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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護理病母14年只得7千塊,三天后我去銀行取定期,柜員突然攔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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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 聲明:本文基于真實社會事件改編,為保護當事人隱私,文中人物均為化名,部分情節經過藝術加工,但核心事實保持真實。

"先生,您先別動這張存單!"

年輕女柜員突然大聲喊道,聲音在安靜的銀行大廳里顯得格外刺耳。

"怎么了?這是我媽留給我的。"

我緊握著那張泛黃的存單,心跳開始加速。

"您稍等,我需要核實一下。"

她的眼神閃爍不定,快速按下了桌下的按鈕。

整個大廳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我感覺雙腿開始發軟。



01

時間回到2009年的那個秋日,一切都從母親突然暈倒在廚房開始。

那天我剛下班回家,推開門就聞到一股焦糊味。

我放下包急忙往廚房跑,看見母親倒在地上,鍋里的菜已經糊得冒黑煙,燃氣灶還在呼呼地燒著。

"媽!媽!"我趕緊關了火,跪在地上搖晃著母親的肩膀。

她的臉色蠟黃,嘴唇發紫,呼吸很微弱。

我慌忙撥打120,跟著救護車一路狂奔到醫院。

急診科的醫生檢查后搖了搖頭:"腦梗塞,比較嚴重,需要立即手術。"

手術進行了六個小時。

我在手術室外面坐立不安,一支接一支地抽煙。

護士過來提醒我不能在這里抽煙,我才意識到自己的手在發抖。

深夜十一點,手術室的門終于開了。

主刀醫生摘下口罩,神情凝重地對我說:"手術很成功,但是......"

"但是什么?"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患者的腦損傷比較嚴重,即使搶救過來,也可能留下永久性的后遺癥。左半身癱瘓的可能性很大,語言功能也會受到影響。"

那一刻,我感覺天塌了。

母親今年才58歲,正是享受晚年生活的時候,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

母親在ICU躺了整整一個月。

每天只有兩個小時的探視時間,我下班就往醫院跑。

看著她插滿管子的樣子,我心如刀絞。

呼吸機有節奏地響著,各種監護儀器閃爍著數字,母親就像一個破碎的娃娃躺在那里。

醫藥費像流水一樣花出去。

我剛工作兩年,每月三千塊的工資,加上加班費也就四千出頭。

光ICU的費用一天就要兩千多,一個月下來就是六萬多。

我把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了,還借了兩萬塊錢。

二哥從深圳趕回來一趟,在ICU外面看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

"老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他點了一支煙,"醫生怎么說?"

"說可能會留下后遺癥,但具體怎么樣要等她醒過來才知道。"

二哥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咱們也要實際一點。媽這樣子,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與其讓她受罪,不如......"

"不如什么?"我看著他。

"算了,當我沒說。"

二哥掐滅了煙頭,"我明天就要回深圳了,公司里離不開。這邊的事情你看著辦吧。"

臨走時,他塞給我一個信封:"這里是一萬塊錢,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大哥的反應更直接。

他從上海打來電話:"老二,我剛買了房子,還有一百多萬的貸款要還。媽的醫藥費我實在是拿不出來了。你先墊著,以后從房子里扣。"

三妹倒是哭得很傷心,每天都來醫院陪我。

但她剛結婚不久,婆家人不讓她管娘家的事。

她偷偷給了我五千塊錢,是她的私房錢。

"哥,我也想幫忙,但是......"三妹紅著眼睛說。

"我知道,你有心就行了。"我安慰她。

就這樣,照顧母親的重擔完全落在了我身上。

02

一個月后,母親終于醒過來了。

但醫生的話證實了我最擔心的事情——她左半身完全癱瘓,語言功能嚴重受損,只能發出一些簡單的音節。

更可怕的是,她的吞咽功能也受到了影響。

醫生說需要插胃管進行營養支持,否則會有窒息的危險。

看著母親茫然的眼神,我的心都碎了。

她試圖跟我說話,但是嘴巴只能發出"啊啊"的聲音。

我握著她的右手,那是她身上唯一還能動的地方。

"媽,我在這里,我會照顧您的。"我對她說。

她的眼睛里涌出了眼淚,用力握了握我的手。

醫生找我談話:"李先生,你母親的情況比較復雜。她需要長期的康復治療,但是完全恢復的可能性很小。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那她能出院嗎?"

