生,當(dāng)時就是個調(diào)皮鬼,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孩子的父親了。
時間過得真快,讓人不禁感慨萬千。
“還行還行,就是太調(diào)皮了,要是當(dāng)年您還在教書,準能管住他。”一位中年男子笑著回答。
張小軍的臉上滿是生活的滄桑,但眼神中依然帶著對老師的尊敬。
侯麗芳也笑了,她喜歡這樣的生活,雖然辛苦,但充實而有意義。
“現(xiàn)在的孩子哪有那么好管,不過調(diào)皮些也好,說明有活力。”侯麗芳安慰道。
她始終相信,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閃光點,只是需要被發(fā)現(xiàn)和引導(dǎo)。
“侯老師,您家的菜真好,吃著放心。”一位老顧客說道,他是附近一家小餐館的老板。
“那是當(dāng)然,我種菜從來不打農(nóng)藥,全是天然肥料。”侯麗芳自豪地說。
在她看來,食品安全比什么都重要,這是做人的底線。
早市的生意漸漸熱鬧起來,侯麗芳的蔬菜很受歡迎,不到八點,竹籃里的菜已經(jīng)賣出去一大半。
周圍的人流越來越密集,攤位間的小道上擠滿了買菜的人。
各種討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構(gòu)成了早市特有的背景音。
空氣中彌漫著各種食材的香味,讓人食欲大開。
“侯老師,聽說城里最近在嚴查無證攤販,您小心點。”一位買菜的大媽提醒道。
她是附近一家藥店的店員,經(jīng)常會聽到一些風(fēng)聲。
侯麗芳點點頭,“我知道,謝謝提醒。”
這幾天,她確實聽說城管在附近幾個早市查得很嚴,好幾個擺了多年攤的老人都被罰了款。
有的老人因為承擔(dān)不起罰款,直接放棄了擺攤,回家養(yǎng)老去了。
“聽說金橋早市那邊,老李頭前天被罰了一千多,攤子都被收走了。”王大姐湊過來小聲說道。
老李頭是金橋早市有名的賣糕點的,擺攤十多年了,在老人圈子里很有名氣。
“他們應(yīng)該不會來我們這兒吧,我們這么小的早市。”侯麗芳心想。
這個早市雖然熱鬧,但規(guī)模不大,而且大部分攤主都是附近的老人,賣的都是自家種的菜或者自制的小吃。
她不相信城管會對這樣的地方下手,畢竟這里的老人都是為了補貼家用,又不是什么大商販。
正當(dāng)她思索間,市場入口處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幾個穿著制服的城管出現(xiàn)在早市入口,領(lǐng)頭的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腰板挺直,面容嚴肅。
他們穿著統(tǒng)一的制服,胸前別著工作證,手里拿著執(zhí)法記錄本,一看就知道是來執(zhí)法的。
“城管來了!城管來了!”不知誰喊了一聲,整個早市瞬間緊張起來。
有的攤販慌忙收攤,有的四處張望,尋找可能的退路。
有幾個沒有營業(yè)執(zhí)照的攤販甚至直接拋下攤位,拔腿就跑。
市場里的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人們的臉上都寫滿了擔(dān)憂和惶恐。
王大姐慌忙收起豆腐,低聲對侯麗芳說:“侯老師,要不咱們先撤吧?”
侯麗芳卻顯得異常鎮(zhèn)定,她繼續(xù)招呼著顧客,仿佛沒看見那幾個正在市場里巡視的城管。
“不用急,我們又沒做什么違法的事,怕什么?”侯麗芳平靜地說道。
她的鎮(zhèn)定似乎感染了周圍的人,幾個正準備離開的顧客又回到了她的攤位前。
“大媽,我要兩斤茄子。”一位顧客走到侯麗芳的攤位前。
侯麗芳笑著點頭,“好嘞,新鮮的茄子,剛從地里摘的。”
她拿起秤,準備稱重,動作自然流暢,沒有絲毫慌亂。
她正要給顧客稱茄子,那幾個城管已經(jīng)朝這邊走來。
他們一邊走一邊查看各個攤位,不時停下來詢問攤主是否有營業(yè)執(zhí)照。
幾個攤主被查出沒有證件,立即被開出了罰單,場面有些難堪。
一位老大爺因為罰不起款,眼淚都流出來了,求城管網(wǎng)開一面,但城管只是公事公辦,不為所動。
領(lǐng)頭的中年男子徑直走到侯麗芳的攤位前,掃了一眼攤位上的蔬菜。
他的目光在侯麗芳身上停留了幾秒,似乎有些驚訝于這位老人的淡定。
“同志,你有營業(yè)執(zhí)照嗎?”中年男子問道,語氣公事公辦。
他的聲音不大,但在嘈雜的市場中卻異常清晰。
周圍的顧客和攤販都下意識地安靜下來,等待侯麗芳的回答。
侯麗芳抬頭,平靜地看著對方,“沒有。”
她的聲音平靜中帶著一絲堅定,仿佛這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問題。
03
中年男子掏出一個本子,“按照最新規(guī)定,無證擺攤屬于違規(guī)經(jīng)營,需要處以罰款。”
他翻開本子,準備記錄侯麗芳的信息,表情嚴肅而公式化。
侯麗芳點點頭,“是嗎?那要罰多少呢?”