"可以,但是需要有人全天候照顧。翻身、喂藥、康復訓練,都需要專業的護理。”

"如果請護工呢?"

"專業護工一個月至少要五千塊錢,而且還不是24小時的。"

我算了算賬,光護工費用就要五千,再加上藥費、營養費,一個月至少要七八千塊錢。

這對我來說是個天文數字。

當天晚上,我做了這輩子最重要的決定——辭職回家照顧母親。

"你瘋了?"

當時的女朋友小雯聽說后,瞪大了眼睛,"你才25歲,正是事業的上升期,你這樣做值得嗎?"

"我媽現在只有我能照顧。"我說。

"你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妹妹呢!憑什么都是你來承擔?"

小雯的聲音越來越高,"而且你這樣照顧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萬一她再活十年八年的,你的人生怎么辦?"

我沉默了。

我何嘗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但是看著母親那雙無助的眼睛,我無法做出其他的選擇。

"我們的婚期怎么辦?房子怎么辦?"小雯繼續追問。

"先延期吧,等媽的身體穩定了再說。"

小雯冷笑了一聲:"李明,我跟你交往三年了,本來打算今年就結婚的。現在你為了你媽,要我無限期地等下去?"

"小雯,你理解一下......"

"我理解什么?我理解你要做一輩子的單身漢嗎?"她摔門而去。

一個月后,小雯提出了分手。

她說她等不起一個沒有前途的男人,也不想和一個病人生活在一起。

我理解她的選擇,但心里還是很痛。

失去了工作,失去了愛情,我現在只剩下一個癱瘓的母親。

但我不后悔,這是我的選擇。



03

照顧一個半身癱瘓的病人,比我想象中要困難得多。

母親不能控制大小便,每天要換好幾次尿不濕。

剛開始的時候,我很不適應,每次給她清洗身體都要忍住干嘔的沖動。

但是慢慢地,我學會了正確的護理方法,也習慣了這種生活。

每兩個小時要給她翻一次身,防止長褥瘡。

醫生說褥瘡一旦形成,就很難愈合,嚴重的甚至會感染致命。

所以無論白天黑夜,我都要按時給她翻身。

喂飯是最困難的。

母親的吞咽功能受損,每次吃飯都要很小心。

我要把食物打成糊狀,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給她。

她經常會嗆到,有時候會把剛吃進去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有一次,她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臉都憋紫了。

我嚇壞了,趕緊拍她的背,用手摳她的嘴巴。

好不容易才把卡在喉嚨里的食物弄出來。

從那以后,我每次喂飯都更加小心。

有時候一頓飯要喂一個多小時,我的胳膊都酸得抬不起來。

最難熬的是晚上。

母親睡覺不踏實,經常半夜驚醒,然后"啊啊"地叫。

我的床就放在她旁邊,一聽到動靜就要起來看看是不是要上廁所,還是身體不舒服。

有時候一個晚上要起來四五次,我幾乎沒有完整的睡眠。

白天還要繼續照顧她,整個人都是恍恍惚惚的。

長期的睡眠不足和精神壓力讓我整個人都憔悴了。

有時候照鏡子,我都認不出鏡子里的那個人是我。

頭發亂蓬蓬的,眼睛里布滿了血絲,臉頰深深地凹陷下去。

鄰居們看到我,都會搖頭嘆息:"小李啊,你這樣下去身體會撐不住的。"

但我能怎么辦呢?

母親只有我一個人照顧,我倒下了,她怎么辦?