她的語氣中沒有恐懼,也沒有抗拒,只是單純的好奇。
中年男子寫了幾筆,然后撕下一張罰單,“按照新規(guī)定,無證經(jīng)營,罰款三萬元。”
他把罰單遞給侯麗芳,語氣依然公事公辦,但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自然。
“多少?”周圍的顧客和攤販都驚呆了。
大家面面相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萬元對于一個普通的退休老人來說,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
“三萬?城管同志,你是不是寫錯了?我老伴一個月退休金才三千多啊!”王大姐激動地說。
她的聲音顫抖著,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其他攤販也紛紛圍過來,為侯麗芳抱不平。
“就是,一個賣菜的老太太,罰這么多,太過分了!”
“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
“你們城管也太不近人情了!”
“這哪是執(zhí)法,分明是在欺負老實人!”
人群越聚越多,氣氛開始變得緊張。
有人甚至開始推搡城管,場面一度混亂。
侯麗芳卻出人意料地舉起手,示意大家安靜。
“各位,各位,”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格外鎮(zhèn)定,“不要吵,讓我看看。”
她的態(tài)度出奇的冷靜,這讓周圍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
她接過罰單,仔細閱讀起來。
罰單上清清楚楚地寫著:無證經(jīng)營,罰款人民幣叁萬元整。
侯麗芳看完,竟然笑了,“原來是這樣啊。”
她的笑容讓城管隊長張剛都愣了一下,他在城管隊工作多年,見過各種各樣的情況,但像侯麗芳這樣面對高額罰款還能笑出來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她把罰單折好,放進口袋,然后對著周圍的人群說道:“各位,不要著急,這是規(guī)定,我會處理的。”
她的聲音依然平靜,甚至帶著一絲莫名的輕松。
周圍的人群還想說什么,但看到侯麗芳如此淡定,也只好按捺住心中的不滿。
城管隊長張剛有些意外,他原以為會遇到強烈抗議,沒想到這位老太太如此平靜。
在他的經(jīng)驗中,面對高額罰款,攤販通常會有兩種反應(yīng):一種是情緒激動,大聲抗議;另一種是懇求減免,甚至以眼淚來博取同情。
但侯麗芳的反應(yīng)完全超出了他的預(yù)期,這讓他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
“你真的明白是多少錢嗎?”張剛?cè)滩蛔柕馈?/p>
他懷疑侯麗芳可能沒有理解罰款的金額,畢竟三萬元對于一個退休老人來說不是小數(shù)目。
侯麗芳點點頭,“三萬元,我明白。”
她的眼神清澈而堅定,沒有絲毫的迷茫或者驚慌。
張剛皺了皺眉頭,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他開始懷疑這位老太太的身份,普通退休教師會這么淡定嗎?
她轉(zhuǎn)向圍觀的人群,“各位,今天的菜賣完了,明天見。”
說完,她開始收拾攤位,動作麻利而從容。
她把剩下的蔬菜一一裝進竹籃,然后收起折疊小桌,整個過程行云流水,沒有絲毫拖沓。
圍觀的人群議論紛紛,但在侯麗芳的安撫下,大家漸漸散去,只剩下幾個城管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張剛看著侯麗芳收拾的背影,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
他在城管隊工作這么多年,見過各種各樣的攤販,但像侯麗芳這樣的,確實是第一次遇到。
“你打算什么時候交罰款?”張剛問道。
按照規(guī)定,被罰款的攤販可以在十五天內(nèi)繳納罰款,如果逾期不繳,還會加收滯納金。
大多數(shù)被罰款的攤販都會利用這十五天的時間籌錢,或者想辦法申訴減免。
侯麗芳收拾好攤位,抬頭看了看天,“現(xiàn)在就可以,銀行應(yīng)該開門了吧?”
她的回答再次出乎張剛的意料,這讓他更加確信這位老太太不簡單。
張剛愣了一下,“你現(xiàn)在就要去交?”
侯麗芳點點頭,“有什么問題嗎?”
她的態(tài)度坦然自若,仿佛三萬元對她來說不過是個小數(shù)目。
張剛搖搖頭,“沒問題,我們可以陪你去銀行。”
他決定陪侯麗芳去銀行,一方面是工作程序需要,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好奇,想看看這位老太太究竟是何方神圣。
侯麗芳背起竹籃,“那就走吧。”
她的步伐依然穩(wěn)健,看不出絲毫的勉強或者不情愿。
一行人朝著附近的銀行走去,一路上,張剛偷偷觀察著這位奇怪的老太太。
侯麗芳背著竹籃,走在前面,姿態(tài)從容,步伐均勻。
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勾勒出一個普通卻又不普通的老人形象。
他在城管隊工作多年,見過各種各樣的攤販,有哭訴的,有懇求的,有憤怒的,甚至有恐嚇的,但像侯麗芳這樣平靜接受高額罰款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讓他不禁懷疑,這位老太太的背后,是否有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大媽,你退休前是做什么的?”張剛?cè)滩蛔柕馈?/p>
他希望通過這個問題,能夠了解更多關(guān)于侯麗芳的信息。
“教書的,教了三十多年的語文。”侯麗芳簡短地回答。
她的聲音平靜,不帶任何感情色彩,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張剛點點頭,不再說話,心里卻更加疑惑。
一個普通的退休教師,怎么會對三萬元的罰款如此淡定?