04

更難熬的是經濟壓力。

沒有工作收入,我只能靠以前的那點積蓄過日子。

母親的藥費、營養品、尿不濕、護理用品,每個月都要花一千多塊錢。

而我的積蓄已經在醫院里花得差不多了。

我試圖找一些可以在家做的兼職工作,比如網上翻譯、數據錄入之類的。

但是照顧母親需要全天候的關注,我根本沒有完整的時間來工作。

有一次,我正在電腦前做翻譯,母親突然大聲叫了起來。

我急忙跑過去,發現她大小便失禁了,床單和被子都弄臟了。

等我給她清洗干凈,換好床單,再回到電腦前時,發現客戶已經把任務給別人了。

就這樣,我的兼職收入微乎其微,根本無法維持正常的生活開支。

我開始向兄弟姐妹們求助。

"大哥,媽的藥費又要用完了,你能不能先給我轉點錢?"

"老二,我這邊房貸壓力很大,實在是抽不出錢來。要不然你先欠著,等我年底有獎金了再說。"

"二哥,媽的尿不濕用完了,一包要兩百多塊錢......"

"我最近生意不好做,資金周轉有困難。你看能不能買便宜一點的?"

"三妹,我連買菜的錢都沒有了......"

"哥,我也想幫你,但是我老公說了,結婚以后不能再管娘家的事。我也很為難。"

慢慢地,我也不好意思再開口了。

每次打電話,他們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

我能理解他們的難處,但心里還是很失落。

為了省錢,我學會了很多技能。

給母親理發、剪指甲、按摩、做康復訓練。

網上買來理發工具,看著教學視頻一點點學。

剛開始的時候手很生疏,把母親的頭發剪得參差不齊。

但是慢慢地,我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買菜的時候,我總是挑最便宜的。肉類幾乎不買,偶爾買一點雞蛋補充營養。

蔬菜也是挑那些打折的,有時候菜葉子都有點蔫了,但是洗干凈還是能吃的。

我自己的生活更是簡單到了極點。

一件衣服要穿好幾年,鞋子破了就補一補繼續穿。

有時候餓了,就煮一碗面條對付一下。

有一次,鄰居劉大媽實在看不下去了,偷偷給我塞了五百塊錢:"小李啊,你這樣下去身體會撐不住的。這點錢你拿著,給媽買點好的營養品。"

我拿著那五百塊錢,在廁所里哭了很久。

在這個世界上,有時候陌生人的一點善意,比親人的冷漠更讓人感動。



05

時間一晃就是五年。

這五年里,大哥二哥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

大哥一年回來一次,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看一眼母親就走了。

二哥更是兩年才回來一次,每次來都說工作太忙,抽不出時間。

三妹倒是偶爾會來看看,但每次都是來去匆匆。

她會帶一些水果或者補品,坐一會兒就走了。

我能看出她心里也很難受,但是她確實沒有能力幫助我。

更讓我心寒的是,他們來的時候,從來不問我需要什么幫助,也不關心我的生活狀況。

好像在他們眼里,照顧母親就是我的義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有一次過年,大哥難得回來了。

他看了看瘦得不成樣子的母親,皺著眉頭說:"媽這樣拖著也不是辦法,要不送養老院吧?"

"養老院?"我愣了一下,"哪有錢送養老院?"

"那種能接收癱瘓病人的養老院,一個月至少要三千多塊錢。"

我接著說,"而且還要交押金,少說也要十萬塊錢。"

"大家分攤唄。"大哥說得輕松,"我們四個人,每人出個幾萬塊錢,也不算多。"

"那你先拿一萬塊錢來。"我直接開口。

大哥的臉色立刻變了:"我哪有那么多現金?房貸、車貸、孩子上學,哪樣不要錢?"

"那就別說養老院的事了。"我有些憤怒,"媽在家里,至少還有我照顧。送到養老院,你們一年去看一次嗎?"

從那以后,他們更少回來了。

我漸漸明白了一個道理:在這個家里,我就是那個被默認要承擔一切責任的人。

因為我沒有結婚,沒有孩子,沒有房貸,所以理所當然要照顧母親。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我也有自己的人生啊。

我也想要一個正常的生活,也想要自己的家庭。

06

母親的病情在這些年里一直在惡化。

從最初的半身癱瘓,到后來幾乎完全不能動彈。

她的右手原本還能活動,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連握拳都變得困難了。

語言功能也進一步退化。

從最初還能說幾個簡單的詞語,到后來只能發出"啊啊"的聲音。

有時候她想表達什么,會非常著急,臉都憋紅了,但就是說不出話來。

最讓我心疼的是,她的吞咽功能也越來越差。

每次喂飯都要格外小心,稍有不慎就會嗆到。

有好幾次,我以為她要窒息了,嚇得我半死。

醫生建議插胃管,直接從胃部供給營養。

但是母親用眼神表示堅決不同意,她寧愿冒著嗆到的危險,也要正常進食。

我理解她的想法。對于一個已經失去了太多東西的人來說,吃飯可能是她最后的尊嚴了。

但奇怪的是,她的眼神一直很清醒。

雖然不能說話,不能行動,但是她的眼睛里依然有光芒。

我跟她說話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到她在聽,在理解。

醫生說這種情況不少見:"患者的認知功能保持相對完好,但運動和語言功能嚴重受損。這樣的病人其實很痛苦,意識清醒但身體不聽使喚。"

我更加小心地照顧她了。

每天跟她說話,告訴她今天的天氣,外面發生的事情,電視里播放的新聞。

雖然她不能回應,但我能感覺到她在聽。

有時候電視里播放一些搞笑的節目,我會看到她的眼角有笑意。

有時候播放悲傷的故事,她會流眼淚。

這讓我意識到,母親雖然身體殘疾了,但她的內心世界依然是豐富的。

她能感受到快樂和悲傷,能理解我對她的關愛。



07

照顧母親的這些年里,我也曾經想過要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30歲那年,我在網上認識了一個女孩子。

她知道我的情況,說她很敬佩我的孝心。

我們聊了很久,感覺很投緣。

但是當她來家里看我的時候,看到癱瘓在床的母親,還是被嚇到了。

"她需要這樣一直照顧下去嗎?"她小聲問我。

"是的,可能要很多年。"我如實回答。

她沉默了很久,然后說:"我需要考慮一下。"

一個星期后,她給我發了一條短信:"對不起,我覺得我們不太合適。"

我理解她的選擇。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這樣的生活。

35歲那年,我又遇到了一個女孩子。

她是通過朋友介紹認識的,人很善良,也很理解我的處境。

我們交往了幾個月,感情發展得很好。我以為這次終于可以有一個完整的家了。

但是當我們談到結婚的時候,她還是提出了一個讓我無法接受的條件:"我們結婚以后,能不能把你媽送到養老院?我不是不孝順,但是我覺得我們也需要自己的生活空間。"

我搖了搖頭:"我不能這樣做。"

"那我們就沒法在一起了。"

她遺憾地說,"我理解你的孝心,但我不能跟你一起承擔這些。我還年輕,我想要一個正常的婚姻生活。"

她走了,我又一次回到了孤獨的生活。

我不怪她們,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

但是我也有我的選擇,我不能為了自己的幸福而拋棄母親。

08

在照顧母親的過程中,我注意到她有一些奇怪的行為。

比如說,她總是用眼神指向臥室里的一個抽屜。

每當我要打開那個抽屜的時候,她就會顯得很緊張,眼睛瞪得很大,嘴里發出"啊啊"的聲音。

我以為她是擔心我翻她的東西,所以很少去動那個抽屜。

還有一次,三妹來看她,說要帶她出去透透氣。

母親聽了以后,眼神突然變得很興奮,嘴里不停地"啊啊"叫著,好像在表達什么強烈的愿望。

"媽是不是很久沒出門了?"三妹問我。

"是啊,她的身體狀況不太好,我擔心外面的環境對她有影響。"

"偶爾出去曬曬太陽也是好的。"三妹說,"我推她去小區里轉轉吧。"

那天下午,三妹推著輪椅帶母親出去了兩個小時。

回來的時候,母親的精神狀態明顯好了很多,臉上甚至有了一絲紅暈。

從那以后,三妹偶爾會來帶母親出去透透氣。

每次她們回來,母親都顯得很滿足,眼神里有一種我看不懂的光芒。

我問三妹:"你們都去哪里了?"