難道她有什么不為人知的收入來源?
還是說,她背后有什么特殊的背景?
各種猜測在他的腦海中閃過,但都無法解釋侯麗芳的異常表現(xiàn)。
很快,他們來到了銀行門口。
銀行剛開門,里面的客戶還不多。
陽光透過玻璃門照進大廳,將柜臺和等候區(qū)映照得明亮而溫暖。
幾個保安站在門口,警惕地看著進出的客人。
04
侯麗芳走到柜臺前,掏出一本存折,“我要取三萬元。”
她的聲音依然平靜,仿佛只是在進行一次普通的取款操作。
柜員小姐看了看存折,又看了看侯麗芳,有些驚訝,“阿姨,您要取這么多錢做什么?”
她年紀不大,二十出頭的樣子,臉上帶著職業(yè)性的微笑,但眼中卻滿是疑惑。
侯麗芳指了指身后的城管,“交罰款。”
她的回答簡短而直接,沒有任何解釋或者抱怨。
柜員小姐驚訝地看了看身后的城管,又看了看侯麗芳,猶豫了一下,“阿姨,您確定要取這么多錢嗎?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在她的印象中,老人被騙的案例不少,她擔(dān)心侯麗芳可能是被騙了。
侯麗芳搖搖頭,“沒有誤會,我要取錢。”
她的態(tài)度堅決,眼神中閃爍著一種難以捉摸的光芒。
柜員小姐見侯麗芳態(tài)度堅決,只好按照程序操作。
“請您填寫大額取款申請表,然后在這里簽字。”柜員小姐遞過來一張表格。
侯麗芳認真填寫完表格,又在指定位置簽了字。
她的字跡工整有力,一看就知道是多年執(zhí)教的老師。
填表的時候,她的動作很規(guī)范,沒有絲毫的猶豫或者不安。
這一切都被張剛看在眼里,他的疑慮更深了。
不一會兒,三萬元現(xiàn)金被清點出來,整整齊齊地碼放在柜臺上。
嶄新的鈔票在燈光下反射著光澤,散發(fā)著淡淡的油墨香氣。
侯麗芳接過錢,仔細數(shù)了一遍,然后裝進隨身攜帶的布包里。
她數(shù)錢的動作很熟練,手指在鈔票上快速滑過,嘴里小聲念叨著數(shù)字。
“好了,可以交罰款了。”她轉(zhuǎn)身對張剛說道。
張剛點點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收據(jù),“填寫一下個人信息,然后簽字。”
收據(jù)是標準的城管執(zhí)法罰款收據(jù),上面印有城管局的公章和編號。
侯麗芳接過收據(jù),認真填寫了自己的姓名、身份證號和聯(lián)系方式,然后簽上了字。
她填寫的每一個字都清晰可辨,沒有因為年紀大而有所馬虎。
張剛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后,伸手接過侯麗芳遞來的三萬元現(xiàn)金。
“你清點一下吧,”侯麗芳說道,語氣平靜得出奇。
張剛點了點頭,開始清點錢款,心里卻越來越不安。
這位老太太的反應(yīng)太異常了,似乎一點都不在意這筆對普通退休老人來說幾乎是天文數(shù)字的罰款。
他一邊數(shù)錢,一邊思考著這背后可能的原因。
或許她家境很好?但看她的穿著和擺攤賣菜的行為,這種可能性不大。
或許她有什么特殊的收入來源?但作為一名退休教師,這也說不通。
難道是......張剛的思緒飄遠,他想起了最近聽說的一些奇怪案例。
清點完畢,張剛遞給侯麗芳一張收據(jù),“錢數(shù)正確,這是收據(jù),請保管好。”
侯麗芳接過收據(jù),仔細看了看,然后小心地折好,放進口袋里。
收據(jù)對她來說似乎格外重要,她對待它的態(tài)度比對待三萬元現(xiàn)金還要慎重。
“謝謝,那我就先走了。”侯麗芳笑著說道,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她的笑容讓張剛感到一絲不安,那不是一個被罰款三萬元的人應(yīng)有的表情。
那種異常的平靜,那種毫不在意三萬元的態(tài)度,那種認真對待罰款收據(jù)的行為,都讓張剛警覺起來。
就在這時,他腦海中突然閃過前幾天接到的一份內(nèi)部通報。
張剛臉色突然大變,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涌上心頭,“壞了,快追!這老太太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