"就在小區里轉轉,有時候去銀行那邊坐坐,讓她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點點頭,心想這樣也好,至少能讓母親的生活有一些變化。

但是我沒有多想,因為那時候我正忙著應付各種各樣的困難。

09

隨著時間的推移,照顧母親的壓力越來越大。

她的身體狀況在不斷惡化,需要更多的醫療護理。

藥費也在不斷上漲,原本一個月一千多塊錢的開支,現在要接近兩千塊錢。

而我的經濟狀況卻越來越糟糕。

沒有固定收入,靠著偶爾的兼職工作根本無法維持正常的生活。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我當初沒有選擇照顧母親,現在會是什么樣子?

也許我已經結婚了,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穩定的工作和收入。

但是每當我看到母親那雙清澈的眼睛,我就知道我的選擇是對的。

她需要我,我不能拋棄她。

有一天,我在給母親洗臉的時候,突然忍不住抱怨起來:"媽,我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啊?我都快四十了,還是一個人。別人家的孩子都有自己的生活了,我卻......"

話還沒說完,我就看到母親的眼淚流了下來。

我立刻后悔了,趕緊道歉:"媽,我不是埋怨您,我只是......我只是有時候覺得很累。"

她還是在流眼淚,但是眼神里有一種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情緒。

那不是悲傷,也不是愧疚,而是一種復雜的、讓我看不懂的情緒。

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有在她面前抱怨過。

我知道她已經很痛苦了,我不能再給她增加心理負擔。



10

去年開始,母親的身體明顯不行了。

她原本還能吃一些流質食物,但是現在連喝水都變得困難。

體重直線下降,人瘦得皮包骨頭。

醫生說她的各項指標都在惡化,心臟功能衰竭,腎功能也在下降。

"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醫生對我說,"根據她現在的情況,可能就是這幾個月的事情了。"

那段時間,我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晚上更是不敢睡沉,怕一覺醒來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大哥二哥倒是回來了,但我知道他們不是來看母親的,而是來商量后事的。

"老二,媽的房子怎么辦?"大哥開門見山地問。

"媽還沒走呢!"我有些生氣。

"我們就是提前商量一下嘛。"二哥說,"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房子總要有個安排吧?"

"按照法律,應該是我們四個人平分。"大哥說,"但是考慮到你這些年照顧媽的辛苦,我們可以適當讓一點。"

"什么叫適當讓一點?"我問。

"比如說,我們三個人分房子,你分現金。"二哥說,"媽不是還有一些存款嗎?"

"什么存款?"我疑惑地問。

"就是那張存單啊,我記得媽有一張定期存單,好像是七千塊錢。"三妹說。

我想起來了,確實有這么一張存單。

我曾經在母親的抽屜里看到過,上面的字跡已經很模糊了,但是能看出來是七千塊錢的定期存款。

"就七千塊錢?"二哥有些驚訝,"媽這么多年的退休金都花完了?"

"還不都是給媽看病花的。"我苦笑道,"光是這些年的醫藥費就花了十幾萬。"

大哥二哥對視了一眼,都沒再說什么。

七千塊錢對他們來說確實不算什么,但是對我來說,這可能是我重新開始生活的唯一資本了。

我注意到,母親在我們討論這些事情的時候,眼神變得很奇怪。

有憤怒,有失望,但是更多的是一種我看不懂的情緒。

她的嘴唇在顫抖,好像想要說什么,但是只能發出微弱的"啊啊"聲。

11

三個月前的一個深夜,母親突然情況危急。

她的呼吸變得很困難,臉色發青。

我急忙撥打120,同時通知了其他兄弟姐妹。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醫生檢查了一下,搖了搖頭:"情況不太好,需要立即送醫院。"

在醫院的急診室里,醫生搶救了兩個小時。

最后,主治醫生出來對我們說:"暫時穩定了,但是患者的身體機能已經嚴重衰竭。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可能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

在醫院的走廊里,大哥二哥三妹都來了。大家圍在一起,氣氛很沉重。

"醫生是怎么說的?"大哥問我。

"說可能就是這兩天了。"我的聲音有些哽咽。

"那我們商量一下后事吧。"大哥說,"總不能什么都不準備。"

我沒有反對。母親的情況確實很嚴重,我們確實應該做一些準備。

"房子的事情怎么安排?"二哥問。

"你們三個分房子吧,我不要。"我疲憊地說,"我就要媽留給我的那點錢,夠我重新開始就行了。"

"你確定不要房子?"大哥確認道,"那套房子現在至少值一百萬。"

"不要,我照顧媽這么多年,不是為了房子。"我說,"況且我一個人,要那么大的房子干什么?"

"那你要多少錢?"三妹問。

"就那張存單,七千塊錢。"我說,"其他的我都不要。"

他們都有些驚訝。

七千塊錢和一百萬的房子相比,確實是天差地別。

但是我真的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糾葛了。

我只想拿著那點錢,遠離這個讓我傷心的家庭,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老二,你這樣做我們反而覺得不好意思了。"大哥說。

"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苦笑道,"照顧媽是我應該做的,我不指望得到什么回報。"

母親在病床上躺了三天,最終還是走了。



12

母親最終還是走了。

那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樣去病房看她。

護士說她的各項指標都在下降,讓我們做好準備。

我握著她的手,對她說:"媽,如果您真的撐不住了,就不要硬撐了。您已經很累了,該休息了。"

她用力握了握我的手,眼睛里流出了眼淚。

然后,她的眼神慢慢變得平靜,嘴角甚至帶著一絲微笑。

十分鐘后,心電監護儀上的波紋變成了一條直線。

母親走得很安詳,臉上沒有痛苦的表情,反而帶著一種解脫的安詳。

辦完喪事,兄弟姐妹們就開始分遺產了。

一切都按照我們之前商量的進行。

房子被大哥二哥三妹三等分,我什么都沒要。

他們象征性地推辭了一下,但看我堅持,也就接受了。

"老二,你真的不要房子?"大哥最后確認了一次。

"不要,我就要那七千塊錢,夠我重新開始就行了。"

"那個存單你拿去吧。"二哥從母親的遺物里翻出了那張泛黃的存單,遞給我。

我接過存單,看著上面模糊的字跡。

這張存單我見過幾次,每次都是在母親的抽屜里。

存單很舊了,邊角都有些破損,上面的字跡也很模糊,但是還能看出來是七千塊錢的定期存款。

"媽攢了一輩子,就留下這么點錢。"三妹有些感慨。

"夠了,對我來說夠了。"我把存單小心地放進錢包里。

這就是我照顧母親14年的全部回報——七千塊錢。

但我不后悔。

母親養育了我,我照顧她是應該的。

這七千塊錢雖然不多,但是它代表著母親對我的最后一份關愛。

13

母親去世三天后,我決定去銀行把那七千塊錢取出來。

我需要這筆錢重新開始生活。

14年沒有工作,沒有積蓄,甚至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房子給了兄弟姐妹,我現在是真正的一無所有。

但我還年輕,才39歲,一切都來得及。

七千塊錢雖然不多,但是可以讓我撐過最初的一段時間,找到工作,重新站起來。

走在去銀行的路上,我的心情很復雜。

既有失去母親的悲傷,也有對未來的期待。

這條路我走過很多次,因為這家銀行就在我們家附近。

母親以前經常來這里取退休金,有時候我也會陪她來。

想起母親生前的點點滴滴,我的眼睛又濕潤了。

雖然她已經走了,但是她留給我的這七千塊錢,就像是她最后的擁抱,讓我感受到了溫暖。

推開銀行的玻璃門,里面的空調讓我感到一陣清爽。

銀行里人不多,只有幾個客戶在辦理業務。

我走向柜臺,一個年輕的女柜員正在埋頭工作。

"您好,我要取存款。"我把存單遞給了她。

"好的,請稍等。"她接過存單,仔細看了看,然后在電腦上敲擊著鍵盤。

我站在那里等著,心里想著取了錢以后要怎么安排。

先找個便宜的房子租下來,然后找工作。

雖然我已經39歲了,14年沒有工作經驗,但是我相信自己能夠重新開始。

突然,女柜員的表情變了。

她皺著眉頭盯著電腦屏幕,然后又仔細看了看存單。

"先生,您先別動這張存單!"她突然大聲喊道,聲音在安靜的銀行大廳里顯得格外刺耳。

我愣住了:"怎么了?這是我媽留給我的。"

"您稍等,我需要核實一下。"她的眼神閃爍不定,快速按下了桌下的按鈕。

周圍的客戶都轉過頭來看我,我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女柜員拿起電話,撥打了一個內部號碼:"喂,王經理嗎?有個情況需要您過來看看,很急......"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

這張存單難道有什么問題?

不可能啊,這是母親留給我的,我們兄弟姐妹都知道這件事。

幾分鐘后,一個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過來。

他看起來很嚴肅,眉頭緊鎖。



"您就是李先生?"王經理看著我,神情嚴肅。

"是的,有什么問題嗎?"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們需要核實您的身份,還有這張存單的來源。"

我的心里涌起一陣不安。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她三天前剛去世。"我解釋道,"我有她的死亡證明,還有我們的關系證明。"

王經理和女柜員交換了一個眼神,那眼神讓我更加不安了。

"李先生,能請您提供一下更詳細的證明嗎?比如您母親的死亡證明,還有您和她的關系證明?"

我有些慌了:"什么意思?難道這錢有問題?"

"您先別著急,我們只是按照程序核實。"王經理的語氣很客氣,但我能感覺到其中的深意。

我掏出身份證、死亡證明書,還有戶口本。

王經理仔細查看著這些證件,不時和女柜員小聲討論著什么。

我聽到他們在小聲說:"確實是本人......"、"死亡證明也是真的......"、"但是這個數字......"

"李先生,您確定這張存單是您母親留給您的?"王經理再次確認。

"當然確定!我們兄弟姐妹都知道這張存單,就是七千塊錢。"我有些急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王經理和女柜員又交換了一個眼神。這次,我清楚地看到了他們眼中的震驚。

女柜員指著電腦屏幕,對王經理小聲說:"您看這個數字,確實是......"

王經理湊過頭去看了一眼,瞳孔瞬間放大。

"李先生,您說這張存單是七千塊錢?"王經理的聲音有些顫抖。

"是啊,怎么了?"我越來越不安,心跳快得像打鼓一樣。

女柜員指著電腦屏幕,聲音壓得很低:"經理,您看這個數字......這怎么可能?"

王經理湊過頭去看了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轉過身來看著我,眼神中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

"李先生,關于這張存單,我覺得我們需要到貴賓室詳細談談。這里不太方便。"

我感覺腿都有些發軟了。

到底發生了什么?

為什么一張簡單的存單會引起這么大的反應?

我機械地跟著王經理走向貴賓室,心里千萬個疑問在翻滾。

母親生前那些奇怪的舉動開始在我腦海里閃現——她為什么總是偷偷看那張存單?

為什么每次我要碰它的時候她都顯得很緊張?

為什么她和三妹出去透透氣的時候總是顯得那么興奮?

就在貴賓室的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刻,我聽到女柜員對另一個同事小聲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我整個人都僵在了那里,大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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